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未婚夫齊宇
距離主宅還有一段路程，顏陌傾的車子旁邊便陸陸續續開過不少價格不菲的名車，而那方向目測都是朝著她家去的。
看來想借著爺爺這次壽宴有所作為的人不在少數啊，今晚註定是不得清閑了！
將車子駛進自己那個幾乎常年空置的專用車位，顏陌傾剛推開車門，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竄了出來：「姐！」
雖然這幾年沒少享受這種待遇的「歡迎方式」，顏陌傾卻依然難以適應，她抬眼沒好氣地瞪著眼前一身白色燕尾服，乍看像是剛剛從童話中走出的王子般無雙俊美的男孩，嗔怒道：「多大的人了都，永遠這麼不知輕重！」
顏帥不以為然撇撇嘴：「多大你都是我姐，在你面前，用得著講究那麼多嗎？」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特別對待』？」
顏帥「呵呵」一笑：「那倒也不用。」說著話上前一手挽住顏陌傾左側手臂，一手接過她手裡的袋子，低頭向里瞄著：「給爺爺的禮物吧？是什麼？」
顏陌傾抬手不輕不重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縮頭縮腦像什麼樣子，待會兒不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不看還不行嗎。」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從後院進了廳內，不出所料，偌大的廳堂之上早已塞滿了人，看來比起前院露天酒會上的，一點都不少。
顏家姐弟本就各自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又是主人家，剛一進門便被懷著不同心思的眾人圍了起來，顏陌傾向來是不喜歡這些應酬的，但好歹是爺爺八十大壽，能在廳內的想必都是些座上賓，多少要給些面子，便勉強扯開笑臉，難得的做了些表面功夫。
好在，她親愛的弟弟應對起這些場面來，實在是遊刃有餘，稍微寒暄了幾句后，便牽起顏陌傾的手面向眾人笑道：「抱歉各位，我爺爺他老人家一直在等姐姐呢，我們先過去跟壽星打個招呼。」
這樣的要求自然是沒人可以拒絕的，大家客氣地說笑幾句，便放了行。
顏帥拉著顏陌傾走到主座前，還未站定，顏老爺子洪亮的嗓音早穿透擋在他們之間的人牆傳了過來：「小傾來了？快快，到爺爺身邊來。」
眾人聞言均扭頭看來，見到身後的顏家姐弟，自然少不了一陣寒暄，之後便識趣地各自散去，給主人家留了些說體己話的空間。
「爺爺。」顏陌傾笑著走到顏老爺子身旁，依著往年傳統像模像樣鞠了一躬，道：「祝您生日快樂！」
「好好好，來，坐到爺爺這兒。」難得見到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孫女兒，顏老爺子可比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還要開心。
顏陌傾依言坐下，伸手接過顏帥手中的袋子，從中掏出一個做工精美的木盒，遞到她爺爺面前，說道：「這是送您的生日禮物。」
「寶貝孫女兒的禮物？那我可得現在拆。」
顏老爺子將木盒接過，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露出陣陣喜悅：「連盒子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小傾，你這禮物看來是花了些心思啊。」
這話說的顏帥越發好奇起來，直催促他爺爺道：「我說爺爺，您倒是快打開啊，我也想知道姐姐淘了什麼好東西來呢。」
「你這小子，成天毛毛躁躁的。」顏老爺子笑著輕斥他一句，低頭打開了手中木盒。
隨著淡淡好聞的木香，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方純白色的蠶絲帕，顏帥原本緊繃的情緒一松，滿臉的期待瞬間全化成了失望，扭頭看著顏陌傾不可思議問道：「姐，你就送爺爺一塊絲巾？」
顏陌傾抬手輕拍他額頭：「一邊去。」接著，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絲帕邊角輕輕一掀，這才露出了禮物的廬山真面目。
原來竟是一幅晶亮剔透的墨玉象棋。墨玉本就少見，眼前這些，更是少中更少的墨玉墨底。整個玉身純黑剔透，不見一絲雜質，乍看起來樸實無華，毫不驚艷，細細端詳，卻不難發現這種沉靜的黑像是有一種獨特的魔力，讓人看著看著竟慢慢被它吸引，不自覺地，視線便移不開了。
玉是上上之品，這雕刻的工藝自然也不能差。只見形狀大小均無異的棋子之上，該刻的稜角分明，刀刀到位；該磨的圓滑細膩，溫潤如斯，簡直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老爺子將棋子擺在掌心，湊到眼前仔細端詳著，那聚精會神的模樣，一看便知，這禮物十分合他心意。
「小傾啊，你這禮物可不是容易得的，託了不少關係吧？」
顏陌傾笑笑，說道：「沒費什麼事，有個朋友專門研究玉石，這是他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我一看就知道您肯定喜歡，就拜託他割愛讓了出來。」
顏帥湊到他爺爺面前，也跟著打量了一會兒，扭頭問顏陌傾道：「姐，你這東西得值不少錢吧？」
顏老爺子聞言，抬手屈指彈在他腦門正中：「臭小子，成天就知道琢磨這些。」
「哎呦，輕點輕點，我說爺爺，您怎麼對您親孫子下這麼重的手啊？」顏帥誇張地皺著臉，縮到顏陌傾身後道：「是不是嫌我送您的禮物不好，伺機報復啊？」
「哎，你個小兔崽子，怎麼跟爺爺說話呢？」顏老爺子笑著瞪他一眼，繼續說道：「你那禮物好是好，可爺爺都是八十歲的老頭子了，還能用得著那東西嗎？」
