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清藥丸
在場所有官員一臉懵逼地看著謹歡,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子是誰?
但是下一瞬,他們就驚醒過來,數遍朝堂上下,哪有一個女子能有如此權柄,此人定然是長公主無疑。
一想到謹歡的「盛名」,當場就有心理脆弱的人兩股戰戰,冷汗直流,汗透重衣,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副天塌地裂的表情。唯有幾個自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地還撐著一口氣站在那裡,硬梗著脖子拱手朝謹歡道:「不知道長公主此舉何意,我等俱是朝廷命官,若用狗來形容,長公主這是侮辱下臣嘛!」
「這話是說得不對。「謹歡若有所思道。
那幾人聽到謹歡這話,還當有了轉機,哪知道謹歡下一句就是:「說你們是狗,好像有點侮辱狗了。」此言一出,那幾個方才還義正言辭的立刻漲紅了臉,幸而康熙這時候不在這裡,不然他們非得演上一出「臣以死以證清白不可」。
「噗,姑姑所言甚是,哈哈哈哈哈。」別人有顧忌,胤禔可沒有,看看張英他們幾個,想要笑卻又死命地綳著臉不敢笑,何必呢,反正這幫人一隻腳已經踏上黃泉路了,該笑的時候就盡情地笑唄。
「大阿哥如此沒有風度,難怪比不上太子殿下。」不知是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在場所有人就聽到了清脆的兩聲巴掌響,真的是特別清脆的那種。
身法快如鬼魅的謹歡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抽出錦帕擦了擦手,「敢置喙皇家阿哥,你膽子倒是不小。」
堂上和堂下眾人看著剛剛開口的那傢伙左右兩側特別對稱的五指印,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這,這到底是什麼功夫,明明他們看都沒看到,這人居然就被長公主給打了,要是長公主真想取他們的性命,豈不是易如反掌?
謹歡素手輕揚,看著還是潔白如新的錦帕就這麼落在了地上,明明只是一塊輕飄飄的錦帕而已,卻像是一塊巨石一樣,震得眾人五臟六腑都像是被壓住了。
「本宮養條狗,狗還知道忠誠聽話護主呢,可是你們呢,欺上瞞下,以次充好,偷天換日,草菅人命,罔顧法紀,真當這朝野上下的眼睛俱都被蒙蔽了,真當皇帝和本宮是睜眼瞎不成!」謹歡話音剛落,手就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紅木大案上,原本厚重到七八人齊上才能艱難抬起的案幾立刻化作一地碎片,甚至還有不少碎片飛到了堂下眾人的臉上,劃出道道血跡來。
要是這掌落在自己身上,那豈不是要化作一團肉泥?
原本還梗著脖子的,這會兒也俱都癱軟在地了。
他們都知道,這位長公主可不是什麼善茬,甭說今天只是斬了他們這幫人了,就是屠盡了河道上的所有官員,這位長公主也不會少一根頭髮。
「長公主,微臣有話要稟……」
「長公主,臣有事……」
「長公主……」
眼見著就要大禍臨頭,人頭落地,這些人哪裡還顧得上矜持,爭先恐後地開始揭發起身邊的同僚,試圖洗清自己的罪名來。
謹歡看著堂下眾人的醜態,冷笑了兩聲朝張英幾人道:「各位所見如何?這就是所謂的讀書人!」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還真他娘的是把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在場眾人中,亦有幾位隨行之人的同年同鄉,眼見著昔日熟悉之人竟露出此般惡狀,眾人都有些不忍卒視。
「別啊,好好看著這幫人,再想想黃河兩岸的黎民百姓,想想那些用命修建堤壩的河工,你們倒是告訴本宮,這些人該不該死?」
「雖萬死亦難贖其罪!」暗衛偷來的賬本除了送往京城的,剩下的還抄了一份送給當時還在路上的張英等人,做了這麼多年的官,有這麼一本賬本在手,不用去看外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他們就能猜到河工們過得到底是怎麼樣的日子,大堤又被修成了什麼樣子。
「臣等羞於與這等人為伍,但請長公主下令,以正朝綱!」
「請長公主下令,徹底清除這幫敗類蠹蟲!」
「胤禔,將這些人全都給我扔下大牢,出去張貼告示,將他們的罪行全都公諸於眾,三日之後,惡首於菜市口行刑問斬,其他人等皆流放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她才不要聽這些烏龜王八蛋唧唧歪歪呢,既然當初幹了這黑了心腸的事情,就應該猜到事發之後自己難逃一死,都是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去吧。
