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點了她的啞穴
三天後，終於忍受不了培訓班無聊課程的顏陌傾強硬地拉著無痕退了課。無痕起初有些小小的不情願，但在了解到之後的課程與這些天學習的大同小異之後，也便遂了她的願。
最重要的是，從近兩天顏陌傾接聽電話的頻繁程度來看，似乎她再不回去上班，天都要塌了。
早晨九點，準備妥當的顏陌傾帶著第一天上班特意好好拾掇了一番的無痕，準時跨進了公司的辦公大樓。
「顏總……早……」兩個漂亮的前台小姐似乎沒有想到顏陌傾今天會突然回來上班，呆愣了片刻之後，這才手忙腳亂的將手裡的牛奶和麵包往抽屜里塞。
顏陌傾抬手看了眼腕錶：九點整，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早餐可以當午餐了。」顏陌傾淡淡的瞟了一眼對面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她的小姑娘，隨即扭頭招呼無痕道：「走吧。」
待進了專屬電梯，無痕忍不住問道：「剛剛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恩？」顏陌傾轉頭看她，滿臉的疑惑。
「早餐當做午餐啊，為什麼？」
「哦。」顏陌傾淡淡應了一聲，一五一十為她解答道：「提醒她們上班時間不要做與工作無關的事。」
「可她們的早飯還沒有吃完，難道就不能寬限幾分鐘？」
「為什麼要寬限，如果她們真的想好好吃頓早飯，只要在床上少賴十幾分鐘就綽綽有餘了。」
呃……也對……無痕看著顏陌傾如冰雕般清冷俏麗的側顏，雖覺得未免有些過於無情了，但內心深處又不得不承認她這話說的卻是一丁點都不錯的。
「叮」的一聲，電梯應聲而開，顏陌傾辦公室所在的十八樓到了。
「顏總早！」整齊的道好聲突然響起，把剛剛走出電梯的無痕嚇了一跳。顏陌傾面上雖看著淡定，心裡也著實被自己屬下這些行為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們幹什麼？」她擰眉將面前整齊排成一行的員工們掃視一圈，不悅地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均看出來她們boss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於是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下，誰都沒敢開口說話。還是大秘的助手，新來不久的實習生小趙向前一步站到她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顏總，我們在列隊歡迎您回來。」
「這麼清閑？」顏陌傾淡淡開口：「看來公司高薪聘請你們似乎有些不明智。」
話音剛落，全部員工作鳥獸散，頃刻間走了個乾乾淨淨。獨自一人留在原地的小趙一臉蒙圈，抬眼便見顏陌傾正眼都不眨的盯著她。
「呵呵，」小趙乾笑一聲，腳步悄悄後退著說了句：「我……我是新來的……什麼都不知道……」隨即轉身飛快地躲到不遠處自己的辦公桌后動也不敢動了。
顏陌傾沒有說話，臉上依舊是慣常的冷淡模樣，看不出絲毫情緒。
無痕以前只當顏陌傾待她是有些不同，直到今天才知道，這可不是有些，是大大的不同啊。單看她的員工們見了她就像是老鼠見到貓的驚恐模樣，便知道，她平日里在家冷冷淡淡的時候估計都算心情很好了。
顏陌傾一路直行帶著無痕來到自己辦公室前，剛要推門進去，卻突然覺得好像哪裡有些不對，立在原地蹙眉思考了幾秒鐘才扭頭往一旁透明的玻璃隔間望去，果然……
「大秘呢？」顏陌傾直直望向剛剛抬起頭來的小趙。
「啊？」小趙一驚，直覺地便開口回道：「我……我是新來的……什麼都不知道……」
無痕終於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扭頭再看顏陌傾，一張冷若寒霜的臉現在看來更像是數九寒天般冰冷了，隱隱還透著一絲說不出的無奈。
還是距離小趙較近的二秘起身替她解了圍：「從今天上班就沒見到她……」
顏陌傾聽罷，微頷首當做答覆，轉身推開厚重的雕花木門進了辦公室。
煥然一新的辦公室終於讓顏陌傾一整個早上都緊繃的臉蛋舒緩了些，她帶著無痕大概掃視了一圈，發現除了床單、桌布等一些看不出是什麼的布料胡亂堆砌在寬大的沙發上之外，其餘從廚房、休息室到辦公區的裝修還都基本能讓她滿意。
窗戶想必是這幾天都在開著通風，室內的空氣中聞不到一絲異味，反而餐桌和沙發前的茶几上擺著的新鮮百合花，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讓人不覺便心曠神怡起來。
恩，大秘這幾年還算沒白養，總算能幹出點像樣的事情了。顏陌傾心裡，竟因為眼前這些破天荒原諒了她今早的遲到。
「那，你去工作吧，我自己隨便逛逛好了。」無痕出聲道。
顏陌傾點點頭，走到寬大的老闆椅前坐下，想了想又抬頭叮囑了一句：「你看看還有什麼缺的，一會兒交代人去買就行了。」
「恩。」
堆積了幾天的文件像小山似的摞在桌面上，顏陌傾也沒有了別的心思，趕緊一頭栽進工作中去了。
