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各懷鬼胎
王曦因為公主之事,有意提撥陸明章。在陸承軒瞧來,自己這個幺兒確實也是有那麼幾分的不爭氣。
且不說陸明卿慢待王溪的事情,他年紀輕輕,心眼兒卻是不少,甚至準備勾搭裴家。
在陸承軒的政治眼光瞧來,這無疑就是一樁十分愚蠢的事情。
陸承軒失望之餘,卻也是不覺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個孩子身上。
陸明章送出去時候還小,傳說之中也是不吉利的人。
當初小蔣氏只說暫時將孩子送出去,等化去了這孩子身上暴戾之氣,方才將這個孩子接回來。
可是送走了陸明章,小蔣氏就再沒提接回來的事情。
陸承軒內心之中,也是頗為不是滋味。小蔣氏不提,他也是忘記了這樁事情了。如今陸承軒的心裏面,也不覺對妻子有些怨怪。
如今陸明章瞧上去,似乎性情頗為溫和,甚至面上還有淡淡的自責。這孩子受了薄待,那也不見有半點怨懟之色。
反而是小蔣氏,她不依不饒的,罵個不休,卻不見半點心虛和愧疚。
陸明章內心之中,也有個念頭悄然滋生。
太子的提點,未嘗沒有道理。
蔣氏不知自己夫婿已經是對她有了厭惡之意,眼見陸明章退縮隱忍,她反而是不依不饒:「你身為大哥,如此對待自己的弟弟,那和畜生又有什麼區別?陸明章,你弟弟是瞧你可憐,故意容忍你幾分。可是卻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子不依不饒,趁機傷了他了。我瞧你不但是個災星,還是個刻毒涼薄的人。」
說到了動情之處,蔣氏也是不覺淚水漣漣,哭得甚是凄慘:「我的兒,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我也是不活了。我便是死了,也是要冤魂索命,讓這災星陪葬。」
陸明章嘆了口氣:「夫人何必說死不死的,二弟所受之傷其實也是並無大礙的。只需接好骨頭,好生將息,也是會好的。夫人也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可以不能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兒。」
陸明章口口聲聲的關心蔣氏,卻也是將陸明卿至少要卧床兩個月的事兒略過不提了。
更何況陸明章也是知曉,這些話兒別人聽著是關心,蔣氏聽著卻是實打實的諷刺了。
料來蔣氏聽了,就是內心可勁兒的泛賭,必定是會跳腳更加厲害。
陸明章垂頭時候,唇角卻也是輕輕的勾起。
若自己不將陸明卿打得這樣子的狠,又如何讓別人見識到陸明卿的廢物和蔣氏的兇殘?
此刻也有兩人向前,不覺將蔣氏給扯下來,並且另外有人將陸明卿給抬下去。
這也是陸承軒覺得蔣氏丟人現眼,故而命人將蔣氏這般拉下來了。而陸明章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叫了一聲可惜。
周圍的人眼神都不覺漸漸都是有些古怪了。
蔣氏如此潑辣,又溺愛兒子,難怪二公主的日子,竟然也是這樣子的不好過。
之前她們覺得陸明卿人雖然不堪,卻是模樣俊俏,英挺不凡。
可見到了陸明卿被打的那個凄慘的樣兒,自然也是不覺的陸明卿英武不凡了。至於說到了那模樣俊俏,若是本事不成,那不就是個空有臉蛋的繡花枕頭了。
接下來的比試,陸明章似乎也是受了些個刺激,下手不覺也是頗有分寸,生恐將人傷了一般。
便是贏了,也是不敢傷了對手,自然也是添了幾分遲疑。
可越是這樣子,卻也是越發顯得陸明章有那君子風度。
王珠瞧著裴凰,只見此刻裴凰面色卻也是頗不好看,竟也隱隱有些惱恨之意。
王珠有些好笑,卻將那翠色的扳指輕輕的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之上了。
「我原本覺得和裴大小姐十分的投緣,想將這枚冰玉釵送給裴大小姐,誰知這冰玉釵,居然是送不出去,我也是覺得好生可惜。我原本不如何喜歡翠色的扳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偏偏喜歡這一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贏了裴大小姐的緣故,這玩意兒套在了手上,我的心中竟然是說不出的喜歡。」
