第25章 十佳員工
「工資的事我認為你可以問問伊恩，畢竟他是你極力推薦給我的大管家，現在公司的賬目問題他應該比我更清楚，看看我們的錢包還有票子嗎？如果有的話，給大家買一打汽水吧！」莎拉悠然自得地將皮球踢給了群聊中的大管家伊恩。
隨著預言網步入正軌，公司也擴招了幾個新員工，目前包括艾倫在內的預言網全體員工都是哈佛的在校學生，莎拉懷疑他們都是艾倫的好基友，而且是那種沒女朋友的技術宅，所以總是在星期二電視劇播出時聚在一起調侃她這個大老闆，而伊恩就是其中之一。
在莎拉看來，那個從沒見過面的伊恩算是比較內向且厚道的了，因為她從沒有見這傢伙開口說過一句逗自己的話，事實上，伊恩至今為止說的話不超過五十句，且句句精鍊簡潔，不愧是數學系、金融系的雙修學霸，莎拉猜想這人現實中一定是個精明的吝嗇鬼，所以才會連聊天都如此惜字如金。
果然，很少說話的伊恩飛快回復了兩個字：「沒錢！」
「不可能！我們怎麼可能連買汽水的錢都沒有？」艾倫立即抗議，莎拉都能猜想到他對著電話怪叫的模樣。
「稍等一下，容我問一個問題好嗎，為什麼我們要買汽水？明明啤酒更美味！」新招進來的網頁設計魯迪·海沃德大概看不下去艾倫的智商短路，提醒他別糾結於汽水好嘛！
於是大家又都一齊質問莎拉是不是準備虐.待員工？表示從沒見過如此吝嗇的老闆，連啤酒都捨不得請一頓。
「根據《禁止未成年飲酒法》的規定，你們的老闆還不能飲酒呢，所以抱歉，我選擇拒絕提供這項連自己都享受不了的員工福利。」莎拉打完了這行字，還不忘在後面跟上一個小女孩抱手臂傲嬌扭頭的小表情，那可愛的小模樣看得另一頭的幾位員工瞬間沒了脾氣。
在坎布里奇的私人住宅里，幾個大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無奈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有個未成年老闆的壞處。」另一個計算機系的高材生戴維·科斯特利茨搖頭感嘆，但他顯然並沒有因此產生任何不滿，反倒心情很不錯。
「事實上我想說這是和未成年美女老闆工作的好處，不經意間總讓我有正在戀愛的錯覺，你們看那個扭頭的小動畫多麼可愛！我猜想和莎拉工作久了，我會很難找到心儀的女朋友。」魯迪一邊說一邊將目光掃向艾倫和伊恩。
「別看我，雖然這小姑娘是我的女神，但自從察覺到伊恩的心思后，我就甘願退出了。」艾倫連忙擺手表明立場，結果收到了夥伴不屑的眼神，他立即不服氣揚眉，「what？你們覺得我很遜？來來來，舉手統計一下，你們誰有信心能和伊恩搶女孩？」
伊恩輕笑了一聲，繼續看電腦屏幕上的財務報表，對幾個傢伙的無聊舉動直接選擇了無視。
而面對艾倫有些挑釁的問話，另外三個人居然都沒有舉手，他們的目光看看金髮的帥氣男生，又看看彼此，訕訕地消了聲。
而艾倫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似的，揚著下巴捅了捅伊恩，鼓勵道：「瞧！別害羞，大家都看好你，擁有這麼帥氣的一張臉，就算跟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比，你也一點不差，而比起才華和魅力，只要你不是總綳著撲克臉，校園裡那些暗戀的女孩早就撲上來了……話說這難道就是你不愛笑的原因？怕迷倒太多女孩？」
「……」伊恩眯了眯藍色的眼睛，十分淡定的伸出一隻手放在了艾倫的頭頂，將那張聒噪的嘴巴連同艾倫充滿八卦的紅娘臉一同扭轉90度，令其不得不將目光看向電腦屏幕，「談正事！已經快十點了，你的未成年老闆需要充足的睡眠。」
「ok!ok!以後我再不說你有恐女症了！你這個悶騷又貼心的十佳員工！」艾倫對其他三個夥伴擠眉弄眼的吹了個口哨，乖乖投入工作討論當中。
