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第1937章
既然這事兒沒能得出個答案,薑亦依也不願意錯過這麽個和神秘人會麵的機會。
“刑部尚書嫡子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自是。”男子毫不猶豫的承認,緊接著冷哼一聲,“刑部尚書既然反對你成為大理寺卿,那我便讓他相信,你有那個能力。”
薑亦依:“???”
這是什麽扭曲的心理?
因為人不願意相信,所以他就用人兒子來證明?
這要是在前世,高低得把他送進去。
“如何?到了現在,刑部尚書大抵已經相信你的能力了。”男子補充一句,又好似想要得到薑亦依的認同。
可惜了,他們不是一路人,薑亦依對他的想法也難以苟同。
“你還要對別人動手?”薑亦依冷聲詢問。
男子又笑了幾句:“隻一個刑部尚書,怎麽能行?”
“我不允許有人質疑你。”
不是,你有病吧?
薑亦依暗自翻了個白眼,實在無法與這人溝通。
“我不需要,你趕緊收手。”
“不可能。”男子幾乎沒有猶豫,“他們會為他們的無知付出代價。”
薑亦依麵色一沉,看來好好說是不行了。
她腳尖輕點,身子便衝著男子的位置衝去。
那男子似是沒有想到薑亦依會如此,不免怔愣一瞬。
還有極短的距離,薑亦依便能將男子抓住。
偏偏在這個時候,外頭有一黑影闖入。
薑亦依一個晃神,男子便被黑影帶走。
若非那窗子還大開著,薑亦依都要懷疑方才的事情是真是假。
想著男子方才和神經病沒什麽區別的思維,薑亦依不免心中急切。
他若是要動手,下一個人又會是誰?
薑亦依在原地站了許久,有人自外頭推門而入。
“怎的站在這裏?”夙滄墨擰眉,一眼注意到大開的窗子,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有旁人殘留的氣息。
他大步上前,握住薑亦依的肩膀,打量一番,“你可有事?”
“沒有。”薑亦依回神,“你怎麽來了?”
“你久未回宮,出來接你。”夙滄墨這才鬆了一口氣,帶著人往外頭走。
回到養心殿,薑亦依方才將方才的事情道出:“我見到那個神秘人了,簡直是個瘋子。”
夙滄墨瞳孔微縮,想著神秘人的那些手段,他不放心,“他真的沒對你做什麽?”
“這倒是真沒有。”薑亦依無奈,“不過,他還是會殺人,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是誰遭了他的毒手。”
夙滄墨沉默著,好半晌才道:“待明日,我將各個大臣的嫡子女身邊派去暗衛。”
那神秘人若是動手,理當不會對庶子女動手。
畢竟在各個家族,嫡子女更加受重視。
“也隻能這樣了。”薑亦依也沒有了辦法。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夙滄墨還未來得及安排人,便又有死訊傳來。
第1938章
第1938章
翌日清晨,薑亦依剛剛到了大理寺,便有衙役麵露焦急上前。
“大人,又出事了。”這衙役急的嘴角都冒泡了。
薑亦依眼皮一跳,“怎麽回事?”
