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蘇烏昨晚睡的不太好,翻來覆去難眠，待到天蒙蒙亮時，她便睜開了眼睛。
她掀開錦被,穿上繡鞋,披上一件外衫坐在妝奩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臉色看著還好,隻是那雙杏眼中有些緊張和悵惘。
前世的她也是在七月入宮的，那時姑母病故，傅懷景應了姑母的遺言,將她抬進了宮。
現在她還是七月入宮，是以傅懷景發妻的身份。
蘇烏有些說不清自己的情緒，雖然心中隱隱地擔憂，可心底還是跟前世那般多少會有一絲憧憬。
這一回是真的不一樣了嗎？
蘇烏用過早膳，蘇家的女眷們都陸續過來了。
蘇烏生母那邊的親戚剩下舅舅一房,自她被立為皇後,舅舅全家從青州趕至京城。舅舅和兩位表哥跟隨父親在前院待客。舅母俞氏帶著表妹秦思婉也過來了。她的母親跟舅舅是同胞兄妹,母親過世後,舅舅一家一直在青州，逢年過節都會給她送些禮。雖來往的不多,可看著也親切。
宮中女官為蘇烏換上大婚禮服,戴上鳳冠。
為她上妝的女官,不由驚歎，這位蘇皇後有著世間少有的美貌，本就豔若芙蕖的容顏都不用過多修飾,隻上了些口脂便越發嬌豔。皇後的大婚禮服穿上,嬌滴滴的美人又自有一股雍容貴氣。
蘇家的幾位姑娘都圍在蘇烏身邊說著話,那位秦家的姑娘小嘴很甜,左一句表姐真美,又一句表姐端莊賢淑。
蘇烏留意到蘇容似乎情緒低落，沒怎麽說話。她招了招手讓蘇容過來，捏了捏蘇容的手，問道：“阿容怎麽了？”
蘇容聽著阿姐溫柔的聲音，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我舍不得阿姐……”母親跟她說，阿姐要嫁到皇宮裏，以後要見到就很難了。不像二姐姐那樣能夠回門，能串門來往。
蘇容一說完，旁邊的剛出嫁不久的蘇宜就噗嗤笑了一聲，“阿容還真是小孩子。等你再過兩年，你也要嫁到別人家咯。”
蘇烏知道蘇容有些依賴自己，她道：“要是想阿姐了，便到宮裏來玩，到時我讓人來接你。”
蘇容眼睛一下就亮起來了，她靦腆的笑著點頭。
秦思婉在一旁看著附聲道：“表姐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思婉也舍不得表姐。”
秦思婉的話讓蘇宛和蘇宜都皺了皺眉，不過都未多說什麽。
蘇烏隻笑了笑，未回話。
蘇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話給阿姐添麻煩了。
這時秋玉從外麵進來，恭聲道：“娘娘，迎親的鳳輿快到了。您要移步正門。”
屋子裏的人一頓，都紛紛站了起來。
女官將蘇烏扶了起來，一行人隨在蘇烏身後走了出去。
迎親的儀仗黃昏而至。
天子使臣帶著浩浩蕩蕩地隊伍，禁衛軍沿路開道，京城的百姓夾道圍觀。
帝後大婚這等盛世難得一見。
鳳輿停在承恩公府門口。
蘇青軒、蘇青德、蘇宏等人都候在前院。
他們見到蘇烏過來，都紛紛行禮。
蘇青軒看著被女眷女官們簇擁而來的蘇烏，他心中感慨萬千。皇後之尊延續蘇家的榮耀，可宮中的日子卻是不易。
他走到蘇烏麵前，雙眼有些紅，聲音發緊，“娘娘要多保重。”
蘇烏忍著淚點頭。
外頭的禮官在傳唱，恭請皇後娘娘上鳳輿。
蘇青軒拿過婢女托盤中的鳳凰喜蓋，為蘇烏蓋上。
蘇青軒撩開官袍跪了下來，“恭送娘娘，賀娘娘大喜！”
蘇家所有人都跪拜，齊聲道：“恭送娘娘，賀娘娘大喜！”
蓋頭下的蘇烏無聲落淚，女官扶著她一步步走向鳳輿。
皇後鳳輿起駕所經過之地，百姓們都爭相歡呼。
酒樓之上都擠滿了人，看著皇家迎親隊伍的氣派，讚歎著、好奇著、議論著。
沈謙修臨窗佇立，看著那明黃儀仗從他眼前經過，那鳳輿之中看不到裏麵的人，可這已經是他離她最近的一次了。往後她是君，他是臣。
迎親隊伍，經端門、午門、太和門進入宮中。
蘇烏一路被送入坤寧宮。
蘇烏從鳳輿上下來被女官扶著在龍鳳喜床上坐下。蘇烏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都跟隨宮人們一道進來。
此時坤寧宮等候多時的女官領著宮女端了一些膳食過來，她走到蘇烏身邊道：“娘娘，皇上還在宴朝臣，沒那麽快過來，您先吃點東西墊一墊。”
蘇烏確實是餓了，還有些累，想到等會傅懷景就要過來了，她越發緊張了。
蘇烏揭開蓋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官，看模樣三十出頭，樣貌秀麗。
蘇烏不知道這是姑母安排的人，還是傅懷景安排的，她點了點頭，“有勞姑姑了。”
那女官連忙恭敬地道：“娘娘折煞奴婢了。”
蘇烏喝了一小碗羹湯，吃了點幾塊蒸酥酪便停了下來。
