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我猜她們肯定是嫉妒娘長得好看,可娘現在都這麼難看了,她們還專門往娘的臉上打,我就有點看不明白了。」
「有什麼不明白的?說的簡單點,那就是她們覺得娘還不夠慘,非得把娘整得更慘一點,直到娘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才會放心下來,懂么?」
「不懂,不就一張臉么?至於么?」
「你不也說一張臉么,之前山上救到的那個醜男人,原本是個大美男。你說你要是見著的不是他丑的時候而是他美的時候,你還會那麼嫌棄他么?」
「這個還真想不出來,我沒見過他好看的樣子。」
「行,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雪家大少爺,要是雪家大少爺不是長得那麼好看,而是長得跟那醜男人似的,你會不會嫌棄?」
「……」
那一瞬間,黑丫頭似乎懂了,又似乎沒太懂,一臉的懵懂。
安蕎語重心長地教導:「小黑驢子,聽姐的沒錯,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只要你長得好看一點,那麼你的成功率就能比別人的高几倍。」
黑丫頭摸了自個的臉一把,一臉泄氣,鬱悶道:「我懂胖姐你的意思了,就是提醒我,我長得比別人都難看,甚至連胖姐你都比不過。所以我要是想干點啥事,那就得付出比別人多好幾倍的代價是吧?就連那三百兩銀子,也是因為我這張臉長得難看,才在無意中失去了對吧?」
安蕎:「……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旁邊傳來一聲久久不見散去的嘆息,讓人難以相信這如此七老八十的人傳出來的嘆息聲,竟然會是一個才十歲的姑娘傳出來的。安蕎一陣默然,張口欲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又閉了起來。
就讓黑丫頭這麼認為也罷,省得老惦記那三百兩銀子。
眨眼間二人就回到了老安家,剛進到院子就看到上房客廳那裡坐滿了人,男的一桌女的一桌,都圍在桌子那裡吃著飯。男人們的桌子是大桌,畢竟是正常的高度,女人們的桌子是小桌,並且還是矮桌子,坐著短腿小板凳都嫌桌子太高了些。
安蕎僅是看了男人們的那桌一眼,便將視線移向了女人們的那桌,女人們吃飯雖然沒有吭聲,可那樣子就跟打仗似的,就怕晚了點飯菜都被奪走似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連一向假裝端莊的程氏也在搶食。
只是唯獨不見楊氏的身影,是他們沒有叫,還是楊氏自己沒有出來?
「回來晚了,飯菜都讓他們搶完了。」黑丫頭一臉鬱悶地看著,那樣子似乎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搶最後一點剩飯。
安蕎伸出一隻手,將黑丫頭的臉別了回來,淡淡道:「別看了,說不准他們給咱們留了飯,咱們回屋看看就知道了。」
「看也沒用!」黑丫頭沒好氣地說了一聲,也不知道生的是誰的氣,蹭蹭蹭地趕在安蕎的前面,衝進了二房的屋裡頭去。
安蕎一陣好笑,搖了搖頭,就想要跟在黑丫後頭進屋。
「胖丫,胖回來了。」
上房那邊突然傳來叫聲,安蕎下意識停了下來,扭頭朝上房那邊看了過去。剛那句話是程氏說的,安蕎看的自然是程氏。
只是再次說話的卻不是程氏,而是李氏。
只聽李氏叫道:「廚房裡頭還給你們留著飯呢,一會記得去端了,省得說咱們不給你們留飯。」
這麼好心?
安蕎半信半疑,將魚塞到了門口探頭的黑丫頭手裡,扭頭朝廚房走了去。
廚房裡果然留了飯菜,只是這飯菜……
安蕎默默地拎起來朝廚房門口走去,卻不是回的二房,而是徑直朝上房那裡走去。
無論是李氏還是程氏,又或者是其他的女人,都在幸災樂禍著。以為二房一定會吃下這個悶虧,可誰想沒有想到,安蕎竟然大膽地把東西端到了上房這裡,頓時一個個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安婆子率先發作,起身便罵:「作賤的東西,誰讓你過來的,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從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省得我這老婆子一看到你這來氣。」
安蕎默不作聲,將飯籃子放到桌面上,拿勺子從裡頭的鍋里舀了一大勺,倒在安婆子吃了大半的碗里,完了說道:「我看奶實在太幸苦了,才吃這麼點不行,特地來孝敬奶的。」
周圍一片寂靜,個個看著安婆子的碗,一臉石化狀。
女人們這邊的狀況引起了男人們的注意,紛紛扭頭看了過來,儘管女人們這桌的桌子很低,可因為有人頭擋著,沒人注意到安婆子的那個碗里的東西。
「作死的賤蹄子,你往我碗里倒了什麼鬼東西?」安婆子最先回過神來,立馬就罵了出來,可不認為安蕎會有那麼好的心。
安蕎一臉無辜:「這是你們給我留的飯啊,我拿來孝敬奶,奶你不喜歡嗎?還是嫌少了,我再給你盛一勺,其實只要你說,我一定會給你的!哪怕我們二房一口都不吃,全都給你也行啊,誰讓我們孝順呢!」
安婆子可不管安蕎孝不孝順,只想知道這倒進碗裡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剩下的那小半碗粗糧還能不能吃了。平日里吃一頓乾的可是不容易,今個兒好不容易才吃上頓乾的,要是被禍害了,那可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你個賤蹄子能有那麼好的心?這心裡頭指不定想讓我這老婆子去死呢,誰知道這裡頭放了什麼東西,是不是想要毒死我這老婆子……」安婆子將碗端起來看了又看,怎麼看這水都覺得怪怪的,裡頭還有一股子餿味。
安蕎就道:「你喝喝不就知道了?」
安婆子一臉狐疑地看了安蕎一眼,將碗移至跟前,果然張嘴想要喝上一口。
李氏見狀心中暗道不好,卻不知該不該將實情說出來,這玩意要是二房吃了也就拉倒了,可真要讓安婆子吃了,等安婆子知道這是什麼玩意,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不由得心頭暗罵,覺得都是安蕎的錯,要不是安蕎使壞往安婆子碗裡頭舀,自個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