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耽誤丈夫第二春
第十一章 不耽誤丈夫第二春
杜窈窈今日理虧,三下五除二利落地聽話服從。
“過來。”她乖順,他聲音溫和不少。
杜窈窈近前,沈階順勢攬她右腰。腰有楚洵掐過的紅痕,他沒收力道,疼得她一聲抽氣。
沈階按她坐懷裏,掀開那處察看,瑩白的肌膚駭然印著幾道被人刻意揉掐的指痕,泛紅微腫。
他手指按住那裏,杜窈窈怕他生氣使力,輕輕聲地吟叫,“疼……”
沈階抽手。烏黑的眼睫垂下,眼裏有欲望,也摻雜一些其他的情緒。
他低頭,鼻尖在她頸間嗅。
一縷縷幽甜的桃香,從她身上沁出。
他張嘴,一口咬住她一側的頸肉。
是真咬,放在唇齒間咀嚼,杜窈窈怕他吃味過度,一個想不開把她的皮兒咬破了。
哪個男人聽到別人說他老婆身材不錯手感好,聞他老婆內衣讚歎體香,甭管愛不愛,心裏肯定不爽。
杜窈窈貼在他耳邊安撫,“宸王拿的那個,是新的,我沒穿過。”
沈階動作一頓,轉眼更加劇烈,拂開她的長發,粗暴地抱人上了床。
……
杜窈窈迷糊中,囈出一聲,“老公……”
沈階眉頭皺起,不解“老公”二字,疑惑道,“老公是誰?”
杜窈窈神魂歸位,聽他問話,恍然大驚自己方才在迷亂中說了啥。
對上沈階深邃探究的眼睛,杜窈窈避開,抱他的脖頸敷衍道:“沒什麽,我們青州老家鄉下的土話,跟夫君相公一個意思。”
“哦?”沈階板正她的臉,似笑非笑,“我還以為是你跟宋行楷弄的什麽不為人知的暗號呢。”
杜窈窈立時想到自己送過的那封書信!
沈階是不是看過?
脊背發涼,她勉作鎮定。看過又怎樣,他看不懂,自個咬死不認,他能強行按頭“奸*夫*淫*婦”的罪證?
杜窈窈強作坦然,嬌羞嗔他一眼,親他的耳垂低道:“我們在床上翻雲覆雨,你卻與我說別的男人……”
言外之意:煞風景。
沈階反口咬她的耳垂,佯作妒恨,“誰知道你是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邊和我好,一邊想著別人。”
杜窈窈嬌笑,“不敢不敢,怕被你弄死。”
“你最滑頭,最愛作表象哄我。”沈階半真半假地忿忿。
杜窈窈故裝羞惱在他後背狠劃一道,“什麽表象,我什麽反應你不知道?”
沈階又在她耳邊連聲喘氣,睜眼說瞎話,“看不到,”稍頓補充,“看不到你有幾分心甘情願。”
語氣竟有三分委屈。
杜窈窈語塞。床友不配談真愛,玩的時候人會有種愛著對方的錯覺,下床恢複清醒,又是各自為己權衡利弊。
他身上有淡淡酒氣,麵頰薄紅,慵懶時眼中神色迷離。
杜窈窈親他的臉,“沈階,你醉了,知道嗎?”
“沒醉。”他搖頭。
杜窈窈吻他喉結,小聲跟他分享方才的感受。
沈階激動回吻,“窈窈,你是我的女人!”
唇舌交纏,她含糊,“是你的……”
交匯的那一刻,身心都是你的。
……
“肚子好漲,怎麽睡覺?”杜窈窈躺在柔軟的床榻撒嬌不依。
原先的床鋪硬得咯人,衾被沒那麽軟和,杜窈窈摸摸,這配置跟她房裏的有些像。
沈階掀她寢衣,手掌覆在微鼓的小腹,笑道:“這樣說不定窈窈睡得更香。”
杜窈窈真想大翻白眼:狗屁!
累極了,不想胡扯爭執,以後背相貼的姿勢蜷他懷裏,閉眼,她放心不下白天的事。
“紅萼公主生氣了怎麽辦?”悶悶地問。
“什麽怎麽辦?”沈階臉埋她後頸,不想提。
杜窈窈斟酌措詞,試探道:“我們成婚幾年,我生不出孩子,許是身子真壞了。紅萼公主青春正好,身有權勢,於你有利……”
“然後呢?”沈階抽回手,推開她,語氣陡地變冷。
杜窈窈默然。
“然後你覺得我會做負心人,休妻另娶?”沈階坐起反問。
“沒有……”杜窈窈怕跟他吵,搪塞道,“我隻是隨口提提。”
“嗬!”沈階冷笑,“怕是你春心不死!”
杜窈窈同坐起回看他。
雙目對視,沈階一字一字地說:“手機微信二十一世紀,窈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你!”他果真偷看她的信!
沈階自嘲笑,慢條斯理地下床披衣,“對,我是看不懂。”他一挑眉,“知道宋行楷為什麽不回你嗎?”
杜窈窈怒視盯他。
肯定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腳。
沈階坦承笑道:“因為我在信上蓋了我的官印!”
大楚官員配有品階官印,官職越高,官印權力越大。
沈階為從一品禦史,宋行楷是正六品學士,且不說官級之差的碾壓,單丈夫在妻子給情郎的信中印上蓋章,這行為,耐人尋味。
她送信,他默許,但人是他的女人,不容旁人窺伺。
杜窈窈霎時明白,為什麽宋行楷拒絕得那麽幹脆。
若宋行楷是古人,同僚之妻不可欺。他本無意她這個表妹。
若宋行楷是意外穿來的清大哥哥,與她一樣魂穿,麵對沈階這個金手指厲害的龍傲天,哥哥絕不敢暴露自己與他非同尋常的關係。
各自婚嫁,如私通被逮到,不會有好下場。
在書中,他們同是早夭命數。
杜窈窈後背沁出冷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沈階占有欲強,她一舉一動在他監控之下。
歡情剛散,她不願矮他一截,嬌縱道:“你憑什麽私自處理我的信?”
