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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性命最重要

  周傾心下頗有懼意,縱然不樂意承認,卻也似隱隱有些不安。


  他方才出來,就碰著匆匆而來的老家奴周丁。


  「公子,公子,可是尋著你了,夫人可是擔心你得緊,特意讓我來報信。」


  說到了此處,周丁卻不覺感慨,夫人果真是愛子之人。


  他原本也是夫人張氏陪房,到了侯府,改姓成周,成為周家的家奴。可說到出身,周丁仍然是夫人這邊的人。


  周侯爺本性多情,府邸之中也是頗多內寵。張氏身子不好,好不容易生個兒子固寵,自然也將兒子寵壞了些。饒是如此,周傾仍然是張氏的心頭肉。


  張氏如今位置,原本來得不容易。


  可嘆周傾,非但沒為夫人分擔一二,更是為了夫人增添了許多麻煩苦楚。


  周傾不覺心煩意亂:「母親讓你前來,想來是有些話兒,要你跟我說了。」


  「夫人借著娘家,借著武陽侯府,借著雲大將軍實力,好不容易攢下這些家底兒,悄然安置在兗州,這些事兒,公子素來是不知曉。」


  周丁盯著周傾,他就是個下人,也是恨鐵不成鋼的。


  周傾如遭雷擊:「那王珠這個賤人,她,她搜刮的不是侯府的財產,是我母親的私產?」


  這私產,周傾知曉一些,卻不知道所以然。


  自己就算離開侯府,不能繼承爵位,只要有張氏這份私產在,也是不愁錢花。而且母親透出口風,只要有這個私產在,雲暖陽必定也是會對周傾有所幫襯。


  可是現在算什麼?沒了?


  周傾眼睛噴火,嗓音卻也是不覺有些沙啞:「可是,可是那不是說是侯府私產?母親不是說了,這些私產是侯府不知曉的?這些,這些裡面還有雲將軍投的錢財!」


  「不錯,侯爺原本是並不知曉的。可是,九公主一封帖子送過去,卻寫得十分詳細。侯爺瞧了瞧,知曉夫人攢下了這偌大私房,更不覺氣煞了。這麼多年夫妻情分全無,只覺得夫人對他全無情分。他狠下心來,逼著夫人,將這一處處的東西改了在武陽侯府名下。若夫人不肯,他就揭發夫人私自和雲大將軍勾結,送那些財帛米糧給雲大將軍練兵籠絡人心。夫人,夫人最後不得不從了,饒是如此,她還是被侯爺生生打斷了兩根手指啊!」


  說到了這兒,周丁不覺舉起袖兒,輕輕擦去了面頰上淚水。


  周傾恍恍惚惚的,心中卻不覺想起王珠所說的那些話兒。


  話兒之中內容,周傾也是全記不住了,腦海里只反反覆復,有那傾家蕩產四個字。


  傾家蕩產!


  周傾這樣子想著,一口血頓時也是不覺湧上的喉頭,隱隱有些腥甜之意。


  他顫抖著,死死的抓住了周丁的衣袖:「父親如此折辱母親,我只想要知曉,知曉他不怕雲大將軍為我母親撐腰?」


  周丁看著周傾,好似看那麼一個傻子:「雲大將軍莫非敢明著鬧這樁事情?更何況這次出了這麼大紕漏,惹得雲大將軍也是損失良多。他若不與夫人計較這樁損失,那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周丁不覺心忖,只能說小主人實在也是養得太好了。


  生得如此嬌貴,全不知外面的風風雨雨。


  他一點兒也是不知道輕重,當真枉費張氏的心血。


  周傾退後了幾步,旋即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想不到如今私產沒了,居然還與那雲大將軍結仇,以後日子更會過得說不出的忐忑。


  可是這一切,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假山之後,悄然隱藏一道婀娜的身影。


  陰影涼涼,葉靈犀那張絕美的臉蛋卻也是不覺有些森然。


  這樣子悄然跟隨,一個丫鬟都沒帶,葉靈犀自然也是別有心思。


  那個王珠,如此羞辱自己,實在也是太可恨了。她也曾跟葉家申請,用那殺手除掉王珠。可惜葉家卻並未應允此事。


  葉家第一代女家主,是個十分神秘漂亮的女子。她一手創立了這個商業帝國,並且也是立下了葉家古怪的家規。這葉家許多家規之中,其中有一點,卻也是說明,若非對方先下殺手,葉家決不可用殺人的手段解決仇家。


  說到底,葉家只是商戶,若每一件事情俱用殺手解決,必定會惹各國忌憚。


  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樣子家規,若王珠知曉,必定會佩服這位葉家先祖。可是對於葉靈犀而言,立下這樣子規矩的人實在是可恨得很。