無痕在辦公司東瞄瞄西看看，未免打擾了正專心處理工作的顏陌傾，想了想還是轉去了休息室。說是休息室，但床、沙發、茶几一應俱全不說，連電視、梳妝台都一樣不缺，儼然就是個縮小版的卧室了。
無痕溜溜達達轉了一圈，發現整個休息室被收拾的十分乾淨，連茶几上都不見一絲灰塵，卻唯有沙發上，幾塊不知是桌布還是床單的東西胡亂堆著，與整個空間的整齊十分不搭調。
雖有些奇怪，無痕卻也未作他想，上前一步將最外層的布料掀起，想著將它們疊起來，卻不期然從抬起一端的布料下面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啊——」無痕短促的驚叫一聲，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沙發上的人卻被她的叫聲驚醒了，迷迷糊糊抬起頭掃視一圈，似乎一時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原地怔忪了十幾秒后眼神中才稍稍現出了些清明之色，轉頭卻又看見一臉驚疑不定的無痕，當即像見了鬼似的指著她同樣回報了一聲尖叫：「啊——」
許是十多年來偷東西養成的習慣，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里突然出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無痕第一反應便是上前「啪啪」兩下點中了眼前人的啞穴。
驚叫聲戛然而止，沙發上的人愣了，隨即不可置信的大張著嘴，驚慌失措的抬手胡亂的指著無痕和自己失聲的嘴。
顏陌傾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哭笑不得的一幕：無痕呆愣在一旁，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正直直望著沙發上的人。而穩穩坐在沙發上，身上胡亂蓋著些不知是桌布還是床單的人，頭髮亂糟糟，滿臉菜色，黑眼圈深的快能和國寶媲美的，正是她以為遲到的大秘。
顏陌傾停下腳步，先是望了眼像個神經病似的大張著嘴卻並未發出一絲聲音的大秘，繼而轉頭看向無痕，以眼神詢問道：「怎麼回事？」
「我……點了她的啞穴……」無痕湊到她耳邊悄悄回道。
顏陌傾在心裡哀嘆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本來就擔心她在人前若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會引來麻煩，卻不想才第一天上班就來了這麼一下子。
她換了個角度轉到無痕面前站定，背對著大秘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悄悄幫她解開，一會兒什麼都別說。」
無痕點點頭，跟在顏陌傾身後來到大秘面前，並在經過茶几時伸手飛快的從盤中摸走了兩粒松子攥在拳中。
顏陌傾擰眉看著大秘，故意擺出不滿的樣子問她：「工作時間不上班，在這裡做什麼？」
大秘張著嘴，剛想比劃說她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了，卻突然感到身上有兩處地方傳來輕微的刺痛，接著「啊——」的一聲，自己突然就又能說話了。
大秘蒙了，她第一感覺便是自己剛才是不是中了邪。但不對啊，她清晰地記得好像是對面這個像瓷娃娃一樣的女孩突然衝過來拍了她兩下之後，自己才失了聲的。
「顏總，這個……她……她……」她手指無痕，剛想將剛才的來龍去脈描述一番，顏陌傾卻出聲打斷道：「她怎麼了？」
「她剛才做了什麼，我為什麼……」
「你為什麼一大早不坐在外面的辦公室工作，而是舒舒服服躺在我的休息室里？」顏陌傾冷著臉，直直盯著她問道。
面對boss突如其來的質問，大秘瞬間便將剛才的疑問拋到了腦後，條件反射般為自己辯解道：「我昨晚收拾您的辦公室到凌晨三點，實在困極了就……」
顏陌傾不發一語，面色沉峻依舊，似乎對她的回答並不滿意。大秘慌了，大老闆可是出了名的只講規矩不談人情，雖說自己追隨她這麼多年，但如果她真要動起真格的，一怒之下翻臉將自己趕出公司也是絕對有可能的。
「李……李老闆的秘書昨天打電話來說……有份重要的合同今早上要拿過來……我怕耽誤了事兒……就臨時……」大秘低垂著頭，聲音顫顫巍巍的。
顏陌傾還是沒有說話。
「我……我下次不會了……」
顏陌傾緊抿的雙唇線條優美，卻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大秘的心越來越沉，眼瞅著就要墜到地面上去了，才終於聽到頭頂傳來自家boss特赦的聲音：「行了，出去工作吧。」
那一瞬間，大秘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在心中默默地將天皇老子觀世音菩薩如來老祖等各路神仙拜了個遍，一邊飛快的蹦下沙發，光腳拎著鞋一溜煙便不見了身影。
這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讓顏陌傾都差點看花了眼：她倒不知道，原來大秘的身手居然這麼好，下次再有什麼巡視工地之類的活兒，全權交給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