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人類進入大宇宙時代，科技是日新月異，代步器取代了曾經的汽車，真正實現了「有能耐飛過去」。一輛代步器重量從一兩噸到十幾噸不等。虛擬影像里的這輛代步器以小巧節能文明，重量大概在一噸半左右。但即便如此，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單手掀翻也是很可怕的事兒了。
「是大和人路過的星球上的，不知道是個案還是……」後面的話侍從官沒有說，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是個案，那就只能是開始了。
這是情況最糟糕的預測，那就代表了大和人路過的十幾顆星球上的所有的平民都凶多吉少了。
「去查！」高端表情冷酷地吩咐，「還有，讓邢家小五那邊加快進度。」
有時候越是不希望發生的事兒，那出現的概率越高。調查的結果很快送到了高端的案頭，他在指揮部當著所有的士官的面念了出來。所有人都聽得怒火高漲，「這群沒有人性的東西！」
所有人都怒火衝天，只有榮馳走到高端身邊，「上將，這事兒，北斗軍團兜不住，十幾個星球的人，單靠邢五，她的壓力太大，而且一旦失敗……」那她將會是罪人，就算所有人都不怪她，她的心裡也會留下不小的陰影。
這些話不用榮馳說，他相信高端明白。
「把調查結果、那些屍塊的研究結果和研究進展分別給政府和軍部發過去。」高端垂下眼瞼，「派人私底下盯著，如果他們沒作為，就公開。」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高端不知道該拍手稱慶還是為那些被放棄的民眾落淚。共和國政府聯合軍部共同將這件事壓了下去。他是打算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就這樣被犧牲掉了。
不，如果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還好一些，讓人心驚的是他們竟然私底下制定了一個「哺育」計劃，計劃著要將這些人送給沃思維爾人！這究竟是怎樣的狼心狗肺！
於是這件事被某些政府官員「不小心」泄露出來，如此一發不可收拾，民眾的反府情緒空前高漲。然而一步錯步步錯，那些被門擠著腦袋的高層們竟然做了蠢到沒邊的舉動，竟然封閉了主腦，禁止各種流言擴散。
這下子黃泥掉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這都是哪個沒腦子的想出來的昏招？」基層直接與民眾打交道的官員開始怨聲載道。
「你傻了啊，都說了沒腦子了，怎麼會想出昏招？」同僚們的火氣都很大。在民眾的眼中他們就代表了政府，所有政府出台的不合理政策都是他們在作怪，他們冤啊！
在遙遠的邊境，高端和他的屬下也在開會。「如果沒有主腦的資料庫支持，我們研製過程將會放慢十倍以上。」邢小五多日來不眠不休就是為了早日研究出一點點成果多救一個人，結果遇上這麼些豬隊友，所以想來以溫柔除名的女軍醫也憤怒地幾欲掀桌。
「主腦的中樞在帝都星，想來都是由政府掌控，軍部守衛的。」榮馳軍銜高，眼界也高，想的問題也更深入。「上將，我覺得政府這在眾人眼中的昏招也許並不是太昏。大家都以為他們是為了抑制*言論傳播，可是他們只要關閉一些許可權就好，沒必要連軍隊的主腦埠也封閉。」
「上將，軍部雖然內部派系傾軋很嚴重，但是對外的時候還是會抱團，可是這時候了軍部都沒有發聲……」軍部這是跟政府狼狽為奸了？這句話沒說，但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
「艹！」有年輕的士官已經忍不住爆了粗口，「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守護民眾，他們怎麼想出來的把活生生的人送去給外星畜生當儲備糧的？他們還對得起身上的軍裝嗎？」
對敵時候的劣勢，明知是死亡行動也必須去執行的時候，這些漢子們都沒有覺得憋屈，但是現在他們用生命守護的東西被人輕易拋棄，他們憋屈了。
恰在這個時候，侍從官推門進來報告，「基地外來了一艘民用飛船，是從附近星球過來的，上面載的都是感染民眾，他們要求……」侍從官頓了頓才想到一個比較委婉地說法，「他們自願參軍對戰沃思維爾人，換取他們正在服役的子女回家。」
在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這是打算拿命來換自由嗎？不過這種事輪不到他們所有人出面，找個能說會道的指導員去安撫一下就好了。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就連高端都沒放在心上。
