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豪門狗血ABO

  只給親愛的小天使看!「他只是個虛擬人物。」陳柯點出。


  「假如虛擬人物看起來和真人一樣,那麼虛擬人物和真人又有什麼差別呢?」周六問。


  「……」陳柯答不出,如果這問題能簡單回答出來,那人造人倫理學也就不存在了。


  「那……你見吧,不過視頻要開著。」陳柯不情不願地說。


  周六說了聲「好」,隨手把手機扣在枕頭邊,陳柯再次臉衝下,沖著一個灰色的布格子發獃。


  陳柯雖然沒有聽牆角的愛好,但是此刻他不得不聽。


  他不僅聽牆角,還把熱乎乎的茶缸子拿到床頭柜上,一邊喝熱水一邊把手機聲音開到最大,放在一邊。


  法蘭克從客廳里走進來了,他聽到法蘭克和周六的腳步聲,法蘭克似乎看了一圈房子,問周六:「你表弟,不在嗎?」


  陳柯撇了撇嘴,在呢,幹啥?


  周六道:「一大早回去了。」


  法蘭克用非常高興的語氣說:「太好了,那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陳柯豎起了耳朵。


  周六沒吭聲,法蘭克繼續說道:「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周,親愛的周!你不知道這一個禮拜對我來說是多麼大的折磨!我夜夜想你到天亮,我實在忍不住了,我——」


  陳柯「咚」地把茶缸子往床頭柜上一放。


  那邊傳來法蘭克悶悶的聲音:「什麼聲?周,你屋子裡有寵物嗎?」


  「沒有,大概是什麼掉下來了。」周六無奈,往床上一坐,想把手機關掉,現在他和法蘭克要談的事情,應該和陳柯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誰知他在床上坐下,卻似乎給了法蘭克異樣的刺激,彷彿打開了他身體里的什麼開關一樣,法蘭克彎下腰,抓住了周六想去拿手機的那隻手,緊緊攥在手裡。


  「???」周六茫然地看向法蘭克。


  「我愛你,我真的忍不住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可以讓我試一試啊。」說著,法蘭克一手摟住周六的腰,一手按住他的手腕,把他壓倒在柔軟的床褥之間,法蘭克臉上帶著參加閱兵式一般肅穆的神情,「我知道你們東方人都很含蓄,沒關係,我會一點一點打開你的心扉,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


  周六完全沒料到,法蘭克會來這麼一出,他被壓在法蘭克身下時,才想起來反抗,但法蘭克像著了魔一般,一米九六的壯漢發起瘋來,根本沒人能拉住,何況這卧室里又只有他們兩個人。


  「唔……法蘭克,你再這樣,我們就絕交!」周六怒道。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都可以,我就不行?」法蘭克一邊委屈地抗議,一邊強勢地親吻著周六的脖子,這種情場老手才能使出的招式……周六果然低估他了。


  「你放開我!」


  「求求你,周,我愛你。」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周……」


  氣氛雖然非常之緊張,但在場兩人都沒有第三個人緊張,只能看著一塊灰色格子布通過激烈的對話腦補現場的陳柯,一激動把茶缸子里的水潑了一床,抓起手機,對著那邊吼道:

  「不許動!舉起手!」


  法蘭克一怔,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手掌放在腦後。


  「誰在說話?」他反應過來,左顧右盼,這屋裡沒有第三個人啊?

  周六趁機一個翻身起了床,將手機抄在手裡,後退一步,冷著臉對法蘭克說:「出去,否則我報警了。」


  法蘭克立刻耷拉下來,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他討好地伸開雙手,向周六作投降狀:「周,別這樣,是我錯了。」


  「我之前確實和別人交往過,但我們的交往只是建立在興趣和行為習慣的交流磨合上,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周六頓了頓,「你知道,我有潔癖。」


  「我錯了,周,真的。」法蘭克臉上露出十分痛悔內疚的神色。


  「也許我們下次應該選擇線上交流。」周六說,「先把事情說清楚,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做朋友。」


