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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初現

  好不容易才扶著門框站穩,趕緊跑進去看了看,那凄厲的聲音讓安蕎以為黑丫頭出了什麼事情。


  結果進去一看,的確出了事情。


  只是這事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壞事,為何楊氏會叫得始此凄慘?

  此刻躺在床上的黑丫頭,那黑如炭般的膚色正在發生變異,黑色素如同活了一般,正緩緩流動著,不斷地朝眉心方向涌去,然後化為縹緲的黑煙,緩緩潰散在空氣中。


  隨著黑色素的流走,肌膚漸漸變得白析起來。


  安蕎猶豫了一下,上前給黑丫頭把了一下脈,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


  可扭頭看向楊氏,卻見楊氏一臉蒼白,若非關棚扶住,早已跌倒在地。


  「娘,你這是怎麼了?我看黑丫頭挺好的啊。」安蕎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問過小金,確定黑丫頭不但沒有事情,還很好地激活了水靈珠,只要撐控住水靈珠的力量,就能夠清醒過來。


  只是靈珠有靈,想要徹底掌控,還需要時間。


  楊氏搖頭,面色蒼白無血,說道:「胖丫你不懂,你一點都不懂……」說著說著還魔怔了,來來回回就說那兩句話。


  安蕎就不耐道:「那你說點我懂的,瞧你這樣,好像臭丫頭不行了似的,不帶你這麼嚇人的我跟你講。」


  楊氏看了一眼安蕎,又將視線移向黑丫頭,終於將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透露了一些出來。


  「娘的來歷你不知道,娘來自於一個古老的族群,身上的血液帶有傳承。生下黑丫頭的時候,娘就知道,這傳承落到了黑丫頭的血液當中。」


  「這傳承倘若不曾觸發,黑丫頭就會跟普通的人一樣,成親生子。」


  「可現在黑丫頭觸發了這傳承,卻沒有那特定的地方接受傳承,黑丫頭會經受不住,被傳承所反噬,因為這傳承太過強大。」


  安蕎聽得直撓頭,說道:「我沒聽懂,你所謂的傳承是什麼鬼,我聽得迷糊,你能說清楚一點么?」


  楊氏悲傷不已,淚如雨下,哽咽道:「黑丫頭會死的。」


  之前那話在場的都沒聽太明白,但楊氏的這一句話大家都聽明白了,就是那什麼傳承被觸發了,黑丫頭會被反噬而死。


  這算什麼狗屁傳承?坑人。


  安蕎擰起了眉頭,猜測那所謂的傳承可能與水靈珠有關,朝房間裡頭看了一眼,僕人們都守在外頭,房間里的都是自己人。


  不對,還有關棚這個外人。


  除了關棚與楊氏以外,這裡的人都知道黑丫頭與大牛還有顧惜之因何昏倒,見過的古怪的事情也多,自身也有所古怪。


  因此再有古怪的事情,也不會感覺多奇怪。


  看著關棚安蕎不免遲疑,只是遲疑了一陣就釋懷了,差點忘記關棚也是見識過的,當時還稱呼她為少主。


  「你說的什麼要命的傳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黑丫頭她不會死,她只是激發了血脈中潛藏的水靈珠。現在正與水靈珠溝通著,等她徹底掌控了靈珠,便會清醒過來。」安蕎說道。


  心底下也在鬱悶,誰沒事把楊氏給叫回來嚇人的?

  楊氏堅持己見,說道:「這傳承娘自己觸動過,當時只是被干擾了一下,就差點喪了命。當時還是在傳承之地尚且如此,又何況是……胖丫,娘可能沒有跟你說,接受這傳承必須在清醒的狀態之下,一旦昏迷……是不會再清醒過來的。」


  安蕎對楊氏所謂的傳承之地,所謂的古老族群產生了興趣,可楊氏這麼一會死了孩子的樣子,還真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


  「小金你確定黑丫頭沒事?」安蕎見楊氏說得好像真的一樣,不禁再問小金一次。


  小金道:「沒事的,之前水靈珠已經耗盡了力量,幾近崩潰,雖然接收的是混沌珠的饋贈,可因著是在黑丫頭的血脈中接受並且恢復,認定是黑丫頭的功勞,對黑丫頭有著親近之意。」


