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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變故(第二卷完)

  容彥低著頭,沉吟了片刻,才開口說道:「娘娘……奴婢全都告訴您,可您……聽完之後,一定要撐住啊!」說完了,又一臉擔憂和為難的看了我一眼。


  我卻是個急脾氣,連忙說道:「你快些道來,到底……家中如何了?」


  容彥嘆了一口氣,也不起身,仍舊跪著,說道:「奴婢本來是慈寧宮的宮女,這並沒有作假。只是奴婢原來在慈寧宮,便是皇上的人。皇上是個孝順的人,只是太後娘娘掌管後宮,難免多有不便。皇上讓奴婢在慈寧宮,一是擔心太後娘娘的身子,讓奴婢多有照應。還有就是若是有什麼人要愚弄主子,便讓奴婢過去報個信。」


  我耐住性子,仔細聽她說這些來龍去脈,心裡也在不停地思索著。若是依照容彥這個說法,那她說……她是皇上的人,便是可以信的……只是……她既然是皇上的人,又被安排在了慈寧宮,又如何來的這咸福宮?


  這般想著,我自然也就這樣問了。我看著容彥的眼睛,裝作莫不經心地問道:「哦?那你又為何來這咸福宮?」


  容彥苦笑了一下,卻不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娘娘,您可知道,皇上是何時第一次見到您?」說完,便看著我,等著我的回話。


  她既如此問,定然是有蹊蹺的。只是我想來想去,仍舊沒有想出這什麼時候見到的皇上會有什麼玄機來。於是帶著一點疑惑,跟她說道:「自然……是我承寵前的那日,在梨花林里,和靜貴嬪一同撫琴弄笛的那次了啊。」


  只見聽了這答案的容彥卻搖了搖頭,然後苦笑地說道:「娘娘,您仔細想想,您可有一日的晚上,在宮裡頭吹奏過笛子?」


  聽她這樣一說,我便愣在了那裡。只是想了許久,都未曾想到這到底是哪一日。只是依稀記得,我入宮的時候帶了母親的笛子,剛入宮的時候,總是覺得心裡忐忑不安,又思念家中的父親娘親,所以總是對月吹奏,以寄衷情。


  容彥說的,只怕就是其中的一次了罷。我略微點點頭,說道:「我是在晚上吹奏過笛子,可那又如何?我記不清是哪一日,剛入宮的時候想念家中,也只能以曲寄情了。」


  容彥見我點頭,然後才又繼續說道:「那便是了。您那一日吹奏的曲子,便早就被皇上所聽到了。那……才是皇上第一次見到您吶。雖然未曾瞧見您的模樣,可皇上那時候,便已經早早地注意到了娘娘。所以……奴婢才被從慈寧宮,調到了咸福宮,來做娘娘的掌事宮女。」


  這個消息給我的衝擊確實很大,我不禁想到,若是如容彥所說,那我入宮初始,容彥便被皇上派來了我的身邊……那我在宮裡的一舉一動……皇上豈不是……全然知曉?

  這般想想,心裡便一冷,是不是這次被皇上冷落,也是因為我做了什麼事情?這麼久的時間……容彥居然一直在和皇上傳遞消息……我有些難以接受……


  容彥像是瞧見了我難看的眼神,連忙解釋道:「娘娘不要誤會皇上。奴婢雖然來了娘娘身邊,可這麼久,卻沒有傳過多少消息過去。原因很簡單,皇上……皇上他在意娘娘,不欲探究那麼多。」


  見我又抬頭看著她,容彥又繼續說道:「奴婢傳遞過的消息很少,也導致了皇上的一個失誤。」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娘娘還記得月容華是如何承的寵么?」


  我微微闔眼,想了片刻,然後又睜開了眼,看著容彥說道:「是那次我扮作宮女,替靜貴嬪伴奏的時候?」


  容彥點點頭,說道:「因為皇上囑咐了,說不必事事俱報,一些私事,他也不欲聽,所以,娘娘當初並沒有害人,奴婢便沒有上報。只是沒想到,那日皇上瞧見了娘娘臉頰上的那滴淚珠,一樣又喜歡上了娘娘。」


  不等我說什麼,容彥只是短暫頓了一下,又說道:「所以,皇上第二次與娘娘神交,便是那時候了。偏偏那日奴婢沒有跟著娘娘,娘娘又為了不被人拆穿,反倒說自己是貴嬪娘娘的庶妹,皇上後來差人問了樂坊的宮人,便陰差陽錯下,寵幸了月容華。」


  雖然我早在之前的時候,便猜測過月容華的承寵與我有關,可被容彥證實,心裡的感覺卻還是不一樣的。我繼續耐著性子聽容彥繼續說,越聽,心裡便越是忐忑,想要知道我家中到底會如何。


  在我急切的眼神中,容彥繼續說道:「後來,皇上知曉了月容華並不是娘娘,多方猜測,才找到了奴婢這裡來。奴婢自然是將事情都說了個清楚。皇上知道后,多有怪罪奴婢。可奴婢當時已經是娘娘的掌事宮女,若是無緣無故處置了奴婢,娘娘冰雪聰明,必然會察覺。」


  說到這裡,容彥朝著我微微一笑,又繼續說道:「說起來,奴婢還是沾了娘娘的光呢。可即便是那次之後,奴婢對娘娘的事兒,還是很少往上說便是了。不是因為其他,是因為,娘娘待奴婢的心。」


  「可也正是因為娘娘如此待奴婢,所以奴婢這次聽了消息,才猶豫三分,可還是想與娘娘說個清楚。這段時日,皇上與娘娘直接有了嫌隙,奴婢瞧著娘娘整日憂思,便與上面的人說了您很是想念皇上。卻不成想,那平日與奴婢接頭的太監,卻隨口說了一句『想也沒辦法啊,家都要沒了』這樣的話。」


  容彥邊說,邊看著我的神色,聽了這樣的話,我心頭也是一緊,然後容彥又繼續說道:「奴婢當時聽了,心裡一突,便笑著套他的話,結果他說……他說……最近好像是有人拿了什麼證據,來告發娘娘的父親,皇上看了證據,很生氣,說要依律處理……好像是要處斬的……又擔心娘娘會侍寵求情……便連帶著娘娘也冷落了……」


  我聽到那句「好像是要處斬的」,腦袋裡便轟的一聲,聽不到了其他的聲音,眼中的淚,就一下子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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