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狐|媚的情敵5[防盜]
息征莫名其妙就被拐回了九岷山,直到看見那一片白雪茫茫的絕穹坪時,少年後知后覺:「怎麼就到九岷山了?」
狐狸已經換了他在天問山莊的打扮,穿著一襲白衣,腰間系著鬆鬆垮垮的腰帶,他拿出了酒袋,大大飲了一口,聞言扭頭沖著一臉茫然的少年微微一笑:「回來了不好么?」
息征感覺的出白九溟有著很多秘密,這個時候,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底氣,朝狐妖努了努嘴:「狐狸,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到天問山莊了,還有,你和天問山莊也有關係?」
「我家的小奴僕偷偷跑了,我當然要去追回來,不然我太吃虧了。」狐妖慢條斯理,「至於天問山莊,不過是我與一個老友有約在先,那個地方,也算是我的半個容身之處。」
息征還是提著心:「你這樣不知不覺把我擄走,我師叔會擔心的。」
「不會,」白九溟淡定,「我已經派人給你師叔說了,人要留下好好治療一段時間,期間不得見人。」
少年無語:「……你這樣能留我多久?」
白九溟收起手中的酒袋,慢慢靠近少年,他的手挑在小道士的下巴上,略帶輕佻:「留到你徹底變成我……九岷山的人。」
小道士拍開狐妖的手:「誰是你九岷山的人?貧道正天門弟子,來你九岷山不過是除妖……走錯路!」
提起這個,狐妖收回手,對息征道:「你體內的煞氣有些不對,在九岷山,你接觸了什麼?」
息征沒好氣:「除了一隻狐狸,就是一尾魚,再之外就是一隻猴子一隻兔子了。」
白九溟道:「猴子兔子?」
息征道:「一個還不會說話的猴子,剛開靈智的樣子,我剛進山時,就是猴子用桃核引我進的桃林;兔子的話,能口吐人語,但是還不能化形。」
「我大約知道了,」白九溟眉頭微微一皺,「猴子不用理,只是山間野畜,尚未成精。兔子的話,如果是你亂跑時遇上的那個,我知道,她早已化形近百年,喚作塗荔,平時總是原型在山上跑來跑去。」
「一隻兔子叫狐狸?」息征一愣。
白九溟道:「不是這個音,罷了,無需去管她叫什麼,總之,小道士,這段時間聽我的話,不要亂跑,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
息征道:「那我可以去太巫山看看么?好歹當初接的除妖就是太巫山的。」
一聽太巫山,狐妖難得正經臉色,對小道士道:「你知道太巫山上有什麼嗎?」
「有什麼?」少年不解,略有好奇。
「太巫山有抽靈之陣,」白九溟淡淡解釋道,「曾有大能把作惡的惡蛟羈押在那,日日夜夜用從惡蛟身上抽出來的靈氣,餵養太巫山。」
「那裡很危險,不是九岷山這種環境,你不能去。」
「惡蛟?」息征聽得一愣一愣,「傳說中可以化龍的?」
白九溟略一頷首:「對,但是太巫山的,可不是什麼可以化龍的蛟,那是一個……滿載最大惡意的妖物。」
「你之前說的村民那些情況……」白九溟嘆了口氣,「大約是那個被羈押的傢伙,弄出來的小動靜。」
息征還是第一次知道,就在雲霧繚繞背後,山與山相對的對面,居然羈押著一條蛟。
但是狐狸的告誡他還是聽了進去,一個被大能所羈押的蛟,絕非善類。
息征在九岷山,就這麼落了戶。
知道了仙桃純屬狐狸蒙他的瞎話,小道士就放開了膽子,經常溜下去,在桃林摘好多桃子,吃的特別幸福。
白九溟對於小道士的行為沒有加以阻攔,甚至還會主動去摘下桃子回來,給小道士投喂。
無事可做,一天中除了吃吃吃睡睡睡外,息征能做的,也只有餵魚這麼一個可以跑腿的事兒了。
「那個魚怎麼回事,」息征拎著木桶,手指在裡面攪了攪,特別好奇,「怎麼還要你專門用靈氣喂?」
餵了幾次之後,息征也看出來了,用來餵魚的,其實就是凝結靈氣的糰子,魚吃的,幾乎可以比一個妖怪吸收的還要多。
白九溟道:「秋尾是集天地之靈氣所誕生的靈,他只能用靈氣飼養。」
息征:「居然是靈……我還以為他就是一個小魚妖呢!」
靈和妖不一樣,靈是天地所誕生,而妖,是萬物修行而演變,兩種的起點就不一樣,秋尾,是個身份高貴的魚啊!