顏陌傾聽完一臉好奇，扭頭看著顏帥，問：「你送了什麼？」
「一瓶l的香水，怎麼樣，有品味吧？」顏帥一臉得意，滿含期待望著顏陌傾，似是在等待預想中的誇獎。
可，顏陌傾只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疑惑，扭頭問道：「為什麼送女生的東西？」
「我天！」顏帥臉上表情誇張：「姐，你沒事吧，成天上班上傻了？l的男士香水，怎麼就是女生用的東西了？」
「哦。」顏陌傾淡淡應了一聲，心裡一點也沒為自己的「孤陋寡聞」感到「羞恥」，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有什麼需要特別關注的嗎？反正平日里她也很少用香水，自己家裡那些多半也都是駱葉和其他朋友送的，很多至今她都沒弄清楚是什麼牌子。
不過，倒是有另外一點更值得她關注。
顏陌傾抬眼一臉若有所思望著顏帥，直看得對方渾身發毛，不確定地問：「姐……你突然這麼看我幹什麼？」
「忘了給爺爺準備禮物，所以拿瓶香水胡亂湊數是吧？」
顏帥本能抗議：「怎麼能是湊數呢？l新款，我都還沒來得及用……呢……」這話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底氣越不足。知道這世上估計沒幾件事是能逃過自家老姐的火眼金睛，顏帥最終只得繳械投降：「好啦好啦，過幾天我再補上還不行？」
這還差不多，顏陌傾滿意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顏老爺子在一旁笑眯眯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完，終於出來打圓場道：「行了行了，禮物就是個心意啊，小帥這孩子沒忘了我的生日，我就很高興了。」
這話乍一聽是在為顏帥說情，但細細一思量，怎麼那麼不對味兒呢？
「爺爺，瞧您說的什麼話，為了參加您的壽宴，我可是推了好幾個重要約會。」
顏陌傾淡淡瞥他一眼：「你的約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都有，還都是照著每日三場的用餐標配來的，能有多重要？」
「哎，姐你……」
顏帥的抗議開沒來得及說出口，早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幾人身後傳了過來。
「顏老啊，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
顏陌傾扭頭看去，原來是駱氏前董事長、集團創始人，駱葉的爺爺。
「駱爺爺好。」顏陌傾起身將座位讓出來，禮貌的問候了一聲。
「喲，小傾吧這是？可有段日子沒見了，真是越長越漂亮啊。」說著話扭頭笑呵呵望著顏老爺子：「你這老頭有福氣啊，瞧這一雙孫子孫女兒，全都是人中龍鳳。」
「得了吧，別成天跟我說這些場面話，你那倆差？」
沒想到這話一出口，駱老爺子竟當場變了臉色：「別跟我提那不孝子孫！」
顏老爺子知道自己無心說錯了話，忙打著哈哈將這茬跳了過去：「來來，瞧瞧小傾剛送我的禮物，你指定喜歡。」說著話將手邊的紫檀木盒遞了上去。
駱老爺子本就是做個場面上的樣子，才隨口發了句牢騷，雖說他們倆老的平日里交情深厚，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無所顧忌，但好歹別人今天是壽星，也不能太過分，當下便順著人家搭的台階下來了。
不過，低頭瞧一眼那副墨玉象棋，雙眼立時便亮了：「我說老顏，你這可是好東西啊，小傾這孩子有心了。」
「是吧？我就說你肯定喜歡。」顏老爺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喜歡怎麼的，你能送我？」
「那不能，寶貝孫女兒送的，哪能隨便送人。」
駱老爺子故意一擺臉：「那你跟我這兒臭顯擺什麼？！」
「就是讓你看看，故意饞著你……」顏老爺子哈哈笑著，看著自己多年的老友吃癟，這感覺真是挺爽。
「瞧你那得意樣。」駱老爺子將木盒小心關好，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說道：「你今兒不給我我就見不著了？能陪你下棋的不是只有我一個嘛。」
「哈哈，是是，你說的對！」
正說笑著，又過來一人，卻是個年紀看起來五十上下的中年人，面白膚凈、戴一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
「衛叔叔好！」顏陌傾上前一步先打了招呼，之後顏帥也隨著她道了聲好。
衛軒庭笑著點點頭，轉而面向主座上的人：「老爺子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祝福的話左右就那麼幾句，說來說去都一樣，顏老爺子笑著應下，隨口問道：「你爹最近怎麼樣？」
「難為您還惦記，他老人家如今在加拿大我姐姐那裡養病，昨兒個特意打電話交代我今天替他問個好。」
「好好，我們幾個老傢伙也有日子沒聚了，等他回來一定見個面好好聊聊。」
駱老爺子也插話道：「軒庭啊，怎麼不見你家那倆孩子？」
衛軒庭回道：「今晨就在外面，碰見幾個朋友正聊著，今語那丫頭自打從國外回來，就成天在外面野，我都難見到她的面兒。」
「孩子們都這樣，都這樣。」
駱老爺子剛說完，抬眼卻見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年輕人，他呵呵一笑，轉頭看著主座上的老壽星，說道：「瞧瞧，這不來了個年輕的，還是你最喜歡的那個。」
顏陌傾聞言轉身望去，驚訝地發現不遠處面帶微笑信步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許久不見就快要記不住模樣的未婚夫——齊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