女官便讓宮女上前伺候洗漱，重新為蘇烏蓋上蓋頭。
沒過多久，外麵響起了請安的聲音。
蘇烏悄悄地將衣袖中的手握成拳，挺直了腰。
傅懷景繞過屏風，看到端坐於喜床前的人，有些醉意的雙眸靜靜地看著，
噙在唇邊的笑意漾開。
終於，她回來了。
傅懷景朝著蘇烏走過去，拿過女官遞上的喜秤將那蓋頭挑開。
蘇烏抬眸，看到身穿大婚袞服的傅懷景，頭戴紅珠金冠，在龍鳳燭光下俊美無雙。
尤其他那雙鳳眼因醉意有些迷離，看得人臉紅心跳。
蘇烏被這麽瞧著，心裏又慌又羞，可躲也躲不掉，傅懷景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蘇烏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似乎比以往的要重些。
女官奉上合巹酒。
傅懷景和蘇烏都伸手取了酒盞，兩人挨得很近，傅懷景握著酒盞朝蘇烏遞過去，蘇烏也抬起手臂繞著他的手舉著酒盞。
傅懷景笑了一聲，將酒一飲而盡。
蘇烏用力的捏住酒盞，她記得家中人說過合巹酒是要喝完的，雖感覺這酒辣口，卻跟著飲盡。
蘇烏一喝完，覺得臉更燙了。
禮畢，屋內的女官宮女全部都退了出去。
“棠棠。”傅懷景聲音低啞。
蘇烏感覺身邊的人呼吸變得有些沉，她的下頜被抬起，唇上一熱，被人一點點的撬開，她被迫仰著頭，微微張開。
唇瓣被輕咬著，力道不輕不重，磨得陣陣酥麻，蘇烏感覺頭昏腦漲，不僅是剛喝的合巹酒，傅懷景身上的酒氣也要把她醉倒了。
蘇烏呼吸越來越亂，被纏得越深，她舌尖有些發麻。
她吸著氣，往後躲了躲。
傅懷景順勢壓了過來，一手握住她的纖腰，一手去解她身上的禮服。
蘇烏頭上的鳳冠重，壓過來的傅懷景更重，讓她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蘇烏被纏的難受，她張嘴咬了下去。
傅懷景身形一頓，刺痛讓他稍稍清明，戲弄地掃了一圈不舍的抬起頭。
他那雙鳳眼眼尾有些緋紅，他擰了擰眉心，把蘇烏扶起來，他抬手去幫蘇烏把鳳冠取下，“是朕太急了。”
傅懷景的拇指按在蘇烏唇上揉了揉，“棠棠，朕今日太高興了，多喝了兩杯。你別怕，朕不會弄疼你。”
蘇烏把鳳冠取下來後，舒服很多了。可傅懷景的話讓她心底沒底，可她也知道今天是躲不過的。
她喝合巹酒的後勁也上來了，有點頭暈迷糊，她遲疑地道：“陛下，您要不要先醒醒酒？”
傅懷景意識是清明的，他聽著蘇烏軟綿的聲音，他目光有些晦暗。攔腰抱著她往床帳裏放下，“最好的醒酒湯便在朕的眼前，何必舍近取遠。”
傅懷景扯了扯衣襟，鬆開腰封把袞服脫下隨手扔到地上。
精致的繡鞋滾落到了床下。
蘇烏腳上的綾襪也不見了，一雙玉足在紅色的喜床上緊張的蜷縮。
腳踝被滾燙的手握住細細地摩，挲，傅懷景換了個姿勢。
蘇烏頓時臉紅耳赤，她掙紮地踢了兩下毫無作用。
蘇烏轉過臉埋在錦被中，咬著自己的手指。
可傅懷景似乎有些故意，蘇烏強忍著細碎甜膩難熬的聲音，忍不住泄了出來。
華麗的皇後鳳袍散落在床榻上，紅色錦緞上的雪膩微微地顫抖。
傅懷景抬起頭，拉著蘇烏的胳膊，讓她環住自己的脖頸。
蘇烏發絲淩亂，雙臂軟綿無力，原本杏眼水濛濛的，倏地睜大，手指死死的抓著傅懷景的肩膀。
傅懷景雙眼烏沉，低頭輕輕吻了上去，像是在安撫。
蘇烏眼裏的含著淚落下，傅懷景將那淚珠卷到唇齒之中，他抵著唇，“朕慢些，你別怕。”
蘇烏眼淚倒不是因為疼，而是那種失去控製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飄在汪洋中的扁舟，在狂風海浪中被攪碎吞噬。
蘇烏忍不住輕顫，腰肢被牢牢地擭住無法動彈，她細聲細氣地抽氣，哼哼唧唧的聲音漸漸地又甜又黏……
傅懷景將人攬道身上，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如錦緞一般順滑的發絲遮蓋了後背，隱隱能看到一些紅痕印記。
蘇烏喘著氣，她有些沒緩過來，傅懷景撫著她的發絲所到之處，還是會引著她酥，軟哆嗦。
傅懷景手上纏繞著一縷發絲，“棠棠，我們還有一個禮未完成。”
蘇烏不太想理他，不管什麽禮，她也沒有力氣了。
蘇烏沒吭聲，裝著睡著了，以她對傅懷景的了解，他這會根本就還沒饜足，她怕他又繼續。
傅懷景在蘇烏耳垂上輕咬了一下，讓她轉過臉來。
蘇烏被磨的沒法，隻好睜開眼睛。
她看到傅懷景不知何時拿了一個匕首，眨眼之間一縷發絲落在傅懷景手中，同時傅懷景也自己削了一縷頭發。
他將兩縷發絲編織交纏，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看著蘇烏道：“你我二人同心結發，終是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