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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扔出門去

  周傾容色也不覺隱隱有些猙獰,俊雅面孔之上,青筋卻也是不覺跳動。


  他是小侯爺,這兩個人胡說什麼?當真是可笑之極。


  「我是小侯爺,尊貴的小侯爺。」


  他目光輕輕的掃過了這些陳家女眷。


  可是目光所及,這些女眷卻也是好似受了什麼驚嚇,不覺紛紛退開,並且避開了周傾的目光。


  本來腿軟的陳月,此時此刻卻也是悄然站了起來。


  她與何氏對視一眼,只覺得沒趣,正欲悄然離開。


  然而可巧此時,就聽到了陳老太君悠然說道:「周公子,無論你是否承爵,方才我既應允你了,必定也是要將月兒送你為妾。你們既然是兩情相悅,無論如何,總不能苛待了你了去。」


  陳老太君雖容貌慈和,可是言語卻不覺添了幾分森然之意了。


  三房膽敢來這裡邀寵?那是將自己這一張臉往地上踩。


  陳老太君雖輕易不會動怒,此刻卻也是冷笑不已。


  蕊兒這孩子,到底還是有些福氣的。


  若沒昨晚那麼鬧一鬧,今日陳家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倘若就此退親,也會給陳家添了一個頂紅踩白的名聲。


  可若當真嫁了過去,陳家失了一個美貌出挑的嫡出女兒,那也還罷了。這樣子嫁了女兒,卻也是分明和陛下過不去。失了帝心,那也是不知曉會如何。


  如今周傾上門來退親,豈非是可巧?

  別人縱然知曉了,也會說是周傾苛待陳家女兒,對陳蕊不厚道。


  唯一美中不足之事,卻是晏修居然當眾扯出了此事,一番打臉。陳家素來低調,如今到底有將人得罪。


  只是這晏小侯爺雖家世凋零,卻抱住了九公主的大腿,耀武揚威,倒是十分可恨。


  想到此處,陳老太君頓時也是不覺掃了晏修。


  晏修這陳老太君眼中抱大腿之人,如今更是戀戀不捨的瞧著王珠,更讓陳老太君面上黑氣深了幾分。


  陳月不覺花容失色:「祖母,月兒不嫁。」


  周傾頓時大怒,此等賤婢,方才可恨之極。


  陳月方才百般殷切,可如今卻將自己撇在一邊,恨不得不再理會。


  陳老太君卻容色不變,緩緩說道:「這自然是不成的,陳家恪守禮數,又怎麼能食言而肥。方才家裡上下均是聽到,你要與周小侯爺在一道。」


  陳月不覺啞然!


  方才在場諸女確實也是聽到了這樣子的言語,當時她們心中充滿了羨慕,可是現在卻是不覺得了。


  周傾仍然是容貌俊美,可他一旦沒那麼有小侯爺的頭銜,那就什麼也不是。他性子輕浮,追逐葉靈犀,還如此苛待未婚妻子,誰要是跟了他,必定有說不盡的苦頭吃。更何況如今周傾既然被陛下厭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周傾所連累了。


  陳老太君淡淡的說道:「倘若你不想嫁,除非周公子不想納了你,我自然也不會相強。」


  周傾怨毒的目光掃過了陳月,頓時惡狠狠的說道:「為什麼不納?這等賤人,我必定不能放過。」


  陳月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咚的軟倒在地。


  她方才心裡惶急,言語難免對周傾不恭敬,一旦被周傾所納,以後日子也是不知曉有多難過。


  旋即周傾目光頓時也是不覺落在了陳蕊身上,冷冰冰的說道:「你們陳家的女兒,一個個的,那都是些賤人。陳蕊,我可是總算明白,昨日你為何主動挑釁,欺辱於我了。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你早就知曉我沒了爵位,故而刻意為之。陳家女兒,什麼賢惠,什麼清名,那都不過是假的,你們陳家,那都是勢利眼!」


  陳老太君不覺說道:「周小郎,此等言語,你卻慎言。是你不要蕊兒,卻非蕊兒要跟你退親。你賭掉聘金,送走信物,作踐蕊兒,難道這些都是陳家逼迫你不成?就算如今,你要納了月兒,陳家也是無不應允。」


