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防盜章 NO.2

  黑光貫穿慎方的身體,甚至將他帶到半空中。


  本來不可一世的修真學院老師,下一刻卻如同破布口袋一般墜落在地。


  梵院長再也顧不得什麼,瘋狂推開周圍的學生,往結界中跑去。


  誰知,緊緊追在他身後的黑色菱形尖刺竟突破了結界,「撲撲」鑽入后心,又從前心出來,梵院長的身軀痙攣了一下,了無生機地撲倒在地。


  到處都是尖叫,學生和老師們混雜在一起,四散而逃,卻不知該逃向哪裡。


  強大而邪惡的力量自閻血月殘破不堪的軀體內爆發出來,化作陣陣腐蝕性的黑雨,向人群墜落而去。


  但凡沾上一點點黑雨,都會侵蝕皮膚,深入骨髓,有些修為尚淺者甚至當街打滾,哭聲、尖叫聲回蕩在修真學院上空。


  一時間,本來寧靜平和的修真學院,就像人間煉獄一般可怕。


  周六向下看去,猶豫了一下,掙脫開風子軒的手,頭也不回道:「我去修個法陣就來!」


  「周六!」風子軒怒了,木靈根甩出一條藤蔓,捲住周六的腰,將他硬拽回來。


  「風子軒,現在我們都不是閻血月的對手,他遲早會找到你的,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用法陣捆住他了。」


  「我不需要你為我冒險!」風子軒惱怒。


  周六感到卷在腰間的藤蔓更加用力,收緊到他微微皺眉。


  「我不是為你冒險,我只是……」


  「夠了,跟我走。」風子軒拖住周六,御劍飛去。


  他們身後傳來巨大的爆裂聲,閻血月終於完全脫出囚牢法陣。


  烏雲在他身後翻滾,閃電照亮漆黑一片的天地。


  閻血月面目猙獰,轉向風子軒飛走的方向。


  「找不到神明……三元嬰也可以將就一下。」閻血月自語,「我的寶貝徒弟,是該你報恩的時候了。」


  風子軒感覺到背後洶湧而來的強大靈力,那靈力里夾雜著陰寒邪惡的氣息,彷彿暴雨來臨前沉悶潮濕的空氣,寂靜而壓抑。


  他知道閻血月要什麼,閻血月要他的身體。


  閻血月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明顯是肉身無法承載強大的本體了,風子軒雖然不知道閻血月的本體是什麼,但想來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阿六,」風子軒一揮手,鬆開藤蔓,「你先走。」


  他停了下來,兀立空中,隱隱爆出紫色雷電的黑色雲山就在他頭頂,壯闊的雲山之下,他顯得格外渺小。


  可是這一刻,他決定拼了命與閻血月同歸於盡,也要保護周六。


  周六又何嘗不知風子軒想幹什麼。


  「我不走。」周六說,他御劍空中,與風子軒並肩而立。


  「你走。」風子軒推了一把周六,「你不走,我可以送你走。」


  周六本來御劍術就很爛,被風子軒一推,差點掉下去。


  「風子軒,剛才是誰說不要久留的,趕緊別廢話,走吧!」周六去拽風子軒的手臂。


  風子軒卻躲開了他。


  風子軒從未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過他,即便他還是濯流的時候,也未曾見過此刻這般溫柔的風子軒。


  「阿六,對不起,我考慮了這麼久,還是覺得,這人世間沒有了濯流,我一個人,太寂寞了,我想去找他。」


  周六怔住,西風緊貼著雲層呼嘯而來,吹亂了周六的頭髮,也吹透了他的心。


  他張了張嘴巴:「我沒有走,我就是濯流。」


  「轟——」


  雷聲響徹天地,遮住了周六的聲音。


  風子軒什麼都沒聽見,他沖周六抱歉地一笑,調轉頭,向閻血月飛去。


  「不——」周六狂喊,「風子軒,你他|媽|的給我站住——」


  風子軒堅決地往前飛去,白瑩瑩的飛劍很快隱沒進奔騰亂流的邪惡靈力之中。


  他只是個虛擬角色而已。


  只是小說里的三個字:風子軒。


  每個讀過《都市修真之廢柴逆襲》的人,都能寫出那三個字,不管是在上課跑神的時候,在課本空白處寫出,或是上班間歇,在記事本里打出……寫出那三個字,腦海里形成一個具體的形象,或許面目模糊,卻無比可親,那就是風子軒。


