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防盜章 NO.4
第15章
周六被帶走後,西厄斯望著一片狼藉的寢宮,心內一陣煩躁。
想到周六所作所為種種,都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藏在他身體里的另一個人,西厄斯便有種狂躁症發作的傾向,一陣一陣的火從他胸口噴出,一直灼燒到喉嚨里,整個腦袋像是要爆炸一般,騰騰地發著脹,臉頰更是熱的可怕。
西厄斯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水晶鏡,發現自己雙目突出,眼神兇惡,往日里就算他下令殺人剝皮,都不會如此動怒,全然失去了羅馬君主的風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西厄斯打算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躺在床上,本身就夠熱的,也懶得蓋被子。
躺了不知多久,大概把奧斯匹林山上的神數了得有一半,他依然沒有絲毫睡意,並且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周六現在怎麼樣了,那個侍衛長到底有沒有把他關對地方。
黃金行宮本來就不是為了嚴刑酷法建立的,而是為了享樂,在享樂的時候,君王的心情總是很好,所以他通常不會和那些奴隸計較,因此,黃金行宮裡連個正經的刑訊室都沒有,牢房——是有幾個用來玩虐0待遊戲的,裡面陳列著精巧的虐0待玩具。
而那些玩具,除了皇帝陛下本人能動,其他人都是不被允許碰觸的,所以說,周六並不會有人身危險,至少他的身體不會受到傷害,正因如此,西厄斯才放言讓侍衛長去教訓周六。
但是,等等,假如侍衛長理解錯意思了呢?雖然說,侍衛長第一次理解得挺好,但保不齊他第二次就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真把嚴刑酷法用在周六身上了,那可怎麼成,周六可是他西厄斯的小奴隸,旁的人跟本沒有資格碰他。
對。
西厄斯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想著要不要叫侍衛長,吩咐他不許碰周六。
等等,朝令夕改最是大忌,這樣於君王的尊嚴有損,恐怕不太好,而且周六剛剛冒犯了他,必須給周六一點苦頭吃。
西厄斯又向後倒了回去,結實的身軀倒進被褥之間,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真是該死。
西厄斯你的自尊呢?
……
把奧斯匹林山上的另一半神數完之後,西厄斯再次一個骨碌爬起來,他突然想到了一種極其巧妙的辦法,足不出戶就可以知道蓋烏斯把周六關到哪裡去了。
西厄斯心中驕傲,也就是他能想出這麼絕妙的方法了。
西厄斯從柜子深處抽出神聖石碑,查看上面的評論。
當他看到評論更新的內容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明明比較倒霉的那個是他,結果評論全都在罵他!
zz打分-2:
這文沒法看了,西厄斯是個大寫的垃圾,qj未遂也是犯罪的,qj小受的攻是超級大渣攻,洗不白了!!!!!!
妖妖打分2:
我覺得挺帶感的,請暴君大渣攻繼續顛覆我們的三觀。
微微回復:
同,前一天還甜甜蜜蜜娶回家,第二天就翻臉關野獸籠子里去了,真是刷新三觀的大渣攻,呵呵。
秋韻年華打分2:
55555555實在受不了了太憋屈了,我真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好啦!!作者我要給你寄風乾大便!!!!
評論刷的特別快,西厄斯光看見滿眼的「大渣攻」和感嘆號飄過去,氣得他「啪嘰」一下把石碑摔地上了。
等他摔完,才反應過來,「野獸籠子」是什麼?剛才好像看到這個詞。
蓋烏斯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把雅辛托斯壓進野獸籠子里去。
正如大家的認知,黃金行宮是沒有正經的監獄配置的,所以,能關人的地方,通常都是「不正經」監獄配置,但那些地方畢竟不是蓋烏斯這種侍從能隨便用的,而且,皇帝陛下自己都沒碰的人,其重要性可見一斑,絕對是蓋烏斯這種級別的不能直視的存在。
但又要起到恐嚇作用,讓小奴隸認識到錯誤——也就是說,關押小奴隸的地方,必須是有驚無險的。
野獸籠子。
毫無疑問,答案就是野獸籠子。
黑暗籠罩著黃金行宮,夜風呼嘯而過,幾個人影行走在通往後殿的露天院落中,兩名侍衛押著一名奴隸,侍衛長蓋烏斯則走在他們前面。
目的地很快到了。
周六感到十分疲憊,甚至站不直身子,雙手被鎖在後面的姿勢,令他有種胳膊快要脫臼的疼痛感,而侍衛顯然把他當做重要犯人來看管,絲毫不給他溜走的機會。
和陳柯約定的回家時間,已經過了。
「咔嚓。」碗口粗細的鐵柵欄上,掛著一把黃金打造的重鎖,侍衛長蓋烏斯拿出鑰匙打開柵欄門,兩個侍衛將周六推搡進去。
周六一進來就感覺不對,這哪裡是關人的地方,分明就是關動物的。
「等等!」周六迴轉身,想從門裡擠出去,蓋烏斯已經「嘭」地合上門,落了鎖,隔著柵欄門,周六祈求地望著蓋烏斯,「這是什麼地方?」
