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再不停下來我可要還手了!」面對戈修的連番攻擊,男人終於不堪忍受開始反擊,但他也知道就像戈修殺不死他,他也同樣沒辦法制服對方。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幾次三番來招惹戈修的原因,實在是許多年未見能逼得他束手無策的人類了。


  巫師,說白了還是人類,只不過是在身體強度方面比普通人稍微佔據一點優勢而已。折在他手裡的巫師他都數不清有多少了,那些自詡超人一等的巫師只要被拗斷了魔杖,甚至比起普通人來說還要不堪一擊。


  托里尼斯,雖然表面上只是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實際上他的歷史要追溯到大航海時代,即便他在美洲生活了好幾個世紀,但他事實上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英格蘭人。他原本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領主,因為戰爭他流亡他鄉最後死在了一群暴民的鐵鍬之下,後來被一個吸血鬼伯爵賦予了新的生命,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當時人類世界十分不太平,而教廷也趁此機會大批量的殘殺巫師、吸血鬼以及其他非人類的生物,托里尼斯在當時只是個低價吸血鬼,最後混在了一艘遠征船上才逃過了那最為黑暗的年代,得以脫身。


  他是達到美洲的第一個吸血鬼,可以說,現在美洲的吸血鬼都是他的子民。而幾百年過去,與人類之間的矛盾已經得到緩解,可當初那些同樣被人類驅逐,彼此同病相憐的族群卻各自勢如水火。


  戰亂年代,黒巫師可是十分收到推崇的,因為只有黒巫師才能用強大的力量保護他們。可到了現在,放眼歐洲的巫師界竟然視黒巫師為洪水猛獸。面對如此閉塞而又愚昧無知的巫師界,托里尼斯也不知該做何想。


  所以,對於這個在他眼中十分異類的巫師出現的時候,托里尼斯才會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以至於他突然想要回到英國,來瞧瞧幾百年過去后,故土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只是,從到達到英國后這一段時間裡所收穫的信息來看,人們口中的那個黑魔王跟他所認知的這一個,好像有那麼些許不一樣。


  「嘿!這樣真的好么?那個靈魂就要跑掉了哦?」托里尼斯重新化作了蝙蝠群飛到牆頭上,等到戈修不再用魔鬼火燒他的時候這才又回到了人型。「我猜,他才是真正的伏地魔吧?」


  戈修沒有作答,他檢查了下自己的空間袋,果然發現原本繫緊了的袋口鬆了。


  「你不是主魂!」


  眼見自己的行為被揭穿,金杯中的殘魂也不掩飾,直接冒了出來。金杯到底是流傳了千年的魔法器皿,其中富含濃烈的魔法氣息,經過它的溫陽殘魂即便沒有吸收過生命力,也能夠自如地脫離載體的束縛。


  殘魂的神情倨傲,他並未把戈修放在眼裡,單單對托里尼斯吸血鬼的身份有著些許忌憚。


  「我當然不是。」對於宿主過去乾的那些蠢事戈修嫌棄至極,連帶著對宿主的這一部分殘魂也沒什麼好脾氣。


  他打開空間袋取出金杯,指尖在杯身上的刻紋上劃過的時候,殘魂瞬間緊張了起來。


  殘魂被從主魂上分離下來製成魂器的時間,大概是在伏地魔二十歲左右的時候,並且他從第一個魂器製作開始短短的五年裡總共製作了五個魂器。金杯是第四個被製作出來的,因為頻繁地分割靈魂那時候的伏地魔已經失去理智,所以現在站在戈修眼前的這個殘魂只保留了一點警惕性,半點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你這個骯髒的靈魂,從我的身體里滾出去。」


  面對宿主殘魂的控訴,戈修無聲地笑了,「你的?」


  若是對方有實體,戈修會讓他知道膽敢叫囂三千大世界的第一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只可惜,對方只是個靈魂,還是個殘缺不全的靈魂。


