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炮灰要上位*7
估計由於雲笙的主角光環加持,所以這場大戰竟然勝地毫無懸念。
荒月接到消息的時候正是他們離開第十三天,這十三天,他每一天都想靈魂出竅去看看前線怎麼樣。
而今他終於是不用在擔心兩人的生命安全,只是又要開始擔心那兩個人會不會日久生情。
他有意將雲笙留在人族,自此不再回來,而後讓人帶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和消息去。今後雲笙就以人王的身份留在人族,以此來成為人妖二族的媒介。
當然,令荒月始料未及的是,凌夜竟然當晚就回來了。
「月大人,我回來了。」
少年一抹絢麗的紅衣,臉上帶著張揚而喜悅的表情。
荒月一時失神,若不是這人眼眸中沒有那麼多的算計,他當真會把他比作曾經的凌夜。那世他作為一個生活在人族的妖,想必每一天都活的膽戰心驚,因為人妖是仇敵,他為了活的肆意張揚,背地恐怕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作為一個妖,不僅不能展現自己的傳承血脈,還要隱藏至深,最後反而還要習得人的法術,想想都覺得憋屈得很。
思緒一下子拉長,連荒月都沒發現,自己又陷入了沉思。
凌夜慢慢走近,只覺得這個人似乎更為沉默了。是為什麼呢?因為雲笙走了嗎?
他為他鋪上的那條路,沒有荊棘遍布,一條平穩的大道即可讓他以後名揚後世。
為什麼月大人就要為他做那麼多呢?明明他都不是月大人的孩子啊?
自己與月大人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他知道月大人的喜惡,也能夠達到月大人的標準,為什麼月大人就要把自己的心思多分給旁人呢?為什麼就不能多看他一眼呢?他到底在通過自己看向誰?
凌夜的手突然握緊了。
他還因為月大人的消息特意趕了回來,就是想確認這個人的心意。
凌夜注視著對方俊美的面龐,傳承古老的大妖在外貌是就可以很好地體現出來,看幾遍那麼多年過去,月大人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知道月大人喜歡他穿紅色,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邊嫉妒有人曾經這般讓月大人掛心過,但又想以此來博得月大人的注意力。
而現在,他的確是做到了。
「你回來了。」
「月大人,我們得勝了。」凌夜一派天真模樣。
「你不該任性。」
「我想您了,雲笙有烈火大人陪著,我在那裡很無聊。」凌夜沒有說的是,人族都已經死傷差不多了,他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並沒有什麼興趣。所以打掃戰場,又或者安撫人族的事,最後交給了雲笙。
凌夜上前,一下子消散了那凌厲的氣勢,瞬間變成和小時候想撒嬌時模樣,抱住荒月的腰,矮了一頭地伏在他的胸前。
這樣子,叫荒月有些悸動。他總覺得自己把孩子養歪了,比如把對從一個本就堅強的人變得軟弱,如今還肆無忌憚地撒嬌……
他在愧疚的同時,竟然升起一絲絲莫名的快感。
荒月的心跳有些加快,甚至連熱度也攀上了臉。他知道對方對他是晚輩對長輩的孺慕之情,不是他這種難以讓人接受的情感……
「月大人,您就不想我嗎?」
「我知道你會回來。」
「那我回來您高興嗎?」
「嗯。」
「你騙人,你都沒有笑過。」
「……」不能笑的我,也很絕望呢。
荒月沒有承諾他笑或者不笑的事,只是將手撫在對方的腦袋上,將一縷縷青絲撫順。果然只是個小孩子吧,每一句話都是那樣的天真,讓人不忍玷污了。
「烈火知道你回來的事嗎?」
「不知道,我想給您一個驚喜。」
「……」真的很驚喜。
想自己牽腸掛肚了那麼久的人,就怕在外會出什麼意外,又或者一點都不習慣,畢竟自己拿他慣養了那麼久,若是他掉了一根頭髮,自己估計都要擔心半晌。
「月大人,你不高興了嗎?我準備今晚上就趕回去,而且我也留了口信的。」
「嗯。」
「月大人……」凌夜突然攀高了身體,將自己掛到荒月的脖頸出,仰視的時候還能看到那雪白的下巴,若是自己再過去一點,就可以咬到他的頸動脈。這是野獸最原始的殺敵之策,凌夜竟然覺得自己身體里生出了一絲渴望,渴-望將對方咬碎,然後喝掉他的血。
他真想看看,那時候,他還有什麼能力能夠保住雲笙。
他想要的,不過是讓月大人將真心交付與他,為什麼他就要那麼殘忍地對他呢?
一時之間氣氛曖昧無比,誰也沒有提前打破這個難得的寧靜,而荒月甚至想讓這個瞬間停留地更久一點。
因此,他絲毫不知道,自家養的嬌弱小白花心中所想——他想結束雲笙的性命,不過在此之前,他更想讓月大人對雲笙絕望。
只有那樣,才會讓他心裡平衡。
他忍了十多年,現在有能力做了,為什麼不做呢?
若是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是純血統大妖的延續,那麼自生自滅不是很好嗎?而後便是一個人妖之戰的放養,那時候雖然有人照顧他,但到底不敢太明顯,他被同族的人欺負,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也不敢冒然,畢竟已經換了個妖王了,他算什麼?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是月大人卻出現了,以一種絕對卻又莫名其妙地姿態成為了他的監護人,並且宣言要讓他成為他的繼承人。
他說過他不會又子嗣,下一任妖王也只會是他凌夜的。
凌夜驚喜,但又驚訝。他懷疑過,但最終卻是沉溺於對方編織的美好夢境裡面。月大人似乎將他所有的寵溺都給他了。
但是為什麼又要有雲笙呢?
