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4
康熙五十四年,老爺子退位於四皇子愛新覺羅胤禛。胤禛繼位后改年號為雍正,史稱雍正元年。
雍正元年,雍正爺大封兄弟、後宮。
雍正二年,因皇太后烏雅氏身體不虞、雍正爺因為心情不好,便下令取消了選秀。
雍正二年中秋、汪氏早產生下雙生子、王子騰分別取名為王攸、王佼。從此王家有后,王史氏心情爽朗下,身體竟然越發的好了起來。王史氏身體好了后,原想抱長子在身邊教養的,但王子騰私下與她和心靜氣的談了一場,王史氏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常常讓汪氏帶著兩個孩子請安、給她逗趣。
雍正二年深秋,賈元春改了身份進宮做了宮女,康熙老爺子念及舊情,便讓雍正爺皇后烏拉那拉氏將賈元春撥到無嬪妃居住的鳳藻宮擔任尚書一職。賈元春不明所以便將此消息通過甑家告之了賈王氏。得到消息后賈王氏欣喜若狂,認定皇帝是對自己的女兒另眼相看。於是從此挺起腰板、磋磨起趙姨娘來。
雍正二年秋末,容國府兩房分家。后一個月,在賈代善的一再要求下,剛剛滿十三歲的王熙鳳嫁到了賈家、新婚第二天便從賈史氏手中接過管家權利、正式成了管家媳婦。
雍正三年七月,逾期一年的選秀如期舉行,這次雍正爺為已經年滿二十的三子弘時阿哥選了尚書董鄂席爾達的嫡女董鄂噶盧岱為嫡福晉。接到這個消息后,在大覺寺誦經的王熙鸞失手打落燭台。因為寺院禪房並沒有過多的擺件木具,因此打落在地的燭台中的燈芯很快便熄滅。
望著漸漸熄滅的燭火,王熙鸞久久不語。過了許久方才嘆息一聲。這樣也好,從哥哥你隕落時便緣分盡斷,如今再見,不過是上蒼垂憐。如今你既娶了妻,便沒了相認的必要。青鸞願從此在佛祖面前誦經千萬次,祝願你從此平平安安、與福晉恩愛相伴到老。
淚水緩緩滑落,浸濕了衣襟,也浸濕了王熙鸞的心,也讓聞訊趕來的大覺寺的住持方丈發出感慨。「痴兒啊痴兒。」
這住持方丈當真是佛法恢弘、見識不凡。初看王熙鸞的生辰八字時,他便隱隱猜到王熙鸞來歷不凡,再見時更是從王熙鸞周身的清華氣質中感覺到了那隻傲然飛旋的青鸞鳥。
住持方丈之所以會讓王熙鸞每月十五過後在寺院里住上十日,一來希望王熙鸞身體康健,二來也是希望洗去王熙鸞骨子裡那份屬於青鸞的剛烈和傲然,畢竟此世為人、這紅塵中最繁華之地是避免不了的,青鸞雖貴卻只是鸞鳥,只能居於身懷鳳命之人之下,如還帶著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和傲然,只怕會吃不少的苦頭受不少的磨爛,這點是住持方丈不願看到的。
王熙鸞知道住持方丈來了,卻依然沒有抬頭,依然低垂著腦袋看那隻剩灰燼的燈芯。
「您恨嗎。」
不知過了多久,王熙鸞突然輕啟朱唇,這樣問道。住持方丈被他問得一愣,隨即面帶悵然的說道。「早就不恨也不怨了,只是鸞兒,你心裡該明白的。」
「是呀,我明白,只是還有點看不透。」王熙鸞抬頭看著住持方丈,直直的,神情專註。「我能叫你祖父嗎。」
住持方丈手一抖,頓覺不可思議的道。「你知道了,你竟然知道。」
「猜到了。」王熙鸞勾唇一笑,笑中帶著幾分釋然。「我身上有塊胎記和你手臂上長的一樣,而且,不知祖父你有沒有注意到,額娘她和你長得有三分相似。」
住持方丈面帶慈祥的笑了笑。「你還是叫我方丈吧,我身在佛門,紅塵之事已如過眼雲煙,當身無牽絆才是。」
「也是,是我著相了。」
王熙鸞嫣然而笑,如果不是臉上那隱隱可見的淚痕,怕沒有人會知道她上一刻才潸然淚下過。
王熙鸞許下諾言,願在佛前誦經千萬次,只求她那緣分已盡的哥哥平平安安與福晉恩愛相伴一生到老。於是從雍正三年求開始一直到雍正九年王熙鸞年滿十三時,才終於在佛前誦經滿了千萬次。
雍正四年春,嫡子已有四歲的薛王氏生下嫡女取名薛寶釵。
雍正四年夏,賈政的長子賈珠娶妻李執,不到半年賈珠便因故而亡,好在當時妻子李執已懷有身孕,並於八個月後成功的生下遺腹子賈蘭。
雍正五年,賈王氏老蚌生珠生下口銜寶玉的嫡次子,賈王氏和賈史氏欣喜若狂,認為此人是個有大造化的。兩人腦子一抽,便將此事宣得滿京城人人皆知;又用小紅字條子寫了賈寶玉的名字讓婆子張貼大街小巷,讓販夫走卒之輩叫嚷這名字以期壓下福氣。
這件事只氣得賈代善當場就不再顧忌賈政的臉面破口大罵賈王氏,賈王氏不敢爭辯卻心中恨了個半死,恨不得這越來越『糊塗』的的國公爺就此去死。
不久,賈王氏心愿達成,嘔出心頭血的賈代善在賈寶玉滿月時溘然長逝。
賈代善死後,賈赦襲了爵,卻因為她那偏心眼的娘和賈政那一家子連累連降幾等,只襲了一等將軍之職。而賈政則在甑家的保舉下當了一個禮部從五品的員外郎。
對此,王熙鳳和賈璉兩夫妻恨得咬牙,細細商議后,王熙鳳便回了娘家向汪氏哭訴。汪氏先是痛罵賈政一家,然後寬慰王熙鳳,讓她不要憂心,說王子騰自會有所安排。果真王熙鳳回娘家哭訴沒多久,王子騰動用關係竟然將賈璉塞進了大內,成了一個三等侍衛。
雍正六年,二月二十二花朝節這天,嫁給林如海已有十多年的賈敏早產產下一女,取名黛玉。