  托里尼斯蹲在牆頭上,他的目光從伏地魔殘魂的臉上移到戈修的臉上,面對二人及其相似卻截然不同的兩張臉,朝著伏地魔殘魂投去的眼神中充斥著紅果果的憐憫。


  真是可惜了,小美人竟然是個腦殘。


  分別來自二人那夾雜著輕視的目光讓殘魂失去了理智,看他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了的臉,像是要衝上來咬戈修一口似得。


  「不過是個殘次品,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戈修的眼神一凌,他擁有宿主的記憶,自然是知道魂器里的殘魂完全是依託他的載體而生,如果他手裡的這個金杯壞了,那麼殘魂自然也活不了。


  所以,當宿主的殘魂沖著他大言不慚的時候,他只覺得可笑。


  「你這個……」殘魂一時語塞,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命門握在對方手裡,可身為斯萊特林繼承人的驕傲又不允許他低頭。「就算你擁有了偉大的黑魔王身軀也無法駕馭我強大的魔力,我的僕人們會知道你不是他們偉大的主人,而是個卑鄙的竊取者。來吧,臣服於我,黑魔王會為你帶來無上榮耀……」


  「嗤……」就在殘魂滔滔不絕之際,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著的托里尼斯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殘魂的臉色很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黑魔王的尊嚴……」


  「行了。」戈修的魔杖尖燃起了一小撮魔鬼火焰,他已經受夠了宿主殘魂的聒噪。


  「不!」一聲慘叫,那縷殘魂消散在了戈修面前。


  「你殺死了他?」托里尼斯從牆頭跳下,摸了摸下巴,道:「所以你果然不是黑魔王本人,靈魂不是。」


  戈修把金杯高舉到眼前,撫摸著上面被魔鬼火焰燙出來的一個小黑點。「沒有,他還在。」


  說著,他把金杯重新放回了空間袋裡,這一次他還特意加持了一道禁錮的咒語。


  用眼角掃了眼金髮的吸血鬼,戈修的手停留在領口的蛇形胸針上,這是回馬爾福莊園的門鑰匙。


  「哎,別!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托里尼斯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戈修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


  「哎哎~~」托里尼斯聳聳肩,一腳踢在牆上,瞬間在牆上留下個一個窟窿,「真是無趣。」


  他撥弄了下頭髮,把手指蓋在眼睛上抬起頭,陽光透過指間的縫隙照在他的眼睛上頓時傳來了一陣焦味。眨眨眼,他突然裂開了嘴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們會再見的。」


  戈修回到莊園的時候,大小馬爾福正好結束了父子間的悄悄話。面對迎面而來的黑魔王,德拉科頓時慌了。


  真沒想到前不久他還對黑魔王大人翻過白眼!

  聽說黑魔王大人脾氣不好,不知道會不會看在他是馬爾福家唯一繼承人的份上網開一面?

  「大人。」德拉科虔誠地屈膝跪在戈修的面前,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要知道憑藉他的姓氏,只要黑魔王不倒台,那麼等他成年後幾乎沒有什麼意外會接替他的父親被打上標記。


  但是眼下他還只是個霍格沃茲在校生。


  「你跟……」戈修仔細回想了下,終於在記憶的犄角旮旯里想起了主角的名字,「哈利波特是同學?」


  「是的。」德拉科如實地答道,「但我們一直是死對頭,您知道的,我是斯萊特林學院的,而聖……波特是格萊芬多的。」


  害怕戈修誤會,德拉科急於跟救世主撇清關係。


  點點頭,戈修坐下后熟練地打了個響指,在激動的家養小精靈手中接過了一杯冰橙汁。


  「說說看,那位救世主這幾年都幹了什麼。」


  咦?

  德拉科的大腦瞬間當機,偷偷地看了眼父親,換來了對方一個嚴厲的眼神。微皺了下眉頭,他是很想在黑魔王面前表現一下的,但是波特這幾年都在犯傻啊,他要說什麼?!