帶著這樣的心態,息征再去喂秋尾的時候,還是按捺不住,趁機摸了紅魚一把。
正在吃靈氣的紅魚一僵,一個翻身變作童子,瞠目結舌:「壞道士,你居然敢摸我!我要告訴山主!你紅杏出牆!你水性楊花!」
息征黑了黑臉:「小魚,我就是看你漂亮摸摸你……還有,你從哪裡學來的詞!亂用!」
童子振振有詞:「你看了山主身體,就是山主的人了,你既然是山主的人,就不能去摸別人,摸了別人,就是紅杏出牆,水性楊花!」
息征冷哼:「首先,這種看了身子就要負責的不存在在男人之間,還有,就算你告訴狐狸又能怎麼樣?他又不能管我什麼!」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狐狸耳中,等到息征拎著水桶哼哧哼哧回到絕穹坪的時候,榕樹下守著一個白衣的美人,似笑非笑等著他。
息征放下了桶,看著那人的招手,想了想還是慢吞吞過去了。
「幹嘛?」
狐狸手指挑在小道士的下巴,沙啞的聲音帶有無限的纏綿:「小道士,我聽說,你和我沒有關係,我管不得你?」
息征一聽這話就知道,是那個魚告狀了,跑得比他還快!
少年冷哼:「是啊,難道不是么?」
「當然不是了,小道士,」狐狸緊緊盯著少年的眼睛,「難道在你心裡,我們就是互相管不到的陌生關係?」
息征對於兩個人之間親近的距離有些彆扭,別過頭去道:「唔,難道不是么?」
白九溟聞言,鬆開了捏著少年下巴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息征不解,然後看著那人的動作,慢慢睜大了眼。
狐妖一貫喜歡穿白色,在這絕穹坪上,只有他們二人,下了禁制的地方無人回來,所以狐狸很隨意,腰帶時長鬆鬆垮垮,有的時候,衣衫不整已經成了一個常態了。
但是,白九溟卻從來沒有過,在息征的面前,親手解開過自己的腰帶。
細長的腰帶垂感很好,被白皙的手纏在指尖,一種是死板冷漠的白,一種是狐妖手指晶瑩剔透如玉般的白皙,兩種白色纏繞在一起,給了息征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那繞在手指的腰帶被輕輕拉扯,本來就只是鬆鬆系著的結,瞬間散開,攏在一起的衣襟,微微洞開,露出了狐妖蜜色的肌膚。
白九溟的衣服是白色的,他的身體是比白色要溫潤的玉色,上面似乎帶著玉石的光澤,吸引著人,親手撫摸。
息征雙眼緊緊盯著男人衣襟散開中的肌膚,不自覺咽了口口水,他非常清楚,這個身體,摸上去的手感是怎麼樣的。
就像是狐狸的肌膚上被撒了迷藥,他從頭摸到腳,還想摸,還想摸,怎麼也摸不夠,手就像生了根一般,被緊緊吸附在白九溟的肌膚上,無法掙脫,無法逃離。
白九溟纖長的手指抓著自己的衣襟,食指輕輕在自己的喉結上點了點,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小道士,想摸摸這裡么?」
息征目不轉睛,幾乎是貪婪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想摸。
他想把手指放在狐妖的喉結上,順著他的動而動,他想摸。
「小道士,」白九溟的話在繼續,他的手也在動著,纖長的手指下滑,經過鎖骨時,男人手指頓了頓,一雙上揚的眼中盛滿了誘惑,「這裡,你想摸么?」
息征顫抖著全身,如同一個受委屈的孩子般怒視著白九溟:「我想!我想要摸摸你!」
白九溟嘴角掛著笑,微微搖了搖頭:「這可不行,我們只是互相不能干涉的陌生關係罷了,怎麼能,摸來摸去呢?」
少年被自己的*燒紅了眼,大聲道:「之前不是就可以摸嗎?」
「那是之前,」白九溟嗤嗤一笑,「之前,你可沒有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啊……」
息征靠近一步,剛剛邁出腳,他就發現,第一次見到狐狸時的場景再現了,他被定住了,完全無法掙扎。
「你放開我!」小道士急切著,又充滿委屈道,「你讓我摸摸你,讓我摸摸你!」
站在樹下的白九溟慢條斯理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息征完全沒有思考:「你說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如果我說,」狐狸微微眯著眼,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勢在必得,「我們是彼此相依相偎,忠於對方一生的關係呢?」