  「再且水靈珠向來溫和,好生溝通有八成的可能認黑丫頭為主。哪怕最後不能成功,黑丫頭也不會有任何事情。」


  安蕎聽著就放心了,瞥了悲愴的楊氏一眼,考慮著要不要再安慰一下。


  正要開口,就五行鼎用著稚童般的賊兮兮的聲音,小聲說道:「主人主人,水靈珠已經徹底分離出來,現在把水靈珠吸出來,不會傷到主人的妹妹,主人要不要小鼎鼎幫忙吸出來?」


  安蕎似笑非笑,道:「這水靈珠對我妹妹有好處,我憑啥吸出來?你還想打破世界?做夢去吧!」


  五行鼎:……


  跟了個沒前途沒理想的主人,感覺好心塞!

  可以想像到自己的前途,是有多麼的黑暗了,嗚嗚嗚……


  儘管現在的五行鼎很萌,安蕎卻無感,那種靈魂被吞噬的感覺時刻提醒她,這五行鼎根本就不是什麼善類。


  老祖宗說那是被魔氣污染了的原故,可安蕎始終認為,若五行鼎真夠純良的話,又怎麼會被魔氣污染?


  腦子裡有著老祖宗的傾囊相授,自是知道當初五行鼎與小金同在一處經歷了數十萬年,之後才落到老祖宗的手裡。


  同在一處,為何小金沒被污染,偏生五行鼎被污?


  安蕎始終相信,魔由心生。


  不過這種能隨時聽到五行鼎心裡吐槽的聲音,還真特么的痛快,比起之前自己逼自己腦子死機,盡量不去想事情,感覺痛快多了。


  這心頭一痛快,再看楊氏這個衰樣,安蕎一下說禿嚕了嘴,冒了一句:「瞧你難受的,死了就再生唄,生個十個八個的,還能差這一……」


  還沒說完就看到楊氏表情僵化,隱約有種暴風雨來臨之感,頓時冷汗就一下子冒了出來,抬頭就給了自己一嘴巴子。


  讓你嘚瑟過頭,這下壞菜了吧?


  「那啥,娘你別急,我也擔心黑丫頭!可我不是說了么,黑丫頭她沒事,我醫術好著呢,沒準一會就醒了。可你非要說黑丫頭要死,我就嘴賤……」安蕎被瞪得說不下去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自覺往邊上挪了挪。


  儘管楊氏很柔軟,彷彿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一般。


  可在安蕎看來,楊氏就是個滅絕師太。


  果然不過片刻,楊氏就一臉悲愴絕望,不敢置信地看著安蕎,彷彿從來沒有認識過安蕎一般,傷心欲絕地說道:「胖丫你怎麼能這樣,黑丫頭她再不好也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嗚嗚嗚,早知道黑丫頭會遭此劫難,我就不該聽你的改嫁,如果我留在這裡……」


  關棚聽著眉毛都豎了起來,緊緊地抓住楊氏的胳膊,這女人怎麼可以這樣,睡都睡了竟然還說後悔。


  自己這是被白睡了不成?不行,絕不可以。


  安蕎低下了頭,可很快她就發現,個子太高算不上好事,因為有雙下巴,她的腦袋並不能太低,這低下來的角度正好對上楊氏微抬起來的臉,自己滿是的懊惱卻沒有悲傷的臉,讓楊氏看了個正著。


  完了,完蛋槽了,這下要水漫金山了。


  果然楊氏嗚嗚哭了起來,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嘩啦真流,看著安蕎就跟看熊孩子似的,那眼神彷彿安蕎是個狼心狗肺一般。


  簡單的說,那就是安蕎是個畜生。


  聽著眼淚啪啪往下掉的聲音,安蕎感覺自己彷彿聽到了海浪的拍打聲,忍不住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隨手扯了個人擋到自己的面前,低聲說了一句。


  「快,幫我哄哄。」


  雪韞:「……」


  明明旁邊就站了三個人,除了他還有雪管家與安谷,為什麼被扯到的,反而是離她最遠的他?