莎拉根本不知道遠在坎布里奇的五個手下在關心著她的歸屬問題，她只是看了艾倫幾人提供的網站數據統計和伊恩的財務分析，認真思考著接下來預言網究竟要如何發展：「我個人是很想把imdb吃下的，他的資料庫雖然還有待完善，但有很大的潛在價值，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影迷會希望儘可能多的了解電影的各方面信息，而這方面的匯總、統計和排行目前都還沒有出現一個領域權威。」
「你想成為那個領頭的權威？」艾倫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因為話才發出去就收到了四道嫌棄的目光，其中甚至包括很少有表情的伊恩。
而緊接著莎拉也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進行補刀：「這問題還用問嗎？我要將預言網做成全好萊塢、全美國乃至全世界的電影權威網站，幾年後人們會養成一個習慣，電影季時來預言網選擇買哪一部的票，想知道明星動態時預言網可以告訴你一切，不知道什麼影片經典時預言網的評分排行就是指南針。」
「除了影迷之外，我們還可以像電影公司提供票房統計、票房預測，甚至是獎項預測。因為我們可是預言網，成功預言了titanic大爆和奧斯卡獎的預言網，這一點不好好利用起來，我們就是最大的傻.子！」莎拉一邊打字一邊考慮著可行性，「可以建立數學模型試一試，對電影的配型、關鍵詞、明星等重要因素進行統計，用有可信的數據判斷一部電影是否有開發潛力，是否符合時下影迷的觀影口味……」
在莎拉完成大段的表述之後，聊天界面出現了長達五秒鐘的靜默，就連最活躍的艾倫也張著大嘴巴看著電腦屏幕，良久才環視其他夥伴，有些恍惚地感嘆道：「真是個有野心的姑娘啊！她是怎麼想到這些的？做夢夢到的嗎？嘿，夥計們，我有預感，屬於預言網的輝煌時代即將到來啦！」
在大家紛紛敬畏又亢奮地點頭時，艾倫又幸災樂禍地看向一直不曾言語的伊恩，語氣中有些同情與激將：「兄弟，你感到壓力了嗎？這樣的女孩你駕馭得了嗎？」
讓艾倫驚喜的是伊恩這一次沒有再沉默，他漂亮的藍眼睛閃動著靈動的光芒，注視著屏幕彷彿能透過它看到坐在另一頭的美麗少女，習慣抿著的唇角緩緩上揚，他笑著低聲喃喃：「我從來沒想過要駕馭她，我只慶幸自己沒有錯過她……」
「what？ohmygod！我剛剛一定眼花了吧！」艾倫揉著眼睛飛快地向其他夥伴確認，「剛剛你們看到了嗎？伊恩，面癱伊恩，他居然能笑得那麼……那麼……」
溫柔……
沒錯，艾倫想到了這個不可能套在伊恩身上的詞，這使得他憋了半天都沒敢將其說出口，彷彿說伊恩溫柔就和預言彗星即將撞地球那麼荒謬，但剛剛的一瞬間，他的確看到了，恐女症患者正在因為一個女孩漸漸從面癱中治癒！
而另一頭的莎拉正在納悶，她的話又問題嗎？為什麼大家都不響應一下呢？
「哈嘍？你們還在嗎？」莎拉連續發了幾個疑惑的表情，才等來了幾個員工的回應。
「當然，我們都在，只是驚嘆於你計劃的龐大，這顯然是預言網未來幾年的發展方向，而我們正在擊掌歡慶跟了個天才老闆。」
「數不清的鈔票已經在向我們飛來了，哈哈哈，真想看看幾年後預言網會是什麼樣子！」
「沒錯，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莎拉看著幾個員工誇張的恭維，眉梢一揚，露出個甜蜜的笑來：「那麼，大家是不是也已經迫不及待要加班了？」
「……這可說不準」艾倫坑坑巴巴地回復。
「聽說洛杉磯最近天氣不錯。」魯迪顧左右而言他。
「咳咳，聽說學校要施行夜晚熄燈斷電的政策！」戴維胡扯試圖哄騙小姑娘。
「……」伊恩和另一個夥伴厚道地保持了沉默。
