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覃紹霖沒想到自家老大的殺傷力這麼大，一句話就把邢老二的魂兒勾走了，不敢多留腳底抹油開溜了。高端沒有去抓人，只是平靜地送走了關上門，時候到了一定要讓那個傢伙為暗算他付出代價才行。
看到罪魁禍首，高端又忍不住想起了還在虛擬世界中的他的笨鳥，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焦躁感。他深吸兩口氣，告訴自己，現在還沒有條件入侵主腦的虛擬世界，等得了空……等等，入侵不行，那正常送人進去呢？
高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關上的房門，就要到來的戰鬥少一個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第二天，發起進攻前的三天，高端再次召集所有人員開會，重新確認每個人的職責。
「等等，我呢？我負責什麼？」覃紹霖原本負責接應，但是這次任務部署的時候他的任務被邢家老大接替了。
「其他人還有問題么？」高端沒搭理他，而是繼續問其他人，所有人都表示沒有問題，保證完成任務之後，高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直起身，開始解軍服的扣子。
「我個人有私事需要你來做，也算是你將功折罪。跟我到訓練室來！」當天中午，覃大校在訓練中不慎受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就在軍團高層軍官中傳開了。
作為對戰者，「不小心失手」的高端並沒有引起眾人的不滿，一個是他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另一個是，高端在事發后立刻叫來邢家小五，「邢醫生，覃大校在訓練中受傷昏迷不醒，懷疑是傷到了大腦，你向主腦申請將覃大校的意識上傳虛擬世界，他的身體送入我專用的修復倉，為他治療。」
兇手都這麼有誠意了，誰也說不出什麼來。覃紹霖當天就被送進了虛擬世界。其實在高端說出那句話之後，覃紹霖就大概猜到了老大要做什麼。看來老大對小代碼是來真的，他要把小代碼替老大看好了才行呢。
看著覃紹霖的意識上傳成功，高端的心放下了一半。有個人在笨鳥身邊，起碼不會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去欺負他了。
暫時放下心事的高端，投入了緊張忙碌的戰鬥前準備工作中，力求在這最後的兩天里把自己和機甲瑤光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
戰爭總是慘烈，不夠瑰麗動人的，尤其當一方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的時候。每當漆黑的天空中爆發出一朵絢爛的煙火，都代表又有一名同伴再也回不到他們中間，這種時候再涼薄的人也說不出這樣的景色美麗。
這樣悲壯慘烈的景象覃紹霖是看不到了，但是他沒想到迎接他的場面也算不上歡喜。離開的時候那樣決絕，覃紹霖就沒想過再回來，所以並沒有做任何掃尾的工作。再次回到虛擬世界，他已經做好了收拾亂攤子的準備了。
沒想到亂攤子是真的有，但是跟他沒什麼關係。一種新型的病毒突然在人群中大肆傳播，這種病毒可以在空氣中存活八到十小時，通過呼吸傳播。如今這裡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終日，能待在家裡就絕對不出門唯恐被傳染。
看著往日繁華現在幾乎不見人影的街道，覃紹霖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他顧不得多想，立即趕到三環的公寓，狂按半天門鈴都沒有得到回應。
這種時候小代碼絕對不會隨便出門的，不會是出事了吧？覃紹霖慌了一下，如果小代碼有個三長兩短，就憑老大能把他送回虛擬世界的勁頭，絕對會讓他再也回不去現實世界！
他鎮定了一下，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將電話打給了巫小賤。感謝老天，他還記得小君的號碼！
巫君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奇怪，是誰在所有正常工作幾乎都停擺的時候打電話給他。當聽到一個三年都沒有聽到過的聲音的時候，他摔了手裡的杯子，「你tm的死哪兒去了？」
「我現在在三環讜賜家樓下的電話亭，你們在哪兒？」再聽到小君的聲音，覃紹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要從嗓子里跳出來，好在他還記得正事兒，也知道找到小君他才能想法子破鏡重圓。
「你不要命了？這時候你亂跑什麼？」巫小賤怒罵兩句，然後立刻道，「我們在王府，你快點過來！」
覃紹霖不敢耽擱，恨不得立刻就飛到王府，可惜傳染病出現之後，計程車神馬的幾乎絕跡了，他只能步行去地鐵站使用公共交通了。
