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甜蜜之情
這整個中辰最神聖地方,自己一輩子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自己由妃爬上了后位,好不容易有此風光。
可到底不是原配的夫妻,亦是有些不足。
當年的朱皇後年老色衰,只生下一個殘疾的女兒,故而徹底失寵。
李如拂憑藉年輕美貌,又誕下龍子,故而步步高升。
原本李如拂雖有不足之意,這不足之意未必也是十分濃厚。
說到底,朱皇后並沒有太多可羨慕之處。
可如今,王珠這樣子弄了一遭,卻也是生生的打了李如拂的臉。
王珠不過是區區的大夏公主,卻擁有李如拂沒有的東西。這自然是讓李如拂心中暗暗發酸,一陣子胸悶鬱結。
容姑姑向前,為李如拂輕輕的解下壓在了腦袋之上那些沉甸甸的勞什子。
她心靈手巧,很會梳頭,更是李如拂身邊十分要緊的人。
李如拂在心腹跟前,不覺吐露自己心中苦悶。
「哀家今日,卻也是生生成了個笑話了。」
容姑姑也是寬慰李如拂:「攝政王許多事情,還不是刻意做給太后瞧的。有些損人的話兒,是刻意讓太後生氣,太后可是不要當真。就說那蘇袖兒,再像太后又如何?太后不能真跟了他,攝政王也是鬧了性子。這男人,忍了若干年了,卻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難怪,竟然是如此生氣了。太後娘娘,奴婢是打小瞧著你長大,之後又入宮服侍你。可是沒有誰,比奴婢心中更了解你的。」
說到了這兒,容姑姑微微有些躊躇,卻仍然是將自己心裡的話兒一句句的掏出來。
「你便是這個樣子,打小便是十分倨傲,高高在上的。可是這男人,卻是需得哄一哄,可是不能只顧著如此強硬。你總是在攝政王面前十分倨傲,半點女子柔情都是不露。日子久了,攝政王也是受不了。老奴可是知曉,攝政王當年待你是何等的情深義重。」
李如拂聽了,也是一陣子的委屈。
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女人,莫非天生便合該在男人跟前卑躬屈膝。自己當初入宮爭寵,受盡委屈,等當上了太后了。那個時候,李如拂便是不覺告訴自己,此生此世,自己再也不用對別的什麼人獻媚。
只因為,她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現在,偏生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著自己的男人,最後卻是對自己如此相待,如此羞辱,狠心不已。
李如拂這般想著,心中那點兒酸味,卻也是不覺更濃了幾分了。
她就是不甘心,不想對端木紫麟獻媚又如何?
自己,也是有那麼一份驕傲在這兒的。
李如拂欲圖隱忍,卻也是暗恨不已。
調教個替身,已經是讓李如拂十分為難之事,則更加不必提親自獻媚。
端木紫麟真正想要的,她又怎麼能給呢?
李如拂內心之中,酸味更濃。
她自然是知曉,容姑姑是待自己極好,並且還對自個兒十分上心。這字字句句,都是這老婦的金玉良言。
可是那又如何,她還是有些近乎迂腐的驕傲。端木紫麟既然順了自己,要自己低頭,卻也是決計不能的。
李如拂轉移話題:「阿羨倒是一心一意的,為王珠說話兒,如今可是被生生打臉,落了許多不是。」
容姑姑點點頭,為李如拂梳理髮絲:「今日國丈爺也在,卻也是什麼話兒都沒有說。大約,也是有些無語。哪裡知曉,這大夏的九公主,居然是這般的品行了。」
容姑姑這般說著,眼底卻也是頓時平添了幾許憐憫之意。
國丈爺是個厚道的人,既然是如此,想來絕沒有想到,王珠居然是這樣子會作妖。
李羨都快要將心肝給王珠挖出來了,可是那又如何,王珠還不是一心一意向著攝政王。
還是因為李羨,實在是太過於純善的人。
李如拂頓時有些遲疑,自己這個弟弟,不會是喜歡王珠吧。
不過話兒到了唇邊,卻也是沒有問出口。
容姑姑不覺有些憤憤不平:「還有便是王珠,她不過偶爾得了恩寵,便是如此輕狂,居然是在太後跟前甩起了臉色了。我瞧這個大夏的九公主,也實在是個狼心狗肺的人。太后對她諸多容忍,她居然是這般回報。」
李如拂怔怔的看著自己鏡中容顏。
在柔光之下,她仍然是那般美貌。
李如拂心忖,王珠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可她眼裡竟不覺平添了幾許恨意了。
接二連三被打擊,李如拂卻也是有些意志消沉:「可是攝政王,怎麼就這麼寵愛她?攝政王,他,他從前是從來沒有寵過這樣子的女人。」
容姑姑卻也是頓時趕緊說道:「老奴說句不好聽的,雖是污了太后的耳朵,可是理還是這樣子的理。攝政王連那操琴都沒碰一碰,這麼多年,那就沒碰過女人。如今沾了葷腥,難免便是一時沉溺。」
李如拂面頰頓時不覺紅了紅。
她驀然狠狠的抓住了自己手中的帕子,是了,就是這個理。
別的女子,都沒有王珠這般下賤,居然肯在床上下功夫。
又不是青樓女子,這面子還是要幾分吧?