而莎拉直接無視了貧嘴的手下：「誰來做一份併購方案出來，告訴他們預言網非常欣賞imdb志願者們的無私精神，告訴他們預言網同樣不會以資料庫盈利，我們將構建最完善龐大的影迷天堂，他們的分享精神將在預言網得到最大程度的體現。這個方案誰來做？」
「伊恩！」艾倫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伊恩揚眉看過來時，又飛快補充道，「和我們這幾個計算機系技術宅相比，伊恩顯然更善於談判，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伊恩在商業合作與談判方面絕對是專家！」
伊恩收回目光，雖然沒笑，但艾倫知道這傢伙對他的說法很滿意。
而莎拉也表示了贊同，她在待辦事項上劃掉一項，繼續道：「那麼影迷社區版塊誰來負責？我畫的那幾張概念草圖大家覺得如何？」
「那些草圖太棒了，可以直接拿來做網頁，我對這部分很感興趣。」魯迪主動領走了影迷社區的搭建工作。
「那麼最後水晶球聊天軟體的改進工作就由剩下的人負責吧！你們對現在的軟體有什麼意見反饋嗎？在大學的推廣工作進展如何？」莎拉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聊天界面，咬了咬唇建議到，「技術方面我不是專家，但是作為一個年輕女孩，我對界面的美觀程度並不滿意，軟體圖標看起來就像個遠遠的鵪鶉蛋，說實話，很醜！」
「……」當初負責設計水晶球圖標的魯迪被敲了一悶棍，在夥伴們的嗤嗤笑聲中垂下了腦袋。
但莎拉接下來的提議卻令魯迪眼前一亮：「用貓頭鷹的造型如何？有沒有人看過英國的那本小說？魔法師用貓頭鷹作為信紙，在羊皮紙上寫下內容，這個點子我們可以採用，畢竟我們本身就是被賦予魔幻色彩的預言網，圖標做成貓頭鷹抓著羊皮紙或者水晶球的樣子，聊天界面放進一些魔法師的元素，斗篷、金色羽毛筆都可以，巫婆騎著的飛天掃帚也不錯，做得神秘而富有童趣一些……」
莎拉忍不住就說的有些多了，等她洋洋洒洒敲了幾百字才忽然意識到她已經把之後聊天軟體的「皮膚」說得差不多了，這需要大量的設計，顯然不是目前的員工規模可以完成的。於是她訕訕地剎住車，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些留待以後再完善吧！我相信漂亮的聊天軟體和生動有趣的表情會吸引不少年輕用戶，不過目前我們還是先注重實用□□！滿足影迷們的溝通需求，讓他們想要的在預言網一次性得到滿足，不需要再為了線下交流互動去下載msn。」
「沒錯，自從我們推出聊天軟體之後，網站上互留郵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們可以直接用預言網的賬號登錄水晶球，又何必麻煩地發郵件呢！」艾倫說著甚至還發散思維地補充道，「我建議在聊天軟體上添加個人信息的鏈接，當你和一個人聊天時，點開對方的個人信息就能知道他最近在關注哪個電影，給哪個電影送了水晶球，又向哪個電影砸了一鎚子，這種個人信息的提供是不是很有趣？」
「非常棒的提議，艾倫，我願意為這個點子給你加薪！」莎拉立即給勇於創新的員工點贊，愉快地發現她的小團隊天才雲集從來不缺乏創意，有時候根本不需要她用後世的經驗點撥，大家就已經大踏步地開拓創新了。
就像開發屬於預言網自己的聊天軟體，這就是戴維的點子，因為看到太多的影迷在某部影片下面互留聯繫方式，他便突發奇想為什麼我們自己不做個聊天軟體？反而要免費給msn、email這個工具做嫁衣呢？而莎拉雖然覺得專註先做好網站最重要，也不得不承認戴維的想法很棒，所以屬於預言網的聊天軟體就誕生了，而且反響還不錯！
得到了誇獎的艾倫對著電腦屏幕痴痴笑了起來，順便還對其他小夥伴得意地揚了揚眉。
夜色漸深，時間在愉快的討論中過得飛快。