  然而陳老太君內心卻也是惱恨,此事扯出來,其實也是並不那麼好聽的。


  就算周傾千錯萬錯,可是別人一旦聽聞周傾沒了爵位,陳家就退了婚事,傳出去也並非一樁美事。


  他再次惱恨,怎麼晏修就鬧出聲來了。


  陳家好端端的名聲,就讓這樣子一個不知輕重的紈絝子弟給壞掉了。


  晏修笑吟吟的,卻也是不以為意。


  王珠將陳家情態盡收眼底,卻不置可否。


  陳家永遠是她記憶之中的那個樣子,永遠站在最為有利的地方,為了利益可以賣兒賣女,一旦無利可圖就當棄置。陳家這樣子做,卻永遠理直氣壯,美其名曰世家風範。


  王珠面紗后的清秀容貌悄然綻放一絲笑容,什麼世家風範,不過是給人性的虛偽和自私添加了美麗的外衣,給了合適的借口。


  陳蕊身上淤青猶在,陳老太君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


  周傾更諷刺無比的說道:「我雖然不好,卻掩不住你陳家虛偽。若我今日仍然是小侯爺,陳蕊,陳蕊這個賤人,還不是會跟自己下跪。只能說你們陳家眼皮子太淺,就算一切都是真的,我母親當真下堂,哪裡沒有什麼底蘊。可是我看陳蕊這個賤人,還有誰會要了她。先是欲圖入宮為妃,又是攀附侯府接親。你陳蕊這等見風使舵的樣兒,可不知道多難看。什麼賢惠之名,說出去那還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陳蕊啊陳蕊,我就瞧著,你頂著這樣子無恥的名聲,還能嫁給誰呢?此生此世,你也不過笑柄一個!就算有人娶了你,還有誰能心裡敬重你?我瞧你以後夫君,必定是防著你,恨著你,一生一世也不會愛你。只因為,他永遠永遠,都是不會知曉,不知曉你什麼時候會大難臨頭各自飛。」


  周傾這樣子惡毒的說著話兒,聽得陳蕊卻也是不覺微微暈眩。


  陳老太君更不覺輕皺眉頭,是了,那些庸俗之人,必定也是會這樣子想。


  若不是怕觸怒君心,將陳蕊嫁出去又如何?反而能為陳家博得一個好名聲。


  陳蕊從前是十分金貴,可那是因為陳蕊名聲很好,又是嫡出女兒,才學容貌俱是出挑。可是女人容貌不過是附屬,賢惠名聲與家族支持方才是最為要緊的。


  周傾雙目通紅,宛如癲狂,不覺尖聲說道:「你陳蕊就是賤人!賤人!我就瞧你,必定也沒人要的。」


  一句句辱罵,陳老太君聽得也是沒趣,卻也是沒有阻止的意思。


  在陳老太君瞧來,美玉也是如何能跟那石頭碰撞。


  周傾無論說什麼,那也是說說罷了。


  這樣子沒前程的人,又如何能與之計較?

  若是陳家狠狠將周傾打發,別人還會說陳家不仁,有意對周傾落井下石。


  陳蕊輕輕福了福:「周傾,想來你此生此世,都是會覺得,覺得我知曉你爵位不保,方才不樂意跟你結親。實則你是小侯爺也罷,不是也罷。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與你一道,做你的夫人。」


  陳蕊句句都是真心實意,可是周傾聽來,那卻也是說不盡的諷刺。


  他驀然抓住了一邊的茶盞子,狠狠的向著陳蕊扔了過去,不覺惡狠狠的道:「陳蕊,你這個賤人!」


  陳蕊不意他居然如此,身子微微一側,那茶盞正好落到了陳蕊的身側,飛濺了陳蕊一身茶水。茶盞子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摔得個粉碎。


  一旁陳家女眷,無不是紛紛讓開,都是被周傾嚇了一跳。


  有人更不覺在想,周小侯爺瞧著容貌俊俏,卻沒能想到,居然是這樣子性子不好。


  更不用說,周傾現在已經不能稱為小侯爺。


  晏修原本只站在一邊,只瞧著王珠。周傾這樣子在陳家放肆,他也是笑吟吟的,並沒有十分生氣的樣兒。


  可是如今周傾摔了杯子,晏修卻也是頓時神色一變。


  王珠離得陳蕊頗遠,其實也並未被如何波及。她只手背上被飛濺了兩三滴水珠子而已,自己掏出了手帕緩緩擦了去。


  晏修頓時甜蜜蜜的說道:「周小郎君,你也是好人家的公子,怎麼這麼點兒禮數居然都是不懂,竟然是,竟然是如此粗魯!阿蛟,阿蛟,你死到哪裡去了,怎麼還不過來,護住你的主子?」


