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皇上的行蹤
而且既然我最初是閑雲野鶴般的心情,並不想拘泥於爭寵,那我便是承了寵,也不會如其他人一般,心裡膨脹,跟想要單門獨戶地獨立似得,反而還會對靜嬪娘娘更加恭謹,因為有她在,我們這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才能蹦的更加歡實一些。
有著這樣的心情,我越發地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看向柯太醫的目光也越來越堅定,就只差明擺著告訴他一句:「我說的都是對的,你若是還不聽,便是不對的!」了。也許是因為受了我這種情緒的影響,柯太醫凝視了我一會,然後嘆了口氣,像是失去力氣一般渾身癱軟到椅子上,輕輕地搖著腦袋,用手揉著太陽穴的位置,看上去很是糾結的樣子。
我看著他的樣子,又在這天平之上加了砝碼:「你若是不信我想承寵只是為了讓我們兄妹三人日後的日子都過的更加安穩些,你便尋一種可以控制我的毒藥給我,我吃了,你大概也就信了。」
說這話其實是有一些賭氣的成分,但是若是柯太醫真的拿來了那種葯,我卻也真的會吃下去。不為了別的,為了生存,為了讓靜嬪娘娘安穩地在宮裡,也為了讓我在這後宮里能有一席之地立足。
前幾天思鳶說那個主意的時候,我只是說讓我考慮考慮再說,如今我再三考慮,卻不得不承認,思鳶說的有道理,我確實應該走出這一步。和後宮的其他眾人比起來,我這一步走的太晚了一些,可是沒有關係,只要肯走這一步,什麼時候都不會晚。
思鳶這時候也過來插話說道:「柯太醫,不是奴婢說您,小主她這樣做,其實是犧牲了自己才對,她犧牲自己的原因,想必奴婢也不必跟您說,而她犧牲自己的結果,就要看您怎麼做了。」
柯太醫有些陰沉地說道:「犧牲自己的結果?犧牲自己去爭寵,還要問我要結果?之前一直在誇你,是覺得你大方懂事,又聰明又沉穩。如今看來,這樣的荒唐事,你居然還勸著你主子這樣做!」
我看著柯太醫,說道:「你有什麼話,便和我說就是了,何必這樣說思鳶?你以為哪個人都跟你似得是榆木腦袋,敲了都不會響的?你自個不能理解,那也沒必要說她,她一心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你一心都是在考慮誼姐,我也知道!」
一句話,就將柯太醫的火惹了起來。「什麼叫做一心為了小師妹?我是他師兄,又是她誼兄,保護她不被騙了,保護她不受傷害,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停了停,又繼續說道:「再說了,我也保護過你啊?你為何就覺得我是一心為了她了?」
我說道:「你說的也對,你若是真心實意為了她,自然就不會是這樣放著縱著,不管不顧,變成什麼樣子便是隨緣了。誼兄,你也想想平日里我是什麼樣的人,那樣的事,我能做么?若是您信我,那便就由著我這一次,若是不信我,那便也罷了……」
柯太醫聽完這句話,那爭吵的模樣便減淡了許多,猶豫了片刻,說道:「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不是說有事求我幫忙么?說吧,有什麼事情只說就是。我若是能做到的,我便也摻和一腳。」
我點點頭,說道:「其實這事……是這樣的。我深入淺出地在宮裡如此養身子也有一段時日了。如今我身子也養好了,嗓子也恢復了,卻並不想這樣一層層地將故事報備上去,再安排我的綠頭牌。而是想要和皇上來一次偶遇,他縱然到時候不會寵我,卻也不會冷落我便是。因為……還有比我如今更冷落的么?」
我說完,便苦笑著,看著柯太醫。我知道這對他來說定然是為難的。因為我若是要跟皇上來一次偶遇,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多和靜嬪娘娘一同出去,這樣,遇到皇上的幾率會大許多。只是若是這樣,那便會變成了我和靜嬪娘娘爭寵了。所以,我讓柯太醫去打聽打聽,到底人品性格如何如何,最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透漏出些言片語,能讓我完成這現如今的打算。
柯太醫聽了以後也是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說道:「你是想知道皇上的行蹤?我會幫你留意的,只是……你這樣,豈不是要在小師妹面前去做這種事?這點……我不贊同。」
我嘆了口氣,說道:「誼兄,你不覺得,我若是在她面前這樣遇到了皇上,她便也會知道我是如何如何遇到皇上的,便也不用胡思亂想,覺得是我背叛了她,你不覺得,這樣更好一些么?」
柯太醫猶豫了片刻,還是妥協了。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若是我背著靜嬪娘娘見過了皇上,不管皇上是否寵幸我,沒有親眼所見,她肯定會猜疑我是如何知道了皇上的行蹤,又如何見了皇上,得了寵幸。這般猜測之下,只怕她會因愛生恨,對我多積分怨懟,少幾分情誼了。那我做的一切,便都等於是白做了。
所以索性就在她面前,把一切都攤開,讓她知道事情的開始和結束,知道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又是怎麼變成承寵的模樣的,到時候再私下裡多與她說說,柯太醫再勸解勸解,便會無事了。
柯太醫說道:「我會幫你留意著,你等我的消息吧。另外……小師妹這幾天心情不好,你若是得了空,不妨去與她彈彈琴吹吹笛子,開解開解她的心情,免得總是鬱結於心。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誼妹,就像是這一隻手上的掌心和掌背一樣,都是自己身上的肉,都一樣的疼。」
聽了這話,我沖著柯太醫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誼兄,你相信我。若不是為了我們日後的安穩,我是不願意承寵的。但是……沒有辦法,當初決定了要走這條路,我便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後來又改了主意,但是這在宮裡也要安穩度日的心思卻依舊堅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