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心之所系

  春日的時候，折了一根翠綠的柳樹枝，輕輕的擦在了河邊。到時候，只要許一個願望，就是一定能實現的。


  從前的端木紫麟，他並不相信這麼些個所謂的祈福的。於他而言，這世間所謂的種種神明，不過是些個極為柔弱的人，因為自己得不到滿足，故而是向著上天祈福，得到了幾許的恩澤。


  可是這一切，卻也是並不如何的可取。


  他一向認為，自己要得到什麼，就是要靠自己個兒努力去爭取，而不是靠著什麼別的保佑。


  端木紫麟一向不認為，所謂的神靈，能保佑你什麼的。


  可如今他那一雙眸子，卻也是禁不住灼灼生輝，流轉了一縷淡淡的異樣。


  他忽而盼望快些到了春天，到那時候，自己就可以折了那一枚柳枝，許諾一件自己十分期待的事情。而那樣子的期待，朦朦朧朧的縈繞在端木紫麟的心頭，好似天上的浮雲，一伸手卻也是一點兒都是摸不著，任由那雲彩輕輕的從自己個兒的手指間，悄然就離去了。


  因為端木紫麟會替人瞧病，從古到今，大夫總是很吃香的。


  正因為如此，端木紫麟也是有了一份屬於他的口糧，不必吃王珠了。


  時間一日日的過去了，他和王珠漸漸話兒也是多起來了。


  有一日，他終於故作漫不經心，好似無意一樣，輕輕的問起了王珠的話兒：「你說過你喜歡一個男子，因為他還得罪過叛軍首領的女兒，如今可後悔喜歡過他？」


  那時候王珠怔了怔，大約怎麼都是沒想到，端木紫麟居然是會問出了這樣子的話兒出來。


  王珠的一顆心，卻也是禁不住砰砰的跳了跳，她緩緩言語：「我，我自然是後悔的。」


  她這樣子說著，眼睛裡面好似浮起了淡淡的酸澀與茫然。


  不知怎麼了，端木紫麟居然是有些開心。


  他也是清楚的知曉，以自己這副尊榮，如今只怕也是不會有女子能夠喜歡自己的了。


  可是卻並不妨礙，他內心有些竊喜。


  然而王珠接下來說的話兒，卻也是讓端木紫麟心裡沉了沉。


  「不過我現在，仍然是喜歡他的，當真好生喜歡他。」


  「那時候，我年紀還小，家裡面很嬌寵我，我的脾氣也是很壞，性子也是很刁蠻。」


  「有一天，我和家裡的奴婢一塊兒玩捉迷藏。我知曉她們總是讓著我，只盼望我能贏。正因為這樣兒，我忍不住極為惱怒，甚至大發脾氣過。我告訴她們，若是要繼續讓我，我也是一定會很生氣的。」


  「然而這一次，我的臉蛋之上，蒙了一塊綢布。可那些宮女，卻仍然是這樣兒的不聽話，仍然是讓了我的。」


  「我轉著圈兒，很快就抓住了一個人，心裏面很是氣惱。我心裡想，怎麼還這樣子故意讓我抓住呢？那時候，我生氣極了，一伸手，就撤去了臉蛋上的布條。我準備發脾氣的，為什麼要讓著我。」


  「可是，可是讓我抓住了，並不是我們家的侍婢。而是，而是他——」


  王珠嗓音裡面，蘊含了淡淡的如水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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