儘管覃紹霖已經盡量快了，到王府依舊話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剛剛按響門鈴，大門就被打開，他被拖進門裡，兜頭就是一陣噴。覃紹霖下意識擋了一下，聞到是消毒水的味道，便閉緊眼口放鬆身體由著對方噴。
巫小賤拿著噴壺把覃紹霖從頭噴到腳，連那不可言說的地方都沒放過。「你這幾年都死哪兒去了？你想怎麼死是你自己的事兒，老大呢？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聽到聲音，覃紹霖睜開眼，看到了那個一直不曾忘記的身影。「這事兒說來話長，小……讜賜呢？他在哪兒，把他也叫來，你們想知道什麼，讓我一次說完。」
「他還好么？」讜賜不知道何時站到了覃紹霖的身後，忽然出聲。
覃紹霖轉頭看到比原來清瘦了許多的讜賜，心裡升起一股歉疚，「對不起，老大是被我強行帶走的，他並不想離開你。」
「他好么？」讜賜不為所動，執著地問。
「我回來前還很好。」不過現在不知道了。後面這句話覃紹霖識相地沒說。他回來之後，老大該帶隊出擊了吧？想來不會太好。
讜賜卻不知道，聽聞高端還好立刻鬆了口氣，腳下一個踉蹌，被巫小賤眼疾手快地扶住。「聽到了吧，他很好，不好的是你，今天開始每頓必須吃三碗飯，不然老大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
「嗯！」讜賜聲音輕快地應了。這幾年他所害怕的只是高端被人謀害或者是時間到了他不得不消失了，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哪怕是在他到不了的地方，再也見不到也沒關係。
「別笑了，難看死了！」巫小賤看到讜賜臉上的表情，板著臉斥責。
讜賜心中所想難免帶到臉上，說是再也見不到也沒關係，可是他們在最幸福的時候分開，就此再也不相見，真的甘心嗎？
「你別想太多，老大現在有事兒脫不開身，他一直在想辦法讓你們重逢。你們再見面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覃紹霖連忙安慰。高端把他送回來為的就是跟小代碼說明情況、保護他，如果他敢把事情辦砸了，只是想想就覺得後頸發涼。
「嗯。」讜賜點點頭，「咱們進去吧，你們很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想說。」這意思是高端去哪兒了，做什麼去了都不打算問？
覃紹霖這麼想的，也這麼問出來了。「他從哪兒來的我們之前大概有猜測，即使不對也應該相類似才是，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跟他是從一個地方來的，而且還能再次回來。既然你能回來，那麼無論多久我都等他。」
真的假的？覃紹霖很懷疑，難道小代碼已經知道自己只是虛擬人，不是真人了？看這樣不太像啊！深信沉默是金，多說多錯，覃紹霖沒有多做解釋。
「讜賜，對不起。」三人進了屋裡，覃紹霖忽然很鄭重地跟讜賜道歉，甚至還鞠了個躬。
屋裡剩下的兩個人都被唬了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是我的錯，當初我將老大帶走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對不起，因為怕你知道了會阻攔，所以我用了最爛的方法，害你擔心了這麼久。」覃紹霖此時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儘管他當初干這事兒的時候沒想到還要回來擦屁股。
讜賜擺擺手，「你們說話吧，我去弄點吃的，小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去找它！」巫小賤起身，要去找狗。他並不想面對覃紹霖，卻被讜賜以招待客人為借口留下，只能悻悻然地坐在覃紹霖對面，冷淡地說：「喝水！」
「哦！」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覃紹霖立刻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下來兩人相對無言，最終還是巫小賤先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站起來，「你自己看會兒電視，我幫笨鳥去做飯。」
「等等！」覃紹霖伸手抓住想要離開的巫小賤的手，「別走，再讓我看看你，我……很想你。」
聽到自己惦念的人也沒忘記自己，巫小賤其實是有些意動的。當初他們會分看並不是他們感情不好，而是因為這個男人挑撥他跟笨鳥的友情。他和笨鳥認識十幾年一起出櫃，一起找男朋友，如果不是因為兩人都是在下面的根本沒別的男人什麼事兒。可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認識他還不到兩個月就想離間他的好朋友，不踹他踹誰？
想起過往，巫小賤還是有些怨氣的，可是看到覃紹霖專註地看著他的目光，這些怨氣就開始消散。也許當年的自己也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