  假如這個人消失的話,於課業,於工作,於日常生活,都不會有什麼影響,了解他的人,或許會悲痛一陣,不了解他的人,甚至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要為一個虛擬角色悲痛。


  可是,這個人卻是活生生地存在於周六身邊的。


  一開始自卑怯懦,甚至分班考明明拿到波塞冬之夜,都不敢反駁一下,為了變強,可以不擇手段,後來逆襲,開始用狂妄掩蓋內心的不安。


  其實,從開始到現在,風子軒從來沒有真正自信過,不管是在修真正道面前,亦或是在濯流面前。


  他內心那個自卑怯懦的風子軒,從來沒有消失過,而現在,他決定讓「他」消失了。


  連同現在的他一起。


  在這一瞬間,周六忽然明白了,陳柯為什麼要讓風子軒失去一切。


  只有失去一切,讓自己內心那個還懷著舊日溫情的怯懦弱小的「他」死去,才能徹底轉變成一個強者,否則,風子軒永遠有軟肋,永遠無法忘記過去。


  這是一種殘忍的成長方法,也是陳柯能想到的唯一的成長方法。


  「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他很多疑……因為自卑。」


  「他不過是在用狂妄掩飾自己的自卑。」


  陳柯曾經說過,可是周六並沒有真的聽進去。


  在修成雙靈根築基后,風子軒向周六表白,用一種常人無法忍耐的方式,挑釁,強制,借酒發瘋,周六當時只是想,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變得這麼討厭。


  本來還有一點點喜歡,後來就沒有了。


  周六想要的是一個成熟、理智的戀人,一種完美的戀愛,生活習性相合,心靈相通,智力相當,風子軒顯然不是這樣的。


  ……但是,儘管周六告訴自己,他不會喜歡上這麼個性格的人,他告訴自己,他把風子軒當做弟弟來看待。


  可是,當風子軒毅然轉過身,要去傻傻的追隨濯流的時候,周六忽然感到心痛得無以復加。


  也許,風子軒有主角光環,這一戰之後,並不會死,而是浴火重生,成為那個各方面都很強大完美的武神。


  但是,現在這個風子軒卻不會回來了,有各種各樣毛病的、自卑又自大的風子軒,不會回來了。


  陳柯把他埋葬在了這裡,這個不完美的過去。


  然後,他重新生長出來,變成一個空殼,一個裡面空空如也的神明。


  「要一個完美的風子軒幹什麼呢?」周六自語,「我想讓現在的他活到最後……不成神也沒關係。」


  一點明黃穿過滾滾烏雲,化成一道閃閃發光的線條。


  周六御劍飛入邪念靈力場的範圍內,感到腥臭的靈力撲面而來,他要告訴風子軒,他就是濯流,對不起,他一直隱瞞著他。


  後面怎麼辦,他還沒想好,但是暫時避開閻血月,還是有可能的,畢竟閻血月垂涎於風子軒完好無損的身體,不會輕易下手動他。


  只要風子軒別傻傻的跑去同歸於盡。


  凜冽寒風灌入領口,一條字紙飛了出來,上面工工整整寫著周六的計劃書。


  計劃書如同海面上的一片草葉,很快被風暴撕碎,被烏雲吞沒,一點痕迹也不見。


  周六眯起眼睛,他看見了黑暗漩渦中的那一點紅光。


  計劃趕不上變化。


  風子軒,我來救你了——!!


  風子軒孑然一身,站立在黑暗之中,周身迸發出赤紅光芒。


  他目光堅定地望著黑暗的中心——此刻外形枯萎已如同骷髏一般的閻血月。


  隨著血肉從骨骼上剝落,邪念也越來越強大,奔流而出的黑色靈力發出尖利刺耳的鳴叫,一縷縷向空中飛去,融入到閻血月與風子軒周圍的黑色漩渦帶之中。


  上下皆是墨色濃雲,唯有一點紅光,照亮小小一片空間。


  「閻血月,受死吧。」


  風子軒伸出右手,掌心凝聚起三種靈力,三種靈力如紐帶一般相連相生,飛速旋轉,逐漸變成一片澄明的白光!