容姑姑更是替李如拂憤憤不平,太后如此高貴,又怎麼能敵別的女子所下的那些個水磨狠辣的功夫?
「太后,這王珠如此可氣,依照老奴看來,不若用些個手段,好生教訓一番。」
說到了這兒,容姑姑厭棄之中頓時流轉了幾許狠色了。
不若將這個九公主給弄死了,悄無聲息,往那護城河裡面一丟。
那可真是不知曉怎麼死的了。
李如拂美眸流轉,卻輕輕搖頭。
端木紫麟的手段,她是知曉的。從前是這個男人讓著自己,避著自己。真惹惱了,兩個人情分存不住了,還是為了王珠,這可當真是得不償失。
況且這可是端木紫麟對王珠正熱乎的時候,端木紫麟男女之事是十分純情。若這個時候王珠死了,豈不是一輩子都是讓端木紫麟難以忘記。
李如拂當年能在後宮爭寵,艷壓群芳,對於男女爭寵可謂是十分瞭然的。
端木紫麟對於李如拂而言,是絕不容別人觸碰的禁地。
她可是不想讓端木紫麟,一輩子都念著王珠。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鬥志昂揚,繃緊的手指頭,卻也是頓時不覺一根一根的鬆開了。
李如拂一揮手,讓容姑姑不必給自己梳頭了。
「容姑姑,你去將我那套鳳凰綉給拿出來。」
容姑姑微微一愕,也沒多時,一套極為精美的嫁衣送來,輕輕的放在了那檀木衣架之上了。
「當年誰不知曉,太后的綉品可謂是天下無雙。只不過做了這件鳳凰綉,太后便是不肯再綉了。」
李如拂一笑:「哀家後來也是懶散了,別的事兒又多,也便懶得動手指頭。」
容姑姑奉承道:「太后心懷天下,這刺繡又是十分耗費心力的事兒,故而別人再沒福分瞧見太后的新綉品。」
李如拂手指兒不覺輕輕的拂過了這套衣衫。
嫣紅若血,上頭一隻鳳凰,可謂繡的栩栩如生。而那鳳凰身上,點綴了顆顆寶石,俱是那價值連城的。
李如拂言語轉柔:「既然攝政王將要大婚,又是勞苦功高,這件衣衫便是賜給王珠。」
容姑姑頓時大驚,不覺勸道:「太后,王珠算個什麼,哪裡配得這樣子的賞賜?」
李如拂心裡想,容姑姑又如何知曉自己的盤算。
當初端木紫麟給自己尋了一顆顆的寶石,而她也將這些個珠玉一顆顆的縫著到了衣衫之上。
這一針一線,俱是自己的情意。
想到了這兒,李如拂的手指頭輕輕撫摸那些個寶石珠子。
她內心不覺嗤笑,這男人,可不就是這樣兒。
趕著上著,男人便是跟你硬起來了。
可是只要柔一柔,這想法就是不同了。
端木紫麟便算是耽於*,可是當他看到王珠穿著的這件衣衫,便是會心神不寧。
畢竟,他們還有那舊日的好時光了。
李如拂已經一掃自個兒的煩躁,重新恢復那沉穩、大方的姿態。
畢竟如今端木紫麟跟王珠正是十分情熱的樣兒。
既然是如此,便是越發沉住氣。
這男人沉迷於*時候,自然覺得別的事情均不是十分要緊。
可是日子一久,以端木紫麟的聰慧,必定是能瞧出來,王珠本性。
如今,就讓自個兒拿這鳳凰綉,先堵一堵端木紫麟了再論其他。
李如拂緩緩說道:「如今人家是攝政王的人了,正如唐有魚所言,既然是攝政王的正妃,可也是要好恩寵,免得別人議論我小氣。」
容姑姑越發替李如拂不值。
「太后,可你如此,別人都會說,太后對攝政王服軟,還對這個九公主客氣。」
李如拂是個傲氣的人,容姑姑也是為李如拂覺得委屈。
更何況,便是容姑姑自個兒,那也是咽不下這口氣。
李如拂不覺冷冷一笑:「別人瞧得上王珠,一多半都是因為攝政王。別人覺得我服軟,也只當我對攝政王服軟。可我這個太后,能依仗的也絕不是男人的寵。靠著男人的寵而招搖,這樣子的風光,一旦無寵,可是什麼都不是了。」
李如拂妙目流轉,若有所思。
她一生之中最歡喜的事情,竟然是先皇死了,從此以後,便是不必瞧男人的臉色。
自己的權柄風光,卻也是再也都不必瞧個男人的臉色,也不擔心有更加嬌艷的貴女分了自己的寵。
王珠的得寵和風光,也不過是一時的。
一旦男人這新鮮勁兒過去了,王珠必定是會落得個十分凄然的下場。
此時此刻,月色之下,端木紫麟和王珠卻也是並肩而行。
溪水潺潺,王珠駐足在了溪邊。