  怎麼安慰人?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楊阿姨你放心,黑丫姑娘她是真的沒事,此刻正與水靈珠融合,待融合成功她便會清醒。」雪韞斟酌地說著,擔心楊氏不相信,又補充道:「不止是黑丫姑娘,就是大牛與惜之也是如此,你大可放心下來,相信……蕎姑娘的,不會有錯。」


  安蕎下意識搓了搓自己胳膊,這貨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這麼斯文,這麼文縐縐,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明明平日里冷冰冰的,何曾叫過一聲蕎姑娘。


  以為她不知道不成?平日里遇到叫她一聲安大姑娘,暗地裡叫她肥妞兒,這一聲蕎姑娘倒是挺好聽,聽著有些肝顫。


  黑丫頭那是沒醒來,要是醒來聽到自己的稱呼後面加了個姑娘,估計也會有些受不住。


  求粗魯對待!

  楊氏頓了頓,看向雪韞,不知為何竟有些信服。


  不自覺地又看向黑丫,伸手摸了摸黑丫已經就得白皙的臉,真希望事實就如雪韞說的那樣,黑丫頭真的會沒事。


  可想到自己以傳承之地看到的,楊氏仍舊感覺到絕望。


  沒有傳承之地的壓制,那如此膨大的力量,再加上人又已經昏迷,又豈能輕易制服。


  就在此時,從黑丫頭眉心冒出來的最後一縷黑煙,突然幻化成一骷顱狀,竟將已經潰散在空氣中的黑煙召回,漸漸變大,化作三月牛犢子般大小並無比猙獰地朝朝楊氏門面撲了過去,

  雪韞第一個發現,神色一凝,手心幻化出一片冰幕,朝黑煙骷顱擋了去。


  擋下的瞬間,將楊氏扯開丟向關棚。


  這一突發情況誰也沒有料到,不過看到雪韞擋住,都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黑煙骷顱不是那麼簡單,僅僅是被雪韞的冰幕擋了一下,很快又穿透冰幕朝雪韞撲去。


  雪韞心中一驚,忙鬆開手退後幾步,冰幕連連著黑煙骷顱一同落到地上,很快又恢復成骷顱的樣子,再一次朝楊氏撲了過去。


  儘管冰幕沒有太大的作用,可仍舊能夠阻擋一下,因此雪韞並沒有退縮的意思,剛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很快雪韞又凝聚出更厚的冰幕擋了過去,再一次將黑煙骷顱擋住。


  只是這黑煙骷顱實在太過詭異,冰幕再厚也很快就能夠穿透,只能起到阻擋的作用,並不能把它消滅。


  安蕎看著眼睛微閃,感覺這黑煙骷顱有些眼熟,看著看著猛地一下恍悟。


  這不是之前體內那個印記的放大版嗎?


  在她體內的時候,最大也只有黃豆那麼大,死死地封印住心脈之處。


  如今這個看著感覺好大個,而且好像還是活的,瞅著好生奇怪。


  哪怕是在木坊看到的,也沒有這麼大個。


  不過木坊的時候,她利用自己的力量,能夠輕易就殺死,不知道這個行不行。


  這東西離開黑丫頭的身體以後就充滿了死氣,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安蕎如今的生生之氣更加精純,不知對付這東西如何,如此想著,安蕎凝聚了一小團生生之氣,朝黑煙骷顱扔了過去。


  不敢扔得太多,怕對黑煙骷顱無用,還適得其返。


  一團拳頭大的生生之氣朝黑煙骷顱門面砸去,開始的時候黑煙骷顱並沒有在意,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麼力量能對付得了它,不料那團能量砸來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蓬勃的生氣,一時間驚恐了起來。