  細看來,風子軒神色堅定,眼中卻是一片空茫。


  現在,他唯一想要守護的,只有周六和風門。


  周六……


  就在風子軒走神的一剎那,閻血月驟然出手。


  他手中迸出數條黑色絲線,直衝著風子軒頭頂而去。


  他要殺了風子軒,卻並不想破壞這具身體。


  那黑線如閃電一般,瞬間到了風子軒面前。


  下一刻,層層明黃色的土壁在風子軒面前撐開。


  風子軒愕然,那土壁雖然弱小,卻那般明亮,明黃色的紋路繁複精緻,印著加強法陣的圖樣。


  就像一層層綻開的花朵,將風子軒護在身後。


  有人猛地撞進風子軒懷裡,將他撞得向後飛去。


  「阿六!」風子軒一個趔趄,差點被撞下去,他雖然有靈力護體,卻從來不會拒絕一個人的接近——周六。


  周六悶哼一聲,他雙手抱住風子軒,兩人一齊向下墜去。


  在他們身後,七層土壁從中間裂開,細細密密的裂紋不規則地散開,很快在土壁表面形成一片蛛網裂痕。


  「砰」!

  清脆的一聲響后,土壁散落成千片萬片,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瞬間的流光璀璨,卻深深印在風子軒視野之中,即便它如煙花般消失不見,只要一閉上眼睛,還能清楚地描摹出它的形狀。


  「阿六,你怎麼了?」風子軒反手抱住懷中的人,他感覺到這個人的手臂變得綿軟無力,明明剛才還那麼緊緊地抱著他,可是下一刻卻鬆開了。


  「沒事……肩膀疼,之前的傷。」周六有氣無力地說。


  下墜的速度減緩,風子軒向地面放了一個風刃,緩衝下墜之勢。


  羞澀的木元嬰從他體內躍出,飛速鑽進地下的斷壁殘垣之中,巨大的根系崩開水泥,自灰暗一片的地表崛起碧綠藤蔓,迎風生長,淡綠色的花萼自藤蔓中生出,隨後,一抹絹白自花萼間散開,幻化為房間大小的花朵。


  風子軒抱著周六,直直墜入花|心之中,柔軟的花瓣此刻卻強韌無比,穩穩地接住了兩人。


  這巨大的植物在狂風之中安然自若,通體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如同黑暗海洋上唯一明亮的燈塔,所有恐慌奔逃的人,都將目光投向這裡。


  他們不知道這是誰幻化出的,只知道這裡有希望,有對抗黑暗的希望。


  兩人墜入花中,落在柔軟的花|蕊之間,花瓣隨即閉合,將狂風遮擋在外。


  風子軒已覺察到周六的狀態不對,並不像他說的那樣——只是肩膀的舊傷而已。


  他跪下來,雙手抱著周六,他不知道他哪裡受傷了,不敢挪動他。


  目光慌張地在他臉上逡巡,努力尋找一絲不存在的蛛絲馬跡,告訴他,周六其實傷得沒有那麼嚴重。


  「阿六,你這個笨蛋,」風子軒顫抖著,臉上不知何時濕了一片,「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一直把你當成濯流的替身,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似乎為了說服自己,風子軒又重複了一遍:「我不喜歡你。」


  本來想告訴他,自己就是濯流,但周六不確定他現在的狀態還能挺多久。


  本來想救下他,再功成身退,誰承想,閻血月的攻擊竟然這麼猛,七層加強土壁都扛不住。


  看著風子軒強自忍耐的模樣,感受到他熱乎乎的淚滴落在額上,周六嘆了口氣:


  「哦,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切算計最後變成一團亂麻。


  明明想著要讓風子軒無欲則剛,成為武神,結果事到臨頭,又不想他毀掉以前那個弱小自卑卻情真意切的風子軒。


  保護下了那個弱小的風子軒,沒想到自己反倒中招,不知能不能挺得過去,假如連周六都死了,風子軒還不是要走上失去一切,掐死過去的老路?