  陳家之人還不知曉發生何事,就見到數位軍漢如狼似虎的跑起來。


  姚蛟頓時吐出了唇兒里含著的那根草,眉飛色舞,蠢蠢欲動:「給我綁了!」


  周傾頓時暴怒:「陳蕊,你抱上了大腿,居然這樣子冷漠無情?」


  陳老太君眼皮跳跳,不覺向著王珠說到:「九公主——」


  王珠頓時不覺冉冉一笑:「老夫人放心,處置區區周傾,又算得了什麼。」


  陳老太君頓時也是說不出話兒來。


  其實在她瞧來,自家無妨饒了周傾,免得傳出去話兒不好聽。


  可是這許多理由,在王珠的面前,卻也是一點兒都說不出來了。


  這位大夏的九公主,什麼時候又將名聲兩字放在心上。


  周傾還欲掙扎,就被兩名三大五粗的軍漢給按住了膀子,居然是當真捆綁起來了。


  姚蛟三根手指頭輕輕拍了周傾臉頰,舉止充滿了輕佻之意。


  「叫什麼,就算叫破了喉嚨,那也是沒人來幫你。周家小郎,你如今只是庶民,只是白身,卻在陳家大喊大叫,這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何況,縱然你不傳,別人也都會覺得陳家不要你這個廢物,而不是你不要陳蕊。這可當真是有趣,無妨讓整個京城都知曉,知曉周傾你這個廢物,連個陳家女兒都不肯嫁給你了。」


  周傾怨毒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姚蛟身上,這個軍漢身份粗鄙,十分可笑。


  可是他當真也想不到,連這樣子粗鄙的人,居然也能羞辱自己。


  只要想到了這裡,周傾內心頓時不覺心生惱怒。


  姚蛟對周傾那怨毒的目光視若無睹,仍然是笑吟吟的說道:「至於陳大小姐能不能嫁出去之類的話兒,周小郎,你怎麼還有閒情逸緻想這個?只要陳家門第還在,那麼陳大小姐這個陳家嫡女就少不了那攀附的人。賀蘭月再不濟,也是嫁給兗州富商之子。可是周小郎你這個輸的乾乾淨淨的庶民,還有什麼好人家的女孩子會嫁給你呢。」


  周傾惡狠狠的說道:「你若當真有膽,那就對我周傾下手,若不然,此生此世,我必定會報復回去——」


  可他嘴裡的狠話還沒說完,他的面頰頓時被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姚蛟輕輕的朝著自己手掌吹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我這輩子長這麼大,還沒有聽過主動求打的。既然如此,我就順了周公子心思又如何?」


  陳蕊待在這兒,只覺得說不出的尷尬,說不出的難受。


  最初的退婚,她只是憑著一腔血氣之勇。


  可是事到如今,當真不用嫁給周傾了,陳蕊反而內心一陣迷茫。


  她驀然輕輕的捂住了面孔,一溜煙的跑開,眼角滲透出了晶瑩的淚水。


  陳老太君瞧在了眼裡,卻也是不覺輕輕嘆了口氣:「當真是可憐的孩子,實在也是受委屈了。」


  可她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若有所思。


  周傾所言,未必沒有道理。如此一來,蕊兒婚事也是變得十分尷尬。只是雖是如此,還是快些為蕊兒再另覓一樁婚事才是。


  周傾挨了一巴掌,內心卻不覺震驚無比。


  從小到大,他也是嬌生慣養,又幾時受過了這樣子的委屈?