  可惜晚了一步,被生生之氣砸了個正著,中間一下子被打穿一個比拳頭還要大三倍的窟窿來。


  黑煙骷顱一下子元氣大傷,再凝聚的時候竟從三月牛犢子般大小,一下子變成了人腦袋般,發出一道尖厲的叫聲,竟不再糾纏,轉身朝窗口撲了出去。


  「不能放過它!」五行鼎大叫一聲。


  安蕎心中一動,揮手將金針打了出去,將已經逃到窗口的黑煙骷顱一下子釘在了窗戶上,掙扎了數息之後,最終化為虛無。


  倒不是安蕎相信五行鼎,而是安蕎本身就覺得,這玩意不是什麼好鳥。


  卻聽五行鼎鬆了一口氣,一副差點壞菜了的樣子。


  「那是什麼鬼東西?」安蕎不由得問道。


  「詛咒之力,只是沒想到竟然是活的,差點嚇死寶寶了。要讓它逃走,定然會讓詛咒這方世界的人知道,到時候可就壞菜了。」五行鼎感覺有些發虛,現在它的能力不足鼎盛時期的萬分之一,身邊又是一群菜鳥,真引了一群大能來,這幾個人真不夠看的。


  安蕎挑眉:「這世界至少被詛咒了十萬年,對方還真能老不死不成?」


  五行鼎道:「這方世界那麼大,受詛咒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除人類以外的一切生物,你以為只有一個人就能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來?」


  安蕎聞言不禁沉默,這事她壓根就沒有想過。


  五行鼎又說道:「上古時期,有一個名字巫族的族群,他們天生便懂得詛咒之術。這詛咒之術詭異,且防不勝防,哪怕僅是遺落了一隻用過的破鞋,讓他們給撿到,也能利用那破鞋子把你給詛咒得半死不活。」


  安蕎再次沉默,這形容……


  「要是把剛穿過的褲衩遺留下讓他們撿到,那就更加壞菜了,得要命。」


  果然還有更厲害的形容,安蕎算是服了。


  「聽說他們天生體質虛弱,詛咒之術越是厲害之人,身體就越是虛弱。又見鬼地明明就一副要斷氣的樣子,偏生想把他們弄死又不是件簡的事情。他們一個個生性陰毒又護短,若是把他們給得罪了,死也要把你給拉上,再不濟也得咬下一肉來。」


  聽著比毒蛇厲害多了,安蕎心想。


  「他們自稱神族,可外人稱他們為神棄一族。」


  本來安蕎聽著還挺有感覺的,聽到這一句話立馬就精了,這尼瑪是在講神話故事呢吧?


  咱這一群老百姓,一個個都是凡人,連修仙是什麼鬼都不知道。


  尼瑪突然就來了個神棄一族,咋不說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神族後裔呢?


  套路,都尼瑪套路!


  安蕎冷笑:「管他們是神還是神棄,反正他們這能力我不怕,我天生就是用來克他們的!」


  五行鼎沉默,雖然知道安蕎是胡說的,可偏生就蒙對了。


  「的確,雖然主人你沒有什麼戰鬥力,但確實已經是個詛咒免疫力,只不過還是菜鳥了一點,想要破除這方世界的詛咒,恐怕很是奢望。」五行鼎沒有說的是,不等安蕎成長到那個地步,就會被人發現。


  強大到一定的程度,對存在的剋星與天敵,是會有所感應的。


  特別是這剋星或者天敵,還在他們設下的詛咒之地。


  說不準下一次鞏固詛咒之術時,就會發現安蕎的存在,並進行抹殺。


  「真的?真會被抹殺?大概什麼時候?」安蕎突然陰測測問道。


  五行鼎僵住,心裡話被偷聽了?主人你咋能介樣,人家還能不能有點*了?