  「這就是因果律么……」周六喃喃自語,他每一次妄圖改變,都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因果律有它自己遵循的節奏,一步,一步,從原因推向結果。周六本以為自己是改變者,是因果律之外的存在,沒想到,竟還是被卷進其中,成了被命運齒輪碾壓的炮灰。


  「這很危險。」


  「不要以為自己知道了劇情,就可以隨便篡改!」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陳柯說的真沒錯……


  「假如你回不來了,你想過你的身體會怎麼樣嗎?」陳柯曾經情緒激動地質問他,「你想過我會怎麼樣嗎?!」


  周六咳嗽了一聲,抓住風子軒的衣襟:「找一找……高階靈丹……學院里有人有……」


  「好,你等著。」風子軒的眼睛瞬間亮了,花瓣在他頭頂打開,風子軒捏了捏周六的手,「等我回來。」


  風子軒化作一道綠光,消失在夜色中,花瓣很快又合攏。


  周六望著白色的纖維紋路,想著這段如果被陳柯看見,他一定會被嘮叨死……不知道陳柯現在在哪裡,還在防盜章世界嗎?回去了嗎?如果著能聽到陳柯的嘮叨,那一定很幸福,嗯,他一定會好好承認錯誤。


  風子軒如一陣狂風撲向斷壁殘垣中的學生和老師。


  師生們原本只是偷偷看看情況,看風子軒什麼時候打過閻血月,或者被閻血月打死。


  誰知道風子軒竟然舍了對手,跑到他們中間來了。


  此刻,他們很難分辨,到底是把結界打壞、將學院劈成兩半的壞蛋風子軒更可怕,還是整個人都化成骷髏、還亂放邪惡靈力的吸靈惡鬼更可怕。


  「誰、誰有高階靈丹!!」風子軒吼道。


  眼前怯生生如同一隻只鵪鶉的師生,被他嚇得說不話,紛紛往後退去。


  「快把高階靈丹給我,否則殺光你們!!」風子軒放了一道火球,將斷壁炸了個粉碎,後面躲藏的學生尖叫著四散而逃。


  一雙雙畏懼的眼睛看著他,沒有人出聲。


  「他救了你們,」風子軒急得渾身發抖,手背上青筋暴跳,「他救了你們,他做了囚牢法陣,他修補了結界,現在他受傷了,你們誰有高階靈丹!!」


  「他叫周六,他就是那個匿名回復的陣法師!!」風子軒突然想到一個人,「洪沉,洪沉呢??」


  「我在這裡。」一個穩重的聲音傳來。


  洪沉從人群中走出來,他攤開手掌,上面有一顆明晃晃的靈丹:「大家把身上的高階靈丹都給我。」


  「我、我只有一顆。」一隻手從旁邊遞出。


  「我也有……我爹讓我防身用的,但是,送給救命恩人沒問題……」又是一隻手。


  洪沉從師生們伸出的援助之手間走過,很快收了滿滿一捧閃閃發光的高階靈丹。


  風子軒怔住。


  「拿好,救人要緊。」洪沉將沉甸甸的靈丹放進風子軒手中。


  「多謝洪院長。」風子軒一點頭,化作一道綠光,劃破黑暗,向空中巨大的花朵飛去。


  洪沉望向空中,雙眉緊鎖,最大的敵人還沒有解決,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會怎樣,修真界的將來又會怎樣。


  作為歷史轉折點的一天,總以為有生之年不會見到。


  但誰又能說准,是不是今天呢。


  風子軒感到盈盈發光的巨大花朵前時,閻血月已經先他一步,出現在那裡。


  他兜著兩手的高階靈丹,忽然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他不怕死,可是此刻卻怕的不行。


  讓我過去。


  他想說。


  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可是現在,他不能這麼說,因為他這條命,是周六用命救下來的。