“是禮部尚書的嫡幼,女。”衙役緊跟在薑亦依的身後,“禮部尚書如今已經在裏頭等您了。”
又是二品官員。
至於禮部尚書為何直接尋到了大理寺,大抵是因為昨日刑部尚書的緣故。
刑部尚書家中出事,便是有心攔著不讓這事兒傳出去,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起碼其餘大臣們是知曉的。
薑亦依的腳步加快。
平日裏會客的地兒,薑亦依剛剛踏進去,便瞧見冷著臉的禮部尚書。
“微臣參見貴妃娘娘。”禮部尚書比之刑部尚書更加儒雅,雖是心中有著怒氣,卻也還是聲音溫和。
“大人不必如此客氣。”薑亦依微微頷首,越過禮部尚書,直接看向被安置在地上的死者。
禮部尚書讓開路,讓薑亦依過來。
“微臣聽聞,昨日刑部尚書家中也出了事。”禮部尚書深吸一口氣,“今日下了早朝,微臣便見著小女吊死在房中。”
“微臣雖是不如刑部尚書見多識廣,卻也知曉小女的死狀並非自縊。”禮部尚書抹了一把臉,話語中摻雜著濃濃的悲戚。
“微臣知曉娘娘昨日尋出了刑部尚書嫡子的死因,故而直接將小女的屍體送來,望娘娘莫要怪罪微臣。”
雖是身處悲戚之中,禮部尚書卻並未遷怒他人,情緒穩定,倒是讓薑亦依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這是我該做的,我定然會給大人一個交代。”
薑亦依看著麵容青紫的姑娘,雙眸大睜,眼中都是紅血絲,與昨日的屍體沒有什麽區別。
而且死亡時間這麽巧合,她幾乎可以斷定,這姑娘也是死於神秘人之手。
“大人,旁的不說,隻說你能否接受驗屍?”薑亦依在死者身旁蹲下。
迎上禮部尚書猶疑的神色,她進一步解釋:“不瞞大人,昨日刑部尚書之子也是此等慘狀,最終得出結論,死於蠱蟲。”
“蠱蟲?”禮部尚書似是被驚到,雙眸微瞠。
薑亦依察覺到不對勁,凝眸看過去,“大人可曾聽聞過蠱蟲?”
禮部尚書擰眉,猶豫著,終是緩緩道出:“確實聽聞過,也曾經見過,但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薑亦依頓時被勾起了興致。
她有心多問,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將屍體處理好,畢竟那蠱蟲可等不得。
“大人,關於蠱蟲之事,不知你待會兒可否留下來,與我聊一聊?”薑亦依起身,眸中盡顯誠摯。
“自是可以。”禮部尚書沒有再猶豫,應下此事。
“如此便好。”薑亦依鬆了一口氣,將話題繞到死者的身上,“大人,我方才提起的驗屍,便是與蠱蟲有關係。”
話音微頓,薑亦依將死者的衣袖撥開,果不其然有一條血線。
“這個,便是蠱蟲爬過留下的痕跡,你也可以理解為這裏的血肉已經被蠱蟲吃了。”薑亦依指尖微移,在死者心口處頓住,“在這裏頭,蠱蟲不斷地繁衍,包裹著心髒,若是不處理的話,遲早會將心髒拆吃入腹。”
“這,,這,,”禮部尚書麵露驚詫,忍不住後退兩步,難以置信,“當真有這般可惡?”
第1939章
第1939章
薑亦依嚴肅點頭:“在這種事情上,我不敢欺瞞大人,若是大人不信,可以去問一問刑部尚書,他也是知曉的。”
提及刑部尚書,禮部尚書如何還能不信?
再者,他也不覺得薑亦依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半晌,禮部尚書點頭應下:“便如娘娘所說,不過,,”
他眸光複雜地看著地上的女兒,“娘娘,微臣可否在這裏看著?”
