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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靳如默默的點點頭,然後翻開了黃槿給的書,裡面寫的什麼她沒看進去,只覺自己讓王夙夜過來找她,但什麼都不說不好,可又實在不知道該與王夙夜說什麼,尤其是用飯前兩人那簡短的對話已經讓她很沒信心了。


  氛圍幹了也不知道多久,只有兩人的翻書聲不時想起,許久,王夙夜放下了書,睇了眼靳如道:「以後我會在晚飯時過來。」


  他想她應該是等了許久,而他自己一個人過慣了,沒有準時用飯的習慣。


  「好。」靳如應道,生怕他要在這裡過夜。


  王夙夜看出了她的不安,心裡閃過要說在這裡睡的念頭,但僅僅是想想,他擔心這個膽小的少女會暈過去,他站起來道:「我走了。」


  「別!」靳如慌忙叫了一聲,臉上臊了一下,改道,「將軍等一下。」


  王夙夜沒動,覺得每次都是他要走了,她才開口說事。


  靳如從床頭拿出了那個香囊,連翹黃的底面,紫色的紫荊花,漂亮而不扎眼,很適合王夙夜。


  王夙夜看了一會兒,伸手接過,象徵性的問了一句:「你繡的?」


  誰料,她搖了搖頭:「不是。」


  好吧,又一次讓人意外了。


  只聽她誠實而又赫然的解釋道:「原本是要親手給將軍做的,但是妾身手藝不精,所以讓小眉給幫忙綉了,但是,最後是我縫的。」


  最後一句話不想說的,但又不知為何就加了上去,好看起來似乎誠懇一些,但臉還是不自覺的紅了。


  王夙夜頓了一會兒,點點頭:「你休息吧。」


  沒有表達喜惡,他拿著香囊走了。


  小眉和黃槿走進來,看到靳如站在榻前發獃,小眉就問:「將軍有說什麼嗎?」


  靳如搖頭。


  「沒說喜歡嗎?」小眉蹙眉。


  「沒有,」頓了頓,她又說:「我告訴他不是我繡的,他還能說什麼?」


  「小姐!」小眉一急,又變成了以前稱呼,恨鐵不成鋼的說,「您幹嗎要說啊!說了多沒誠意,將軍會怎麼想!」


  靳如委屈道:「可我不想欺騙他,這樣顯得我多不、不真誠,再說要是他之後知道了,我多難堪啊!」


  小眉又氣又無奈,騙將軍是自己繡的跟說不是自己繡的,都一樣不好看好嗎?既然決定要拿出來,就也要做好騙他的準備嘛~這種把東西送給別人又說不是自己親手所做的事情,也只有她家主子能做到了。


  黃槿對靳如的做法也感無奈,但她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將軍為何不留下來?」


  「他為什麼要留下來?」靳如懵,雖說讓王夙夜每月來一次,但是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他過夜。


  黃槿被噎了一下,小眉扶額。


  「夫、夫人,」黃槿滿面無語加無奈的說,「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將軍是您的夫君啊!」


  妻子留丈夫過夜不是很正常嗎?

  可憐靳如,身邊伺候她的兩個人,都是未經人事的黃毛丫頭,只想著要撮合王夙夜與靳如,卻不知道有些事撮合不來。


  靳如不想留下王夙夜,一想到要和王夙夜挨的那麼近,她就又禁不住起了雞皮疙瘩,幸好王夙夜沒有留下,否則周遭都是他冷冽的氣息,她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我要睡覺了,不許再提這些事,」靳如扁嘴說,「他能如約過來我已經很滿意了。」


  是的,她要的是所有人都看到,王夙夜是認同她且相敬如賓,免得再有人揣摩王夙夜的心思,發生之前的事情,至於再多的,比如讓王夙夜喜歡她,她從來沒想過。


  小眉和黃槿對視一眼,無奈的給靳如梳洗,看來她們還得花功夫去教靳如和王夙夜相處,而且一定要讓靳如親手綉一個物件兒送給王夙夜。


  有了這個想法,小眉和黃槿開始督促靳如的綉工,從早上就開始讓靳如繡花,勢必要讓她在一個月內綉上二十條紫荊花手帕,以儘快熟練做補償。


  「不可能吧!」黃槿說。


  小眉擺擺手:「夫人呢!是個耳根很軟的人,你只要哄哄她,適當的時候再哭兩滴淚假生氣,她就會受不住,然後通通照做。」


  「可以嗎?夫人可是夫人。」某種程度上,她還是很認同小眉的話,靳如有主見的時候不多,大多時候就是將就,過得差不多就行了。


  「當然可以!」小眉忍不住想吐苦水,「小姐、嗯,夫人以前呢只要生病就鬧著不吃藥,無論大人和太太怎麼哄勸她都不吃,都靠我又哭又哄的她才吃了葯,不過,後來謝公子過來后,這事就由他包了。」


  謝公子?黃槿眼睛一閃,想起了紅露拿出來指認靳如心裡有異的宮絛,她沒有見過,想必是被王夙夜拿走了,也不知道將軍心裡是怎麼想的。


  靳如被小眉逼著綉了兩天,就撒手不打算綉了,眼睛都要花了。


  小眉三勸無果,雙手叉腰道:「夫人是不是覺得只要將軍過來坐上一會兒就可以了?」


  「不然呢?」


  小眉被她這樣理所當然的態度氣的深吸了一口氣:「難道夫人不知道男人是要哄得嗎?」


  黃槿被她直白的話弄得臉紅,默默給靳如倒了杯茶。


  「哄他?」靳如不假掩飾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胡說八道呢你!」


  小眉坐下來,一副長談的樣子:「夫人,我曾經聽大奶奶說,男人你要是不把他哄開心了,他就要出去找別的……人了。」終究是不敢說王夙夜去找別的女人。


  「那又怎樣?腿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靳如無所謂,「再說,你覺得我能去攔住他嗎?」