裴凰面色難看,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氣惱。
曾幾何時,自己和謝玄朗並駕齊驅,而王珠只是他們之中的一個小丑。裴凰甚至沒將王珠當成真正的對手。
如今王珠移情別戀了,她們兩個已經是不必去爭謝玄朗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反而更加的恨王珠了。
這個九公主,原本也應當是永遠屈於自己之下,成為自己的陪襯的。可是如今,她巧笑倩兮,氣度風華卻也是不愧為大夏公主,竟似生生的將自己給比下去了。
她恨,卻也是恨不得將王珠生生的揉碎了,再一口一口的,就這般狠狠的吞到了肚子裡面去了。
裴凰一番隱忍,唇瓣卻也冉冉綻放了一縷森森冷笑。
接下來的比武卻也是並未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陸明章武技果真是最出挑的,一路獲勝,卻也是最後奪魁。
夏熙帝照著慣例,也是將一雙玉璧賜給了陸明章的家世與官職。
其實這一雙玉璧雖然是珍貴,但到底不過是死物罷了。可這不但象徵著榮譽,也讓陸明章入了夏熙帝的眼,在夏熙帝的眼中留下了印象。
如此一來,以後陸明章的仕途之上,可是大有好處。
陸明章神色倒也平靜,很是有些榮辱不驚的味道。
他不覺向著夏熙帝開口:「陛下,微臣如今想將這一雙玉璧送給一個人,還盼望陛下能夠允許。」
夏熙帝不覺有些愕然,忽而想到了什麼,不覺笑了笑,左右不過是些個風月之事了。
「那就要瞧瞧對方樂意不樂意收了。」
他自然覺得陸明章是瞧上了什麼姑娘了。
王溪心中卻不覺砰砰一跳。
她最初覺得自己杞人憂天,想得太多了,可也是沒過一會兒,陸明章卻也是朝著這個方向,一步步的走過來,容色可謂是頗為堅定。風輕輕的拂過了王溪的面頰,似乎涌動了什麼熱意。
陸明章身為武者略有些粗糙的手捏著一枚光潤的玉璧,一臉的懇切之色:「二公主,我只盼望你能收下這枚玉璧,我的心裡就是說不出的歡喜了。」
眾目睽睽之下,王溪都是不知道別人會生起多少無謂的猜測了。
她只覺得羞憤欲死,恨不得就此死了。
自己和陸明卿鬧成那樣兒,結果陸明章卻是來獻殷勤。
傳出去,卻也是不知道多少不尷尬的話兒穿出來,自己這臉,算是徹徹底底的沒有了。
王溪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卻也是生生的壓下去胸中的惱恨與酸澀,強自鎮定,冷冰冰的說道:「陸大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你自重。」
陸明章一臉的誠懇:「我對二公主素來也是敬重萬分,絕沒有不尊重的意思。只是陸家頗對不住二公主,我這也是賠罪之意。這枚玉璧,是陛下的恩賜,我只想用這樣子的恩賜,彌補陸家的不是。」
陸明章這樣子的說話兒,卻也點明這物件是夏熙帝給的,並不是一個男子的私相授受之物。「
夏熙帝也聽得出來,心忖這陸家的大公子,倒也是個懂事的人,比起那陸家的二公子,可是恭順得多。
就是陸承軒見到這長子所為,居然也是微微有些感動之意。
陸明卿並不如何聽話,自己讓他給王溪服軟,卻也是那寧死不屈的樣兒,是渾然沒將陸家如何的放在心上了。
王溪卻一陣子的焦躁惱怒。
無論如何,自己是絕不想接受這枚玉璧的。
她只盼望小九給自己解圍,可是王珠卻十分乖順安靜的坐在一邊,根本不吱聲。
不得已,王溪卻也是只得接過陸明章手中的玉璧。
陸明章說得冠冕堂皇,可是王溪接過的瞬間,他卻也是不動聲色的摸了王溪一把。
王溪像是被踩了尾巴,幾乎是要叫起來。
她飛快收回了手,仿若被火燙了一般。
抬眼望過去,陸明章仍然是那般道貌岸然的模樣,幾乎都讓王溪覺得,方才那一切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接下來擺席飲宴,草原之上擺好了幾,自也有人將烤好的肉一片片的送到了眾人面前的碟子上。
王珠和王溪的面前,都是有擺著一個小碗,是鹽晶做成。
新做好的烤肉,就擦了這小碗一下,吃著就有味道了。
王珠小口小口的吃著面前的烤肉,再品嘗了一口葡萄酒,眼珠子卻也是不覺眯起來了。