少年脫口而出:「好!」
話音剛落,息征就發現他能動了,喜不自勝的少年拔腿衝到狐妖面前,在對方滿臉的寵溺中,伸出了手,指尖正要碰觸到對方時,卻被白九溟手一握,緊緊朝自己面前一拉,再然後,少年瞪大了眼,看著狐妖彎了彎腰,薄薄的唇,印上了他的唇。
白九溟親吻著少年,一邊放縱懷中的少年雙手在自己身上胡亂摩挲,甚至主動躺在樹下,一手摟著少年,任由身上的息征如同小狗一般在自己身上亂拱,至始至終,狐妖眼中都是一片濃情寵溺。
息征等到一吻結束后,他手撐在狐妖的胸膛上,呼吸急促,喘著氣,眼中一片濕意,但是又意猶未盡般舔了舔唇,對身下的狐妖祈求道:「再一次!」
白九溟對此要求十分順從,再度給少年遞上了深深的一吻。
少年學會主動親吻后,摟著狐妖的脖子,在身下男人的下頜上響亮的親了一口,無不疑惑道:「說來奇怪,我們這樣,讓我有種特別踏實的感覺,而且這種踏實感覺,特別熟悉。」
白九溟摟緊了懷中的少年,在他耳畔輕聲道:「大約是……我們上輩子就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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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惜禾,正天門門下弟子,一個天賦異稟,悟性極佳的道士,在十六歲這年,被一個深山中的大妖怪,給拐走了。
山中無歲月,絕不是說說而已,等到這天白九溟主動下了廚,給息征端上來一大碗長壽麵時,少年這才發現,他十七了。
息征看著門外一片從未有過變化的白雪皚皚,感慨:「我在這裡都待了快一年了啊,也不知道師父他們怎麼樣了?」
狐妖隨手拿出來一柄鏡子,道:「回溯鏡,你想看的話自己可以看看。」
息征兩眼放光,接過鏡子捏了道決,開始搜索關於正天門的。
門中並無大事,而且關於褚惜禾這個被天問山莊留下的弟子,除了他師父有時候挂念幾句外,別的就沒有了。畢竟在正天門看來,他邪煞入體,被天問山莊留下治療,一年兩載的,實屬正常。
息征念念不舍:「我什麼時候回去看一看我師父啊。」
「來年,」狐妖溫柔地撥了撥少年的劉海,「我帶你去天問山莊,從那裡送你回去。」
聽到回去,少年興高采烈,但是過了沒一會兒,又有些焉了:「回去后,是不是見不到你了啊狐狸?」
狐妖一本正經:「你是道士,我是妖,自然就見不到了。」
息征想了想:「你要不變成原型,我帶著你回去吧。」
「哦?」白九溟好心提示,「聽說你們正天門有一個困妖洞,你是打算帶我回去后讓你師門把我送進去么?」
少年一張臉皺了起來:「對哦,你是妖……狐狸,你為什麼就是妖呢?」
白九溟:「如果我不是妖,千年前就消亡在這世間,小道士,你也就再也不可能遇上我了。」
息征立馬改口:「妖挺好的,我就喜歡你是妖。」
狐妖無聲輕笑。
絕穹坪的日子很簡單,有些無趣,好在息征是能給自己找樂子的,他除了去餵魚外,還和山中的一些小妖混熟了。身上帶著狐狸的印記的道士,滿山遍野找能和他一起玩的小妖,最後,也不過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狼妖,一隻嘰嘰喳喳的麻雀精,和一隻兔子精保持了交際。
兔子精就是之前息征兩次遇上,並且還纏傷的那個。聽白九溟說,這隻兔子早早就化形了,叫做狐狸,但是兔子精自己說,她叫做塗荔,是一個活了有兩百年的兔妖了。
說這話的時候,兔子精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穿著雪白襦裙的少女,大大的眼睛懵懵懂懂,看上去既可憐,又無辜,純情一如原型般,嬌小惹人憐。
狼妖的歲數比兔子大,他的話不多,都是在息征和塗荔說話時默默傾聽,偶爾說上一言半語。從他的話中,息征拼湊出來的,是一個曾經入世過的狼妖,但是找不到調動他心情的存在,回到九岷山默默修鍊,打算有朝一日,位列仙班。
息征覺著狼妖小黑應該是清修苦練的那種,但是很意外的是,只要息征叫了,塗荔有時候都不在,而小黑,每次都會出現,默默陪著息征閑聊一會兒。
風中夾帶著一絲暖意,息征躺在桃樹上睡得迷迷糊糊,砸吧著嘴,翻了個身,卻不想這一個翻身,就翻出了樹榦,身體瞬間下墜,砸到了樹下。茂密的桃花隨著少年的掉落而顫動,不一會兒,就如同下了一場花雨般,飄灑了一地。