令莎拉無語的是，儘管她自己依舊談興正濃，手下的員工卻已經異口同聲地向她道晚安了，看著聊天界面上「早點睡吧，晚安」、「做個好夢，晚安」、「上學不要遲到，晚安」、「你還在長身體，多睡覺有好處，晚安」、「晚安」……莎拉只覺得哭笑不得，心中升起一種「我家有五個哥哥」的詭異錯覺。
但雖然在心裡吐槽，莎拉還是乖乖地聽從了「哥哥們」的建議，關上電腦，吻過早就熟睡的小諾亞，再看一眼床頭的帥萊昂，美美地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頭的「哥哥們」又經過了半小時的討論才散會，這裡距離學校不過十分鐘的路程，艾倫幾個乘著夜色返回宿舍，而房子的主人伊恩則默默將有些凌.亂的客廳收拾整齊，有意思的是他沒有扔掉桌上零散的草稿紙，而是將每一張都看了一遍，並將有價值的統一收集起來。
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二樓的書房，伊恩從書架上取下一個寫有「預言」的文件夾，將剛剛整理的會議紀要加進去，合上夾子時動作卻頓了一下，不禁有些出神——雖然真正加入預言網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這份文件夾已經非常厚了，厚度就連伊恩別人都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心血來.潮將感興趣的內容和有價值的點子私下整理出來，竟會有這麼大的量！
桌上的咖啡漸漸沒了熱氣，伊恩拿著文件夾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打破室內的靜謐。
伊恩靜靜聽著那頭的聲音，不時在筆記本上寫下幾個單詞：「所以，數學建模失敗了？」
「不能算完全失敗，因為這需要大量數據做基礎，而且包括時事、輿論甚至天氣這些不確定因素都會影響票房預測的準確性，所以我們的模型構建還不夠完美，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意思的項目。」電話那頭的人並不願意接受「失敗」這個詞。
但在伊恩看來，和莎拉的票房預測零失誤相比，他們的建模的確可以打上「失敗」的標籤了——
數據基礎不夠多？伊恩覺得這理由不成立，因為莎拉可不會像他這樣花大價錢向票房統計公司購買資料。
時事、輿論甚至天氣因素都放入數學模型中？伊恩對這個理由同樣不認可，他可不信莎拉會有能力翻出過去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新聞時政。
模型構建不完美？這說法毋庸置疑，但身為數學系高材生，伊恩想不出年僅十七歲的莎拉究竟運用了什麼數學魔法，才能完成票房的預測，尤其這其中還包括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titanic票房神跡，難道她創造了新演算法？當數學和計算機碰撞在一起，許多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可十七歲的莎拉能做到這一點嗎？還是說，在她的身後藏了一位神奇老師？一位集數學、計算機和商業於一身的大師級人物？
「莎拉·斯特恩……」伊恩輕聲低喃，這女孩彷彿有魔力，她似乎聰慧得有些過分，像藏在浩瀚星海里的神秘精靈，讓人控制不住被吸引，無法自拔的同時更是被強大的好奇驅使，想要了解更多，想要知道有關這女孩的一切。
手機再次被拿起，伊恩眸光幾度變換，最終還是播出了一串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