今日,可是有些好戲看了。
王珠的面頰因為喝酒也是染上了一層紅暈,好似紅蘋果一般,顯得十分可愛。
王溪瞧在了眼裡,卻也是不覺搖搖頭。
她早就已經是提點過小九,可是小九竟然是並沒有如何的放在心上了。
想到自己也備下了解酒丸,王溪也是頓時不覺緩緩起身。
臨行之前,王溪更是一再囑咐,讓紫枝等瞧好王珠,不能讓王珠獨自一人,更要當心那位裴家的大小姐。
裴凰對王珠不懷好意,王溪也是小心翼翼,並不如何放心的。
王溪方才走了沒多久,就見裴凰盈盈而來。
裴凰面上堆歡,並無不悅之意。
似乎方才那些不快,裴凰已經是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這一次九公主獨具慧眼,倒是好生讓我佩服,從前若有什麼冒犯之處,只盼望九公主你見諒了。「
裴凰這樣子說著,一邊就舉起了酒杯,先行自罰三杯。
北漠的女郎,本來就善於豪飲,幾口酒飲下來,面頰頓時也是飛起了幾片嬌紅。
裴凰英姿颯爽之中,卻也是平添了那麼幾許嫵媚之色。
」裴大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客氣?那些事兒,我可是早就已經忘記了。「
王珠也是慢慢的飲下去一杯酒,不覺目光輕輕的閃動。
紫枝一邊瞧著,也是不覺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今日九公主這酒也是未免喝得太多了點兒吧。
不過九公主素來也是個有主意的,行事又很謹慎。
紫枝雖然是有些擔心,卻也是不好明著相勸。
另外一邊,陸明章也與同僚飲了幾杯,卻也是並不如何的熱絡。
他初來京城,自然是沒有什麼相熟的。
更何況陸明章方才來到京城,居然就出了這麼大的風頭,難免是引人嫉妒。
陸明章倒是神色如常,彷彿是根本沒察覺周圍的人有幾分異樣的神光。
喝了幾杯酒,陸明章就借故離開席面,沒有再和這些人一塊兒喝酒。
冷風習習,就這般吹在了陸明章的臉頰之上。
四周無人,陸明章喉頭卻發出低沉的近乎壓抑的笑聲。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也許就是從自己離開京城開始。
那個病弱的男孩兒,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暗暗發誓了,總有一天,自己是一定一定,要將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全部都通通拿回來。
他手指輕輕拂過了面頰,卻不覺流轉了幾許陰冷之色。
王溪不錯,當真極好。她不但是陳后和太子所愛惜的人,對自己仕途頗有幫助。
拋開這些不談,王溪也是個姿容清雅,容貌秀麗,性情溫柔的人。這樣子的妻子,陸明卿居然是不知道珍惜,反而和那薛家的庶出女兒混跡在一道,在陸明章瞧來,這當真是一樁不可理喻的事情了。
陸明卿不珍惜的東西,他都是要一一奪過來,捏在了自己的手中。至於王溪嫁過人,在陸明章瞧來,這不是一樁如何大不了的事情。這女人第一要緊的是性情容貌,第二要緊的是家世出身,至於什麼處子之身,陸明章反而沒覺得有什麼要緊。不過是一灘血,又有什麼要緊的。
王溪,王溪,陸明章內心默默的念了兩遍這個名字,忽而面頰之上流轉了溫柔之色。
陸明章這樣子想著,忽而一道身影,就這般跌跌撞撞過來,居然就倒在了陸明章的面前。
那少女一抬頭,也是姿容不俗,樣兒卻不覺有些凄然之色。
王嫣忽而出現,就跌落在陸明章的面前。
陸明章收斂了內心一縷溫柔心思,又恢復那鬱郁溫柔的樣兒,不覺伸出手:」八公主怎麼會來這兒。「
王嫣略一猶豫,卻不覺將陸明章的手掌抓住。
」那些人都圍著九妹妹說話,怎麼會理會我呢。如今我母妃失勢,她們一個個的,都是瞧不上我,甚至都不屑和我說話兒了。說來說去,還不是怕我連累了她們了。「
王嫣這般說話,卻也是不覺一派自憐自傷。
陸明章卻也是柔語勸慰:」八公主你也是不必如此,人生總是有順境還有逆境,絕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我從前也是以為,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再無半點亮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如今運氣卻也是好起來。只要我爭氣,說不定也會得到父親的認同。八公主,人在逆境時候,是絕不能作踐自己的。更是要想方設法,得到屬於自己的機會。好似你如今,就算是心意不順,也是決不應該一個人走出來。若是遇到了什麼不幸,那可是一生悔恨。「