  她不覺恨恨跺跺腳,王珠還當真沒雇傭殺手,也沒曾想殺了自己。


  甚至如今葉家上下,都覺得是葉靈犀委實無能,實在不必為這個廢物再行浪費。


  其實葉家這條家規,傳了這麼多年了,也不算如何牢靠了。葉靈犀身邊養的劍婢,肆意殺人,也不是一次兩次。可是這些婢女雖然會武功,也不能動得了王珠。論起身份,王珠也是尊貴得多,不似以前葉靈犀隨隨便便處置的那些人。至於葉家高級殺手,葉靈犀也是調動無能的。


  她心中充滿了恨意,葉家不允,也許覺得王珠畢竟有些分量,犯不著為了一些女子爭執而顯露出葉家霸道。


  葉靈犀心中陣陣發苦,若是要對付王珠,她總不能自己動手。


  得想一些小小的技巧,譬如,譬如尋一個炮灰。到時候縱然王珠死了,自己也是無辜的人。


  眼前這個周傾,就是絕好的人選。


  以周傾如此的性情,必定是心中慍怒,充滿了憎恨。


  他既然原本已經是對王珠厭惡之極了,那麼只需小小的挑撥兩句,這個蠢物必定是會成為自己手中一把刀。


  自己既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的容貌,迷倒一個周傾,讓他為之神魂顛倒,也是理所應得。


  周傾心中鬱悶,揮揮手,不覺讓周丁退下。


  他很想要靜一靜,心中自然有些不想見到別的人了。


  葉靈犀瞧准了機會,盈盈過去了。


  她言語嬌柔,充滿了憐愛之意:「周郎君,你一心一意護住我,可恨王珠居然這樣子待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葉靈犀深諧男人的心。知曉若是這樣子說話兒,這個男人反而是對你死心塌地的。


  她輕輕的掉了幾滴淚水,柔弱可憐了。


  可惜葉靈犀卻是錯了,她所懂的,是那些身份尊貴,處境優渥的男子。這樣子的男子,方才也是有本事憐惜女子。女子將錯攬到自己身上,他非但不會覺得這個女子有錯,反而會心生愛憐,愛惜得緊。


  對於那些什麼都沒有的男人,葉靈犀從前不屑於結交,更加不會懂了。


  如今的周傾,那就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男人。


  聽了葉靈犀的話兒,周傾內心之中不覺有個聲音在想——


  葉靈犀說得很對,這一切都是葉靈犀的錯!


  若非葉靈犀,自己不會去打賭。


  若非葉靈犀,自己不會去退婚。


  若非葉靈犀,自己不會再去挑釁王珠。


  王珠說自己要傾家蕩產,自己就傾家蕩產了。


  周傾聽到了葉靈犀這樣子言語,他的內心卻不覺熱了熱。


  葉靈犀此時此刻,吸引她的並不是那仙子也似的容貌,也不是那出塵脫俗清純不做作的舉止,而是令人眼熱的利益!

  葉家,家底豐厚。


  莫非葉靈犀心中愧疚,決意對自己補償一二。


  想到了這兒,周傾壓下了內心對葉靈犀的惱意,容色漸緩和。


  「葉大小姐,你當著是個,是個不錯的女子。」


  周傾違心稱讚了葉靈犀幾句,可是從前那種對葉靈犀的迷戀之情不知什麼時候消散了。他卻想起了葉靈犀學狗叫的模樣,那可是很丟人。


  陳蕊就是以退婚相逼,也是不肯學狗叫。他也聽人議論過,那一日陳蕊被竹片抽打得渾身是傷,卻也是仍如不肯妥協。


  雖沒誰對陳蕊性命要挾,可這個女子,似乎也是,也是沒自己想的那麼可惡。


  葉靈犀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周傾內心所想,還道周傾又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了。


  她內心頓時不由得流轉一縷輕蔑之情,卻仍然是繼續賣弄自己姿色。


  「那個王珠,實在也是可恨,怎麼能饒過她?她羞辱我也罷了,居然還這般待周公子。周公子不過是對我好些,護著我一些,居然就被她這樣子。」


  葉靈犀嗓音輕輕柔柔的,眼底似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之氣。


  她宛如霧裡的玫瑰花兒一樣,輕盈又美麗。


  周傾聽到自己因為她而一無所有,再次心中惱怒。他琢磨葉靈犀話中之意,莫非要給自己一些財帛,支持自己跟王珠做對?

