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防盜章 NO.3

  引路大佬從沒經歷過早上熊神賜婚,傍晚葬禮,夜裡又接著熊神賜婚的情況,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但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們又怎麼能預料到,熊神竟然安排了這樣一出考驗呢?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熊神確實賜福了這對特別的小情侶,要不然,他們怎麼能突然出現在熊神祠里呢?

  「我們走了一條地下通道。」周六說,「躲避那頭大黑熊的時候,我們正好鑽進了大熊山的礦坑裡,沿著地下河一直走,就找到了通往熊神祠的豎井。」


  引路大佬和周圍的村民都一臉茫然,他們面面相覷,沒有人聽說過這條地下通道。


  「我們確實有個礦井,但是不在大熊山。」一個村民說道。


  「熊神祠也沒有豎井通往礦坑。」另一個村民說道。


  這回輪到周六和陳柯犯了疑惑,他們明明就是從熊神像背後的小門出來的,這點確鑿無疑,村民們為什麼矢口否認這裡有豎井呢?


  「那小門就在這裡。」周六帶著眾村民繞到熊神像后,他看到水泥封死的石頭坐台後,不由得大吃一驚,「怎麼會,我們明明是從這裡出來的……」


  周六回過頭,困惑地看向陳柯。


  陳柯心中也感到奇怪,這時,引路大佬發話了:


  「不必找了,千般萬般,都是熊神的旨意。」


  說完,他先來個五體投地式大禮,在熊神像前拜了又拜,叩了又叩。眾村民見狀,紛紛高呼「熊神顯靈」,也跟著磕起頭來。


  一時間,中庭里此起彼伏,全是磕頭跪拜熊神的。


  周六仍然滿腹狐疑:「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


  陳柯答道:「也許,熊神——確實是我意料之外的神秘力量。」


  周六嘆了口氣:「不管怎樣,它讓我見到了我的父母。」


  陳柯道:「是啊。」


  周六輕輕拉了拉陳柯的手指:「我們要不要開溜?」


  陳柯微笑:「好啊。」


  這時候不管周六要求什麼,陳柯估計都會不假思索地說「好啊」。


  兩人正待轉身跑路,卻被一人從旁猛地抓住了腳,那人在地上匍匐前進,來到周六腳前,一把抱住了周六的小腿。


  「哎?」周六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是嬸嬸,嬸嬸淚眼汪汪地抬頭仰視周六:「羽陽啊,你還活著,你可不要再走了!」


  「嬸嬸,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周六尷尬。


  叔叔上來掰開嬸嬸的手,有些局促地對周六說:「你嬸激動了些,你們不要介意,不過你嬸說得沒錯,現在天色也晚了,夜裡走山道,也不安全哪。」


  叔叔嬸嬸這邊勸阻著,那邊引路大佬也發現了周六和陳柯要走,急忙過來阻攔,一定要兩人留下。


  引路大佬表示:「熊神賜婚還有最後一個環節,你們如此受到熊神的青睞,是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讓熊神獎賞你們的。」


  還有環節?


  周六不由得頭痛,之前兩個環節已經很糟心了,現在他聽見「熊神賜婚」這個詞兒,就心裡滲得慌。


  「你們放心,既然你們是受到熊神保佑的一對,就算面臨絕境,熊神也會給你們挖出一條路。」引路大佬急忙找了兩句話,想要留下兩人。


  「其實,比起挖出一條路,我不想再面臨絕境了,畢竟現在不是一個人,我不希望再涉險。」周六說。


  「不,保證不會涉險。」引路大佬忙道,國字臉上露出令人信服的沉穩表情,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引路大佬沒有騙人,熊神賜婚的最後一個環節確實沒有危險。


  那就是——守夜。


  經過考驗的情侶,在飲下熊神酒之後,要在鋪著熊皮的樹屋裡呆一晚上,直到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大熊山上,熊神賜婚才算結束。


  聽到這第三個環節,周六不由得疑惑地挑眉:「我想知道……熊神賜婚到底是求婚、訂婚還是結婚?」


  引路大佬回答:「三者兼有。」


  原來如此,怪不得要把剛一起經歷過考驗的情侶關在一個小樹屋裡一晚上,他們就不怕情侶把持不住,直接圓房了嗎?原來是三合一,不愧是民風粗獷的熊村。


  陳柯拉起周六的手,說道:「看來我們是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熊神賜婚的全部儀式了。」


  周六不知道一向謹慎的陳柯到底是怎麼做出這個果斷的決定的。


  「我覺得你們還是先找到那頭大黑熊,再考慮要不要做野外活動吧。」周六說道。


  確實,大黑熊還在山上,儘管引路大佬已經下令把熊羆山和大熊山之間的弔橋砍斷了,但也不能確定那頭巨熊是否困在大熊山上。


  不過,引路大佬還有另外一種猜想,那頭大黑熊是否真有其熊?又或者是熊神的化身?他們在一處灌木叢里找到小熊時,小熊已經化成剛買來時那麼幼小的模樣,若不是有逆轉時光的神力,小熊又怎麼會變小?