  事到如今,他可是當真被抽了,一張臉還是*辣的生疼。


  可不知怎麼了,挨了這一巴掌,周傾反而也是不好說些什麼。


  他的傲氣,無非是覺得別人不敢對他如何。


  然而一旦有人當真敢動手,周傾也是頓時軟了下來。


  他縱然內心之中,仍然是充滿了怨毒,可一時也是說不出話兒。


  姚蛟心裡也是對周傾十分瞧不上,陳家愛惜羽毛,喜歡有個好名聲,方才也是對周傾束手束腳。


  花園之中,陳蕊到了僻靜之處,不覺掏出了手帕,輕輕的哭泣。


  今日自己挨打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害怕。可是事到如今,陳蕊反而一陣迷茫酸楚。


  自己不但是陳家的笑柄,還會是整個兗州的笑柄。


  可自己從小都是小心翼翼,知書達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大小姐,今日我可是助你良多,連你那個未婚夫,都是我幫你打發,你可準備如何答謝?」


  姚蛟那戲謔的嗓音在陳蕊耳邊響起,讓陳蕊內心之中頓時升起了怒意。


  她抬頭,恨恨說道:「如今連你也來瞧我笑話。姚蛟,你可是瞧得十分歡喜?」


  姚蛟輕笑:「美麗的女孩子成了沒主的人,說不定我也是有些機會。既然是這樣子,我當然也是會很高興了。」


  人家悲痛欲絕的事情,姚蛟卻說得輕描淡寫。陳蕊止住了哭泣,不覺向著姚蛟望去。


  方才確確實實,也是姚蛟逐走周傾。若是陳家,說不定會讓陳蕊委屈一二。


  姚蛟英氣勃勃,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卻也是顯得非常孩子氣。


  鬼使神差,陳蕊不覺說道:「姚蛟,你不是覺得我樣兒好看,既然如此,你去向陳家提親,我嫁給你如何?」


  陳蕊一邊這樣子說著,一邊輕輕將面紗摘了去,露出那一張十分的面容。


  姚蛟聽罷,雖仍然是玩世不恭的樣兒,眼神卻不覺有些深邃。


  他單膝蹲地,一雙眸子瞧著陳蕊,卻輕輕一笑:「能娶陳大小姐這樣子的美人兒,別人必定是會對我羨慕有加。」


  姚蛟伸出了手,輕輕捏住了陳蕊的手。姚蛟容貌俊雅,原本不輸給那些名門公子。可他手掌粗糙,卻並不如何細膩,生了厚厚一層繭子。


  那樣子硬邦邦的繭子,卻也是刺得陳蕊嬌嫩的皮膚微微生疼。


  陳蕊一瞬間,內心頗有懼意,甚至想要抽出了自己的手掌。


  可是自己方才向姚蛟示好親近,又哪裡如此生疏。


  陳蕊微微有些後悔了,眼前男兒似乎是一頭猛虎,自己似乎也並不應該去撩撥他。


  姚蛟盯著陳蕊嬌嫩的臉頰,輕輕笑著:「我向來放浪不羈,喜愛尋花問柳,更愛招蜂引蝶。如果娶了一個美貌端正的女子,自然也會一心一意待她,什麼外面鶯鶯燕燕,都絕不會在多看一眼。」


  姚蛟頓時湊過去,在陳蕊耳邊輕輕說道:「可惜這些,你可千萬別當真。這世上的男人,倘若是個混賬,是決會為一個女子變成好人。什麼浪子回頭,原本也沒那麼多好事。」


  陳蕊慌忙無比,匆匆將姚蛟推開,抽回了自己的手掌,面頰卻不覺紅了。


  是了,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女子,聽聞了浪子回頭的典故,必定會覺得自己是終結風流男人的那個真愛,其實最後也不過是對方的過客。


  這個道理,陳蕊原本也明白,只是,只是——


  「只是陳大小姐從小到大,都是那樣子的拘謹,從未被男子愛慕追求。如今被周傾視若敝履,並且百般羞辱,難免會懷疑自己的魅力。一時之間,倒是想尋我試一試,看看是否能讓我神魂顛倒。」


  陳蕊心裡不是滋味,連個輕浮浪子,都是這樣子的聰明,根本不會對自己十分著迷。她不知道葉靈犀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讓那麼多男子都是為了她而神魂顛倒。


  陳蕊不覺為之氣結,輕輕扭過頭去:「是了,連你也覺得我很是可笑,很是自私,瞧我不起。我身為世家女兒,自幼養得尊貴,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一舉一動,都是名師教導。可是這世上,又哪裡能有什麼平白得到的東西。既然享受了家族的好處,那就應該為家族出力犧牲。祖母那時候也是這樣子和我說,可是那個時候,我居然覺得,自己的感受比整個家族都要重要。就算自私又如何?我也是不能,不能鬆口。如今,想來祖母心中,也是厭憎我這個自私的孫女兒,會覺得我枉費她的教導。」