  難道要跟黑魔王大人——斯萊特林的繼承人,說他接連四年丟掉魁地奇獎盃跟學院杯的事么?

  「嗯……」踟躕了片刻,德拉科決定還是不談那些令人遺憾的事了。


  拋開外界因素不談,戈修本人對主角不存在惡意,僅僅是不爽天道的偏心,連帶著對主角也就沒了好感而已。


  但是,與修者而言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就拿他自身來說,人類花個幾百年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修為他一出生就有了。所以,經過了最初的那段時期之後,戈修現在那份復仇的心情已經淡了許多。


  須知,心性的改變也是一種修鍊。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他來到這個世界必然是有原因的,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關鍵點而已。


  所以,他才會選擇從主角的身上入手。


  在德拉科的口中,主角這個救世主的帽子帶的並不穩。很顯然他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既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任何驚人之舉,如果沒有救世主的這個頭銜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孩,真是還不如他身邊的麻種巫師來的優秀。


  在第一年的新鮮勁過去之後,人們已經越來越不對他抱有幻想,而幾個月前的三強爭霸賽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在預言家日報的渲染下,越來越多的質疑聲在民眾之間響起。


  巫師界也是太平地夠久了。


  ……


  然而,這種太平只是表面現象,作為鳳凰社的至高領袖。鄧布利多這兩個月來很忙,非常忙。至於要問忙到了什麼程度,從他小了一圈的腰圍以及不停掉毛的下巴上就不難看出。


  為了鳳凰社的活動經費,為了手底下那幫總是出狀況的社員,為了哈利波特的安保,也為了探查食死徒們的動向,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白巫師真是操碎了心。


  近日,他更是得到線報,英國境內的吸血鬼們這陣子都在頻繁地活動。


  鄧布利多清楚在黑暗種族那裡,伏地魔比他吃的要開,因為對方能兌現的很多條件他都無法做出承諾。


  即便清楚這一點,他仍舊不打算毫無作為。他派了盧平跟海格去聯絡狼人跟巨人族,至於吸血鬼那邊鄧布利多始終猶豫不決。


  拉開抽屜,鄧布利多抓了一把糖果塞進嘴裡,機械性地咀嚼了幾下遲遲沒有下咽。


  「哎……」他長嘆了一口氣,翻開桌上那張老照片,相框上的花紋早已被磨平,照片裡面一個褐發的少年正落寞地坐在樹下。他時不時地左右看看,卻沒發現一個金髮少年藏身在他頭頂的大樹上。


  金髮少年朝著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比了個禁聲的手勢。他忽然從樹上躍下跳到褐發少年的身上,兩個人在草地上滾做一團。