  猜測歸猜測,要讓眼前這對受到熊神青睞的小情侶留下來,還需要更加實在的保障才是。


  「你們放心,我們全村會守在樹下,與你們一起守夜,熊神顯靈,這是我們全村的節慶,我會傳令下去,讓村裡男女老少都去山頂慶祝,我們人多力量大,夜裡不會有野獸敢靠近來的。」引路大佬說道。


  陳柯神色異樣,他們倆熊神賜婚,這群人跟樹下守著算怎麼回事?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走,今天是熊神顯靈的大好日子!大家快抬新人去山頂!」引路大佬將手一揮,眾村民立刻歡呼雀躍,湧上來七手八腳抬著兩人就往外走。


  周六哪裡見過這陣仗,一開始還是掙扎,後來乾脆放棄了,村民們抬著大花布做的人力轎,將周六和陳柯分別從兩側推上去,兩人剛坐定,轎子便搖搖晃晃抬了起來,從浩浩蕩蕩的上山隊伍尾巴上傳送到領頭幾個壯小伙手中,如同在波濤起伏的小河上行駛一般,低頭看去,全是黑壓壓的頭頂。


  熊村的村民們唱著嘹亮的歌曲,歌里有古老的方言韻腳,高亢處激情澎湃,低回時溫柔似水,兩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唱什麼,卻可以感覺到他們都很興奮。


  興奮是可以傳染的,尤其是在這樣開闊的野外,很快,整個山野中都回蕩著歌聲,山林震響,鳥雀驚飛。夜幕已經降臨,最後一抹夕照漸漸從山頂退去,高聳入雲的大熊山也變得寂靜幽藍,像是夜色里亭亭玉立的女神。


  周六望著山下的景色,連綿起伏的山丘一直延伸到遠方,依稀能看到盤旋其中的省道,還有山腳下靈泉寨的點點燈光。


  周六不由得自語:「那條暗河,真的能通往靈泉寨啊。」


  另一抬人力轎搖晃著從旁邊追上來,引路大佬和婆婆正坐在裡面,婆婆聽見周六的話,笑著說:「孩子,你說的是黃泉嗎?」


  「黃泉?」周六詫異。


  「是啊,靈泉寨以前叫黃泉寨。」婆婆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跟周六說,「據說,有一條通往冥界的河流,從那裡經過,經常有人在靈泉寨里看見死去的人,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行走在河流上。」


  周六默然,在這個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世界里,他已經見識到了超自然的力量,在真實世界遍尋不到的人,卻在虛幻世界找到了,那麼,哪邊是真實,哪邊是虛幻呢?


  婆婆笑而不語地望著周六,彷彿她什麼都知道。


  到達山頂之後,月亮已經升了起來。


  明月如同一隻銀色的小紐扣,貼在暗藍色的天幕上,周遭是浩瀚的星空,銀河橫貫天際,北斗七星曆歷可數,這在城市裡幾乎是不可想象的景色。


  「今天的天氣真好。」周六由衷讚美道。


  「是啊。」陳柯拉著他的手,將他扶下轎子,來到人群之中。


  篝火已經點起來了,空曠處,村民們有的手執火把,有的三五圍坐,有的架起烤架、燒烤羊腿和山兔,有的解下酒囊、倒滿一溜五彩紋樣的酒碗,說笑唱歌的聲音播散出去,整個山頂都喧鬧不休,直如廟會一般熱鬧。


  引路大佬高呼一聲號子,大家安靜下來,聽他講話。


  引路大佬將和藹的目光投向周六與陳柯,道:「今天,我們在這裡,共同見證熊村白羽陽和梁辰熙的婚禮!他們通過熊神的考驗,受到熊神的賜福,從此以後,必將相攜相依,結永世之好,相敬相愛,成天眷之緣。」


  周六與陳柯相視一笑,他們誰都沒想到,他們的婚禮竟然會是在這高山之巔,由一群素不相識的剽悍村民共同見證,昨天夜裡,他們還在大雨之中掙扎,今天晚上,就在這郎朗晴空之下,萬天星斗之中,完成了意料之外的婚禮。


