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9(修文)

  王熙鸞那充滿了調笑問道的話語讓弘曆嘴角就是一抽。這小妮子如今膽大得連他也敢調侃,當真是膽兒肥了。料定爺不敢收拾你嗎……弘曆呵呵笑著,隨即狠狠的一口啃在了王熙鸞的臉蛋上.……那力度讓王熙鸞忍不住一陣驚呼。


  王八蛋,你屬狗的啊,這麼重的力度,臉上一定又有印子了。
……

  弘曆與王熙鸞鬧了一會兒,張嬤嬤便進屋稟告道。「側福晉,鳳姐兒剛讓人遞來消息,說她有喜了。」


  「爺記得那蒼哥兒才兩歲多一點吧,這就又有了。」


  弘曆訝然的挑眉,隨即笑道。「本來爺準備將那賈璉派去杭州的,如今到不好如何了。」


  「別……」


  王熙鸞回過神,忙說道。「爺你原先怎麼打的主意就怎麼做.……最多我讓我那姐姐跟著姐夫一道去任上。」這王熙鳳不會又是吃的孕育丹吧。


  王熙鸞心裡嘀咕,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為賈璉說著好話。「爺也知我那姐夫不容易,父親軟弱,祖母偏心,堂堂一府的襲爵之人竟被分了家的二房擠兌到無法住在正院。好不容易等國孝一過,把分家的二房請出了一等將軍府,那偏心的祖母又尋死覓活的鬧……」


  「鬧什麼!」弘曆略帶好奇的問。


  「還能鬧什麼。」王熙鸞面帶不屑的說道。「說是捨不得那含著跳玉珠兒出生.……」的賈寶玉,想親自撫養這個據說有大造化的破石頭。


  王熙鸞話未說完,便見弘曆一陣大笑,那喜樂的樣子讓王熙鸞忍不住將茫然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候著的張嬤嬤,卻發現張低頭著在悶笑著。


  我說了什麼。


  後知後覺才現自己將王熙鳳私下寒摻賈寶玉的不良詞語、說出來的王熙鸞囧著一張小臉,等弘曆笑夠了才默默補充道。


  「口誤,我說是含玉而生。」


  弘曆再次大笑,好不容易才在王熙鸞的眼刀子下止住了笑。弘曆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湊近王熙鸞的耳邊,調笑道。「婧女對那玩意兒這般熟悉,不如晚上跟爺試試。」


  ——滾,給老娘圓潤的滾。


  自覺調戲夠本的弘曆果真滾了,王熙鸞悻悻地化悲憤為食慾,在幹掉幾盤新鮮瓜果后,方才喚來慶嬤嬤。


  「我記得上次賞賜里有一套紫竹雕牧童戲牛筆洗,嬤嬤你把它拿出來,再加上一匹上貢的金絲軟煙羅,送去一等將軍府上。」


  慶嬤嬤領命去了庫房。


  這時,王熙鸞又喚來張嬤嬤細聲說道。「你親自去給姐姐送信,就說姐夫的差事有著落了,讓她不要擔心,安心等待。」


  「側福晉要不要告之鳳姐兒、璉二爺的具體差事。」


  「不必,你就將我先前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姐姐就好。」


  「老奴遵命。」


  張嬤嬤聽話的退了下去。張嬤嬤先是去慶嬤嬤那,領了王熙鸞口中所說的一套紫竹雕牧童戲牛筆洗和一匹上貢的金絲軟煙羅,后便離開了落霞苑。


  張嬤嬤帶著抱著禮物的粗使婆子,來到供仆奴進出的后角門,與看守房門的婆子交代幾句,張嬤嬤便出了門,往那榮寧二街上、已經換了門匾的一等將軍府(榮國府)走去。


  看守一等將軍府的門房認得張嬤嬤,他見張嬤嬤親自到來,便忙不迭的開了側門、將張嬤嬤迎了進去。


  門房領著張嬤嬤去往榮慶堂的途中,恰好碰到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見張嬤嬤分外眼熟,便詢問了張嬤嬤幾句、張嬤嬤隨口敷衍幾句,便進了榮慶堂。而等張嬤嬤一走,周瑞家的菜懊惱的拍著腦袋。


  「這不是那四側福晉的奶嬤嬤嗎。」周瑞家的趕緊去給賈王氏報信,賈王氏接到消息后,趕去了榮慶堂。


  「鳳丫頭,張嬤嬤呢。」


  賈王氏擺著姑媽外加嬸娘的譜,直截了當的沖王熙鳳說道。


  「二太太真不好意思,張嬤嬤剛剛走,要不我幫您把她叫回來。」叫回來的話,王熙鳳說得分外諷刺,按理說賈王氏該拂袖而去的,沒曾想賈王氏居然按捺住了心頭的火氣,笑著對王熙鳳說。


  「那敢情好,鳳丫頭你幫我把張嬤嬤叫回來吧。」


  臉皮真厚。


  王熙鳳心中暗罵一句,隨即面露歉意地說道。「二太太真不好意思,張嬤嬤的時間不多,趕著回去伺候婧女呢,畢竟如今婧女身懷皇嗣,馬虎不得啊。」


  王熙鳳摸了摸自己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像是解釋有像是炫耀一般的對賈王氏說道。「今兒張嬤嬤之所以來我這,全耐我這腹中的胎兒。」


  賈王氏臉色那是一陣青一陣白,過了許久,她才將卡在喉嚨眼間的怒氣給咽回了肚,在王熙鳳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悻悻然的走了。


  賈王氏走了后,王熙鳳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借著鑒賞那套紫竹雕牧童戲牛筆洗的名義,讓人去叫了休假在家的賈璉過來。