  安蕎冷冷笑著並不言語,五行鼎頓時內流滿面。


  已經不能好好地一起愉快地玩耍了,本鼎悲傷逆流成河,不想活了。


  安蕎表示不介意,死了算它的,不死就還是她的。


  看著五行鼎無比憂鬱的樣子,安蕎正痛快著呢就被推了一下,立馬回過神來,從意識海里退了出來,看向推自己的人。


  「胖丫,娘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吭聲?」楊氏含淚看著安蕎,那巴掌大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如此看著感覺整個人都嬌弱了許多。


  安蕎不禁愣了一下,剛她只顧著跟五行鼎瞎扯,屋裡頭有人說話她知道,只是沒注意去聽,還真不知道楊氏說了些什麼。


  「你剛說啥了?我剛在想事情,沒聽著。」安蕎很是老實地回道。


  楊氏哽咽道:「剛才那黑黑的一團是什麼東西,我好像見過它,可又想不想來是什麼,你能告訴娘嗎?」


  安蕎聞言又愣住了,擰眉沉思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估計你也猜到了,黑丫頭之所以那麼黑,就是因為被附了一層那鬼東西,離開黑丫頭以後就成了活的。」


  楊氏嚶嚶哭道:「娘小時候也是跟黑丫頭那麼黑的,十八歲那年接受了傳承,才變白了的,娘以為黑丫頭也是那樣,沒想到……呃,你說的是真的嘛,那真是附在身上的?」


  安蕎還真不能肯定,只是猜測而已,不過能肯定的是黑丫頭還黑的時候,身上有古怪。


  很早之前安蕎就發現黑丫頭身上有古怪,看著似乎是中毒但又不像,反正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只是很明顯地,利用生生之氣替她治療,很容易就變白。


  就是白不了多久又會變黑,簡直就一死循環。


  「我猜的,不能肯定。」安蕎老實回答,卻在聽楊氏道自己小時候也黑的時候,對楊氏的身份起了興趣。


  只是當安蕎問的時候,楊氏卻不肯說,竟很硬氣地轉移話題。


  楊氏不是傻子,可能想到了什麼,不過這一切還得等黑丫頭醒來才知,只是如今黑丫頭的這個樣子。


  再叫黑丫頭,似乎不太合適。


  瞧那巴掌大的小臉蛋,白白嫩嫩跟個白白胖胖的包子似的,比起安蕎的來也不見得差到哪去,讓人很想要啃一口。


  誰料正生起這個念頭,黑丫頭的渾身上下忽然排出污物,本來挺白凈的一個人,現在看著愣是像從泥裡頭撈出來的一樣,並且還散發著陣陣怪味兒。


  這一變故房間里的人都看到了,一個個傻了眼。


  安蕎正疑惑著,就聽到小金嘆了一聲:「竟然洗筋伐髓了,真是難得。」


  安蕎下意識問:「有什麼用?」


  小金:「明知故問,怪不得還是死胖子。」


  安蕎:「……」


  正要說小金點什麼,就見楊氏不怕臟地撲向黑丫頭,安蕎趕緊伸手一把將楊氏給拎了回來,拖著后領子拎回來的。


  關棚見著心疼得要死,趕緊劈開安蕎的手,把楊氏給搶了回來。


  啪!

  「果然是后爹,打人真疼!」安蕎揉了揉手背,皮那麼厚都被打腫了,可見這力氣使得不小,沒好氣道:「要搶人也不知道早點,非得等我出手了才搶,果然不是親的不知道心疼。」


  關棚:「……」


  楊氏含淚怒瞪關棚,那眼神分明在說這后爹當得不好,欺負她閨女。


  關棚感覺好冤枉,這大閨女還是少主呢,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欺負啊!


  不過講真的,打這一下,真沒覺得多心疼。


  大閨女不老實,哪能這樣拎著自個娘親的,就該挨收拾。


  楊氏擔心黑丫頭的情況,也只是瞪了一眼,很快又扭頭看向黑丫頭,下意識跑了過去。


  安蕎見狀又要下手去抓,關棚趕緊把楊氏拽了回來。


  「你放開我,不是你的閨女你不知道心疼!可那是我閨女,我心疼!」楊氏一把推開關棚,又朝黑丫頭撲了去。


  最後還是被安蕎給拎了回來,扔到關棚的懷裡,淡淡地說道:「你這親娘也不咋地,黑丫頭正在經歷洗筋伐髓。你這麼莽撞地撲上去,會害死她的,到時候就真的是有了后爹就有後娘了。」