  引路大佬說完那段,接下來就開始一長串他已經說得滾瓜爛熟的婚禮祝詞,一不小心還禿嚕出一句「早生貴子」,引得眾村民哈哈大笑。


  「其實我們可以代孕的。」陳柯低聲對周六說。


  「也可以男男生子。」周六沖陳柯眨眨眼睛,「只要你想,沒有做不到的。」


  「這麼殘暴的設定咱們還是不要玩了吧。」陳柯實在無法想象周六懷孕的樣子。


  ……


  不過,一旦接受了這樣的設定,竟然還有些帶感。


  「大家安靜,安靜,」引路大佬抬起手,示意笑鬧不休的人群注意保持儀式的嚴肅性,待村民們安靜下來,他沖身邊的隨從司儀頷首示意,隨從司儀端出一種印著熊神花紋的酒壺,將兩個雕刻成熊掌狀的古怪酒碗倒滿,引路大佬宣布,「賜熊神酒。」


  熊掌酒碗端到兩人面前,周六和陳柯伸手接了。


  「熊神酒,又名神仙酒,你們飲下這碗酒,從此幸福和美,受熊神庇佑,患難與共——」


  直到兩人把胳膊都端麻了,才聽見引路大佬說:「幹了!」


  周六端起酒碗,感到一股撲鼻而來的醇厚香味,他想,勞累了一天,喝了這碗酒,估計能好好睡一覺。


  他一仰頭,乾脆地喝光一碗酒,末了,還曬了下碗底,引得眾人一陣鼓掌叫好。


  陳柯則不疾不徐地喝完,也倒扣酒碗。


  這一杯酒下肚,周六感覺整個身子都暖洋洋的,他以前跟著老闆出去見客戶,也培養出一些酒量,不過他是技術工種,不需要太應酬,因此酒量遠不如他們公司那些銷售,不過,他想,至少要比陳柯這樣每天宅在家裡的宅男酒量大些。


  他不由得生出些得意,挺直了腰板,向引路大佬表示,可以開始下一環節了。


  「大家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咱們馬上開始。」引路大佬宣布。


  下一環節顯然是大家萬分期待的,引路大佬再次站起來,一山頂的人,都十分安靜,大家聚精會神地等著引路大佬宣布。


  「熊神顯靈,熊神保佑,讓我們慶祝起來,跳舞,跳舞吧!」引路大佬將手一揮,歡呼聲頓時響徹上空,明亮的篝火一叢叢燃起,火焰飛舞,村民們兩兩結對,繞著篝火跳起熊村獨有的舞蹈,熊村女人穿上綵線編織成的長裙,每個旋轉都宛如花朵盛放一般,男男女女身上都掛著金色、銀色的金屬亮片,在明亮的火焰中熠熠發亮。


  陳柯伸出手,火焰明滅間,他的眼中情意脈脈,深摯地凝向周六,周六毫不猶豫地攥住他的手,兩人走過熱舞的人群,來到場地正中央,跟著村民們一起跳,有人起頭嚎了一嗓子,更多人接著唱下去,旁邊尚且單身沒找到對子的年輕人打著拍子,充滿節奏感的歌聲令人不由自主跟著節拍舞蹈。


  「嘿——嘿嘿!」


  「嘿——喲——嘿嘿!」


  「嘿——嘿嘿!」


  「嘿——喲——嘿嘿!」


  跳到後來,周六感到腦袋一陣陣發熱,好像五月里坐在西湖船上,迎面吹來的風都是香香軟軟的,地面更似波浪一般顛個不住,周遭的景物隨著旋轉而變化,逐漸模糊成一片光影,光影里,始終不變的是對面那個人,那個和他一起跳舞的人——陳柯。


  不知跳了多久,周六雙腿發軟,跌坐下去,陳柯立刻抱住他,他一直觀察著周六的神情,感覺這傢伙是酒喝太快,自己又沒那個酒量,後勁一上來就光傻笑,好幾次都踩在他腳上,這回可好,乾脆站不住了。


  幾個小夥子上來幫忙,陳柯搖頭表示不用,他打橫抱起周六,周六順手勾住他的脖子,沖他嘿嘿嘿笑,看得陳柯一陣燥熱。


  但是,那樹屋是無論如何都爬不上去的了。


  陳柯對旁邊的小夥子說明,今晚就不上樹屋了,村裡找個地方休息,那小夥子連連搖頭,他說不清楚普通話,只在嘴裡嗚哩哇啦地說個不住,陳柯頭大,便向引路大佬走去。


  引路大佬正和婆婆坐在篝火邊說話,看見陳柯和周六過來,笑道:「你酒量不錯。」


  那熊神酒,還有個名字,叫一杯倒。


  至於陳柯為什麼這麼能喝,必須歸功於他精神狀態不佳,有時失眠,喝點酒正好助眠,失眠厲害那陣,他的酒量就自然而然變大了。


  陳柯將周六放在草墊子上,彎腰對引路大佬說:「我們這就不上去了,他現在路都走不動。」


  引路大佬笑笑,問:「你們不吃點羊腿再走?」


  「剛吃了些,這會已經飽了。」陳柯道,不知道引路大佬問這個幹嗎。


  「吃飽了好,吃飽了有精力。」引路大佬站起身來,沖小夥子們喊道,「把吊籃降下來,送新人進洞房!」


  小夥子們立刻呼應,跑著去那大樹邊,將一隻吊籃從樹頂上放下來。這樹屋早在引路大佬說要舉辦熊神賜婚最後一個環節的時候,就有村民先行上山,布置了一番,不僅安裝了吊籃,還在裡面鋪上了柔軟的熊皮,山裡的夜風也吹不透那厚實溫暖的皮毛,足以令新人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美中不足在於,這棵大樹仍然會輕微地搖晃,不過,這也許可以算是另外一種情調?