  如今陳蕊內心之中惶恐不安,這些話兒,她似乎原本不應當給姚蛟說。


  可是除了這個姚蛟,陳蕊居然並不知道應當給誰說一說了。


  就是她親生的母親,那也是向著陳老太君。


  一旦為了陳家的利益,陳老太君連最心愛的親生女兒都可以捨棄,什麼血緣的情分,那也是算不得什麼了。


  「陳大小姐,這你可就錯了。家族在你身上投資,你自然也應當回報。可是什麼樣子的錦衣玉食,就夠買你一生幸福,夠買你的人生未來呢?你身為陳家嫡出女兒,調教得賢惠可人,與高門聯姻,自己得了尊貴,家族得了助力。從小到大,你家裡人是這樣子告訴你的吧。這就是陳家與你訂的契約,說的條件。他們又沒跟你說,要你嫁給一個要你當眾下跪的未婚夫婿。既然如此,這筆買賣,也是陳家無禮要求在先。你縱然是毀約,那也是陳家抬高了價錢。」


  姚蛟輕巧的順了陳蕊腰間系住的那條汗巾子,輕輕去擦陳蕊面頰之上的淚水。


  陳蕊從來沒有想到,有人居然會這樣子說話。


  可這樣子的話兒,卻又似乎有些道理。


  「就好似皇室的公主,何嘗不是錦衣玉食。可是難道派皇家公主前去和親,這些公主就應該被犧牲。什麼責任,什麼體面,這統統不過是弱小國家的借口。靠著以女求和,諂媚別人。就好像如今的陳家,他們卑躬屈膝,是因為陳家實在沒有什麼出挑的人才,只能靠著家族供養。」


  「這人世間最最重要的東西,既不是家族,也不是別的,而是自己的人生。因為這是只有一次,屬於你自己的,失去了就回不來的東西。陳大小姐,其實呢,你是個比世上大多數女子都要聰明的人。縱然是被禮教所誤,卻知曉順從自己的內心的不能。」


  陳蕊慢慢的抓住了姚蛟遞過來的汗巾子,卻也是不覺死死的收緊。


  她輕輕的抬起腦袋:「想不到姚公子看著玩世不恭,卻是個有內慧的人。平時我將姚公子看成了輕浮的人,實在也是有眼無珠。姚公子,其實,你對我的興趣也是假的。我在你心裏面,只是一個沒趣的世家女,你根本對我毫無興緻。」


  姚蛟哈哈一笑:「陳大小姐怎麼會讓人沒興緻呢,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都是那樣子美麗高貴的。」


  陳蕊唇角含著一縷笑容,眼睛里卻有著晶瑩的淚珠子:「你當真覺得,我永遠都是美麗高貴?姚蛟,你居然會像個君子。」


  姚蛟哈哈一笑,退後一步,向著陳蕊一鞠躬:「陳大小姐稱讚,我當真是愧不敢當。」


  看著姚蛟離去的背影,陳蕊內心忽而有一絲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正如姚蛟說的那樣子,就算姚蛟答應了,陳蕊內心也是必定會後悔。


  她是世家女兒,絕不會習慣和姚蛟一起生活的。


  以後自己的姻緣,陳家也是會安排。


  陳蕊止住了淚水,卻也是不覺尋思起來。其實如今周傾沒了爵位,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情。


  自己姻緣不順,名聲有損,陳家也不算什麼高門大戶。既然是這個樣子,自己如今可議論的婚事範圍頓時也能小了很多。


  雖然是如此,也未必沒有選擇的餘地。陳家其他各房,如今必定也是會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可是她陳蕊,卻也是絕不會在人前再落一滴眼淚了。


