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豪門狗血ABO

  只給親愛的小天使看!「早點睡吧。」陳柯道。


  兩人互道晚安,周六關了視頻,洗洗上床,一看已經四點多了。


  他睡下以後,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夜晚茫茫的黑暗中行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線光亮,一開始,他捉不住那光從哪裡來的,但是隨著他加快步伐,摸索著向那走去,逐漸看到了有人提著一盞明燈,站在光亮的路口等他。


  那個人是誰?


  他走近看,卻看不清,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與此同時,真實世界。


  陳柯和周六告別後,又寫稿寫到天蒙蒙亮,聽到鳥雀在窗欞上吱吱鳴叫的聲音,他才從電腦前站起來,踱步到仍然藏在暗影里的病床前。


  昨晚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他從來沒有和周衍說過那麼多話,腦子裡一遍一遍地過著周衍笑著的樣子,他忍不住彎下腰去,貼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心裡好像有個小蟲子在爬,痒痒的,卻又捉不住。


  淡無血色的軟唇近在咫尺,陳柯著魔一般凝視著,心臟咚咚、咚咚地在胸腔里悶響。


  「我發誓,不會做任何對你身體不尊重的行為。」


  只是親一下,應該不算不尊重吧?陳柯想。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直起身子。


  親一下不算什麼,但他不能保證,親了之後,他還能把持的住。


  陳柯去小區的游泳館遊了一個小時的泳,沖了個涼水澡回來。


  自從他成為全職作家之後,每天都要抽出兩個小時鍛煉,早上一小時,下午一小時。


  這個好習慣,在前段時間周衍出事後,他就給斷了,在醫院裡忙前忙后,後來又把周衍接回家照顧,自然是沒時間鍛煉了。


  現在,是時候把好習慣撿起來,畢竟,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會和「他」視頻,他不能放任身材自由發展。


  鍛煉四十分鐘以上,人就會變得神清氣爽,腦內多巴胺分泌旺盛,思維也變得活躍起來。


  陳柯忙碌了一番,把飯做好,餵給病人吃,然後打理了一下自己,這才打開視頻,正看到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濕漉漉的周六。


  周六的皮膚在男人中間算是偏白的,但比起陳柯那種不見天日的白,周六更健康一些,再加上剛洗完熱水浴,臉上還泛著健康的淺紅,他沖陳柯一笑,大方地招呼道:「早上好。」


  「早上好。」陳柯心情很好,雖然是對著手機,但他有種和周六在廚房互道早安的奇異幸福感。


  「其實也不早了,」周六揉揉頭髮,「都快中午了。」


  兩人並沒有約定,但早上不約而同做了同樣的事,又是差不多的時間開啟視頻。


  「嗯。」陳柯答應。


  「到現在為止,防盜章的評論大概只有一百多條。」周六說,「今天我們可以拭目以待了,如果回檔重來,說明你的猜測正確,如果過到下個日期,說明我的猜測正確。」


  「要打賭么?」陳柯順著說下去。


  「不要。」周六乾脆地說。


  「好吧……那就是無獎競猜,是或者不是,我們拭目以待。」


  「好啊。」周六笑笑。


  「還有,今天不管什麼人敲門都不要開。」陳柯叮囑道。


  「咦?」


  彷彿為了響應陳柯的烏鴉嘴,周六家的門鈴突然響了。


  ……


  在陳柯「生病」的那段時間裡,他經常做到同一個夢。


  那時,他不是「陳柯」,而是一個上帝視角的不存在的人,他俯視著一個乾淨整潔的房間,在那裡,有他瘋狂貪戀的人,當他的目光落在周衍纖長的身影上時,就再也挪不開了。


  門鈴忽然響起,他感到一陣興奮,注視著周衍前去開門,目光特意在周衍束起的深色睡衣腰帶上徘徊,那腰帶勾勒出他纖細而柔韌的腰肢,隨著走路的姿勢,而優雅擺動的雙臂,還有脖子後面露出的一段白皙脆弱,就在肩窩偏上的位置,有一顆褐色的小痣,襯得肌膚愈發瑩白如雪,讓人恨不能咬上去。


  他猛地俯衝下來,從吊頂的高度往下往前推進,如鬼魅一般附在周衍身後,肩膀處,越過肩膀,他看到周衍從深色睡衣的袖扣中伸出的修長如玉的手,那手搭在鎖鏈扣上,乾脆利落地取下防盜鏈,扭開門鎖。