  樹屋上。


  陳柯將門和窗都打開,涼涼的夜風吹在周六臉上,周六仍是滿面紅暈地吃吃笑著,一手摟著陳柯的肩膀,一手在空中比比劃划:「你說,你有沒有想過,咱們,穿進的是霸道總裁文,結果竟然在,在村裡結婚?」


  陳柯將他抱緊了,生怕他掉下去,今晚他也不指望洞房了,只要周六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裡,一切好說。


  「你說,萬一讀者問,霸道總裁文,為什麼不在機翼上結婚?不在游輪上結婚?要在樹上結婚,哈哈哈哈哈哈,退錢,差評!」


  陳柯:「……」不得不說,周六雖然醉了,還挺有邏輯的。


  「怎麼辦,爛柯大大又寫崩了,爛柯大大——」周六總算把那隻揮舞的胳膊收了回來,也搭在陳柯肩膀上,這麼一來,就好像掛在陳柯脖子上撒嬌一般,偏生周六沒有一點自覺,還「嘿嘿嘿」地笑。


  「爛柯大大天天寫崩,」陳柯說,「但是爛柯大大敝帚自珍。」


  「你說我是——笤帚?」周六皺眉。


  「腦瓜轉得挺快的。」陳柯戳了一下周六的腦門,「是不是在裝醉?」


  「裝醉?我——沒醉。」周六一手撐著門框,一邊坐正了身子,抬頭向外看去,浩瀚的星空包圍著小樹屋,在這極高處,他們彷彿坐著小船,行駛在散落著無數星星的海洋里,周六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嘆。


  「美嗎?」陳柯也將目光投向星空。


  「嗯。」


  兩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星星,下面的歌舞聲隨著夜風傳來,再過一會,跳舞的人群也累了,各自支起帳篷安歇,守夜的村民舉著火把守在營地的邊緣,他們身邊,鋒利的鋼叉整齊地排列著,在火把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光。


  「我結婚了。」周六說,將頭歪向陳柯,靠在他肩膀上,「我從來沒想過,我還會結婚。」


  「為什麼沒想過?」陳柯問。


  「你知道的,我以為我這種人,是不會結婚的。」周六說。


  「你這種人,通常不到三十歲就被搶沒了。」陳柯低聲說。


  「不,我不想隨隨便便找個人結婚,是不是很——矯情?」周六望著天空,「我想,假如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結婚,每天都要見他,早上起床見他,晚上下班見他,周末還要見他,那得多煩人啊,這一見就是幾十年,很可怕,如果一定要搭伴過日子,我曾經想過,我的最低底線就是對方不要給我找事。」


  陳柯悶聲笑了起來:「其實我比你更極端。」


  「嗯,這我倒信。」周六說,「你一個人就可以創造一個世界了。」


  「可我創造不了你。」陳柯摟住周六的肩膀,讓他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懷裡,「一個人創造了世界,卻沒有人住進來,那種感覺,也是空蕩蕩的。」


  周六已經有些迷糊了,他低聲答應著,不知道後來陳柯又說了些什麼。


  經過一天的奔波,前一晚又沒睡好覺,周六感到頭重腳輕,不一會兒便沉入夢鄉。


  但是,那一晚的情景,卻一直在他心裡保存著。


  一群人拿著火把在樹屋下面起鬨,從門裡看下去全是光,還有漫天的星斗,微涼的夜風,隔了很久,依然能清晰地回憶起來。


  周六這一頭睡過去,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醒來時,感到滿滿的都是陳柯的懷抱,陳柯的氣息,這一次,他沒有排斥,而是感覺很舒服,甚至主動蹭了蹭陳柯的脖子。


  「嗯……醒了?」陳柯摸了摸周六頭頂的軟毛,將他摟緊一些。


  周六這是徹底醒了,昨晚醉著還不覺什麼,現在這樣緊貼著陳柯,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雖然都是男人,但免不了還是有些窘迫。


  他告訴自己,現在他們倆已經成了已婚夫夫,沒有什麼不能幹的,他應該盡到老公的義務,而不是緊張得不敢動彈。


  這麼想著,周六就把手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


  本來是半夢半醒的陳柯,突然一僵,有人一大早就挑戰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這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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