薑亦依詫異了一下,沒有想到禮部尚書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
“我隻提醒一句,那個場麵可能會有點,,惡心。”
禮部尚書唇角緊繃,點頭。
既然禮部尚書執意要看著,薑亦依也沒有必要將人趕走,畢竟是死者的親生父親。
有了昨日的經驗,薑亦依在剖屍前便讓人準備了火盆。
禮部尚書對薑亦依的行為存疑,卻也沒有打攪。
直到看著薑亦依將死者心口剖開,禮部尚書饒是心裏有了準備,卻還是被這一幕衝擊到。
他沒忍住幹嘔一聲。
原來所謂的惡心,竟然是這樣的。
禮部尚書身子都站不穩,兩眼泛黑。
任誰瞧見自己的孩子體內都是蟲子,都不可能會平靜。
眼看著那蟲子被薑亦依置於火上烤成血水,而附著蟲卵的血肉也被割下,扔進火中,禮部尚書才堪堪緩過神來。
自己的女兒竟然死在了這種東西上。
禮部尚書心中暗恨。
薑亦依將一切都收拾妥當,方才轉身看著禮部尚書:“大人,姑娘的屍體,,日後便不會有問題了,您可以命人將之送回府中了。”
“多謝貴妃娘娘。”禮部尚書麵色複雜,對薑亦依也有所改觀。
“你不必如此。”薑亦依瞧了一眼禮部尚書,知曉他需要靜一靜,便尋了個借口離開,“大人,我先去淨手,你可以安排人了。”
待薑亦依洗了手出來,禮部尚書已經被人領著去到她辦公的地兒。
薑亦依自是腳步一轉,走了過去。
屍體已經被人帶走,禮部尚書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薑亦依多看了他兩眼,在他麵前坐下。
“大人,便勞你給我說一說,你知曉的關於蠱蟲的事情。”
禮部尚書應下,似是沉浸在回憶當中。
“那是數十年前的事情了,仔細算來,估摸著已經有十四五年了。”那時候的禮部尚書還隻是一個剛剛入仕的小官兒。
他能夠知曉那東西是蠱蟲,也是偶然聽到有人商談。
“當時,我趕著去上職,忽的瞧見有一個中年男子領著一個小孩兒,那小孩兒瞧著便身子虛弱,時不時地咳嗽幾聲,隻不過我並未看見他們的正臉,隻瞧見了背影。”
禮部尚書的麵色微凝。
第1940章
第1940章
十四五年前的小孩兒?
算來,如今的年歲應當和那個神秘人相差不大。
薑亦依饒有興致:“那大人是如何見著蠱蟲的?”
禮部尚書眸光微變,“娘娘,微臣當時其實並未注意到,直到經過之後,不經意回頭瞧了一眼,便見那小孩兒的手上有一隻肥大的蟲子,足足有微臣拇指這般大,微臣當時便被驚到,也就站在原地多瞧了幾眼。”
似是回想起那時候的場景,饒是禮部尚書這些年見多識廣,也不免心中惡寒:“微臣瞧見,那蠱蟲爬到小孩兒的手腕處,不知道是否是微臣記錯了,隨著那蠱蟲咬破小孩兒的肌膚,那小孩兒的麵色反倒好了不少。”
著實是一件怪事。
禮部尚書猶記得,便是因為那一幕,所以他在巷子口多看了一會兒,也正是因為這事兒,他上職遲到,還被罰了一日的俸祿。
“那蠱蟲可是鮮紅的?瞧著就好像身體中都是血?”薑亦依心一沉。
禮部尚書心中詫異了一瞬,“娘娘如何得知?”
自然是見過了不少次。
不過這事兒還是不能與禮部尚書說的。
“我隻是隨口猜一句。”薑亦依含糊地將這事兒掠過,又將話題扯到那小孩兒的身上,“大人當真不記得那小孩兒長什麽樣子嗎?”