  看著相片內的兩個人臉上洋溢著的笑容,鄧布利多的內心卻是充滿了苦澀。


  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倒退啊。


  「我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對是錯呢?」


  與鄧布利多同樣迷茫的還有格萊芬多的萬事通小姐,她發現他的好友最近戀愛了,並且對象還是他們的死敵——食死徒。


  重要的是,哈利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才是最令她擔憂的。


  「照我說,我一定要給斯萊特林扣上一百分!」嘴裡塞滿了土豆泥,羅恩舔舔手指又抓了一隻雞腿放到自己的盤子里。「你覺得怎麼樣,夥計?」


  看到哈利扒拉著盤子里的土豆餅,羅恩捅了他一下,「嘿,你這是怎麼了?」


  「閉嘴吧你。」赫敏皺著鼻子滿臉嫌棄地把自己的盤子挪開了一點,謹防沾到羅恩嘴裡噴濺的唾沫星子。


  「嘿!」羅恩猶自得意地挺起胸膛,「想想吧,級長有扣分的權利,我一定要扣馬爾福那傢伙的分,想想他今天那討人厭的樣子。」


  他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接著說道:「你說級長有沒有關禁閉的權利?」


  「哦~我親愛的弟弟。」


  「想法是好的,嗯!」弗雷德跟喬治這對雙胞胎一唱一和地一左一右分別搭著羅恩的肩膀。


  「但是!」


  「你有沒有想過。」


  「一個問題?」雙胞胎的其中一個擺出一副遺憾的神情,「馬爾福很有可能也拿到了……」


  「級長徽章。」


  「這不可能!」羅恩哀嚎一聲,朝著赫敏投去求助的眼神,以至於沒有看到雙胞胎把他級長徽章上的p字變成了『白痴』。


  「級長的人選是各學院的院長決定的,你認為斯內普會選擇誰呢?」赫敏反問道,她全程目睹了雙胞胎的惡作劇,但是她一點都沒有提醒羅恩的意思。


  「哦!不!」


  羅恩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赫敏犯了個白眼,她已經不指望這傢伙有長腦子的一天了。


  「哈利。」相比粗神經的羅恩,赫敏很擔心哈利現在的狀態。


  「赫敏?怎麼了?」哈利叉起盤子里那塊被他戳地千瘡百孔的土豆餅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一臉輕鬆地看向赫敏。


  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難看了,赫敏想要裝作不在意都不能夠。


  「哈利,我們能談談么?」


  「什麼?呃……我是說,可以。」哈利朝赫敏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他正被喝醉了的小天狼星拉著說話,今晚是他上學前最後一個在格里莫廣場的夜晚,明天開始他就要同教父分別。


  鄧布利多拒絕了他變成大黑狗跟著哈利去學校的請求,所以小天狼星的心情低落,因此喝了好多酒,迷迷糊糊之間把哈利錯認成了詹姆斯,拉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學生時代的話,以及對那次臨時改換保密人的後悔。


  等哈利扶著小天狼星回屋休息之後,赫敏聽到樓下的狂歡還在繼續,就推開了小天狼星隔壁的房門,「我們需要談談。」


  她不想他們談論的話題被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一定會引起大麻煩的。


  哈利不自在的搓搓手,他的眼睛不敢跟赫敏對視,「你要說什麼,我……嗯,我還要去準備行李,你知道。」


  「哈利!」赫敏拉住他的手,逼迫他正視自己,「你的行李下午就收拾好了,你到底在逃避些什麼?!」


  「是么?哦對……」哈利撓撓頭。


  「你……喜歡他對么?」


  「什麼!」哈利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赫敏會問他這個,「你在說什麼,他?」


  「你知道我在說誰,你喜歡他,哈利!不然你現在的心情就不會是難過失望,而是憤怒了。」赫敏放緩了語氣,她施了一個靜音咒跟一個鎖門咒。「雖然我很不敢相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哈利被問地呆了一下,他的腦海里突然回想起了那天在小惠金區的那個傍晚,「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覺得他很熟悉,我之前一定見過他,但是……」


  他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哈利!快停下!」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你說喜歡……是啊,我竟然會喜歡上一個食死徒,而我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哈利痛苦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


  「別這樣,哈利。」赫敏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也許你只是一時興趣,就像去年你不還很喜歡拉文克勞的那個亞裔女孩么?」


  「這不一樣,赫敏。」哈利無助地反駁道,「這不一樣。」


  「你該清楚,你們是不可能的。」


  問題不僅沒有解決反倒更加嚴重,若不是哈利的反應沒有不正常的地方,赫敏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下了迷情劑了。


  抱著手臂感嘆了下,她知道哈利一直都是個敏感又脆弱的人,她有些後悔自己魯莽的行為了。


  「那是什麼?」赫敏突然被房間里的一樣東西閃了眼,在月光的映照下,她走到房間的書桌前,伸手把那東西拿了起來。


  那是一條鏈子,上頭連著一個掛墜盒。赫敏走到窗邊細細翻看,發現掛墜盒上除了有一條蛇形的裝飾物外,整個掛墜盒看起來平平無奇,更像是個廉價的裝飾品,與整個布萊克家的風格格格不入,顯得那樣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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