雍正六年七月又一屆八旗選秀,這次雍正爺為年滿十七歲的寶親王弘曆指了滿洲鑲黃旗察哈爾總管福察李榮保之女福察谷梵為福晉,又點了員外郎額爾吉圖之女珂里葉特氏、陳延璋之女陳氏婉容為格格。得此消息,記恨弘曆時不時拐帶自家弘時哥哥逛青樓的王熙鸞笑得眉眼彎彎,衷心祝願寶親王弘曆這人夜夜*,最好鐵~錘磨成繡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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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而逝,轉眼又是一年春。
雍正九年三月初二這天,王熙鸞已年滿十三。
生辰席宴應王熙鸞的要求擺放在鶯舞閣里的那片桃林里。
此時,桃花初綻。桃花林里落櫻繽紛,王熙鸞身穿一件淺綠色綉有朵朵淡粉色桃花的旗裝沿著桃樹林里石頭小徑慢慢的走著。
王熙鸞梳著小兩把頭,髮髻上只斜斜插了一支銀制點翠鑲粉寶石的桃花簪。小巧圓潤的耳垂戴著一對粉紅色的東珠,王熙鸞輕輕一走動,那墜在耳邊的東珠兒便隨之而動。
王熙鸞的皮膚光滑細膩,因此她只描了眉,用桃紅色的胭脂細細的抹了腮紅,便不再上妝。
桃花林外,隔著遙遠的距離,隨著弘時出現在這兒的弘曆只覺瞧見了墜入人間的桃花仙子,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忘了今夕是何宵。當真應那兩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恍惚中,佳人緩緩向著自己走來,走動間如那柔枝嫩條的春柳。弘曆眯眼細細的打量,佳人柳葉彎彎,眼眉如黛、似水含情,輕輕一瞥,似有無限風情。當真是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弘曆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便斂去心思,不動聲色的同身旁弘時說著話,安心等佳人靠近。
過了一會兒,王熙鸞果然緩緩的走近,甩動白色正中綉有朵朵粉色桃花的手帕,向兩位阿哥請安。「婧女給佳郡王(弘時),寶親王請安。」
弘時免了王熙鸞的禮,笑著說。「眨眼間,當初那隨便就跟人走、要人抱的小丫頭片子就長大了。」
弘曆接過話頭,說道。「還長成了一個大美人,可惜.……」他用那雙狹長的桃花眼肆意打量著王熙鸞,末了勾唇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只可惜這臉蛋兒是長得不錯,可那身材,嘖嘖,仔細瞅著好像前後都一樣平。真是太可惜了。」
王熙鸞青筋,多年沒見,這整天一副風流浪子模樣的弘曆阿哥說話還是這麼下流,哪有父親王子騰說的那般成熟穩重、堪登大寶。
王熙鸞心中呵呵冷笑兩聲,為了避免自己失手將寶親王掐死進而連累全家的舉動,王熙鸞乾脆利落的無視了弘曆,轉而手捏團扇、半掩朱顏,在團扇的遮掩下,輕啟朱唇,聲音裊裊,如黃鶯出谷。
「佳郡王和寶親王為何來此處?」
聽到王熙鸞這麼說,弘時才驚覺此舉唐突。雖說自己心裡是將王熙鸞做妹妹看待的,但外人並不知情,這萬一傳揚了出去,被有心人說嘴,王熙鸞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因差事上有一些事需要找王大人商議,因此我和四弟便來了王府,走著隱隱見這處桃林開得正艷,一時興起便和四弟來此賞花,卻不想王二姑娘你的閨閣在此,有所唐突還請王二姑娘見識。」
聞言,王熙鸞撲哧一笑。
「多日未見,弘時哥哥你說話越來越有趣了。」王熙鸞聲音明顯透著一股歡快。「就跟那話本子里書生一股調調。」
弘曆一聽,便挑起眉頭,神色似有不虞的問。「你看了話本子~西廂記。」
「沒啊。」王熙鸞瞄了一眼臉色緩過來的弘曆,解釋道。「我額娘管我很嚴的,平時我除了去大覺寺小住幾天誦經禮佛外根本沒出過門,而且在家時又要學規矩,女紅,琴棋書畫什麼的,哪有時間看勞什子的話本兒。不過寶親王說的西廂記到是看過。」
聞言,弘曆臉色又變差了。
旁邊弘時笑著問王熙鸞。「感想如何。」
王熙鸞嫣然一笑,回答道。「沒什麼感想,就覺得這丫頭紅娘不是個好的,崔鶯鶯沒腦子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而那張生,呵呵,就是那見色起意的偽君子。」一見鍾情,唄,誰信啊。真要有情,發達了后就不會休棄崔鶯鶯了。
弘時、弘曆聞言啞然失笑。笑過,弘時便拉著明顯還不想走的弘曆告辭離開小院。弘曆依依不捨,心中暗自決定學那張生與王熙鸞私會聊聊詩詞歌賦,聊聊人生理想。
想著王熙鸞對自己露出崇拜的目光,弘曆不由撫顎yin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