「好好反思自己的行為吧。」蓋烏斯嘆了口氣,把鑰匙重新系回腰上,帶著兩個侍衛離開。
猛獸腥臭的味道淹沒了嗅覺,黑暗裡有可怕的喘息聲。
直到蓋烏斯走出一陣,還能聽到那奴隸撞柵欄門的聲音。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蓋烏斯還沒沾枕頭,就被一陣踹門的聲音驚醒,根據他對暴君的熟悉程度,那踹門的兇器一定就是暴君的尊足。
蓋烏斯一個鯉魚打挺直接打到床下,飛速起身開門,還沒等他走到跟前,就聽「邦」的一聲,門彈開了。
只見西厄斯正在門前站著,一臉暴躁,本來柔順的黑髮亂七八糟地豎著,看樣子是沒睡好。
至於為什麼沒睡好,蓋烏斯能夠猜到,昨天晚上還在和親親皇后共度*,今天晚上就獨守空床——能睡好才怪。
「雅辛托斯呢?」暴君開口就問,「你把雅辛托斯關到哪裡去了?」
蓋烏斯斟酌了一下,道:「獸籠。」
「什麼???誰讓你把他關進獸籠的??」西厄斯勃然大怒,抓起蓋烏斯的睡衣腰帶,往外一甩,蓋烏斯跌了個踉蹌,西厄斯指著他道,「帶路,快帶我去。」
蓋烏斯心想,您不是還要關他三天,讓他自己反省錯誤嗎?怎麼這才關了多一會,有沒有半天?蓋烏斯感覺自己才剛從後殿走回來,剛躺下沒一會,西厄斯就過來踹門了。
這回,一路上,西厄斯沒少威脅蓋烏斯,大概意思就是,如果雅辛托斯少了一根頭髮,他都要蓋烏斯用全身上下的毛髮來換,其他同理可得,雅辛托斯受了一點擦傷,到蓋烏斯這裡可能就要剝皮了。
蓋烏斯倒是不慌,他對暴君的反覆無常十分清楚,他對此早有準備。
「皇帝陛下,您不必擔心,雅辛托斯不會受傷,」蓋烏斯說著,掏出鐵籠的鑰匙,「您看,關維比婭和法卡的是黃金籠,而雅辛托斯被關在隔壁單獨的鐵籠子里。」
「什麼??」西厄斯看起來更憤怒了,他的聲音抬高,「快帶路,快,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蓋烏斯一愣,沒想到皇帝陛下竟然是這麼激烈的反應,得知雅辛托斯不會受到實質性傷害后,依然這麼緊張……蓋烏斯心裡嘆了口氣,這就是他不懂的地方了,皇帝陛下不會真的淪陷了吧?
獸籠一打開,西厄斯便走了進去。
他當然知道蓋烏斯不會蠢到把周六和兩頭獅子關在一起。
但是,周六很害怕獅子——一般人都害怕獅子,周六雖然是敢於和他一起上斗獸場的勇士,但他曾經被丟進過獅子園,對維比婭有本能的恐懼,昨天西厄斯同他求婚,他對法卡的反應非常不好,即便隔著五六米距離,他也能立刻躲到圓柱後面去。
不敢想象,蓋烏斯把周六關進野獸籠子里,和法卡、維比婭近距離接觸,又是在這麼黑漆漆的地方,周六該有多麼害怕。
所以,聽到蓋烏斯這樣執行了他「關起來」的命令之後,西厄斯的心立刻揪緊了。
「小奴隸?雅辛托斯?」西厄斯叫道。他
黑暗裡只有法卡哼哼的聲音,沒有西厄斯想聽到的迴音。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這裡實在太黑,他又出來的急,沒有顧得上帶夜明珠。
「皇帝陛下……屬下有蠟燭。」
身後,蓋烏斯搖搖晃晃地點起一根橙紅色的香蠟,很快,昏黃的光線自西厄斯背後投射進鐵籠子里。
西厄斯仔細看了一遍,才找到籠子角落裡蜷縮著的身影。
周六雙腿摺疊緊貼在一起,半長的劉海垂在耳畔,遮住他的表情,他把臉埋在膝頭,一點聲息都沒有,好像想把自己給憋死。
而他雙手被綁在身後,想也知道這個姿勢有多難受。
等西厄斯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抱起周六,直接抱出籠子。
在蓋烏斯驚訝的目光中,西厄斯先是感覺威嚴掃地,接著遷怒於蓋烏斯:「你怎麼辦事的?一個正經的牢房都找不見?」
蓋烏斯哪裡知道周六和西厄斯的兩頭獅子之間的「不解之緣」,他只是覺出自己好像不小心觸了皇帝陛下的逆鱗,但皇帝陛下還沒打算殺了他,侍衛長的位置應該可以繼續坐下去。
「陛下,按照您的意思,把罪人關在哪裡呢?」這回,蓋烏斯選擇直接問,這樣皇帝陛下就不能再因為這種操蛋事而責備他了。
西厄斯遲疑了一下。
他看向懷中的人,周六好像已經睡過去了,也不知道是睡過去還是昏過去,手腳都涼涼的。
被折磨到失去意識的小奴隸,看起來溫順無害——假如他只是個簡單的小奴隸就好了,西厄斯心中再次升起這樣軟弱的期望。
軟弱,是西厄斯最討厭的一個詞。
西厄斯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毫不猶豫地斬殺人格,到了這個虛幻世界之中,更是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掉奴隸、敵人甚至羅馬貴族,只要他想,他就這麼做,從想到做之間從來不需要猶豫。
可是,在周六身上,他卻做不到。
他殺不了周六,甚至連把人丟進獸籠這種沒有一點危險性的處罰,他也受不了。
還巴巴地跑過來,把人給抱出來。
失控的煩躁讓西厄斯再次燃起怒火,他的眼神再次強硬起來,臉色也變得難看,當他低下頭,盯著周六時,他想,他不能再這樣下去。
向主人格復仇的事先放一邊,他必須先把眼前的小奴隸解決了。
「水牢。」西厄斯說,「把他帶去水牢,這次,我要親自審問。」
「遵命,陛下。」蓋烏斯說。
一天之內連換三個地方,這待遇在罪犯里也是絕無僅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