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南極的新奇之旅結束，除了照片中萌出天際的小動物，和隔著屏幕似乎都能聞到的清新空氣，她們收穫的還有滿滿的幸福和感動。
顏妮可小姐只要一回到船上，就彷彿換了一個人，生龍活虎不再，成天就只能像沒腿似的，蔫蔫地躺在床上。
早餐還是三個人，只不過換成了新交的朋友蔡小白。
大家都是中國人，在異國他鄉聚在一起，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你們是從拉斯維加斯來的啊？那裡真的滿地都是賭場嗎？好不好玩？可惜我『財力』有限，沒機會去見識一下。」
蔡小白雙手托腮，眼神中滿滿都是嚮往和期待。
「去拉斯維加斯不用花多少錢的，賭場也是，基本沒有什麼門檻，誰都可以進去。」
面對無痕的好心提醒，蔡小白展顏一笑，有點不好意思。
「我只是個普通的白領，這次來南極都是省吃儉用好幾年才攢下來的錢，看完萌萌噠企鵝回去，還要勒緊褲腰帶吃糠咽菜好一陣才行呢。」
她雖然皺著一張小巧的臉，可眼神清澈中帶著自嘲的笑意，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她的「苦」，反而還覺得這樣的生活，眼前這姑娘似乎還樂在其中。
「你，一直都這樣旅行嗎？」
「啊？」蔡小白抬頭看無痕，片刻后才恍然道：「你是說攢夠了錢就出來玩一趟，回家再繼續『吃土』這樣嗎？」
呃……吃土是？
蔡小白眉眼彎彎笑眯眯接著說道：「是啊，我特別喜歡旅遊，哦，還喜歡攝影。我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裡除了桌椅板凳，滿屋滿牆都是出去玩時拍的照片。可惜沒機會，否則的話一定要請你們去看一下。」
這姑娘天真無邪，毫無心機，能給人自然而然的親近感，顏陌傾忍不住也開口搭起了話。
「你這麼喜歡攝像和旅遊，是遺傳自家裡的人嗎？那怎麼都只見你自己一個人出來玩，沒有家人陪同一起？」
「啊？」蔡小白愣了一下，隨後才笑道：「是不是遺傳我還真的不知道，因為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見過爸爸媽媽。」
顏陌傾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知道。」
蔡小白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在孤兒院長大也不一定是被拋棄的啊，也許他們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把我丟在孤兒院門口還能被嬤嬤撿回去養，總好過丟在大街上凍死吧，從這一點來說，我還覺得挺感激他們的。再說了，嬤嬤對我很好，還用自己辛辛苦苦存的錢供我讀書，只可惜，她沒能等到我有機會贍養她……」
說到這裡她眼睛中才有了一絲淚花，可隨後又趕緊抬手擦了，抬頭看著對面那兩人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笑話了。」
無痕連忙笑笑：「你別這麼說啊，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
「沒關係，生死有命，這是嬤嬤從小就教我的，我……很想得開的……」頓了頓，她又說道：「所以我才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可以盡量開心快樂做些自己喜歡的事，譬如說旅遊。」
「南極多好啊，真是死在這裡都值！」蔡小白呵呵地笑著，隨後才像想起什麼，盯著無痕說道：「不過也還真的差點沒死在這裡呢，多虧了無痕救我。」
這麼一說才又給無痕提了醒，她急急忙忙開口解釋道：「真的不是我救你的，其實那天一開始跳下水的是nico，後來她游不動我才去幫的忙，不過因為離得遠，其他人都沒看見罷了，才以為救人的是我。」
「啊？」蔡小白明顯愣了一下：「你說真的？」
「當然。」
「那……她怎麼一直不說啊？」因為無痕的關係，蔡小白和顏妮可這幾天也有了不少的交集，極晝那天露營的時候，兩人還是睡在一個帳篷內的呢。
「她沒說嗎？我不知道啊。」無痕有些呆愣地扭頭看顏陌傾：「陌傾，你知道為什麼嗎？」
顏陌傾搖頭，隨後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露營那天顏妮可紅透的臉。
「nico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做了好事從來不主動開口，又或者，她覺得救你上岸只是小事一樁，實在不值一提吧。」
「是嗎？」