  他不可以再隨意放棄,因為周六在等他,周六不允許他放棄。


  氣氛變得壓抑。


  風子軒與閻血月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兩人都看到了對方誌在必得的決心。


  「你贏不了我。」閻血月忽然開口,嘶啞的聲音自他已經殘破外露的喉管吐出。


  「……」風子軒定定地望著閻血月,就算沒有勝算,他也要拼一拼。


  這一次,他絕不會隨便放棄。


  空中雙強對峙,一片死寂。


  地下無數雙眼睛望著天空,擔憂的目光追隨者黑暗浩天之上那一點紅光。


  「……你說那個人能贏嗎?」


  「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最好!」


  「可我覺得那人不是壞人,他朋友還救了我們。」


  「呃……那就希望他贏吧。」


  「總之那個吸靈惡鬼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連自己人都吃,現在他好像變得更厲害了……」


  「只有武神才有可能打敗他吧……」


  議論四起,竊竊私語飄蕩在修真學院的斷壁殘垣之間。


  細看來,角落裡人影幢幢,躲得全都是人。


  「武神……一閉關就是成百上千年,哪有心思來救我們……」有人喃喃自語。


  「就是!」


  確實,修真學院花大力氣培育出來的那些武神,此刻都不知道在哪裡閉關,在他們看來,唯一的目標就是早日渡劫飛升,哪管你人間閑事。


  往日師生們根本不敢抱怨的事,此刻說出來,卻得到了眾多附和之聲。


  往日里覺得合理的規矩,此刻看來,卻是不近人情。


  眾望所歸之處,是一個早就被修真學院逐出門牆的廢柴,還有一個從來沒進過修真學院的自學成才的陣法師。


  也許,從今往後,一切都會改變。


  但,有沒有從今往後,還得看天上一戰,孰勝孰負!


  風子軒雙手捧著高階靈丹。


  他忽然合起手掌,將靈丹碾得粉碎,隨即灑向空中。


  閻血月一愣,不明所以。


  下一刻,風子軒祭起飛劍,火、木、土三種法術纏繞而生,迸發出巨大的衝擊波,向閻血月攻去。


  而另外一邊,水系法術召出一縷清泉,空中閃閃發光的高階靈丹粉末融入水中,水流悄無聲息地繞過戰場,滲入花萼之中。


  花萼又將這集天地精華的治癒之水,化作湧泉,浸潤著花|心裡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周六。


  周六感到一陣清流滲入背部,逐漸擴散開,將四肢經脈浸潤得很是舒暢,背後及肩膀被閻血月打傷的地方,逐漸緩解了疼痛。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香甜的花蜜之中,那味道實在太誘|人,他忍不住舔了一口。


  香甜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周六乾脆喝了一口花蜜,齒頰生香,臟腑中的寒意和麻木也被驅散了。


  這花蜜不僅僅是二十幾顆高階靈丹的作用,更是風子軒木系元嬰法術的精髓所在,木系主生|命、治癒,比起同樣屬於治癒系的水靈根,木靈根更有生髮、煥新之效果,因此,本來被腐蝕壞的臟器,此刻重新進行了細胞催生,反而比受傷之前更為健康有活力。


  周六從花蜜里坐起來時,整個人都年輕了十幾歲,雖然他自己並不能看到,但源源不絕的生|命力,令他感到身體輕盈、健康,連手上的皮膚都變得白皙光滑。


  而此時,外面戰事正酣。


  風子軒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息玉,正一左一右夾攻閻血月。


  息玉用早已飛升的師兄寧玉送的玉佩,召喚出一條通體瑩白的巨龍,正纏著閻血月斗個不休。


  風子軒則放出三元嬰,直接進攻閻血月。


  一時間,閻血月竟有左支右絀之感。


  他眯起眼睛,這具肉身已經撐不住了,再僵持下去,只會對他不利而已。


  「轟——」


  閻血月的脖頸突然斷裂,一股濃稠的黑氣自他頸中噴出,化成巨蛇形狀,一口吞吃了白玉龍。


  邪念本體現世,威力無窮,即便仙家也不能抵擋。


  但有一大弱點,必須在短時間內找到下個寄生體,否則它就會煙消雲散。


  在《都市修真之廢柴逆襲》的原書設定中,風子軒正是成了武神之後,將邪念逼出本體,一舉擊潰。


  而此時,他還只是個三元嬰的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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