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留幹活
安蕎就冷嗤:「你分明想坐實我半夜與人私會,然後給你兒子洗脫踹自家二伯娘門的不良行徑。做夢沒醒呢吧?我還就告訴你了,這事我不答應!事實就是我娘仨干做活沒飯吃,餓得出門找食,不小心讓安文祥看到了,他心思不純然後心懷不軌來敲門,甚至是踹門,他妄為讀書人!敢黑我娘仨,我就把事情給捅出去,大不了破罐子破摔,看誰不好過。」
這話語一出,除了安蕎娘仨,所有人的臉都黑了,這還包括了在偷聽的大房。
讀書人的名聲何其重要?這要是傳出去,安文祥基本上就毀了。
對於安蕎其人,安家的人一直以來都沒怎麼注意過,唯一的印象就是有點傻。誰知這嫁過一次人,整個人就變了,要不是那體型還有那樣貌還在,真懷疑是不是以前的那個胖丫。
又或者這一次真的把人給逼狠了,所以才橫了起來?
可細想起來,又沒真把人怎麼著,就一天不給飯吃而已,咋就瘋成這樣?又或者是被休了,受的刺激大了,整個人的性子就變了?除此以外,安家人真想不出安蕎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安鐵生可擔心安蕎真把事情給傳出去,那樣的話安文祥的前程可真就毀了,要知道安文祥是家裡頭書念得最好的一個,也是最有前途的一個,要真的毀了的話那可就完了。
如此一來,安鐵生也不敢端著長輩的架子了,對安蕎說道:「胖丫你想想,這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三郎他書念得好,若是日後高中,對你來說可是有實在的好處,至少可以給你找戶好人家。而且三郎他年紀還小,只是衝動了點,對你也真沒有什麼噁心,僅僅是關心你而已。三郎你說說,是不是這樣的?」安鐵生說著還拍了安文祥的後背兩下,把安文祥給打了個趔趄。
安文祥心裡頭不情願,可也真怕安蕎會亂說話,想到自己日後是要當大官的,要真被安蕎給毀了那可就完了,也就硬著頭皮向安蕎道歉,不是很情願地趁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這也是太擔心你了,所以才衝動了些,你就甭跟我計較這次了。」安文祥嘴裡不太情願地求安蕎放過,心底下卻想著下次怎麼整死安蕎,覺得安蕎令他丟盡了臉面,不痛快極了。
安蕎就道:「我就怕我哪天上山回來,又變成去找野男人了。」
安文祥脫口道:「誰讓你大晚上出門的。」
安蕎彈了彈沾了泥的指甲,說道:「沒辦法,家裡頭那麼多光吃飯不幹活的人,奶她從別處省不出糧食來,只好挑軟的柿子來捏,專省二房的這口糧食。我們餓啊,又白天一整天地幹活,只有晚上才消停一點,不大晚上出去找食等著餓死嗎?」
安老頭的臉又一次黑下,沉聲說道:「胖丫頭你夠了,剛已經跟你奶說了,只要你們二房不犯錯,就不會剋扣你們二房的口糧。」
安蕎翻了個白眼:「犯不犯錯,那是奶她說的算,誰知道會怎麼個挑毛病法,到時候還是頓頓沒得吃,所以這糧食還是得去找。」
安老頭面色難看:「一個女兒家大晚上出去,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安蕎道:「人都要餓死了,還要那名聲來做甚?」
「那怎麼不去死?」安婆子忍不住嘀咕,還狠狠地瞪了安蕎一眼,心裡頭想著怎麼收拾安蕎來著,不料剛瞪完安蕎就被安老頭瞪了一眼,顯然安老頭被安蕎的話堵住,把事情怪在了安婆子的頭上。
安婆子縮了縮脖子,再瞪安蕎一眼:「那就白天去!」
安蕎斜眼:「白日里這個家裡的人基本都是殘廢,只有我們二房的能動彈,要是我們不挑水不撿柴不喂牲口不做飯不洗衣服不打掃,這個家從上到下就得渴死餓死臟死,你說這樣我們能白天去嗎?」
安婆子眼珠子轉了轉,罵道:「那是你們懶,活幹得慢!」
安蕎呵呵笑了兩聲,笑容卻不達眼底,道:「行,這是我們懶,大房和三房的比較勤快。特別是我那小姑,那更是勤快,以後這些活就讓給大房跟三房還有我小姑來做得了,畢竟他們人勤快,做得肯定好,豬都能養肥許多。」
若這活計由大房三房來攤,安婆子可不覺得有什麼,可把安鐵蘭算上就不行了。安婆子四十大幾老蚌懷珠,七個月時早產生下來的安鐵蘭,可是把安鐵蘭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哪裡就捨得安鐵蘭吃苦。
一聽到安蕎指安鐵蘭,就覺得安蕎不安好心,立馬破口大罵起來。
然而罵聲剛起就被安老頭給打斷了,安老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安蕎,沉聲說道:「往後這家務事就大房二房三房的輪著來做,至於蘭兒她,畢竟是快要出嫁的人了,這活計不做也罷,但空閑時還是得到廚房裡頭學一下。」說著看向安婆子,似是嘆氣般:「這院內的事情就由你來定,好生安排好,莫要再打擾兒孫們念書,可懂?」
安婆子少見安老頭這個樣子,一下子也有些無措,趕緊就應了下來。
安蕎就道:「那正好,今個兒二房的把今天所有家務活都幹了,明個兒不是三房就是大房的事情了。」
大房的程氏心想,明個兒肯定是三房幹活,後天的事情再想辦法就是了。
同在偷聽的李氏也在想,這事應該從頭輪起,自然就是從大房那裡開頭。
安婆子最看不得二房閑下來,一看到二房的閑下來,哪怕是大晚上的也得給找點活干,一聽安蕎這麼一說,頓時就道:「一天天輪著麻煩,每房輪十天,一個月三十天,正好一個月輪一次,從你們二房的輪起。」
程氏與李氏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心裡頭打起了小算盤來。
都在琢磨著,如此一來就算除了今天,也還能讓二房的再做九天的活計。這胖丫現在看著是厲害了不少,可有這九天的時間,難不成兩房合夥還收拾不了一個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