  「不能,」小眉誠實回答,「您不僅攔不住將軍,更不可以隨便出如雅院,再者、」她頓了一下才小聲說,「以您的性子,就算喜歡將軍,也不可能主動去攔將軍,說不準只會在心裡切蘿蔔!」


  「噗~」黃槿忍不住笑了出來,又趕緊抿住嘴。


  靳如瞪了兩人一眼,咬定兩個字:「不綉。」


  小眉接著自己的話講:「將軍若是被迷了去,可是再也不會來如雅院了,夫人覺得沒關係嗎?」


  靳如愣了一下。


  小眉再接再厲:「奴婢之前在家裡時,可聽到隔壁的張叔家,張大郎自從納了妾后,就再也不往正室的屋子裡去了,那正室呀每天以淚洗面的。」


  靳如張了張口,是的,大嫂也說過,男人的承諾不能信,若是王夙夜真的不再來了,她豈不是又要被欺負了?她哪有想過,王夙夜那次的大動干戈,誰還敢苛待她。


  小眉看到她動搖了,就趕緊把綉棚塞進她手裡,鼓勵道:「夫人,加把勁,熟練之後就好了,您時不時的給將軍些東西,讓他好時時記著您。」


  靳如盯著綉了一半紫荊花,萬分不想又無奈。


  黃槿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吧!綉一整天確實會累,不如只下午綉,上午學別的?」


  「啊?」靳如皺了小臉,「你們兩個是不是故意要折騰我啊!」


  「哪敢?」黃槿眼神遊移一瞬,繼而認真說,「夫人記不記得將軍那晚過來,您兩位都說了些什麼?」


  「什麼都沒說。」靳如不用記,那天好尷尬。


  黃槿滯了一下,道:「那天,將軍說了十句話,總共三十二個字,您比將軍多不了幾個字。」


  看吧!比陌生人間交談的還少。小眉腹誹。


  ……靳如睜大了眼,記得這麼清楚!瞬間她對黃槿的記憶力十分佩服。


  「夫人可有什麼想說的?」黃槿問。


  靳如誠實而又委屈的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將軍的臉色那、那麼冷淡,我都不敢開口。」


  「所以,從明天上午開始,奴婢覺得您應該仔細琢磨琢磨,該怎麼和將軍說話,該聊些什麼。」黃槿道。


  這才是靳如覺得對的,學刺繡這些東西都是虛的,她要能和王夙夜正常聊天才是實的。


  可是她不知道,整個大周,能和王夙夜正常聊天的人,已經死光光了,活著的都不敢,唯一能和王夙夜閑聊上半個時辰的,只有一直在作死的熙和帝。


  黃槿托新來的管家給靳如找幾本能促進聊天的書,新管家姓齊,一個時辰后就送來了,並且是齊管家親自送來的。


  「這是在向夫人您示好呢!」黃槿說,看來將軍那日懲戒下人事很有效。


  靳如便出去見了齊管家,齊管家今年正值不惑之年,面相和善,衣著謹慎,看起來很穩重的樣子,不像之前的劉管家那樣,總透露著一股高人一等的自我滿足感。


  「有勞管家跑一趟了。」靳如道。


  「哪敢,夫人的事自是重要,老奴應當的,」齊管家恭敬的說,「夫人以後有事儘管吩咐,老奴一定儘快辦好。」


  靳如笑笑:「如此以後就多多勞煩管家了。」


  又客套了幾句,齊管家才離開。


  靳如從黃槿手上拿過一本書,翻開一看不是話本史書,也不是小說,而是戲曲,多是農家小院夫妻的描寫,裡面有不少夫妻間的貼己話。


  靳如覺得好笑,這個能讓她和王夙夜好好相處嗎?她懷疑,裡面肉麻兮兮的話,她可說不出來,王夙夜也未必能聽進去。


  於是,靳如接下來的日子,就在小眉和黃槿的督促下,上午看書,下午繡花。


  桂花飄香,靳如坐在院中苦逼的繡花,小眉和黃鶯在她身邊作陪,黃槿則去齊管家那裡挑些布料,給靳如做些秋裝。


  黃鶯在一旁看著靳如繡花,間或指點幾下,靳如照著她說的做,花色果然比之前的有層次感了許多,不愧是綉娘的女兒。


  靳如對她笑笑。


  黃鶯也笑著並不多說,自從小眉來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想那次那樣急著表現什麼了,反而是規規矩矩的,因為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爭不了什麼,從小一塊長大的情誼誰能比?而且小眉和黃槿一個屋裡住,最先提點小眉的也是黃槿,她還能插什麼足?


  就在靳如埋頭繡花的日子裡,齊管家帶來了宮裡人。


  那是蕭皇後身邊的太監,說是已經金秋,宮裡的菊花開了,滿地金黃漂亮極了,於是蕭皇后便設宴邀請正四品以上的官員之妻進宮賞菊,靳如自也在內。


  靳如跪著沒領旨,因為她不想去。


  宣旨太監的面色不好看,又說了一聲領旨,靳如才將將起身領旨,等太監走後,她就急的問黃槿:「怎麼辦?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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