但是不過十幾分鐘之後，他們的會還沒開完，侍從官又回來了，剛剛被派去安撫民眾的指導員一身狼狽地跟在他後面回來了。
「他們的情緒很激動，我安撫不住他們。」指導員很尷尬，一米八||九的漢子他都能指揮自如，但是面對一群哭天搶地大姨大媽他還真是只有被手撕的份兒。
「多少人？」高端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的工作能力，一般人不能把他們搞得這樣狼狽。
「一艘飛船滿員是八百人，這次怎麼也來了六七百吧。」指導員一露面就被包圍了，並沒有機會好好了解情況。
「我去看看吧。」榮馳主動請纓，「這事兒處理不好會影響士氣。」
高端點點頭，同意了榮馳的請求。結果他們的會議開完，榮馳都沒能回來。「跟我去看看。」高端起身帶著眾人去到基地特意空出來的停靠站。
因為並不了解大和人這次下毒的途徑，也不知道這種病毒會不會傳染，所以停靠站附近百米都戒嚴了。
「榮馳！歸隊！」高端的聲音通過特殊的儀器清楚地傳遞給了穿著防護服被幾乎民眾埋起來的榮馳。
「是！」榮馳得到命令立刻撥開人群往外走，這些人哪裡肯放他走，跟著他往外移動。
「去把他們的親人都叫來！」高端的命令傳達給身邊人，也讓停靠站里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這裡所有執勤人員，如果跟裡面的人沒有關係，立刻撤退！我的病可以死在戰場上，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裡！」
「是！」在飛船停靠之前，基地已經接到了他們的請求，請求中附有名單。不多時大約三四百名官兵被找齊。
「這裡是你們的最親近的人，他們要用自己的命，換你們脫下軍裝。你們換嗎？」高端的聲音不高不低，甚至沒有任何起伏。
「不換！」這些漢子聲音嘹亮的回答。不過有的人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他們被人下毒，或許命不久矣，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願望了。我給你們機會，願意離開的向前一步走。」高端很少這樣正常的說長句子，不過這裡站著的多是外面的民眾不太了解這點。
不過穿軍裝的都是知道的，不曉得是聽呆了還是真不願意，反正整整過了三分鐘，站著的官兵沒有一個人動。
高端滿意的點點頭，轉向民眾們，「現在該你們了。你們中毒的途徑、是否傳染都不知道，只要你們上前，拉住你們想要找的人，為了我剩下的官兵的安全，我就會把可能被感染的人開除軍籍，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甚至不用你們拿命來換。開始吧！」
更長的時間過去，民眾那一邊也沒有人動。「如果你們改變了想法，就轉身回到你們的飛船上，兩小時內離開。其餘人，收隊，繼續訓練。」
「哇~」人群里忽然爆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哭喊，「你們當官的還有沒有人性啊！我就這麼一個健康的兒子啦，我拿命來換他都不行嗎？我就想他好好活著啊~~」
「她兒子是誰？」轉身欲走的高端又轉過身來問。
「報告！」兵士中有一個兵士舉起右手，一臉通紅地說，「報告上將，她是我媽。」
「入伍幾年？」
「報告，三年！」
「現在，告訴你的母親，你這三年在部隊都幹了什麼，學到了什麼。」
兵士的臉更紅了，尷尬地不行，可這是上將的親口命令，作為士兵他必須執行，他立正行禮，「是！」然後轉身面向他的母親報告這些年的經歷。
等兵士說完了，高端才繼續問，「你兒子會的，你都會嗎？」
這個當娘的傻了眼，她就一家庭婦女，哪裡還懂什麼機甲維修操作，飛船養護駕駛什麼的啊。這樣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買賣不划算，根本不會換的。
不過，高端說的話有點不友好了，跟在高端身邊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前兆，榮馳立刻上前，「剛剛是我沒處理好，剩下的交給我吧？」他是真怕高端的脾氣上來把這些人以硬闖基地、製造混亂的名義都給打殺了。
高端也是真沒耐心再跟這些人磨嘰下去，智商不同怎麼交談？對這些兵士來說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基地。一方面感染源查明前，被感染的十八個星球是不能去的。另一方面如果政府和軍部針對的真是北斗軍團，他們怎麼可能被准許進入安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