  周傾遲疑不定,對於那個王珠,周傾是當真有些怕了。不過若能將葉家的捐助攏在手中,那是一樁不錯的事兒。


  可是此時此刻,葉靈犀的話兒又回蕩在周傾耳中:「我,我真想殺了她。這個女子,簡直是個禍害。這等禍害留在世上,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可惜我只是一個女子,這樣子柔弱。若我是鬚眉男兒,一定不能忍,一定會會殺了她了。」


  葉靈犀如今說出來的話兒,句句都是對周傾的嘲笑和諷刺,更是不覺讓周傾打了個激靈。


  他抬起頭,瞧著葉靈犀那張俏生生的臉兒。突然間,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個女子雖然頂著這般如玫瑰花美麗的面容,卻對自己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


  她頂著這仙子般的面容,對自己施展溫柔,那是瞧著自己最後剩下的東西,那就是自己的這條命。


  她,她是毒婦!


  這世上怎會有這般女子,自己已經因為她如此,居然還不見有半點溫軟柔情,而琢磨將自己推下地獄。


  周傾原本一直糊糊塗塗的,可是這一刻,他福至心靈,好似一下子都明白過來了。


  葉靈犀見他神色變幻不定,還道周傾雖然心中惱怒,卻下不了決心除掉王珠。葉靈犀頓時也是覺得周傾懦弱無能,半點血性之氣也無。


  都被王珠那賤人搞得傾家蕩產了,不就是殺了個人,怎麼還這般猶豫?果真是個嬌慣得過分了的公子哥兒。


  葉靈犀不覺在想,若要周傾聽話一些,無妨給周傾一些甜頭。


  如此一來,這廝方才能對自個兒死心塌地。


  她頓時伸出那雪白無暇,柔軟如綿,溫膩無骨的兩片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周傾手掌。


  「阿傾,阿傾,我當真好心疼你呀。」


  葉靈犀頓時也淚如雨下:「阿傾,我真的好怕王珠,怕得不得了。你,你幫幫我好不好。」


  更多的事情,葉靈犀也不會做。


  所謂女孩子,那就是應當矜持一些。


  男人握握自己的手,那已經是一樁福氣了。


  所謂欲擒故縱,男人得到太多,也就沒那麼稀罕。從前她打發周傾,連根手指頭都沒讓周傾碰一碰。


  可是周傾卻發抖似的,慌忙不及的甩開了對方手掌,並且顫抖著,離開葉靈犀遠些。


  葉靈犀手掌一空,頓時也是錯愕無比!


  周傾滿臉諷刺,艱澀無比說道:「葉大小姐,你若是十分想要王珠死,你就自己謀算。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剩下一條性命,也還是需要好好愛惜的。」


  周傾的話更好似給了葉靈犀狠狠一個耳光,讓葉靈犀盈盈朱顏,不覺流轉幾許錯愕之色。


  她紅唇輕啟,嗓音之中卻也是不覺流轉了那幾許空靈之意。


  「阿傾,阿傾,你在說什麼呀。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何必這樣子自暴自棄呢。在我心中,你仍然是錚錚鐵骨,英朗男兒。你,你可不能氣餒。」


  葉靈犀一邊說著這樣子言語,一邊輕輕的向前走了一步。


  可周傾卻慌忙不及退開。


  這一刻,他心灰意冷,什麼樣子感覺都沒有。


  什麼樣子的意氣風發,自以為是,那可是一點兒都沒有了。


  「葉大小姐,我生下來,什麼都有。如今這侯府爵位,什麼尊貴身份,積蓄私產,也都沒守住。」


  周傾伸出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可是這一條命,我還是想要,好好的,好好的守護住。」


  葉靈犀輕柔而美麗的面頰卻也是不覺僵了僵,周傾這樣的話兒,讓她也是品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羞辱之感。


  她容貌美麗,又是自認尊貴,從來覺得,別的女子只該是自己腳邊泥土,從來覺得自己一挑眉毛,別的男子都應當是為自個兒去死。


  那日自己被王珠羞辱,當眾學了狗叫。此事葉靈犀固然是十分受辱,可是如今她覺得四周雖然一個人都沒有,那種被羞辱的感覺並不輸給那時候。


  周傾,周傾這個蠢貨,居然是十分乾脆的拒絕了自己。


  葉靈犀一時之間,只疑自己在夢中。


  她不但覺得自己夢中,周傾的話兒更是在葉靈犀耳邊回蕩。


  「葉大小姐,若早知道對你傾慕,會是如此,我寧可從來沒曾見到過你。」


  周傾沒去瞧葉靈犀的臉蛋兒,匆匆離去,留下了呆若木雞的葉靈犀。


  葉靈犀想過了周傾會不敢,也會拒絕,可卻從沒想過,周傾會對她不屑。


  那個傻頭傻腦的周傾,在自己這樣子的美人兒面前,男人的尊嚴也是不要了,只指著自己胸口說要活下去——


  這樣子模樣,讓葉靈犀臉頰也是熱辣辣的。


  這樣子廢物,原本連喜歡自己也是不配!

