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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忤逆的情敵7

  祈嵐肈人呢?

  抬眼就可以看見的小榻上空蕩蕩的,被褥摺疊整齊,一絲住過人的痕迹也沒有。


  而且……怎麼就連他的氣息,也消失了?


  完全不是之前大徒弟早起勤奮的那種感覺,人雖出去了但氣息卻留在洞府;眼下的感覺,似乎早在凌晨之前,祈嵐肈的人影以及他的氣息,就已經從洞府中消失了。


  息征暗覺不對,也顧不得許多,連忙起了身,抓起衣衫一披,躋上鞋子匆匆過去,發現平整的床面毫無皺褶,應該是被人用手捋平展了,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生氣。


  上面放著一個信紙。


  息征看見信紙,眼皮一跳,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然而此刻他也不能不去看,只能拿起來,希望裡面是說他夜有感悟回了自己洞府去打坐。


  然而,內容與他所期盼的相差甚遠。


  祈嵐肈的字很好看,筆鋒有力,但是在這個信紙上的字跡,卻有些潦草。息征好不容易看完了上面的內容,心裡升起了一種茫然。


  「這混小子……居然留書出走了!」


  風中凌亂的息征簡直不敢相信,看上去很依戀小量鋒的祈嵐肈,竟然會不辭而別?


  隨手把信紙往榻上一扔,息征擼起袖子打算去抓人,差著境界呢!這小子跑的再早他也能抓回來!

  隨著息征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被扔出去的信紙飄落在榻上,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


  「師尊親啟:徒兒自查心性尚未穩定,新的境界讓徒兒略有惶恐;然在小量鋒,徒兒上有師尊關懷,下有師妹問候,易沉迷此間,與修為無所進益;徒兒曾外出歷練,自認與外世中可收益良多;卻怕師尊挽留,故此,請恕徒兒不辭而別。徒:祈嵐肈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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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征怒髮衝冠,完全不顧及自己人設的溫和斯文模樣,就差抓著祈嵐肈后咬他一口了!捏了訣匆匆繞過長階,大衍宗前後方圓百里都找遍了,除了一些偷偷摸摸的外峰弟子外,什麼也沒有找到。


  祈嵐肈的氣息,全無。


  息征找來找去不見蹤影,幾乎不能忍:「臭小子究竟什麼時候跑的,範圍都擴大到金烏山了都不見他!」


  熊孩子:「誰讓你睡的太死,房間丟了個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沒得。」


  「有時間說風涼話還不如翻翻你的記錄,看能不能找到蹤影。」息征建議。


  熊孩子很乾脆:「寶寶好像出了問題了,很多夜晚的記錄全部都沒有。」


  息征氣結:「……殘次品!」


  熊孩子哇哇大哭。


  找了大半天也沒看見祈嵐肈的一根頭髮絲,氣鼓鼓的息征撂挑子了:「丫的,老子不找了,他愛跑不跑,剛好給我省事了!」


  一摔袖子,息征返回小量鋒,取了張傳音符出來,說道:「若依,來為師處。」


  沒有大徒弟,總還有需要攻略的小徒弟啊!


  然而,息征坐在洞府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片刻之後,完好未拆的傳音符飄飄蕩蕩,又飄回了他跟前。


  息征眼皮一抖。


  若依不在小量鋒?跑去無雙鋒找女修玩了嗎?

  那他找羅豐總可以吧!

  然而傳音符並沒有飛出息征的洞府,圍著息征轉了一圈后,輕飄飄的落在了……祈嵐肈的床榻上。


  息征一愣,起身走過去,上面整整齊齊放著……兩份信紙。


  一種荒唐的情緒,從息征胸腔升起。


  祈嵐肈旁邊的那份信紙,一打開,是他十分眼熟的若依的字跡,裡面寫的東西,和旁邊那份信內容不太一樣,可是表達的意思,都一樣。


  簡單來說,早上來叫師尊師兄吃飯的小丫頭沒找見人,看見了師兄的留書,自覺也需要去歷練,就打包了一堆東西,帶上了羅豐,離家出走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完完全全複製了他早上看見祈嵐肈的留書時候的情況!


  息征表情扭曲了:「……老子這是被兩個小兔崽子扔了,做了留守……啊呸,空巢老人了?」


  熊孩子無不同情:「好像是哦?」


  黑著臉的息征:「呵呵,情敵跑了,世界女主跑了,就我了。玩個蛋蛋啊!」


  經過去找了一早上祈嵐肈都沒有找到的情況,息征也不去找若依了,對於這兩個狗膽包天的徒弟,他決定放任自流,管不起了!