“憑什麽?”沈階穿好衣裳,衣冠肅整,從容不迫地看她。
“從前你占沈夫人的名頭胡作非為,我對你的要求隻有守幹淨身子。如今我改變主意,名頭和身子我都要,再不能任你肆意妄為。”
杜窈窈氣得胸脯起伏,恨不得拿起枕頭砸他臉上。
生,生尼瑪的生!
誰想給你個多管閑事的傻逼男人生孩子!
一生無子,老天開眼,活該!
沈階倒杯茶端到床邊,勸慰道:“生氣沒有用,既做沈夫人,那就做沈夫人分內該做的事,那些有的沒的不要想了。”
他攬她的肩,茶水喂人嘴邊,歎氣,“你是我的女人,懂不懂?”
杜窈窈側頭,倔強掙動,“如果我不想再做沈夫人呢?”
沈階手放下,起身把茶盞重重摞在案幾上。
“沒有如果,沒有不想,現實是你必須做!”
……
鬧得一場不歡而散。
沈階連續幾天歇在書房,杜窈窈睡自個院中。
不碰麵,不說話,杜窈窈不想去哄他。
反正怎麽著逃不過沈階的五指山,她自暴自棄地想:以後他要弄死她,就弄死好了。不想反抗了。
–
臘八節這日,南詔公主在驛館別院舉辦賞梅宴,邀請京城各家命婦前去參宴。
杜窈窈在紅萼宴請之列。
她不想去,叫銀葉打發來人,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脫。
誰知紅萼那邊的婢女難纏,一麵請來太醫為她問診,一麵說大楚幾個王妃給南詔公主薄麵赴宴,作為官員夫人,身份能貴重得過皇家兒媳。
杜窈窈無奈,她裝病哪能讓太醫診脈,紅萼是明裏暗裏逼她前去參宴。
怕目的不是賞梅,而是不懷好意的鴻門宴。
平常沈階的行蹤,杜窈窈不刻意命人打聽,沈階也不會主動差人報備。這會兒需要問他拿主意時,杜窈窈才知,沈階幾天沒回府了。
不回府,歇哪兒呢?除禦史台,杜窈窈一下想到紅萼公主的別院。
書中原主死後,沈階迎紅萼入府,那麽快,那麽巧,說他們沒有提前狼狽為奸誰信?
紅萼身份尊貴,容姿美豔,麵對這麽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沈階不動心才怪。
幾天不回府,嗬,和公主大戰三百回合樂不思蜀了吧。
思及沈階過往的表現和手段,杜窈窈在心裏直罵:種馬!
順便同情一下自己,原主綠他名聲,他可是實實在在一頂綠帽子壓自己頭上。
杜窈窈出門打扮素淨,特意敷粉更顯蒼白憔悴。腰肢緊束弱不勝衣,一陣風吹來,人仿佛能被吹走。
——妥妥消瘦失寵、神容暗淡的炮灰棄婦形象。
暗示:絕不耽誤丈夫以後的新婚第二春。
果然,弱者總會博人同情。從前杜窈窈濃妝豔抹,囂張跋扈,多的貴婦貴女看不慣,今日洗盡鉛華,可憐楚楚,踏進公主別院,幾個曾與她紅過臉的貴女上來好心慰問。
杜窈窈當然裝得柔弱不堪,一步三咳,令聞者心揪,見者心疼。
宴會設在別院梅林深處,樹下置有兩排小榻,杜窈窈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正小聲回應一個圓臉女子的寒暄。
忽地周遭寂靜,她身邊的人像被禁言一般無聲。杜窈窈抬頭,紅萼風情嫵媚地往這兒走來。
紅裙曳地,金釵搖晃,此時冬季,她卻如夏日驕陽。
“沈夫人,又見麵了。”
紅萼聲音嬌得能滴出水,帶一絲絲啞,類似床事後的淫靡之音。
杜窈窈想:沈階真有耳福啊。
再想:這聲音,指不定沈階昨晚幹出來的吧。
“臣婦見過公主。”心中如何猜想,麵上的禮數不少。杜窈窈起身一福。
紅萼嬌笑,“沈夫人不必多禮。”朝左右使個眼色,兩個婢女上前,請走杜窈窈周圍的來客。
這排小榻末尾隻剩兩人。
天色灰蒙,白色梅花簌簌隨風零落。
杜窈窈緘默,紅萼打量她良久,嫣然笑道:“沈夫人比起前些日子憔悴不少,可是沈大人沒有照顧周到?”
沈階自宮宴後沒進過她房,多歇書房和外邊,有心人想打聽能打聽到。
杜窈窈想,他看似生氣她心係宋行楷,冷戰的背後,或許是他在向紅萼表明再不碰其他女人的承諾。
其他女人,包括妻子杜窈窈。
不冷不熱的回話,“夫君事忙,臣婦體弱,謝公主關心。”
紅萼聽說沈階夫婦近來感情不睦,此刻見杜窈窈神色黯淡,不由心生一計。
她甜媚一笑,“沈夫人要多保重身體,女人隻有男人疼愛才能青春靚麗。”
“疼愛”二字咬重,刻意撩開秀發,露出玉頸側的幾個淺紅吻痕。
痕跡很新,似昨夜恩愛纏綿。
不止頸,紅萼解開披風,低垂的裙領,飽滿的雪峰上也有點點紅痕。
杜窈窈腦子“嗡”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