  法蘭克垂下頭。


  直到周六把他送出門,他都沒想起來問一句,剛才床上那個聲音是誰。


  而陳柯已經打算24小時保持視頻通暢,他打開抽屜,拿出封存已久的三塊充電寶。


  「是時候展現你們的能力了。」陳柯寒著一張俊臉自言自語。


  周六拒絕了陳柯24小時保持聯絡的提議,就算陳柯有電,他也沒有。


  接下來這一天都沒發生什麼事,到傍晚的時候,周六決定出去吃個飯,家裡的糧食不夠搓一頓的。


  沒想到吃完飯回來的路上,正看到「小陳柯」徘徊在他家樓下。


  周六居住的地段雖然沒有陳柯家那麼好,但是也算中環以內了,樓下常年燈火輝煌,春天晚上出來遛彎的人也不少,所以,看到「小陳柯」的時候,周六並沒有聽從陳柯的吩咐拔腿就跑,而是很淡定地打了個招呼。


  「小陳柯」冷著一張漂亮的臉,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周六:「你失約了。現在已經晚上八點。」


  「不好意思,我突然有點事,所以——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周六挑了挑眉毛。


  「你可以知道我住在哪裡,我不可以知道你住在哪裡嗎?」「小陳柯」笑了笑,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周六說,「今天失約,很不好意思。」


  「校慶的採訪,不著急了嗎?」「小陳柯」打量著周六。


  「嗯,其實,不錄了。」周六才想起來這回事。


  「哦,原來是這樣。」「小陳柯」平靜地說,似乎一點意外也沒有。


  「你——」


  「你討厭我吧?」「小陳柯」搶先一步說,「討厭我的話,我不會到你面前來煩你的。」


  周六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看到的防盜章內容中,「小陳柯」絕對不是一個這麼好說話的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其實……還好。」周六不喜歡當場駁人面子。


  「真的么?」「小陳柯」眼睛亮起來,彷彿被冰雪覆蓋的面容,這時才稍稍露出一絲真實的笑意,「我以為周衍學長……覺得我是個怪人,就像其他人那樣以為的一樣,所以,周衍學長才放棄了採訪我。」


  「是因為、臨時有變,我不管這事了。」周六說了個謊,不知為何,「小陳柯」說其他人覺得他是個怪人時,眼裡的落寞之色,讓周六有點不忍看。


  同情心泛濫了?自身難保還在樓下和病嬌嘮嗑?周六苦笑著搖了搖頭,問:「沒什麼事的話,你也早點回去吧。」


  「就算……不是為了公事,下次有機會的話,請你再來我家一次吧。」「小陳柯」凝視著周六,周六在他眼裡看到祈求。


  「我不是說了不要見那個『我』!你答應他算怎麼回事?」


  回到家,向作者大大報告了遛彎時遇見「小陳柯」的事之後,作者大大發飆了。


  「你能不能對自己稍微好一點啊?」周六忍不住吐槽,「我覺得你之所以這麼變態,很有可能是被自己逼的。」


  視頻那頭,陳柯一噎。


  「好啦,反正只是客氣話嘛,連時間都沒約。」周六倒是覺得,「小陳柯」挺好說話的,並沒有死纏爛打,比起法蘭克來說好對付多了,不過,他並沒有因此忘記防盜章里開上帝視角看到的那一幕。


  「你對我一無所知,當然覺得我看起來還好。」陳柯垂下眼睛,在周六看不到的地方,他緊緊攥住拳頭,手腕的肌肉因為用力而突出。


  「好吧好吧,從你的小說里看到那些……我也算是管中窺豹吧,誰沒有青春期荷爾蒙衝動的時候?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啦,就算你真的心理變態,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年輕嘛,真干起架來未必幹得過我。」周六覺得沒什麼,比起陳柯這種瘦瘦的宅男,一米九六的法蘭克才是真正威脅者的存在啊。