端木紫麟驀然將王珠給打橫抱起來。
他武功高妙,縱然是懷中添了一個人,卻也是竟然是絲毫也是不費力。
王珠閉上了眼睛,聽著風聲輕輕的從自己耳邊滑了過去。
而身邊的景色,卻也是紛紛變化,一棵棵的樹木,就是輕輕的掠到了王珠的身後了。
王珠眼波流轉之間,卻也是平添了幾許盈盈的水色。
這樣子落在了端木紫麟的懷中,她彷彿覺得自個兒整個都是變幻成了一朵蓮花,落入了端木紫麟的掌中。
然後就這個樣子,能穿越時光的流逝,歲月的變遷。
王珠那雙瑩潤的眸子,靜靜的看著端木紫麟的面孔。
須臾,端木紫麟卻也是停下了身子。
只見那月色之下,一卷瀑布頓時傾斜而落,宛如什麼明珠美玉,顆顆珠子瑩潤。
王珠輕輕的摟住了端木紫麟的脖子,緩緩的站好了。
端木紫麟一時情動,趁著王珠還未站穩的時候,卻也是頓時不覺狠狠的親吻住王珠的唇瓣。
王珠一躲避,面頰沾染了些許瀑布傾瀉濺起的水珠,王珠面頰也是頓時有些濕乎乎的了。
端木紫麟低低一笑,卻也是忽而捧住了王珠的臉頰,讓這個妙齡的女郎正面對著自己。
月色之下,少女的面頰卻也是濕呼呼的,一雙眸子卻也是出奇的明潤。
這個樣子的九公主,卻也是蘊含了無限的魅惑。
端木紫麟仿若受到了什麼蠱惑一般,溫柔而熾熱的靠近了眼前的女郎,就是欲圖吻上了面前的唇瓣。
王珠忽而用手掌隔開了端木紫麟的親吻,讓端木紫麟的親吻吻到了王珠的手心之上。
王珠不覺低語:「王爺,好似有人來了。」
端木紫麟自然是有所察覺,卻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就讓他們離開一下,好了。」
王珠卻輕笑,眼底頓時流轉了幾許的狡黠之意。她一把推開了端木紫麟,隨即拉住了端木紫麟的手,在樹后輕輕的躲起來。
旋即,一具身軀便是這樣子的覆蓋上來了,溫熱而有力,便是這樣子的貼住了王珠的背脊。
細碎而溫熱的親吻,卻也是頓時不覺落在了王珠的頸項之間。
王珠的內心之中,頓時也是不覺輕啐一口,不覺頓時流轉了幾分的奇異之意了。
對方好似什麼異獸,就這樣子的貼了過來,汲取屬於自己的溫熱。
可王珠卻也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之中竟然是極為享受的。
享受這種近乎病態的依賴和佔有慾,只因為自己的內心之中,是同樣擁有這樣子的感覺了。
男人的手掌,從背後環住了王珠的腰身,讓王珠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一下一下的,宛如黃鐘大呂,令人不覺為之沉溺。
王珠抬起頭,瞧見了打攪自己的不速之客。
居然也是一男一女,那女子還是王珠熟悉的人。
月色之下,這女子姿容十分秀麗,有著難以形容的絕美之態,赫然正是凌雪梅。
而凌雪梅的身邊,有一個俊雅的男子。
這少年男子,今日的玉蘭會也有出場。
正是那劉鹿的兄長劉柘。
凌雪梅瞧著劉柘,眼底有脈脈情意,可是也是有說不出的氣惱。
「說來說去,你總是心裏面怪著我的。怪著我,心狠手辣,用盡手腕。阿柘,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對你是永不欺騙。我沒做錯什麼,也答應了你,只殺該殺的人。」
劉拓嘆了口氣,他容貌十分溫和純善,卻也隱隱有著幾分和劉鹿相似的神韻。
劉拓只輕輕的說道:「哎,得饒人處且饒人,那碧若雪雖然是十分可恨,可若心存寬容,饒了一命也是可以的。畢竟,也是一條命。我只是想著,我也能為你揭發此事,自有律法處置。更何況,便是這南疆公主該死,那些侍衛隨從,也是不相干的人。雪梅,你答應了我,絕不胡亂殺人的。」
王珠此時此刻,雖然是意亂情迷,可是腦子卻是不斷在盤算。
果然這凌雪梅,就是那南劉的公主麗曇鳳。
她容貌絕美,可是武功卻也是十分厲害,殺人無算。
只不過卻似為了某個人,不覺行事迂腐。
如今王珠可算是知曉了這其中原因,就是為了這劉拓。