王嫣聽了,卻也是不覺怔了怔。
」既然如此,就勞煩陸大公子,送我回去,免得我路上遇到了危險了。「
一邊這般說著,王嫣卻也是輕輕垂下頭,流露出幾分嬌羞之色。
陸明章微微一笑:」這自然是我的榮幸了。「
王嫣也是輕輕取了面紗,戴在了頭上。
耳邊,卻聽到了陸明章有些好奇的嗓音:」八公主似乎換了一身衣衫了。「
聞言,王嫣身軀卻也是不覺微微一僵。
她口中卻也是頗有些羞澀無辜之意了:」我今日之前的打扮,實在有些招人笑話,如今卻也是已經換掉了。
她身材和王珠其實差不多了,就算略略比王珠高挑一點,不熟悉的人也會瞧不出來。
換上了一件和王珠差不多的衣衫,再戴上了面紗,那也不如何瞧得出來了。
之所以不讓個宮女前來,是因為若是宮女,陸明章也是未必會上當。
在王嫣認知里,陸明章也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他來到京城,必定是會覺得,自己是有機可乘的,必定是會十分討好。如此一來,便是頓時讓自己有了可趁之機了。
來到了營帳之中,王嫣頓時命宮蛾送上酒水,並且也是笑語嫣然:「陸大公子,今日多虧了你的開解,又送我回來,我的心裏面也是十分感激。來人,給陸大公子送一杯酒水吧。」
一名容貌英氣的宮娥送上了一壺酒,並且倒了一杯。
王嫣瞧著陸明章,這一刻她內心卻也是不覺有些茫然了。在她想來陸明章在邊關長大,這原本應當是個粗鄙的人。
可卻沒想到,陸明章居然是如此言語關切,她也微微有些心動。
想到陸明章想要得到親爹認同,這一杯酒下去,只恐怕立刻就毀了。
只恐怕從今以後,陸家是決不會再認這個兒子了。
想到了這兒,王嫣也是微微有些不忍之意了。
可仔細想一想,以如今陸明章的身份,是遠遠配不上自己的。
陸明章如今都沒順順利利融入陸家,她和母后需要的是能幫助她們的助力,而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陸明章。
既然是自顧不暇,又哪裡能理會其他。王嫣如今,更不想幫襯別人。
既然是如此,陸明章一點好處都是不能給她,對她而言實在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更何況想到了對付王珠,王嫣內心之中卻也是不覺湧起了一縷興奮之情。
這些許憐憫和柔情,是遠遠比不上王嫣內心之中的復仇怒火的。
一想到了這兒,王嫣面上和悅之色,卻也是更濃幾分。
她也是不動聲色,就是瞧著陸明章將這一杯酒一飲而盡。
陸明章喝下去這杯酒了后,頓時咚的一下子倒了下去了,
王嫣輕輕喘著氣,面上卻也是泛起了興奮的光芒。
那容貌英氣的宮婢卻也是不覺過來:「如今陸明章飲下這杯酒,必定會暈倒在地。不過一刻鐘以後,他就是會春情勃發,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必定是會,會需要一個女人了。八公主,你如今還留在這兒,是想要侍候這匹餓狼?我只恐怕你這身子骨,那是會招架不住啊。」
她這樣子說話,卻讓王嫣面頰微微發紅,不覺添了惱怒之意。
這個婢女雖是宮婢打扮,其實卻並非是宮中之人。
她本來是裴凰身邊的人,是刻意一番安排,來到了王嫣身邊,為王嫣成事。
正因為這個樣子,她言語之間,對王嫣也並非是十分的恭順。
王嫣甚是氣惱,卻不覺強壓自己內心之中的怒火。
「你家小姐說了,會將九公主引來,這卻不假吧。」
那婢女掃過了王嫣,眼裡卻也是不覺頗有些輕蔑之色:「這是自然,我家小姐的算計,那是素來不會落空的。」
王嫣懶得跟下人計較,心中卻也是自然有些盤算。
其實縱然王嫣不樂意承認,她對王珠卻也是頗有些畏懼。
到時候,引來王珠的是裴凰,也是大可以將這些推到裴凰的身上。
這婢女也說了,陸明章喝了這藥酒,就算是清醒了,也是會迷迷糊糊的。到時候,他說不出辯白的話兒,別人也都是會覺得陸明章是無可辯駁。
在那之前,自己將陸明章徹徹底底廢了滅口。到時候,又有誰還能說她不是?