  話落,房間內無聲。


  安蕎默默地摸了摸鼻子,將一切默認為都在關心黑丫頭的情況,才會如此安靜。


  「我跟你們講,等黑丫頭洗筋伐髓完了,就差不多要醒了。」安蕎不禁補充了一句。


  雪韞眉頭微蹙了蹙,實在不喜這個味道,扭頭朝門外走了出去。


  自家少爺都走了,雪管家自然跟上。


  安谷不安地扯了扯安蕎的衣角,問道:「胖姐,什麼是洗筋伐髓?」


  安蕎摸了摸安谷的頭,說道:「洗筋伐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安谷一臉茫然:「胖姐,你能解釋一下嗎?」


  安蕎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能,跟你沒關係!乖,一邊玩兒去。」


  安谷:「……」


  這肯定不是親姐,要是親姐肯定不能這樣,肯定被調包了。


  只是這天下還有誰能長胖姐這樣的?

  「娘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去給黑丫頭找身衣服,一會她醒來肯定得去洗澡。」要問安蕎是怎麼知道黑丫頭一會醒來的,自然就是小金說的,洗筋伐髓這種事情她只聽說過,沒有真正見過。


  要是她也能來個洗筋伐髓,肯定能流出去不少的油,變得苗條。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簡直豐滿得不要不要的。


  小金說水靈珠已經認黑丫頭為主,而黑丫頭這一次洗筋伐髓之後,就能徹底掌控水靈珠的力量。


  還真是羨慕,要是自己有顆珠子多好。


  又看了黑丫頭一眼,安蕎就轉身去看大牛跟顧惜之去了,不知道這倆人的情況怎麼樣。


  小金說顧惜之的情況不用擔心,因為混沌珠是自願選擇顧惜之,又失了所有力量,想要依附顧惜之而生,所以絕不會傷了顧惜之,如今已經認顧惜之為主。


  現在顧惜之沒有醒,那是因為顧惜之正被動修鍊,等突破以後自然會醒。


  唯獨大牛的情況不太好,金靈珠似乎有些看不上大牛。


  只不過這種情況沒人能夠插手,只能大牛自己來,熬得過去就一飛衝天,熬不過去……貌似也沒有什麼,頂多傷點元氣,養養就能好。


  安蕎正琢磨著大牛的情況,耳邊忽然傳來海浪拍打的聲音,如同之前恍惚聽到的一般。


  又一聲傳來,猛地扭頭看了過去,頓時驚訝不已。


  只見黑丫頭身處四周生起一抹幻境,海浪拍打著礁石,一下又一下,竟傳出了如同真實一般的聲音,令人驚喜不已。


  小金又微嘆了一聲,安蕎甚至來不及去思考小金為為什麼嘆息,就見那幻境漸漸消失不見,海浪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不過片刻,黑丫頭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好臭!」


  黑丫頭擰起了眉頭,伸出手想要捂住鼻子,卻發現自己的手灰不溜湫的,上面厚厚的一層滑膩的東西,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怪味兒。


  這是怎麼一回事?被丟糞坑了不成?黑丫頭瞪大了眼睛。


  卻見眼睫毛那裡滑落一滴十分稠糊的東西,流下去的時候差點滑進了嘴裡。


  黑丫頭趕緊閉上嘴,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受不了你了,趕緊洗澡去!」安蕎眉頭擰了起來,忍不住叫了一聲,省得這丫頭還在這裡發獃。