  小量鋒兩大徒弟出宗歷練,還把唯一一個可以使喚的人也打包帶走了,如今的小量鋒只有紫蘇一個人,這件事情如同一陣風般,吹過了整個大衍宗。


  打發了前來看好戲的師兄師姐,拒絕了他們幸災樂禍的安慰,息征只想把這兩個讓他丟臉的徒弟抓回來吊起來抽一頓……若依女孩子,不能抽,抽祈嵐肈兩頓!教壞小師妹的大混蛋!

  磐勿師兄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說道:「多收徒弟,總有好處的,大徒弟大了,到處跑的時候,膝下還有小徒弟撒嬌,是不是很好?」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息征也開始低頭研究,自己再收個徒弟怎麼樣。


  反正那兩個小兔崽子眼中也沒有師尊,才不管他們樂意不樂意呢!他息大爺樂意就行!


  小量鋒孤寂,無人陪他說話,急的息征只能到處峰頭去找人,師兄師姐們輪流接替照顧他了大半年後,息征被大家聯手掃地出門了。


  磐勿師兄把息征提溜到宗門前,語重心長道:「一個金丹真人,整日里只知道圍著徒弟轉,徒弟沒了,自己都找不到重心骨了?罷了,你替師兄出一趟門,去金明宮接一個孩子回來。路上多走走看看,放鬆放鬆自己,不用太早去接,也被太早回來啊!」


  息徵才不想承認師兄口吻中的嫌棄,只得背著包袱,凄凄慘慘告別了師門,去幫師兄接小孩兒。


  至於去一個比大衍宗差多了地位的金明宮接一個小孩兒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他一個金丹真人親自出馬?難道不就是一個打發他出門的借口嗎?

  所以,息征很沒當回事,真的把這次出宗,當做遊山玩水了。


  金丹真人的身份,出門在外能省去很多的麻煩,屬於高階修士的威壓,縱使收得再緊,也會有所泄露,就好比上等驅蚊香,方圓十米,無修士敢接近。


  息征一路閑玩,大方向是朝著金明宮而去,途中總是根據自己一路上聽別人將的八卦,去往什麼一個村子都是活死人的地方啊,妖修聚集的地方在開辦什麼盛宴,武修世家的大小姐比武招親之類的;隱姓埋名的息征一路玩的津津有味,簡直樂不思蜀。


  這日,息征照例坐在酒樓,要了一壺清茶,就著一碟花生,用隔壁桌子的閑聊八卦下飯。


  「聽說了么,東陽村附近的山林妖獸肆虐,被一群散修給止住了。」


  「怎麼不知道,不是說這些散修,下手極狠,那些妖獸都沒有一個是全屍的!」


  「瞧著手法不怎麼正派,不想什麼好人啊。」


  「別說,我聽進去的人說過,裡面的妖獸逃也逃不掉,被這些散修當做殺戮發泄的工具,被屠殺的很慘啊!」


  「……莫說這些了,吃菜吃菜!」


  散修?息征若有所思,招呼了店家:「小二,結賬。」


  是夜,息征一襲白衣,給自己套了個隱身咒后,順著尋路指引,去往了東陽村西面的山林。


  剛一靠近此地,就聞到了極濃的血腥味,就好像此地已經是被血水浸泡了一般,揮不去的煞氣。


  夜中,無月。漆黑的樹林,只有風嗚咽的聲音,偶爾有枯枝殘葉被什麼路過的小獸踩得作響,卻沒有任何巨獸的蹤跡,氣息也無。


  息征皺起了眉,對自己這一時興起的好奇心有些唾棄,總覺著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越往裡走,越來越重的血腥味與死後不散的怨氣,沖的他很不舒服。


  猶猶豫豫的息征打算再往裡走一走,遇不到什麼回去睡他的覺好了。


  虛空而踩的息征隨著山勢而上,突然聽見了一絲困獸嘶吼。


  息征精神一震,知道自己找到了,再給自己加了一個訣后,這才繞了過去。


  烏雲遮蓋著月,黑漆漆的樹林中,只有樹枝的倒影糾纏如同鬼魅的爪牙,厚厚一層的枯枝松針上儘是斑斑血跡,巨大的樹木下,一隻只渾身血跡的妖獸,皮開肉綻的妖獸們齜著牙,發出憤怒的嘶吼,卻不斷朝著身後退縮,明顯表現出了對它們身前的人的恐懼與絕望。


  隨著妖獸們一步一步的退後,面前出現對它們步步緊逼的人影,黑色的靴子踩在枯枝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慢條斯理走出來,不急不躁,和明顯已經退無可退的妖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滿地的血跡,只有來人的鞋面乾乾淨淨,別說血跡,連一絲灰塵也不見,手中垂下的短刀上的血珠子順著血槽不斷滴答落地,而這個人卻無視了此刻修羅地獄般的場景,猶如閑庭漫步,從巨大樹木的陰影中完全走出來,對著絕境妖獸最後衝上來的反撲,輕輕抬起了手中短刃。


  匿身與陰影之中的息征猛然睜大了眼,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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