禮部尚書細細思索著,卻始終都沒有個印象,他無奈搖頭:“微臣是當真不記得,隻記得那小孩兒臉色極差,看著似是不久便會撒手人寰。”
薑亦依若有所思。
既是從禮部尚書口中也得不出有用的消息,薑亦依便也不留他。
畢竟家中嫡女遇害,禮部尚書也沒有心思和她談這些有的沒的。
將這事兒處理完,薑亦依命捕頭捕快隨著禮部尚書回府走一趟。
將一切都安排好,薑亦依火速回了宮。
夙滄墨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在薑亦依回來之前,便已經將暗衛派了出去。
瞧著薑亦依風風火火地回宮,夙滄墨眉梢一挑。
自打與薑亦依相識,他好似從未見過薑亦依這般模樣。
“發生了何事?”夙滄墨將薑亦依招至身邊。
“禮部尚書家中發生的事情,你可知曉了?”薑亦依直白道。
夙滄墨點頭:“知曉了,我方才已經將暗衛派出去了。”
薑亦依稍稍放心,提起正事兒:“方才,我與禮部尚書談了談,他說起十幾年前曾經見過蠱蟲。”
將禮部尚書說的事情一一告知夙滄墨,薑亦依麵色愈發地嚴肅。
“我覺得,禮部尚書見得那個小孩兒就是神秘人。”
“如何講?”夙滄墨手上力道加重。
薑亦依由著夙滄墨握著她的手腕,同他提起昨夜的細節,“那個神秘人現身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身子並不好,且還會抑製不住地咳嗽,時間對得上,身體情況也能夠對得上,那個小男孩兒定然就是神秘人。”
夙滄墨沉吟片刻,點頭:“有幾分道理。”
“再者,,”薑亦依提及小孩兒非富即貴,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的意思是,靖王世子?”夙滄墨一眼便讀懂薑亦依眼中的情緒。
第1941章
第1941章
薑亦依唇角輕抿,“結合東裕國那事兒,靖王世子十之八,九有問題。”
想到那個病弱卻又溫潤的男子,薑亦依如何都不願意將他與神秘人聯係在一起。
偏偏種種線索都能夠與世子扣的上,總之,世子現在是最有懷疑的人。
莫說薑亦依,夙滄墨也不大願意相信,但是,,
夙滄墨輕歎一口氣,當即便下了決定:“既然懷疑世子,那我立刻派人潛入靖王府,去監視著世子。”
薑亦依不放心:“世子的身邊有武功高強之人。”怕是能夠與夙滄墨拚上一二。
“無妨,我這裏,還有個更厲害的。”夙滄墨唇角微揚。
薑亦依莫名想到了把守私庫的夙滄墨的師父。
老頭子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定然又是那個小兔崽子想著壓榨我。”老頭兒揉了揉鼻子,不大樂意地嘟囔。
薑亦依唇角微抽:“你師父的年紀應當不小了,他真的能行?”
“為何不行?”夙滄墨啞然失笑,輕輕敲了敲薑亦依的額頭,“這你就放心吧,師父常年練武,身子比同齡人強了不知道多少。”
“那便好。”既然夙滄墨都不擔心他師父,那她就更沒必要了。
將一切安排好,薑亦依重重歎息:“希望接下來不要再發生這種事了。”
雖然是那神秘人所為,但薑亦依總覺得是她害了那麽多人的性命,心中時常會有負擔。
想及此,她對那神秘人更是恨得直咬牙。
真是個神經病!
下午,薑亦依尋了個時間去了一趟東宮,卻隻見到了薑小淵,未曾看到夙遙識。
瞧見薑亦依進來,薑小淵頓時收起短劍,揚聲喚道:“娘親,您來了。”
聲音之大,好似生怕別人聽不到。
薑亦依都不免被這一嗓子驚得崴了腳。
再看薑小淵那古靈精怪的神色,薑亦依哪裏還能不知,這小子估計是故意在激夙遙識出來。
薑亦依對這種幼稚的行為無法評價,“小識呢?”
“小識在書房。”眼看著書房的門依舊緊閉,薑小淵也沒了心勁兒,他撇嘴,輕哼,“自打昨日從大理寺回來,他便將自己關進了書房,也不知道在做什麽,連飯都不好好吃,而且您來了他都不出來。”
話音止住,薑小淵神情怪異,“娘親,您說,小識是不是在書房裏藏了東西?”
“整日淨知道瞎想。”薑亦依捏了捏他的鼻子。
雖是這般講,薑亦依倒是被勾起了一陣疑慮。
她知道小識的膽子不大,莫非是昨日的那種場麵將小識給嚇著了?
畢竟今日禮部尚書瞧見的時候,都用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意識到這一點,薑亦依不敢再耽擱,帶著薑小淵急匆匆地走向書房。
薑小淵目瞪口呆:“娘親,該不會被我猜對了吧?小識真的藏東西了?”
他幾近小跑著才能追得上薑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