  黑丫頭猛地回神,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以風一般的速度朝澡間衝去。


  先不管怎麼弄成這樣的,好生洗乾淨再說。


  「看到了沒有,我說黑丫頭沒事吧?趕緊給她找衣服去,她肯定沒找衣服。」安蕎對楊氏說道。


  楊氏的眼睛一下子收了回去,趕緊抹了抹眼角的淚,往外跑了出去。


  關棚回頭看了安蕎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朝楊氏追了上去。


  房間里就剩下兩個還豎著的,安蕎默默地扭頭看向另一個。


  安谷默默地戳了戳手指頭,連頭都沒有抬,扭頭就跑了出去。


  安蕎:「……」


  小金告訴安蕎,大牛的情況不是太好,金靈珠的意識似乎一直都在,因此雖然得到了力量,卻知與大牛無關,而是混沌珠的饋贈。雖然之前一直依付大牛而生,卻有些看不上大牛。


  這種情況它可以與金靈珠溝通一下,只是金靈珠答不答應認大牛為主卻不好說。


  安蕎便讓小金試了一下,結果小金失敗了。


  小金的回答讓安蕎很是無語,這金靈珠是個極為驕傲的存在,自從被七個月大的大牛撿了吞下去以後,就想方設法地改變大牛的體質,想要讓大牛變得強大起來,誰料大牛是個沒出息的,現今都已經二十三歲,就只是力氣大了點。


  如同五行靈珠這種存在,彷彿生來就是為人類準備的,離開了人類用不了多久便會沉睡。只有依附在人類的身上,才會蘇醒,從而獲得靈智。


  金靈珠不想認大牛為主,又不想離開大牛,所以一直在僵持著。


  安蕎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把將五行鼎給拽了回去,朝大牛扔了過去,淡淡道:「大鍋子你去,平日里你這張嘴最是厲害,能把活的說成死的,死的說成活的,務必把金靈珠勸服了,否則我弄死你。」


  五行鼎:……


  其實它一點都不想勸,最想的就是把金靈珠給吸過來,填充自己失去的金元素。


  可主人的命令不能違抗怎麼辦?嗚嗚嗚……


  於是五行鼎一來氣,就咬牙威脅金靈珠,不想認主就乖乖讓它吸一口。


  來啊,互相傷害啊!


  金靈珠一哆嗦,誰他娘的要跟你互相傷害,真要被吸出去,那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凌虐,整個被吞掉,再無出頭之日。


  沒見到五行鼎還好,這一看到金靈珠就怕了,二話不說立馬認主。


  就怕晚了一點會遭五行鼎毒手,被抹去靈智。


  五行鼎:「……」


  膽子那麼小幹嘛?來試試唄,吸一口又不會死。


  不過片刻,大牛身上就傳來『錚』一聲,緊接著一座金燦燦的巨山浮現,一把大鎚子正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金山。


  五行鼎僵了一下,訕訕地溜了回去。


  安蕎看著一臉懵逼,問:「我能知道發生點什麼了嗎?」


  小金嘆了一口氣:「金靈珠怕被五行鼎吞了,垂死掙扎般認主了。」


  安蕎:「……」


  五行鼎辯白:「你放屁,我只是嚇它一下,誰想到它那麼不禁嚇,多說了兩句就成這樣了。」


  安蕎默然,多說的那兩句真好使,不用想也知道說的是什麼。


  不過五行鼎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眼見著大牛身上也冒了東西,安蕎眼珠子一瞪,尼瑪洗筋伐髓成了大路貨不成?安蕎心裡頭那個嫉妒啊,扭頭就跑了出去。


  如此之臭,誰家聞誰去,她可不伺候。


  剛跑出門口就看到雪管家拎著一壺酒往東廂房去,想了想就跟了上去。


  「雪大叔,我瞧你好像沒事。」


  「你有事?」


  「我沒事。」


  「那你跟著作甚?」


  「雪大叔能不能幫大牛個忙,大牛有事。」


  「大牛有啥事?」


  「不如雪大叔去看看,這酒我幫你提進去。」


  雪管家頓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子,猶豫了一下,就交到安蕎的手上,說道:「你小心一些,別弄髒了,這是給少爺的酒。」


  安蕎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換成是別人雪管家不會同意,可換成是安蕎卻不一樣,雪管家心知雪韞對安蕎是有些特別的,至於怎麼個特別法,又說不清楚。


  聽到安蕎說大牛,便以為大牛出了什麼事,心底下不免有些擔心。


  畢竟一起相處了幾年,多少有些感情在裡頭。


  安蕎把雪管家支了出去,就提著酒大搖大擺地進了雪韞的房間,把酒放到桌上,屁股往凳子上一坐,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喝酒。」