無痕隨口附和：「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向來如此。」
「啊？那……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們相處這麼久，都還一直沒開口感謝過她。對了，」蔡小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今天怎麼沒見到她啊，她不出來吃早餐嗎，還是沒起床？」
起床？相信這船不靠岸，她是起不來的。
「她暈船，很少出來活動。」
「那，她吃飯怎麼辦啊？」
「一會兒我……」無痕的話剛開了一個頭，顏陌傾突然悄悄使了個眼色，隨後打斷她的話道：「暈船還吃什麼飯，餓一下也許就好了。」
「那怎麼能行呢？不吃東西會更難受的。」蔡小白說著話起了身：「那不如，我去廚房問問，看能不能幫她做點帶過去。你們先吃吧，我去了啊。」
顏陌傾笑著點頭：「好，那就有勞蔡小姐了。」
蔡小白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顏小姐可千萬被這麼說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麼做也是應該的。」
見她身影消失在廚房門口，無痕才扭頭不解的看顏陌傾。
「陌傾，剛才不是說好一會兒我們送飯去給nico的嗎，你怎麼突然又說不用了？」
顏陌傾看著她笑：「說不定蔡小姐去送的話nico會更高興。」
啊？無痕看著顏陌傾言笑晏晏的臉，猛地恍然大悟：「你是說對小白……」
「我也不確定，就先姑且一試吧。」
船上漂泊了幾天，顏陌傾和無痕又見識到了逐漸消融，成各種形狀出現在海面上的冰山，以及不時從船邊游過正嬉戲遊玩的鯨魚。
無論是哪一個，全都讓無痕驚訝地瞪大雙眼，看呆了。真沒想到世界上還要這樣壯麗的景觀和令人瞠目結舌的龐然大物。
自從那天早餐桌上和蔡小白「如實相告」后，不止顏妮可，連蔡小白的身影竟然都很少見了，直到有一次無痕和顏陌傾去nico小姐的船艙探望「病人」，卻不小心撞到了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兩人有些倉促的分開，臉頰全都透著不正常的緋紅。顏妮可倒還沒什麼，蔡小白卻羞得恨不能直接鑽到床底下去，雖然她們也只是小小地接了一個吻。
無痕拉著顏陌傾當即就想離開，後者卻戲謔地看了艙內兩人一眼，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佯裝什麼都沒看到的開了口。
「明天郵輪就靠岸了，我和無痕準備直接去下一站你就自己回拉斯維加斯吧。」
顏妮可聽完愣了一下，隨後才急急忙忙抗議：「不行，你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我也要一起。」
以前你一個人孤單寂寞沒事幹，要跟也就跟了，現在既然已經得償所願成雙成對，還跟著我們湊什麼熱鬧？
顏陌傾白她一眼，故意笑著望向蔡小白說了一句：「我聽說蔡小姐很嚮往拉斯維加斯，你是不是應該……嗯，儘儘地主之誼？」
蔡小白不期然的紅了臉，下意識往顏妮可身後躲了躲，這姑娘從見面初始就是一副大大咧咧，天然豪爽的模樣，突然露出這樣小女兒的嬌羞姿態，也真是難得一見。
顏妮可卻早已沒了剛才的窘態，大大方方看著她柔聲問了句：「蔡蔡，你特別想去拉斯維加斯嗎，怎麼一直沒聽你提起過？」
蔡蔡？顏陌傾和無痕相視一笑：這倆人的進展看來比她們想象之中要快得多啊。
「沒……沒關係的，我那天也只是隨口一提，其實……」她有點不好意思說，其實只要是沒有去過的地方，她心裡都想去。
「那，我們跟師父一起去下一站好不好？」
別管有沒有找到心儀的伴，顏妮可心裡就是希望可以和無痕她們多相處一段時間，畢竟以後等她們回了國，這樣的日子就更少了。
「好啊，我都可以的。」蔡小白說著話，微微低下頭去，臉上的緋紅變得愈發明顯了：「聽你的。」
「喏，陌傾你聽到了吧？蔡蔡也說同意我們跟著你們。」
你……們？可真是自覺……
「好吧，」顏陌傾佯裝無奈嘆了口氣：「攤上你這麼個牛皮膏藥，真是想甩都甩不掉。」
小姐卻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服：「我又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就比如說這次來南極，什麼臟活累活都是我在干好不好，還幫你們拍了很多唯美的照片……」
臟活累活？勉強能稱得上的一件就是跳下海去救了蔡小白吧？可最後證明這件事也只是對你自己有利啊，於我們又有何干？
顏陌傾看著她一臉「鄙夷」：怎麼不說說你這一路暈船，我們給你送了多少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