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章
“予伊見過祖母。”夢予伊如往常一般恭敬的向夢老夫人請安。隻是今日夢老夫人沒有如同往日一般親切的喊她起身。
看見站在夢老夫人旁邊，表情得意的夢楚雨，夢予伊心中把事情猜了個大概，估計又是這個妹妹將渾水潑到了自己身上。
夢予伊話也不多，隻穩穩當當的接過嬤嬤遞來的茶水，捧在手裏喝著，等夢老夫人主動發話。
可沒等來夢老夫人，等來了夢楚雨。
“大姐姐，你為何要害雪兒啊，雖說她是麵容嬌美，可也沒有搶姐姐你的風頭啊。”夢楚雨的一番話，直接就定了夢予伊是一個心思惡毒，嫉恨貌美庶妹的嫡姐。
夢予伊冷冷的瞥了夢楚雨一眼。“我什麽都還不知道呢，正打算等祖母說話，你怎麽就開始插嘴了？”夢予伊臉色平靜，沒有氣憤也沒有驚慌。
夢予伊的態度讓夢老夫人心中的懷疑減了大半。“予伊，雪兒的臉幾近毀容，你可知曉？”夢老夫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夢予伊。
夢予伊淡淡的回話，“孫女兒倒是聽下人們說起過，妹妹的臉是被什麽髒東西害的？”一臉的坦然，脂粉膏子裏的髒東西也的確不是自己下的，夢予伊自問毫無愧疚之心。
夢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夢予伊，見她沒有絲毫的慌亂，心中也起了疑問，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兒家，若真是做了些什麽，怕是也會神色上露出些端倪。
夢老夫人繼續說道，“雪兒是用了從你那拿回來的脂粉膏子才毀了容。”夢予伊聽了，麵上做出震驚的樣子。
“脂粉膏子，怎麽會，那是楚雨送給我的呀！”夢予伊驚呼，杳杳和桃脂也點頭稱是。
“楚雨？你也解釋一番吧。”夢老夫人又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夢楚雨，浸淫深宅多年的夢老夫人心中多少有了點分辨。
果然，夢楚雨比夢予伊看起來慌張了不少，雖然竭力忍著，但也看得出有些不對勁。
“那是我送給大姐姐的和好之禮，畢竟姐姐已經是郡主了，以後還要多多提攜著我，我為以前不懂事不禮貌給姐姐道歉，所以才送了這脂粉膏子。”
見夢老夫人沒有反應，夢楚雨又接著補充道，“當時在院子裏，來來回回好多人見了。”
夢老夫人聽了又問夢予伊，“你可用過那膏子？”夢予伊搖搖頭，“孫女看那瓶子實在精巧，便沒舍得用，隻放在了妝匣子裏。”
夢楚雨要看著夢老夫人不再多懷疑夢予伊，便刻薄道，“妹妹把脂粉給姐姐的時候，多得是人看著，妹妹定是不敢做些手腳的可……”
夢予伊輕聲道，“脂粉膏子從鋪子裏訂製，鋪子裏定是不敢動手腳，那就隻能在自己院子裏，予伊可以開院子讓祖母叫人進去搜，予伊問心無愧，而且如果是妹妹下了髒東西，我用了毀了容，妹妹是不是也會狡辯說當著眾人麵不敢對我下毒手。”
夢楚雨找不出話爭辯，見狀，想到紅桃已經將多餘的材料丟棄了，便也跟著同意，要求以此證明自己清白。
夢予伊和夢楚雨就在老夫人的院子裏候著，等嬤嬤們查了回來。不多時，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臉色不大好的回來了，俯身在謝老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謝老夫人臉色大變，夢楚雨心中暗道不好，猜想到哪裏出了差錯，“夢楚雨！你給我跪下！”
夢楚雨聽了，知道大禍臨頭了，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王嬤嬤將一個小荷包丟在了夢楚雨麵前。
“王嬤嬤，你來說說，告訴她她錯在哪了，”王嬤嬤向夢老夫人點點頭，“二小姐，奴婢在您的丫鬟紅桃的屋裏搜出來了這個荷包，隨行的大夫說就是裏麵的這些東西惹了三小姐的臉毀了。”
夢楚雨呆愣在地，這荷包不是早讓紅桃扔了嗎？怎麽還在她屋裏，夢楚雨麵露惶恐之色，高聲喊冤，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祖母，這一切楚雨都不知情啊，我，我聽紅桃說過要給我出氣，萬萬沒想到是幹了這麽掩攢之事啊。”夢楚雨慌張之下，隻想到了將禍事推到紅桃身上。
紅桃頓時也慌了神，畢竟這個主意也是她出的，她實在不知道改怎麽讓自己洗清和這件事的幹係了。
而此時蘇雲梅得了消息，帶著丫鬟婆子就匆忙趕來了。一進來聽見了夢楚雨的話，暗道自己女兒的道行比起夢予伊還是淺了，這麽一來就再沒機會將髒水潑到夢予伊身上了。
蘇雲梅厲聲嗬斥道，“紅桃你這個小蹄子，居然幹出這般事情，莫不是要毀了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情誼。倘若二小姐被你帶著心思不正，我連你的家人也不會放過。”
紅桃一聽，臉色煞白，她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府裏做事，蘇雲梅這是威脅自己，要把事情給扛下來，不然連家中親人也會遭到連累。
紅桃顫抖著扇了自己兩巴掌，“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看著小姐不似從前受寵，便嫉恨上了大小姐，想替二小姐做些什麽，才被豬油蒙了心，這一切，二小姐全然不知情！”
夢老夫人冷哼一聲，顯然並不怎麽相信紅桃的話。蘇雲梅見狀，喊了婆子拖紅桃下去，重打了三十杖，算是給紅桃定了罪。
“老夫人，既然紅桃已經認罪，楚雨年紀還小，不懂這些，此事就不再多宣揚了吧，不然傳出去，對相府名聲不利，而且雪兒也還小，萬一外頭以為她真的毀容了，以後對她的親事也不好啊。”
聽了蘇雲梅的話，夢老夫人也不好太過不給蘇雲梅母女臉麵。
便罰了夢楚雨院中的下人兩個月的月錢，又罰了夢楚雨抄十遍女戒，讓蘇雲梅從嫁妝中出錢給夢雪兒治臉，就算事情處理完了。
夢予伊冷眼看著護女心切的蘇雲梅做戲，心中清楚這種事對她們母女造不成大的影響，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蘇雲梅眼中像有刀子似的，狠狠地瞪著一臉平淡的夢予伊。夢予伊連看都不看蘇雲梅一眼，向夢老夫人說了聲，就安靜告退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