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夜恩寵
念鴦聽話地去拿凌聽,反倒是思鳶繼續留在這裡,沒有走動,而是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朝著她歪了歪腦袋,也同樣看著她,說道:「怎麼?」
思鳶有些猶豫,但在我問了一句之後,還是沒忍住,將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小主……您這樣做……靜昭儀那裡……」
她是個聰明的。我讓念鴦去取來凌聽,自然是要吹奏的。這裡離長春宮這樣近,我的笛聲,皇上自然是聽得到的。可若是聽到了,便有兩個結果。
一個是皇上聽到了,便從長春宮裡走開,來我這咸福宮裡。另一個則是即便是皇上聽到了,卻不顧念舊情,仍舊宿在長春宮。不論這結果是其中的哪一個,靜昭儀勢必會與我鬧翻。而思鳶擔憂的,也正是這個。
我嘆了口氣,平心而論,靜昭儀待我確實不錯。我若是這樣做了,便是真的對她不住。我朝著思鳶揮了揮手,說道:「我心裡清楚。」思鳶知道我這般說,便是心裡有了成算,也不再繼續勸我,而是行了一禮,下去收拾寢宮了。
而這會兒,念鴦也把凌聽拿來了。我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接過那裝著凌聽的盒子,放在了身前的石桌上,然後把盒子打開,靜靜地看著裡面躺著的凌聽,獃滯了幾秒。
然後手指便撫上了那有些微涼的笛身,這有些微涼的觸感從指間就傳到了我的心間。抬眼再看前面的長春宮,正是燈火通明。皇上在的時候,是不可熄燈的,外頭的燈火要燃一晚上,伺候的人兒也是要輪流著當值,要時刻保持有人在的,而皇上若是要休息了,便將寢宮的燈熄滅便是。
我瞧著那燈光,一會兒,便覺得眼睛有些發亂眼花。再抬頭看看天空,是一輪皎潔如白玉的月亮,懸在天空,淡淡地月華,就正好灑落在我的神上,也落在我身前的凌聽上。
我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拿起凌聽。因為思鳶勸我的話,也因為我如今,並無心情來奏起樂曲。即便是最悲涼的樂曲,也無法描繪我如今內心的悲傷。
許是因為我在院子里的緣故,豆豆今晚不知為何並未睡去,也到了院子里,就在我身邊的位置趴下,那已經長的有些大的身軀就在我身旁,脊背就倚在我的繡鞋上。
我伸出手,輕輕地給豆豆順了順毛,它則轉過頭來伸著舌頭瞧著我,嗓子里嗚咽著,卻不叫。因為這是宮裡,又是晚上,念鴦和德公公早早地就在教豆豆,如今它在晚上是不會叫的。
我邊撫著它絨絨的毛,嘴裡輕輕地就把不可跟思鳶和念鴦說的心事說給了它聽:「豆豆啊……你說,皇上他現在……會不會想我?這都快二十天了……」
豆豆依舊是吐著舌頭,由著我摸著它的頭,張著嘴巴,似乎是要回答我一般。我又苦笑:「是啊……你連話都不會說,自然沒辦法告訴我皇上是不是還想我了……哎……」
「朕……想你了。」就在我一臉憂傷,跟豆豆說我的心事的時候,皇上那渾厚,又帶有磁性的聲音,就在我背後響起來。我呆了呆,猛地回頭看去,一身明黃色的衣衫,一個英俊明朗的人兒,正是皇上,就站在我身後,面帶著笑意,與我說出那句話。
「皇上……」我顫抖的聲音輕輕吟出這個名字……然後恍然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匆匆忙忙地就要行禮。皇上卻一把抓住我,說道:「不必多禮。」
我卻在皇上抓住我之前,仍舊匆忙地將禮行了,然後說道:「皇上……禮不可廢。」
皇上卻不由分說,抓住了我的手臂,說道:「這些日子……朕確實想你了……」說罷,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華兒……這些天,朕的日子……也不好過。」
剛說完,他又看到了我放在了桌子上的凌聽,往前走了兩步,把它從盒子里拿了出來,說道:「華兒準備吹笛子呢?看來朕有耳福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皇上,奴婢並沒有準備吹奏。奴婢……只是在賞月。」這謊話就有些欲蓋彌彰了,皇上聽了之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依舊是沉默著,不肯說話,也不肯替皇上吹奏凌聽。皇上也不因此而惱怒,反倒是從我手中將凌聽拿了過去,自個兒看了一會,然後舉起來笛子,放在嘴邊,自個兒吹奏了起來。
我有些驚訝,又有些釋然。原來皇上……也會吹奏笛子……凌聽本就是十大名樂器之一,皇上吹奏起來,更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因為皇上的笛聲,不似我的笛聲那般軟弱無力,皇上的笛聲,反倒中氣十足,氣力俱是好的很。
等到一去終了,我仍舊有些獃滯地站在那裡,眼睛獃獃地看著皇上。皇上則笑了笑,說道:「怎麼?為何這般看著朕?」然後便將凌聽又放進了盒子里,將盒子遞給了在一旁伺候的全福,然後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往寢宮走去。
到了寢宮裡,皇上便有些猴急地要解我的衣衫。我有些猶豫,又有些擔憂地阻攔著:「皇上……不要……」可這阻攔彷彿除了增添了幾分皇上的興趣之外,並無用處,反倒是讓他更加賣力地解衣裳了。
被他這般欺負的我,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可他瞧見我不再反抗,似乎是覺得這般更加有趣,輕笑了一聲,動作更快了幾分。
皇上來了,寢宮外頭自然是要留人值夜伺候的。至於屋子裡頭……除了我或者皇上喚人進來,只怕是沒人會進來的。也因為如此,我羞愧的內心才稍稍有些緩解,身子放鬆,準備承寵。畢竟……許久未見皇上,不只是他想念我,我也想念他了……
後面的事兒,便順理成章了。皇上的寵愛如狂風暴雨一般,急切而緊湊。我一時半會有些受不住,意識便有些迷糊。在我累地睡去之前,我心裡頭想的,全然是一個事……
皇上不是要宿在靜昭儀那兒?怎麼……又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