  他忍不住興奮,因為,周衍將會放一個惡魔進來。


  下一刻,他的視野一轉,來到一間小小的儲藏室,儲藏室被打造成審訊室的模樣,四面沒有窗戶,吊頂上有一盞過分刺目的白熾燈,將下面孤零零的一把鐵制椅子照的雪亮。


  光明在儲藏室中劃出圓形的一塊,周圍仍是被黑暗包圍,彷彿愛斯基摩酒窖神秘的圓形舞台,無數雙眼睛隱藏在黑暗裡,等待主角上場表演。


  不知何時,昏迷的青年坐在了那張鐵制的椅子上,他的頭低垂著,雙手被綁縛在椅子背後,整張臉都籠罩在陰影里,只露出纖細脆弱的後頸,白得晃眼。


  表演才剛剛開始。


  這個夢有很多種不同版本,但每一個版本都有這段囚·禁的內容,在暗戀中本該高高在上的男神,卻被污泥中伸出的骯髒的手拉進最黑暗的地底。


  一次次的凌·辱,掙扎,憤恨的眼神,溢出眼角的淚水,都那麼的……可愛。


  只是結局並不完美,甚至可以說可怕。


  周衍死了。


  二十六次是掙扎中窒·息身亡。


  十八次是想辦法弄下椅子上的鐵片,刺進心臟。


  還有若干次咬舌自盡,割脈,甚至無聲無息,不知為什麼就失去了生命。


  陳柯記憶最清楚的一次,是被火燒死,因為電線短路造成火災,而陳柯又不在家,等他回來的時候,他自以為能困住的那人已經……


  陳柯把這些夢都記下來,然後在博客上寫了:噩夢會替你醒著。


  以此警示自己,決不能以生病的狀態去接近周衍,寧可周衍的生命中沒有他陳柯的一絲痕迹,也不能讓周衍因他而遭罪。


  後來,陳柯就漸漸地,不再做這些可怕的夢了。


  他重新回到了陽光下,甚至,開始寫一些勵志陽光的小說,一開始是無cp,後來為了吸引更多人寫起了*,訂閱回報還不錯,他乾脆就辭了正職,全職寫作。


  但他知道,自己心裡的魔鬼從未消失,而且不止一個。


  ……


  「不要開門。」陳柯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周六坐下來,那門鈴一直響,鬧得他很難受,總想去應門。


  周六有些強迫症,比如看到企鵝有消息就想點,別人窗口抖他他就想回句話,更不要說手機響,或者門鈴響,這種直接的刺激了,就算是早上的鬧鐘響了,他也能在兩聲之內按掉。


  「我又不是小孩子。」周六對陳柯的語氣有些不滿,「而且你用得著這麼防著自己嗎?」


  陳柯認真的說:「我什麼樣,我最清楚。」


  「我改不了防盜章。」陳柯說,「至今,那一章都鎖著,不管我怎麼改,預覽的結果都不變。」


  「預覽?」


  「對,jj文學網的小說章節修改完后可以選擇預覽模式,預覽模式就是正式發布出去的樣子,我試過在防盜章里刪掉那些不合規格的內容,替換成別的,但是不行,預覽模式下依然是原來的文字。」


  「會不會是延遲呢?」周六提出一種猜測。


  「不會,」陳柯說,「預覽沒有延遲,預覽什麼樣,發出去就什麼樣,這麼一來,還是無法解鎖。今天我還沒有更新。」


  在陳柯看來,自然是周六的事最大,更新不更新,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當然,話嘮那邊已經快把他的企鵝戳爆了,電話也打了好幾個。


  周六這幾天也刷了白蓮花論壇,知道斷更對網路作者來說是很嚴重的打擊,收益掉一半都是正常的。


  他趕緊說:「那你快替換上更新吧,今天半夜放的防盜章里,把開頭改成『第二天早上』就好了。」


  陳柯望著視頻里剛剛出浴、耳邊碎發還帶著水光的周六,有一種置身夢幻的感覺,周六不僅沒有責備他,還叫他趕緊替換正文,果然,對外人嚴苛凌厲,對身邊的人卻是如此貼心溫柔……是他太狹隘,太不了解周六了。


  陳柯心裡一陣酸澀,忽然在屏幕一角看到正在視頻中自己的樣子,簡直不忍直視,他頓感局促,把攝像頭用手指按住了,看到那角落裡變成一塊黑,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周六說著說著,對面突然黑了,還是把畫面切了,只給他聽聲音,這什麼意思?不想見他么?

  「我現在去寫一章新的,用『第二天早上』開頭,並且會申明是3月16日周日。」陳柯道。


  「好,麻煩你了。」周六說,沒有哪個作者攤上防盜章主角活過來了,還能像陳柯這樣耐心地聽從他的意願的吧。


  「你有什麼……特別想見的人,想去的地方嗎?」陳柯忽然問。


  「嗯?」周六一愣,想了想,「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吧,特別想見羅馬教皇。」


  「為什麼?」陳柯莫名,「教堂可以理解,但羅馬教皇是為什麼?」


  「因為不可能見到啊,」周六一笑,「你想幫我實現願望吧?」


  「呃,嗯。」陳柯悶悶地答,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的。


  「所以要把握機會啊,現在,我可是在和我命運的主宰說話。」周六笑著注視著那片黑色的角落。


  陳柯乾咳一聲,不知為何,周六明明說的是「作者」掌控「角色」的那種命運主宰,陳柯卻覺得心中有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開,逐漸變成酸酸甜甜的,溢滿胸膛里每個角落。


  「我現在就寫,等會發給你看。」陳柯說。


  周六本來是建築設計師,是學理工出身的,但建築又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它承載了很多文化上的東西,一種建築風格代表著那一時代人們的思想文化,諸如中世紀的哥特式建築,文藝復興時期的文藝復興式建築,以及被視為墮落者的巴洛克式建築,如果不配合當時的文化著作去理解,就只能學到膚淺的表象。


  所以,周六或多或少,還是讀過一些文化類著作的,雖然他很少讀小說。


  但是,令他難以置信的是,陳柯在一個小時后給他傳過來的一篇文字,這篇文字是「第二天」發生的事,以栩栩如生的筆觸描寫了周六在飛機降落時醒來,人已經到了倫敦,在參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時被告知羅馬教皇將來此做彌撒聖祭,雖然無緣旁觀,但離開大教堂后,他和許多遊客一起看到教皇與女王的馬隊。


  周六忍不住發過去一個:你的防盜章風格突然變嚴肅了,我有點不習慣。


  柯:不喜歡嗎?邏輯上,一天見到英國的教堂和羅馬的教皇,確實只有期待雙方非正式會晤了,但非正式會晤也不會允許普通遊客近前的。


  事實上,陳柯沒有完全說真話,在小說上,一切皆有可能,但周六普通人的身份距離宗教高層太近,很可能會發生危險,所以,陳柯只讓他遠遠地看了一眼。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