  「你說你這二嬸是怎麼怎麼回事?」王熙鳳將今天的事一股腦的說給了賈璉聽。末了補充說明道。「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


  「會不會是你敏感了。」


  「我說璉二你可別忘了你那二嬸如無必要是不會踏入這榮慶堂的。今張嬤嬤一來,她就跟著來,依她見不了兔子不撒鷹的本性難說。」


  「你也說了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張嬤嬤只是奴才,她見她有何作用。」


  「就算是奴才那也是婧女的奴才,怎麼會沒作用呢。」王熙鳳抿著唇,眉頭深鎖,她想了一會兒,突然腦子靈光一閃。


  「二爺,你說這二太太不會打上了婧女的主意吧。」


  「你是指四側福晉……」賈璉理著袖子的動作一頓,繼而皺起眉頭,沉吟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宮裡的戴公公曾經對我說,元姐兒時常拿了銀兩讓他給府二太太遞話。」


  一聽這話,王熙鳳立馬蹙起眉頭,疑惑不解的說。「這宮女子的年例都低的很,她哪來的銀子讓人往外遞消息。」


  「二太太給的唄。」賈璉不假思索的說道。


  「我管著家裡公中的用度,這二房的支出明細都詳細的記錄著,根本沒大筆的支出,這二太太哪來的錢……不行,平兒.……」王熙鳳出聲喚來她的陪嫁丫鬟平兒。


  「二奶奶,什麼事。」平兒進屋行禮后,態度恭敬謙和的問。


  「你去遞個條子給四側福晉,就說.……二房太太想跟張嬤嬤套近乎,估計有所圖謀。」


  「好的,二奶奶,奴婢馬上就去。」


  不知道平兒是怎麼傳遞消息的,只知道幾天後,在落霞苑中很少外出、悠閑養胎的王熙鸞通過張嬤嬤的嘴、知道了這事。


  「你說這賈王氏抱著何種的目的。」


  望著花園子里花團錦簇的花朵兒,王熙鸞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心情貌似很不錯,因此王熙鸞很有閑心的打趣張嬤嬤道。「總不會她發現了嬤嬤你的好喜歡上你吧。」


  「側福晉說笑了。」張嬤嬤無視身後幾個小丫鬟偷笑的樣子,正正經經的說道。「老奴猜測,這賈王氏應該只是想跟我套近乎而已。」


  一聽這話,扶著王熙鸞走著的慶嬤嬤鎖眉沉思。「「聽桂姐姐說,這賈元春最近貌似不□□分。」慶嬤嬤在旁突然插嘴道。


  王熙鸞腳下一頓,隨即看向了慶嬤嬤。「怎麼個不安分法.……」


  「聽說這賈元春已經與聖上意外偶遇了好幾次.……」慶嬤嬤垂眉吊眼的回答道。


  「呃,熹額娘她一定很生氣。」王熙鸞可是知道熹皇貴妃的脾氣的,人小心眼不說還特愛記仇。這賈元春膽敢將主意打到雍正爺身上,熹皇貴妃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皇貴妃娘娘又怎麼會不生氣,只是礙於先皇留下善待榮國公一脈的遺言,又礙於聖上是個孝子,才不能不忍下這口氣。」


  「呵呵,真有意思。」


  王熙鸞伸手摘了一朵盛開的粉紅色月季花兒別在髮髻間。又掐了一朵正含苞吐萼的月季花兒在手中把玩著,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

  「慶嬤嬤,你派人盯著那鳳藻宮尚書賈元春,我有預感,我們會看到一出好戲。」


  賈元春肩負振興賈府二房的命運,再加之本來也野心不小。如今已出孝期,她不會甘心就此沉寂,一定會奮力一搏的,到時可不是有好戲看了嗎。


  王熙鸞將手中把玩著的月季花兒揉成一團,隨手丟棄在路邊。


  王熙鸞抬首看了看天色,黑壓壓地,貌似要下雨。於是王熙鸞說了一句『我們回吧』,便慢悠悠的領著兩位嬤嬤,一個大丫鬟(傾雪),兩個二等丫鬟回了正屋。


  王熙鸞先是進裡屋、躺在柔軟的床榻間闔眼小歇了一會兒,幽幽轉醒后才在傾雪的服侍下用了早膳。


  「那道八寶野鴨湯做得不錯……晚兒等爺來了再做一次給爺嘗嘗。」


  待紫茉將殘羹剩餚撤下去后,王熙鸞坐到了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的鏡台前,讓傾雪為自己重梳髮髻。


  因為等會兒要去宮中的緣故,傾雪這次為王熙鸞梳的髮髻十分的華麗。


  傾雪先用白玉嵌蓮荷紋扁方挽住王熙鸞的一頭青絲,后又在髮髻間點綴上星星點點、珊瑚點翠嵌珠花兒。


  王熙鸞對著鏡台左右照了照,「我記得我有一對鍍金點翠珊瑚喜字紋釘白料珠耳環,傾雪你去找出來,就戴它好了。」


  傾雪依言找出耳環為王熙鸞戴上,王熙鸞再次左右瞧瞧,方才滿意的讚賞道。「傾雪的手藝越發的好了。」


  「奴婢跟著墨蘭姑姑學的手藝,墨蘭姑姑梳的髮髻那才叫好呢。」


  說話間,傾雪又從衣櫃里捧出一件月白緞繡花百蝶氅衣。「側福晉,就穿這件氅衣怎麼樣。」


  王熙鸞點點頭,便換下了身上這件雪青綉荷塘月色圖案的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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