  縱然選擇範圍有限,陳蕊也是絕不會隨意挑了個人就嫁人。


  總要挑個人品敦厚,又能跟自己過日子的人。至於那等因為流言蜚語,因此瞧不上自己的人家,那也是斷斷不能容。無論如何,自己也是絕不會像賀蘭月一樣日子過得十分辛苦。


  不知怎麼,和姚蛟說說話兒,陳蕊又是鼓起了重新生活的勇氣。


  她一旦回過神來,不過一瞬間,陳蕊腦海里就浮起了這些念頭。


  就在這時,陳蕊身邊的小婢四月不覺匆匆趕來。


  今日陳家連連出事,然而四月臉上卻也是不覺平添了幾許喜悅之氣。


  「小姐,如今正好有人前來議論小姐的婚事,你可知曉來的是誰?那來的人,可是蕭家的嫡出長子蕭景!據說昨日他也是為小姐委屈,只覺得小姐這樣子好的人,若被周傾有眼無珠退了婚事,豈不是十分可惜?他今日前來,只是打算,倘若小姐被周傾退婚,他就前來提親。」


  蕭景?陳蕊頓時不覺一驚。


  自己和蕭景素來沒有交際,話兒也沒多說一句。說到蕭景會對自己心存愛慕,故而一番親近,陳蕊自己都是不那麼相信這件事兒。


  不過陳蕊轉念一想,似乎也是明白了一點。蕭家雖然是官宦人家,可如今已經是沒落了。和別家嫡出女兒訂婚,也是一樁不錯的選擇。更何況打著義憤之意前來提親,名聲上也是會顯得好聽得多。陳蕊原本聽聞蕭景不通俗務,可是如今瞧來似乎也是並非如此了。


  雖然蕭景也是別有用意,然而陳蕊內心,居然也是並不如何的反感。


  其實這世上婚姻,大半都是有所求,有所欲。


  就連她陳蕊,何嘗也不是要看看對方家世如何?

  蕭家如今雖然有些衰敗,可是底子還在,說出去也是官宦之家。蕭景樣貌不錯,並且父親母親都沒有了,上頭也沒有正經的長輩管束。就算有旁支的長輩,也是走動有限。


  不但四月有些驚喜,就連陳蕊自己,也是覺得這是一樁不錯的婚事。


  蕭景人在兗州,也算是知根知底,知曉他脾氣軟和,十分好說話兒。


  女孩子略略嫁低一些,有時候還會自在一些。


  只是唯獨一樁,陳蕊還是有些擔心的。


  那就是蕭景私底下有一些不堪的傳聞,只說他喜歡男子。不過陳蕊又聽聞,那是因為蕭景的繼母不是什麼本分的人物,蕭景不得不藉此躲避。


  若此事是假,蕭景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陳蕊內心,倒是想要查一查。她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以陳蕊對陳老太君的了解,陳老太君不會一口答應下來。


  別說這樁事兒有疑惑,就算陳老太君十分滿意了,對方家底略低,陳老太君也是會等一等。這樣子,才顯得矜持和尊貴。


  等陳蕊盤算完了,不知怎麼,腦海里又浮起了姚蛟的影子。這也是讓陳蕊甩甩腦袋。


  她略略清醒了一些,就頓時知曉,自己和姚蛟原本不是一路人。


  如果不是周傾太過於離譜,陳蕊原本也並不如何反對家族的安排。


  陳家園林雖然比不上木蘭行宮,可也算是別具一格。


  晏修走到了橋上時候,只見白玉石廊橋兩旁,池水一片碧綠,上面飄了一片片的翡翠也似的荷葉。


  一陣風吹拂過來,卻也是陣陣的清香。


  晏修抬起頭來時候,正巧就見到了蕭景。


  蕭景彷彿沒有跟晏修爭執過一樣,反而溫和和晏修笑了笑:「小晏侯爺,我就知道,周傾既然得罪了你,今天必定會不順。恐怕,那所謂的婚事,也是讓你給弄沒了。既然是如此,我早就做好準備,借著可趁之機,將陳家這個嫡出女兒婚事弄在手中。」


  晏修嘆了口氣:「阿景,陳家這樣子的貨色,你居然也要出賣自己的身體。朋友一場,我也是好生為了你難過。」


  蕭景淡淡的說道:「我原本就什麼都沒有,沒有母親,也沒有父親,為了自保還得自污裝傻。區區陳家,以你眼界自然瞧不上,卻是對我十分要緊的。阿修,我原本以為自己還有你,可是連你都離開我了。」


  蕭景口氣十分平淡,可是內心卻充滿了仇恨。對不起他的,待他不好的,他都絕對絕對,那也是不會放過的。


  可晏修卻不覺抖抖,認認真真的樣兒:「如今我已經是九公主的人了,阿修,只盼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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