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磨人的老妖怪*18
在場的可不止凌夜師徒，還有宗主、各峰長老和弟子，見二人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更有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但是，那些長老無不是年齡經驗比凌夜足，可要論實力啊，這些長老就不夠看了。
「凌夜！現在可不是你們師徒二人敘舊的時候！」
凌夜當即道：「什麼時候敘舊還要你來管？」
「你徒弟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別以為你是一峰之主就能改變玄天宗規矩，就算你修為大成，玄天宗也不是你的一言堂！」
「那好，這話可是你說的，今日我便出了這玄天宗，我就不信靈光境之大，沒有宗派能容下我！」凌夜拍案而起，一時之間氣勢盡顯，「小子你到時候莫哭著跪著來求我！」
凌夜說完就拉過荒月，也不顧及這裡是什麼場合。
荒月見狀簡直哭笑不得——無論他有錯沒錯，師父都站他這邊，若要再鬧，他丁點不會懷疑師父不會讓莫家死絕！
可是，他是來打臉的啊！可不是讓這些人給他潑髒水的啊!這可真是他親師父啊！
而那位長老在峰里倚老賣老慣了，如今給凌夜一損，竟然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再看眾人皆是震驚，凌夜離了玄天宗能去哪兒？難不成是想去離道宗？多少人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此，離道宗實力非凡，規矩也沒那麼多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是玄天宗的死對頭！
宗主冷眼旁觀，此刻他說再多都沒用，反正誰挑起的誰解決。儘管他總覺得自己師弟不靠譜，但他徒弟可是靠譜的啊！
「師父。」荒月搖頭，他什麼錯都沒有，給凌夜這麼一鬧騰，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成了罪人了。
「凡事有我給你撐腰，走。」
荒月巋然不動，不過被凌夜拽著的手可沒放。那雙手依舊是冰涼的，十指細膩修長，荒月莫名的有些心虛。
反觀凌夜，發現徒弟不僅沒有甩開他，反而握得更緊了，一時之間心情回暖，腳步倒是留下了。
姬幺花也跟著留下，甩著眼刀子看向眾人。在這裡，他也是最年輕的金丹修士之一。
兩雙手握了一會兒，荒月確保師父的的確是心情平復下來，於是看向莫承允，道：「我殺了莫余聆？」
「你自己都承認了，還何須狡辯！」
荒月說話的方式一向是問句和陳述句不分，莫承允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於是反應靈敏地再次重申這一點。
「我為何殺他？」
「你是莫家的污點，你與莫余聆更是同父異母，如今莫余聆又要成為莫家的下一任家主，你要是不剷除他，你心頭不恨？」
荒月的神色傲然，看待莫承允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莫承允最厭惡的就是荒月的這般態度，明明荒月只是一個任人欺凌的妖怪，而今卻比誰都混得好！
也許荒月本身就是孤僻且冷漠，但加入殺殿人設之後，自然而然地帶有高貴的氣息。於是，這樣的氣質越來越讓那些曾經看不上他的人更加的難以忍受。
荒月沒有說話，一伸手，莫承允卻隨他的動作一晃動，「這一鞭，你污衊我。」
凌夜本想幫徒弟收拾人的，但他出手不死也難活，到最後又怕給人逮了把柄，所以遲遲沒有動手。而今見一貫冷靜的徒弟竟然動手了，凌夜慌了。
出口卻道：「你為何使的是鞭子？你的劍呢？」
「……」
姬幺花似乎一點都沒注意，吼道：「師弟，抽得好，繼續抽！」
荒月沒有因為凌夜的插嘴而停手，反而又是一鞭，應聲而響的是莫承允的慘叫，「這一鞭，是為莫余聆。」
「囂張小兒！竟敢目中無人！」那幾個長老見狀也只能鬥嘴了，畢竟凌夜在這裡，他們要是敢對荒月動手，凌夜估計就敢捏爛他們的金丹、元嬰！
荒月半點沒有搭理他們的跡象，對已經抽地還剩了口氣的莫承允道：「你且好自為之。」
「人都被你打殘了，你卻叫他好自為之。」
「做人要留一線。」