  雪韞本盤腿在床上打坐,安蕎進來之前他就知道,聞言睜開了眼睛,下床朝桌子走去,坐到了安蕎的對面。


  「這酒好喝。」雪韞淡淡道,然後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安蕎聞了聞,上等的蜂蜜酒,的確很不錯,眼睛微閃了閃,問道:「你喜歡吃燕窩不?」


  雪韞點頭:「尚可。」


  安蕎挑眉:「你這愛好還挺特別的,不是口水就是排泄物,真有你的。」


  雪韞頓住,端住酒杯的手微顫了顫,視線緩緩低垂下去。


  手中泛黃之物,聞起來芬芳無比。


  安蕎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笑嘻嘻地說道:「這上吐下泄……哦不,好像用詞不太對,應該是……完了,詞窮了,竟然想到了哈喇子跟米田共。」


  雪韞手再次一顫,端住酒杯的手暗自收緊,幾乎要將酒杯捏碎。


  「那啥,你千萬別介意,我這人就會瞎扯。」安蕎嘿嘿一笑,一把將酒壺子拿了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乾了下去,咂巴嘴:「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味道,怪不得你每天要來一點,挺會享受的。」


  說完把酒杯一放,扭頭就撒丫子跑出去。


  不跑等死?


  瞧這貨那死樣,分明就是把酒杯當成她來掐了。


  等到安蕎溜沒了影,雪韞怔怔地看著手中的酒杯,裡頭的灑色仍舊泛黃,散發著陣陣酒香味,令人垂涎不已。


  可明明就很好喝的酒,卻彷彿聞到了一股怪味般,令人作嘔。


  雪韞手又再顫了顫,才想起燕窩與蜂蜜的來歷,果真如安蕎所說的一樣。沉默了良久,忽然間展了顏,哂然一笑,仰頭將杯口酒一口飲盡。


  酒帶著甘甜,滿嘴的芬芳。


  真是個壞丫頭。


  一壺酒入肚,雪韞精神一陣恍惚,彷彿已經喝醉,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回床邊『咣當』躺下,如此動作看著卻該死的優美,竟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睜眼看著上方,良久才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臉朝裡頭,一頭青絲散落在枕上。


  心有千千結,越解越糾結。有些話一直想問,卻始終問不出口。


  當日之事,直到現在,仍舊無法釋懷。


  人人都說一醉解千愁,為何自己卻越醉越難受?

  安蕎跑出去以後又悄悄地溜了回來,小心觀察著雪韞,見雪韞翻身睡去才悄然退了出去。


  那日之事不止成了雪韞心頭的結,也成了安蕎的結。


  其實那日安蕎是可以出手救下雪韞的,雖然代價有些大,但不至於讓雪韞跟個種馬似的,一睡就睡了九個。


  那個時候安蕎只覺得跟雪韞不是很熟,又覺得於一個男人來說一日御九女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才沒有費那個勁去幫忙。


  畢竟要幫忙的話,她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跟跟雪韞成為朝夕相處的朋友,因自己的一時好玩與幸災樂禍,使得這個朋友有了心結。


  或許她並不能理解雪韞的心理,只覺得不像個爺們。


  又沒有心上人,睡幾個女人怎麼了?

  又或許她應該把雪韞看成是冰清玉潔的女子,一下子被九個男人給睡了……呃,如此一來,似乎就很好理解了。


  站在東廂房門外,安蕎神情微微恍惚,不經意間聽到楊氏的驚呼,頓時就驚了一下,猛然回神,朝正房走了去。


  路過洱房的澡間時,忽然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怪味,似乎比黑丫頭身上的還要濃郁,在看到洱房前站住的人時,安蕎不由得停了下來。


  而楊氏正一臉吃驚地看著洱房門,旁邊關棚扶著楊氏也是一臉的驚訝。


  安蕎眉頭一挑,疑惑道:「這是怎麼了?」


  楊氏指著門,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大牛他他他……」


  安蕎眼皮子一跳,心頭一突,面色古怪道:「大牛怎麼了?不,不會是黑丫頭還沒有出來,然後大牛就闖了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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