  葉靈犀摸著自己如花面容,眼睛里也失去了從前的驕傲和自信,眸子不覺黯淡了些。


  莫非自己,已經是沒那種魅力了?


  葉靈犀遲遲未回來,她身邊丫鬟也是尋覓過去。


  眼見葉靈犀那失魂落魄的樣兒,這些婢女一時擔切,卻也是不知道發生了。


  而葉靈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頓時不覺掠動了漣漣光彩。


  周傾雖然讓她覺得自己受辱,可是她卻不甘心就此罷休。


  周傾不肯做,只因為周傾秉性懦弱罷了,並不是自己魅力有什麼問題。


  這樣子想著,葉靈犀卻不覺輕輕撫弄自己的髮絲。


  她手中錢財頗豐,只是王珠身邊有碧靈宮的人,就算用了殺手,難免會留下後患。


  更何況縱然是周傾樂意動手,也不能順利除掉王珠。


  說來說去,自己方才確實也是有些糊塗,方才居然唆使周傾。


  比起血淋淋的買兇殺人,葉靈犀更喜愛行事雅緻一些。


  葉靈犀方才還心中鬱悶,此刻內心的鬱悶卻不覺蕩然無存。


  只因為此時此刻,葉靈犀內心之中忽而有了那麼一個絕妙的對付王珠的人選。


  她甜甜的笑了笑:「對了,楊郎君面容受損之後,似乎也來尋過我。」


  楊煉臉兒壞掉了后,葉靈犀對他厭憎無比,自然也懶得多瞧一眼。她素來就喜歡俊美的男子,如今也是不例外。


  原本葉靈犀盤算,等自己離去之後,再要了楊煉的性命。免得楊煉心生不甘,胡言亂語,詆毀了自己那清白的名聲。


  如今葉靈犀慶幸自己並未動手,這個楊煉另有妙用。


  芍藥等也不知曉葉靈犀突然這樣子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想到了此處,芍藥卻也是小心翼翼說道:「楊公子面容有損,原本也是來尋過小姐,只是我說小姐身子不是,客客氣氣的打發他走了。」


  此事是葉靈犀囑咐,縱然她們這些丫鬟也覺得葉靈犀薄情一些,可是這樣子的事情,怎好言語?

  葉靈犀一張臉頰緋紅流轉,語調溫軟:「芍藥,既然是你拒絕了楊郎君,當時他可是有生氣的樣子。」


  葉靈犀嗓音之中並無慍怒之意,這也是讓芍藥膽子略大了些。


  她不覺輕輕的抬起頭來:「奴婢,奴婢當時所見,楊公子似乎也是有些鬱郁之意。這天底下的男子,被小姐冷落,都是會無不失落的。」


  芍藥嘴甜,又小心謹慎,就算葉靈犀私底下性子不好,她也能安安穩穩的。


  如今芍藥雖然不知道葉靈犀為什麼問這個,可是回答葉靈犀時候,卻仍然不覺輕輕的哄了葉靈犀幾句話兒。


  小心謹慎,也總沒有錯的。


  葉靈犀輕輕的笑了笑,似乎對芍藥的應對頗為滿意,並且十分受用芍藥的奉承。


  她嘆了口氣,輕輕的拔下了髮釵。


  此處僻靜,原本也沒什麼人來往,周圍靜悄悄的。


  可是驀然一道慘叫之聲響起,卻是芍藥嘴裡發出來了。


  她捂住了面頰,跌跌撞撞退後了幾步,手指指縫之中卻也是有鮮血滲透而出。


  芍藥眼睛里滿是恐懼,可是她卻仍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靈犀輕輕的吹去了髮釵上一顆血珠子。


  就是在剛剛,葉靈犀也是用這枚髮釵,輕輕劃破了芍藥的臉頰。


  「楊公子受了冷落,心中不痛快了,這冷落的人一定不能是我。芍藥,那可是委屈你了。」


  葉靈犀口中十分溫軟的說話兒,可是那些婢女聽了,卻也是不覺一陣懼意。


  「你這就去楊家,跪在楊公子跟前,好生的說話兒。若他不肯原諒,你也是不必起來了。」


  葉靈犀手指輕輕捏著這枚髮釵,只覺得上面血腥味,心裡也是不喜。


  她隨手一扔,那枚髮釵頓時咚的一下,不覺落入了水中了。


  芍藥心中痛楚,自己雖然是小心翼翼,卻也是被葉靈犀欺辱得這麼樣子狠。


  葉靈犀心中尋思,楊煉容貌有了瑕疵,毀掉了丫鬟容貌,如此一來想來楊煉也是能消氣。


  楊煉原本容貌俊俏,被王珠毀去了容貌,想來心中必定生了怨恨之情。


  只要自己挑撥一二,必定能唆使楊煉毀掉王珠。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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