不過這劉拓雖然是有一副好心腸,可是行事卻也是迂腐不堪。
凌雪梅卻冷冷的說道:「跟隨在碧若雪身邊的侍從,助紂為虐,可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些人縱然死了,又有什麼可惜的?律法?中辰怎麼會擅自殺了這一國公主?」
劉拓無話,也許正如凌雪梅所言,為了中辰的安定,必說不定便是會打發碧若雪會南疆,而不會給予絲毫的責罰。
凌雪梅有些凄然說道:「我為什麼不能殺了?碧若雪本來就是該死。不錯,我不是什麼好人,不是因為她作惡多端,故而替天行道。她殺了多少人,我都不在意。可是她不該殺了麗曇鳳!她不該啊!」
「我仍然是記得,自己當初在南劉的日子。人家都說,我和姐姐是宮中野種。你可知曉,那些宮中的下人,是如何的議論我們姐妹兩人?只因為,我的母親曾經淪落亂軍之中。母妃雖然是不清白了,可是靠著樣兒十分美麗,那狗皇帝仍然是捨不得殺。可是那又如何?縱然是回宮,其實日子也並不是那般美妙。後來有一日,有一個人來找我的母妃。說什麼有恩於他,故而可以答應一樁事情。不過姐妹兩個人,他只能帶走一個——」
「那時候,我只覺得十分害怕。你可知曉,我那時候才八歲,我那個父皇瞧我眼神,就已經充滿了令人噁心的東西。」
劉柘面上頓時浮起了愛憐之色:「梅梅,我知道的,我怎麼會不知道。」
這樣子說著,他不覺伸出手,抓住了凌雪梅的雙臂。
凌雪梅卻掙脫甩開:「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的。我那時候,與人一塊兒訓練。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能死。等我可以回去南劉時候,母親已經死了。而姐姐,她,她自然是清白不保。不但如此,她,她似乎還頗為享受。我費盡口舌,她卻不肯答應,離開南劉,和我重新生活。說,說捨不得宮中幾個情郎。是我,罔顧她的意思,靠著種種手段,讓南劉舍了她來到中辰。」
凌雪梅淚水不覺輕輕的垂落:「到了中辰,我自然是有辦法讓她不入宮。我打算著,讓她過些個不同的日子。之後,她便知曉其中不同的好。可是,我卻怎麼沒想到,碧若雪殺了她。」
劉拓嗓音之中飽含了憐憫:「梅梅,其實你是怪自己,害死了親姐姐。所以你臉上弄了些傷痕,前去試探秀女,查出真兇不是?」
凌雪梅輕輕擦拭了面頰之上淚水:「我沒有做錯什麼,是他們害死我的姐姐,我為什麼要覺得自己錯。我那樣子對碧若雪,自然是公平得緊。從始至終,我更是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之處。」
劉拓卻也是已然由幾分責怪變為同情,溫言安慰不休,言語切切,神色溫和。
兩個人說著話兒,卻也是走得遠些了。
王珠內心之中,卻也是頓時不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端木紫麟卻也是輕輕在王珠耳邊低語:「小九,瞧夠了沒有。」
王珠嘆了口氣,輕盈的轉過身,不覺在端木紫麟唇瓣之上主動親了一下。
「王爺,你知曉嗎?我從來,都不是個大度的人。可是如今,無論是李如拂,還是別的什麼人,我居然並沒有什麼十分惱恨的心思。只因為——」
只因為她根本不在意,無論別人怎麼看待,怎麼議論,都無法損及王珠內心之中的欣悅之意,歡喜之情。
沒有那刻骨銘心的仇恨,沒有那生死存亡的壓力,如今更與喜愛的人兩情相悅。
至於別人厭憎也好,是否羨慕也好,也決計無損王珠心中那一縷竊喜與甜蜜。
而這樣子的話兒,卻也是極大的取悅了端木紫麟。
況且,自己的心中又何嘗不是這般的心思?內心之中巨大的甜蜜,卻也是任何權柄風光都無法相比的東西。
仿若自己的心臟,每時每刻都是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