為什麼要讓雲笙分走月大人的注意?
凌夜眼眸一沉,腦中百轉千回,而後道:「月大人,你說過,以後我會接替您的位置,是真的嗎?」
荒月一時之間沒有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看對方的表現,難道是不想接受?那自己該如何勸說呢?
荒月細思半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為什麼呢?」
「這一生,總有一些人不可辜負。」荒月低啞了嗓音,在暗夜中變得惑人無比。
若是凌夜能夠記得,那該多好啊,每一世都要想方設法地勾搭,就算有金手指,他也很崩潰啊!
「是這樣嗎?」所以以妖王之位來換取他對雲笙的友好,是這樣嗎?
「妖族可以交給你嗎?」
這是一個反問,像是在徵求凌夜的答應,但凌夜總覺得對方的語氣不可置疑的語氣太強,所以不能拒絕。
他聽著對方似乎加快了的心跳,一手輕輕地撐在他的胸膛上,眸光反覆,而後順從地發出一個單音節鼻音:「嗯。」
「既如此,我以心頭血為你喚醒傳承。」
荒月見對方答應了,趁熱打鐵,這時候都不趕緊地堵得人沒有退路,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也慶幸凌夜本就優秀,在過往那些無意義的爭強好勝中,他學到的東西都成為了自身所有,因此,他如今年齡依舊不夠大,但也能夠承載那古老的血脈傳承了。
但是凌夜並不知道。
午風曾經說過,荒月將心頭血拿住,就像是拿住了他的命。他不能覺醒,那就一輩子都是一個比較優秀的妖。午風還說,月大人可能有什麼打算。
最壞的結果就是,恐怕到時候以假血充當真血,而後讓凌夜一輩子不能再次進階。
如今人族已定,若是自己就那麼『隕落』了,似乎也是說得過去呢。
要知道,大妖的心頭血,可是寶貴無比的東西,輕易不會拿出。就算給人煉化,也能成為一枚增長修為的靈丹妙藥。
這麼一想,凌夜的臉色就更慘白了一分。
就在凌夜恍惚之際,荒月將心頭血逼出,而後將凌夜擺正了姿勢,兩人面對面而坐,一滴泛著紅光的血緩緩地從荒月身體移。
這是荒月自己的,他沒有想過讓前任妖王的心頭血交給他。畢竟擱了那麼多年,又沒有保鮮工具,估計早就不新鮮了,萬一覺醒之後有什麼後遺症呢?
當然,這是荒月的強詞奪理。
他想的自然是,自己的血一定比那個老妖怪的好得多,而且還能讓自己的血流入凌夜的身體里,想想都覺得是件值得偷笑的事。這種感覺,當然只有陷入愛戀的腦殘才有的。
凌夜自然不懂,只是怔愣地等著這個儀式的結束。
這不僅僅是一滴血的問題,這滴血就像是一把鑰匙,霸道地將本就潛藏在凌夜身體內的大妖基因開啟。儀式完成之後,他自然會因為自身的血脈而成為荒月的之下的大妖。為什麼那麼說是之下呢,畢竟月大人的年齡和經驗擺在那裡。
這個過程是緩慢的,也是痛苦的。凌夜就像是被換了一副身軀,直覺得內里充滿了靈力。
而荒月卻是難受至極。
就像是大換血一般,將自己的靈力抽得一乾二淨,令荒月覺得可怕的是,竟然連修為都在倒退!
荒月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被覺醒的人修為不能太低,可能就是因為害怕反噬!
若是早幾年,自己給凌夜覺醒了,恐怕那時候……荒月打內心地覺得坑,但到底還是繼續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荒月已經全身濕透,一手撐著床榻,有些脫力。他沒想過這會是個體力活。
想起自己覺醒的那時,妖王會早逝,恐怕就是因此?想必那個時候妖王自知自己不行了,所以才會趁自己健在,讓自己承了他的情,然後就不會為難他的妻與子。
荒月自嘲,看來妖王做久了,也會天真啊。
就在荒月失神的時候,忽見凌夜眼睛閃閃地,是高興?
還未等荒月反應過來,就被凌夜一把抱住,「傳承記憶里說,這個時候會是妖王最為虛弱的時候,是真的嗎?」
荒月已經疲憊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所以說,凌夜還是關心自己的啊。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他喜不喜歡自己,這件事,還可以從長計議。
「月大人,你說過,我成為妖王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那我可以讓您不離開我嗎?」
為什麼要離開呢?他還捨不得呢!荒月很想安撫一下他,但自己實在是沒力氣了。
凌夜雖然也一身汗,但卻精神奕奕,激動地道:「我知道您不會想答應,但是,我不會給您拒絕的機會了。」
凌夜興沖沖地用束靈器將荒月定住,而後很是憐惜地將人抱在懷裡,一反往常順從而又撒嬌的模樣。
荒月一臉懵逼,眼中帶有神傷。好像明白了什麼。只覺得對方的動作更加大膽,還有眼神中那潛藏的佔有慾……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特別失敗,養一個愛撒嬌的孩子比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性格似乎好太多了!
而現在,他不得不自食其果。
早在凌夜來的時候,荒月就將禁制早早地落下,害怕旁人看見凌夜,叫人知道他擅離職守。
如今,竟然是便宜了凌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