掉落的少年好在樹下有著一團白色皮毛軟綿綿的存在,幾條蓬鬆的尾巴一卷,把睡得眼睛都不想睜開的息征牢牢放在背上后,化作原型的巨大九尾狐趴在地上,尾巴把桃花花瓣掃來掃去,任由身上的少年埋在他的毛中,睡得香甜。
春風裡的陽光帶著一絲暖意,躺在長長的皮毛中的息征手指緊緊抓著身下的白毛,臉在狐狸背脊上蹭了蹭,轉了個面向,又繼續砸吧著嘴,睡得格外舒心。
九尾狐眼睛一眨一眨,透過一層層桃樹,目光投在了桃林盡頭,蹲在黑暗中的一個身影。那個身影隨著九尾狐的眼神,慢慢退後,而後,消失不見。
巨大的狐狸這才卷了卷尾巴,徹底放鬆自己,閉上眼,和背上的少年一起春眠。
暖暖的陽光曬得息征美美睡了一覺后,醒來毫不意外是在自家狐狸的背脊上,他伸了一個懶腰,趴在狐狸背脊上,捏了捏白狐狸的耳朵,故意吐了一口氣:「狐狸,飛,我要飛!」
狐妖抖了抖耳朵,無奈。剛睡醒就要飛,慣得毛病。
白九溟一點也沒有息征的壞毛病都是他自己寵出來的意識,抖了抖毛:「抓緊了。」
巨大的九尾狐背上,小道士笑眯眯摟著狐妖的脖子,整個人鬆弛地貼著狐狸的身體:「抓緊了!」
狐狸嘆氣,腳下一踩,帶著自家小祖宗穿破霧氣,踏上雲霄。
息征摟緊了身下騎著的狐狸,眯著眼,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了他的發,也吹得他眼睛有些睜不開。息征連忙趴在狐妖的後頸上,叫道:「狐狸,我們下去!」
白九溟身形一轉,九條尾巴甩了甩,從上空緩慢下行,慢慢四腳著地后,狐妖道:「怎麼了?」
息征已經手腳並用從狐妖背上爬了下來,白九溟抖了抖身體,化作人形,這才發現少年在揉眼睛。
「別揉,」白九溟按住少年的手腕,一手抬起息征的下頜湊近看了看,「春天空氣中飄散的東西太多了,迷了眼睛吧。」
息征委委屈屈點頭:「嗯,難受。」
白九溟拿開息征的手后,自己用手撐住少年發紅的眼皮,湊近吹了吹,然後問:「好些了嗎?」
息征頷首:「嗯,好了。」
看來只是小事,白九溟見狀鬆開撐著眼皮的手,臉卻依然貼的很近,狐妖伸出了舌尖,在少年的眼帘上舔了舔,然後又問:「現在呢?」
少年面無表情:「這裡也要。」
息征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白九溟從善如流,在少年的指揮下,一一舔過了他的眼,眉骨,臉頰,唇……
一時興起,息征直接推倒了狐妖,騎在狐狸身上,宣佈道:「狐狸,春天是動物發|情的時候,我為了你,稍微犧牲一下好了!」
被告知自己應該處於發|情期的千年狐妖白九溟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好啊,小道士,你想怎麼犧牲?」
息征毫不客氣一把扯開狐妖的衣襟,故作兇狠:「吃掉你!」
狐妖薄唇微啟,發出一個令人血脈噴張的喘息:「呼~小道士,來啊~」
少年眼前一亮……
事後,狐妖拂去了落在少年身上的花瓣,抱著渾身無力不斷囈語的少年,帶著一臉饜足回到了絕穹坪。
息征特別苦惱,他光著身子縮在被子里,對坐在他身邊的狐妖問道:「為什麼是我被吃?之前我怎麼摸你你都任由我的!」
狐狸舔了一圈唇,眼露春意:「小道士,喜歡摸我?」
「喜歡……」息征眼神一盪。
「那……喜歡和我做這個事么?」白九溟湊過去,輕輕吻了吻息征。
少年思緒搖搖晃晃:「喜歡……」
狐妖嘴角一勾:「那,還想要麼?」
息征痛哭流涕:「想要!」
「乖孩子,」白九溟眼一彎,笑眯眯,「只要想要,就對了,何必在意其他呢?」
狐妖的話似乎沒有錯,而且,他也確實……很享受來著。
立場不堅定的小道士,最終還是奠定了永遠被吃的基礎。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春去秋來,狐狸從外面的小妖手中收到了來自天問山莊的消息,關於正天門的。
「小道士,」狐狸抱著懷中的少年,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嘆氣道,「你師門來要人了,你該回去看看了。」
息征眨巴著眼:「那……你呢?」
白九溟若有所思:「你們師門,不介意弟子有一個妖寵吧?或者說,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