「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宿主了。」什麼時候裝逼裝得跟家常便飯一樣了！布偶嚶嚶嚶嚶了。
「可能本身就如此孤傲。」荒月如今適應的很好，輕易不會ooc。
凌夜一點都不知道自家徒弟心底隱藏的裝逼大凌夜對荒月的行為非常滿意，他就是寧願徒弟對誰都冷冰冰的，好歹不會跟『人』關係走太近啊！
落完眾人面子，凌夜便功成身退地準備帶徒弟走人。
「站住！」
幾位長老攔在前面，凌夜眼梢輕挑，目露寒光。
當著他們的面打人，現在還要走，七大峰的臉可謂是好看的緊！今天就算趕不走凌夜（這肯定是不能趕走的），他們也要讓斥道峰排到最末！
兩徒弟跟在師父身後，頭也不回地出去。
宗主看了一眼早被弟子帶過去急救的莫承允，很是嘆了口氣。等凌夜走了，這些老頑固又該找他說理了。
但今日卻不同，幾人還沒走兩步，就有弟子來報，眾人只見宗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讓他們進來！」
「爹，莫冤枉了荒月師兄啊！他可是救了莫余聆小師弟的人啊！」
曾經的小師妹，如今的小師弟時玖奕扶著莫余聆進來。又因莫余聆修為到金丹期，於是身份也一躍而上，如今成了時玖奕的師弟。
莫余聆身嬌體弱、迎風便能被吹跑的單薄樣子走進了，他能撿回一條命都不錯了，如今身體沒好全，但還是硬撐著來了。
「哥。」莫余聆一見到荒月，就殷勤地上前。
「師兄。」時玖奕語氣拔高地喊道。
荒月依舊冷淡，但還是看了莫余聆一眼。至於帶著愧疚和傾慕之色的小師弟，選擇性忽視。
這個師弟一向都是牆頭草，只要有人說荒月的壞話，剛開始還一副『我師兄肯定是被冤枉的』『肯定不是我師兄做的』這樣的態度，結果沒多久，就直接倒戈。
更何況莫承允回來說了荒月那麼多天的壞話，這師弟估計又個給說動了。指不定前一秒還在罵自己呢！
於是荒月連帶著周遭的氣氛更加冷冽了。
時玖奕退後幾步，縱然適應了那麼久，但他還是不習慣師兄對他的冷漠態度。
「你就裝吧。」布偶很看不慣荒月的這套做法，雖然沒有ooc，但是卻會讓莫余聆產生一些更加依賴的想法。
「不裝怎麼繼續吊著他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可貴的，親情亦是如此，更何況，自己首先要給他希望才讓這程度更深。
凌夜看到了這一幕，自然而然地把徒弟拉了一把。將對方的手抓地老緊，就怕徒弟這個時候抽風，萬一不給他面子，把他手甩掉了怎麼辦？
於是，一雙冷冰冰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荒月第一反應是不ooc，即便不舍，最後還是要抽開的。但哪兒知他師父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荒月抽了一次抽不出，抽二次還是如此，腦子裡突然亂成漿糊，於是便任他牽了。
這可不是他『自願』的啊！都是師父強迫的！
「你再裝吧。」布偶很是無語。
姬幺花一邊得意地看著眾張來，沒看到拉著小手的師徒倆，一張精緻的臉上帶著刻薄的譏諷之意，「哎呀，看來我師弟殺人不夠仔細啊，怎麼的讓這人又活了！以後我們師門要殺肯定不會再讓那人有起死回生的機會了！」
「回去罷。」凌夜的聲音中帶有一絲喜意道。
師徒三人走後。
一眾長老將目光轉回到莫承允身上。他們能夠在今日來就是為了抽凌夜的耳光，而最好的機會就是踩他徒弟的面子！荒月殺莫家人本就有理可循，但殺了門內弟子，那就是破了門規！
而那邊剛被急救了的莫承允一睜眼，就看到那邊莫余聆好端端地站在那裡……
不對啊！他那晚明明是檢查了一遍的！明明是連心跳都沒了！全身上下沒一塊完好的！這……究竟是活見鬼了還是那天晚上他見鬼了！？
莫承允腦子已經放棄思考了，荒月他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現在倒是怕起了莫余聆不是人！這樣的念頭一出，嚇得他抽搐了一下，想到那鬼殺人時的場景他就直心慌！
反正他是一點都沒有想到是荒月把人救回來的。
而此刻，莫余聆也感受到了莫承允的眼神，於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對方身上。
「堂叔，能夠活著見到你，真好。」莫余聆的聲音沒有喜悅，亦沒有仇怨，那平靜的眼神看向莫承允之時如同尋常，但莫承允卻是嚇得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