「張英,伊桑阿,吳琠,阿蘭泰,你們各自領著兵將去查抄這些官員的府邸,貪污下去的錢財,總該吐出來還之於民才是。」要她學刑部大理寺那樣審案,她才不要做這麼費時勞神的事情呢,反正她知道這裡的全都是有罪的就行了。
下面癱坐眾人聽謹歡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盡數定下,竟是半分辯解的機會都不留給他們,當即面如死灰,徹底委頓在地,任由士兵們像拖死狗一樣把他們都給拖下了大牢。
「長公主,那臣等就先去辦事了。」
「哎哎哎,張大人等等,」胤禔叫住了張英,「抄家我代替您去抄吧,這寫罪狀的事情,還是交給您吧。」張英曾經教授過胤礽,自然也是教過胤禔的,這會兒尊稱兩句,也是理所應當的。
「既如此,那便多謝大阿哥了。」張英無奈拱手道。
這可不是他這個半路弟子有孝心,而是寫罪狀什麼的,這位根本就不擅長啊。
張英乃是二甲進士出身,寫個罪狀罷了,況且他此刻胸中正是群情激蕩,倚馬萬言,沒一會兒,就將一份罪狀寫好,遞交給謹歡。
謹歡大致掃了兩眼,「重寫一份吧。」
張英自襯此篇罪狀雖不說是字字珠璣,卻也是言之有物,為何還要重寫呢?他知道謹歡性子看似暴烈,實則只要不觸及底線,還是很好講話的,當即就向謹歡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張大人,我且問你,這罪狀寫出來是給誰看的?」
「自然是給百姓看的。」
「那你這篇大作,百姓們真的看得懂嗎?」
「這……」張英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了。
「此文回頭轉呈聖上吧,至於給百姓的,張大人還要再寫一篇才是。」
「謹遵長公主教誨。」要說從前張英也不見得多看得起謹歡這個長公主,在他眼裡,這位長公主只是仗著命好罷了。
可不就是命好嘛,皇帝的嫡親妹妹,又撫育了皇太子,要是這位壽命能長一點,甭說是兩朝榮寵了,說不定三朝榮寵都是有可能的。直到這位力主海外貿易,創辦女學,他才對這一位開始改觀,現如今……
張英不得不承認,這位長公主,的確是一位奇女子。
「阿瑪,咱們趕路的速度是不是再快一點,我看大哥傳來的消息,此事極為嚴重啊。」胤礽在馬車內焦急問道。
胤禔加急的密折寄回去之後康熙就動身了,只是京城距離濟寧府到底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他又不是微服出巡,前前後後的一大堆人,想快也快不起來啊。
原本康熙是想把胤礽留在宮裡的,畢竟他不在朝堂,胤礽這個皇太子更該留下才是,只是胤礽堅持要來,說是他既然身為太子,更當於此刻和阿瑪一起去撫慰百姓,這才是他真正的職責。康熙心裡高興,就把兒子一起帶過來了。至於朝政嘛,反正每日里摺子都會送過來,還有一幫人在京城呢,總能處理好的。
「行了,你就別再晃悠了,朕去就是給你姑姑把最後一點事情給辦了的,反正這人她也殺了,也沒有人可以狗急跳牆了,你還急什麼呢。」康熙看著兒子,倒是多了幾分哄他的小心思。
「是兒臣多慮了,只是想起密折上面寫了姑姑他們這段時日竟然連連遭遇了好幾撥暗殺,兒臣這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罷了。」胤礽定了定神說道。
說起這個,康熙也是嘆了口氣:「王土之上,居然有人膽大包天至此,可見得往日里這些官員和他們的子弟們究竟是如何魚肉百姓的了,這是朕的失責啊。」
「阿瑪,這不是您的失責,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利益,哪裡還記得忠君報國呢。」胤礽連忙開解康熙道。
「忠君報國,這話在他們心裡,只怕和一句笑話也沒有什麼分別的。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有你姑姑在呢,別說是幾波暗殺之人了,就是再多的人一起上,焉能傷到她和胤禔分毫呢,若不是如此,朕當初也不會敢任由她帶著胤禔暗地裡先行出京啊。」對妹妹的身手,康熙是百分百信任的。
聽完這段話,胤礽不再開口了。
他自然相信姑姑的武藝,要知道他的武藝可是姑姑親自教授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辛辛苦苦練了這麼多年,在大內侍衛之中已經可以說是再無敵手了,可在姑姑面前依舊是走不過一招。
但是姑姑再厲害,也只是孤身一人啊,要是殺手來的太多,姑姑一時間顧及不到,胤禔受傷了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