  「……」陳柯總覺得有點不爽,雖然周六在安慰他。


  倆人的實驗,在周六這一天重新開始時,被證明是正確的。


  3月22日周六,又來了一次。


  而且還是從烏漆墨黑的街角開始的,在冷風中,周六打了個車回家,心裡暗暗想,以後如果要回檔重來,最好前一天晚上回到家,躺床上睡覺。省得像今天一樣折騰。


  ……


  昨天鎖章了,但關於防盜章的評論並未達到500條。


  說明鎖章不是根本原因,評論才是,或者說,關注度才是。


  鎖章一度帶起的高關注度,在每天重複、每天重複、這樣重複了將近一個禮拜之後,讀者都麻木了,紛紛潛水、棄文,認為作者大大可能是真的腦抽,而不是要搞什麼實驗文學。


  「叮咚」~

  周六正在和陳柯視頻討論這事,門鈴響起。


  陳柯立刻緊張地說:「是那個色|情狂德國佬。」


  周六暗想,你也好不到哪去,但是法蘭克這事確實要謹慎對待。


  「別去開門。」陳柯像老媽子一樣叮囑道。


  「放心,我能處理好。」周六把陳柯塞進枕頭底下。


  陳柯的聲音悶悶地從枕頭底下傳出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你能把我放到立柜上面嗎,周衍……」


  周六這次把法蘭克請進來之後,就給他倒了一杯清熱解毒的苦菊茶。


  法蘭克的臉皺成一團,周六問:「不好喝?」


  「好喝,好喝。」法蘭克說,「充滿東方魅力的飲料。」


  「是茶,不是飲料。」周六糾正道。


  「哦,哦,是茶。」法蘭克說完,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們家鄉的紅茶是甜的,比這個好喝多了,親愛的周,等你到了我家——」


  「我不喜歡甜的茶,也不會去你家。」周六斬釘截鐵地說,「所以,還請你忘記昨天發生的事。」


  「啊?」法蘭克傻眼了。


  周六有禮有節地拒絕了他,每一句話都說很乾脆,讓法蘭克無法產生任何腦補和聯想。


  法蘭克垂下頭,他這次來,本來是想趁熱打鐵,再跟周六表個白的,結果,周六又退回到了那個嚴苛又冷冰冰的狀態,能讓任何曖昧的情絲都化為烏有。


  送走法蘭克之後,周六回到卧室,把陳柯從枕頭下面取出來。


  陳柯正端著個大茶缸子,像周六展示他也愛喝茶這件事。


  「漂亮的攔截。」陳柯說。


  「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嘴說明白,不必動手動腳。」周六說,「不說出來反而容易出事。」


  「嗯。」陳柯表示贊同,他覺得自己最英明的決定,就是向周六坦白一切,並取得了現在兩人君子坦蕩蕩的良□□流狀態。


  其實……也不算坦蕩蕩。


  陳柯知道周六的全部,而周六只知道陳柯的一點點,皮毛。


  「而且我的猜想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我想,也許就快要證實,或者證偽了。」陳柯低頭看了一眼什麼,說,「今天的防盜章已經鎖上了,看相關評論數能不能到500條吧,如果不能到,你的周六會回檔重來一次。我感覺評論是到不了,雖然有鎖章,但我這篇文的數據一直在下滑,讀者又已經習慣了『那個』表演,應該不會像剛開始那麼熱烈留評。」


  確實,鎖了一個禮拜的章節,就算陳柯每天按時替換,也會給讀者造成很大的不便,之前一年時間陳柯日更培養起來的閱讀習慣,在這短短一周內土崩瓦解,新章評論也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總的關注度少了,防盜章的關注度自然也下降。


  「好吧……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周六說。


  「早點睡吧。」陳柯道。


  兩人互道晚安,周六關了視頻,洗洗上床,一看已經四點多了。


  他睡下以後,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夜晚茫茫的黑暗中行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線光亮,一開始,他捉不住那光從哪裡來的,但是隨著他加快步伐,摸索著向那走去,逐漸看到了有人提著一盞明燈,站在光亮的路口等他。


  那個人是誰?