哼,這次自己忍了了這裴家婢女的無禮。以後裴凰就是被自己所利用的替罪羔羊。
王嫣冷哼了一聲,心中卻是充滿了得意之情。
自己先和裴凰一道,算計了王珠。最後這所有的罪過都是裴凰背負,自己卻也是一點責任也沒有。
王珠不是厲害著,那就去斗裴家啊。最好是斗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
王溪此刻在帳篷之中,備好了解酒與凝神的藥膏藥丸,一塊兒帶著,卻也是去尋王珠。
她匆匆趕去之際,卻見一名宮婢面色惶恐,盈盈而來:「二公主,方才九公主飲酒醉了,裴大小姐硬要去照顧九公主。紫枝姐只是宮婢,居然沒有攔住了。她命我前來,尋覓二公主,只說讓你出面,將人給攔下來。」
王溪大駭,自己不是已經囑咐了王珠,要小心行事。
可自己這個九妹妹頗為自負,自視甚高,竟然是如此姿態。
她顧不得這麼多,立刻順著這名宮婢一塊兒前去。
王溪身邊婢女紅萼也要一併跟去,可她面前忽而就添了一個人了。
那人手帕子這般一揮,一股子淡淡的甜香傳來,紅萼居然就這樣子的軟了下去。
王溪擔心王珠,卻居然是並未察覺紅萼沒有跟上來。''可那宮婢一路帶著她,行色匆匆,周圍卻也是越來越偏僻了。
王溪微微有些吃驚,正想要說什麼話兒,那婢女忽而一伸手,一股子甜香湧來。
王溪呼吸幾口氣,頓時也是覺得自己身子是軟綿綿的了。她心中不覺驚訝得很,隱隱約約的察覺自己是處於什麼危險之中,可偏偏卻也是想得並不如何的明白。
那婢女雖然是個女子,卻力氣大得很,抱住了王溪,便是拉著王溪到了營帳之中。
瞧著陸明章還在熟睡,那婢女卻隱隱有些狐疑:「這個時候,分明應該發作了才是。」''
她明知陸明章若是發作,則必定是會想行這雲雨之事,偏偏卻沒見迴避,居然一副想要親眼看到陸明章奸了王溪的樣子。
便是在這時候,原本應當熟睡的陸明章居然是睜大了眼睛,忽而就飛身而起。他那麼一伸手,就卡住了那婢女的脖子,咔嚓了一聲,那婢女頓時也是頸骨斷開,氣息全無,連哼都來不及多哼一聲。
陸明章腦袋一側,頓時也是吐出了含在舌下的酒水。
他一伸手,擦去了唇邊的殘酒,面上卻一派狠辣之色。
便在這個時候,陸明章也聽到了動靜。他目光逡巡,頓時將那死去的婢女塞在了衣櫃裡面,自己則扛起了王溪揚長而去。
此時此刻,一名妙齡少女踏入此處,她面頰微微升起紅暈,不覺喃喃自語:「這夕殿下約了我的地方,就應當便是此處吧。」
來的少女容貌秀麗,和氣若蘭,居然赫然就是薛采凝了。
此時此刻,她粉面含春,卻渾然不知這房中衣櫃裡面已經是有一個死去的婢女了。
薛采凝也是知曉,自己既然是一門心思做夏熙帝的女人,那麼就不應該搭理夏侯夕了。
可夏侯夕的誘惑,又有哪個女子能抵禦呢。
此時此刻,裴凰瞧著王珠,心中盤算估計已經是弄到王溪了吧。王珠這小狐狸和自己虛以委蛇,卻不知曉自己目標一開始都不是王珠。
而王珠同樣也是笑得極為歡愉,這一次裴凰除了妹妹,連弟弟都沒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