  他走近看,卻看不清,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與此同時,真實世界。


  陳柯和周六告別後,又寫稿寫到天蒙蒙亮,聽到鳥雀在窗欞上吱吱鳴叫的聲音,他才從電腦前站起來,踱步到仍然藏在暗影里的病床前。


  昨晚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他從來沒有和周衍說過那麼多話,腦子裡一遍一遍地過著周衍笑著的樣子,他忍不住彎下腰去,貼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心裡好像有個小蟲子在爬,痒痒的,卻又捉不住。


  淡無血色的軟唇近在咫尺,陳柯著魔一般凝視著,心臟咚咚、咚咚地在胸腔里悶響。


  「我發誓,不會做任何對你身體不尊重的行為。」


  只是親一下,應該不算不尊重吧?陳柯想。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直起身子。


  親一下不算什麼,但他不能保證,親了之後,他還能把持的住。


  陳柯去小區的游泳館遊了一個小時的泳,沖了個涼水澡回來。


  自從他成為全職作家之後,每天都要抽出兩個小時鍛煉,早上一小時,下午一小時。


  這個好習慣,在前段時間周衍出事後,他就給斷了,在醫院裡忙前忙后,後來又把周衍接回家照顧,自然是沒時間鍛煉了。


  現在,是時候把好習慣撿起來,畢竟,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會和「他」視頻,他不能放任身材自由發展。


  鍛煉四十分鐘以上,人就會變得神清氣爽,腦內多巴胺分泌旺盛,思維也變得活躍起來。


  陳柯忙碌了一番,把飯做好,餵給病人吃,然後打理了一下自己,這才打開視頻,正看到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濕漉漉的周六。


  周六的皮膚在男人中間算是偏白的,但比起陳柯那種不見天日的白,周六更健康一些,再加上剛洗完熱水浴,臉上還泛著健康的淺紅,他沖陳柯一笑,大方地招呼道:「早上好。」


  「早上好。」陳柯心情很好,雖然是對著手機,但他有種和周六在廚房互道早安的奇異幸福感。


  「其實也不早了,」周六揉揉頭髮,「都快中午了。」


  兩人並沒有約定,但早上不約而同做了同樣的事,又是差不多的時間開啟視頻。


  「嗯。」陳柯答應。


  「到現在為止,防盜章的評論大概只有一百多條。」周六說,「今天我們可以拭目以待了,如果回檔重來,說明你的猜測正確,如果過到下個日期,說明我的猜測正確。」


  「要打賭么?」陳柯順著說下去。


  「不要。」周六乾脆地說。


  「好吧……那就是無獎競猜,是或者不是,我們拭目以待。」


  「好啊。」周六笑笑。


  「還有,今天不管什麼人敲門都不要開。」陳柯叮囑道。


  「咦?」


  彷彿為了響應陳柯的烏鴉嘴,周六家的門鈴突然響了。


  ……


  在陳柯「生病」的那段時間裡,他經常做到同一個夢。


  那時,他不是「陳柯」,而是一個上帝視角的不存在的人,他俯視著一個乾淨整潔的房間,在那裡,有他瘋狂貪戀的人,當他的目光落在周衍纖長的身影上時,就再也挪不開了。


  門鈴忽然響起,他感到一陣興奮,注視著周衍前去開門,目光特意在周衍束起的深色睡衣腰帶上徘徊,那腰帶勾勒出他纖細而柔韌的腰肢,隨著走路的姿勢,而優雅擺動的雙臂,還有脖子後面露出的一段白皙脆弱,就在肩窩偏上的位置,有一顆褐色的小痣,襯得肌膚愈發瑩白如雪,讓人恨不能咬上去。


  他猛地俯衝下來,從吊頂的高度往下往前推進,如鬼魅一般附在周衍身後,肩膀處,越過肩膀,他看到周衍從深色睡衣的袖扣中伸出的修長如玉的手,那手搭在鎖鏈扣上,乾脆利落地取下防盜鏈,扭開門鎖。


  他忍不住興奮,因為,周衍將會放一個惡魔進來。


  下一刻,他的視野一轉,來到一間小小的儲藏室,儲藏室被打造成審訊室的模樣,四面沒有窗戶,吊頂上有一盞過分刺目的白熾燈,將下面孤零零的一把鐵制椅子照的雪亮。


  光明在儲藏室中劃出圓形的一塊,周圍仍是被黑暗包圍,彷彿愛斯基摩酒窖神秘的圓形舞台,無數雙眼睛隱藏在黑暗裡,等待主角上場表演。


  不知何時,昏迷的青年坐在了那張鐵制的椅子上,他的頭低垂著,雙手被綁縛在椅子背後,整張臉都籠罩在陰影里,只露出纖細脆弱的後頸,白得晃眼。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