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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生影後文(完)

  番外:林安

  林安一直都單身,不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追求他,而是因為小時候父母婚姻破裂帶來的心裡陰影。他從不願意對別人敞開心扉,所以在發現那一點心動之後,林安做的不是接受,而是逃避。


  他告訴洛應他不喜歡吃三明治,他換了人在洛應身邊工作,他主動疏遠了洛應……


  可是,有的感情,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那怕他不斷告訴自己洛應是多麼濫情多麼不堪多麼不值得託付真心,洛應的身影還是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洛應咬下三明治時候的滿足,洛應垂著眼看劇本時候的嫻靜,洛應固執把他塞進車時候的怒容……甚至是他覺得糟糕的第一次見面時洛應頭頂翹著的呆毛,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並且越來越清楚,他疏遠了洛應,可是不自覺關注洛應的時候卻越來越多。


  對於自己的變化感覺到惶恐,他面對洛應的時候忍不住帶出幾分情緒來,對其他人都笑臉相迎,偏偏對他冷著臉,他以為這樣洛應就會知難而退,實際上洛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好。


  嚴蕉在他手下待了三年,他一直覺得這姑娘是那種心不壞,就是衝動了些,但又知道適可而止的人,在娛樂圈還保留著這樣的真性情難得,加上嚴蕉也不會捅出大簍子,所以對她多照拂了些。


  但是他沒有想到嚴蕉竟然當著洛應的面說出那樣的話來,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潛規則,但是最怕聽到的也是潛規則,嚴蕉何時這麼沒有分寸了,果然感情是會讓人變得不像自己的么?


  明明是那人受了委屈,他又是他的經紀人,按理說自己應該護著他,可不知怎麼想的,他竟然幫嚴蕉說了話,他想用自己的行為在兩人之間劃下一條鴻溝,阻止他的接近,同時也告誡自己。


  可是他太輕視自己的感情了,在看到他轉頭對著另一個女人噓寒問暖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到了失落,同時還有一絲……嫉妒。


  他為了救那個女人受傷之後,兩人的感情飛速發展,沒錯,就是,那個女人,這是他對仲裳的稱呼,他原本對仲裳還有些好感,可是自從洛應對仲裳表現出喜歡后,他就疏遠了仲裳,也不覺得她有第一次見到那麼優秀。


  兩個都是他手下的藝人,如果是以往,他會告誡他們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免得有些人藉機炒作,可是現在他只是冷眼旁觀,看著他用那副溫柔的模樣討好仲裳。


  他以為就會這樣平靜下去,他看著洛應和仲裳結婚,亦或是洛應移情別戀,再找下家,他只需要當他的經紀人,遠遠的看著他。


  可是意外發生了,洛應被綁架了,收到消息的一瞬間他就沖了出去,原來他不是不在乎了,只是沒勇氣去爭取而已,他比他想象的膽小。


  他並沒有擔心多久,洛家能力很強,很快就找到了洛應,他將洛應抱上車,卻瞥到了他脖子上的紅痕,他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什麼?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加速,他擔心洛應身上發生了不好的事。


  洛應身上很乾凈,什麼都沒發生,而且洛應很快醒了過來。


  可是洛應顯然對於發生的事並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情追問仲裳的事,他突然有些怒了,只當是跟洛應上-床的人太多了,他並不在乎這一點親吻,甚至可能還享受其中,這樣的人那點值得他思前顧后。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裹足不前,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

  他忽然覺得好笑,明明上-床就能解決的事,他偏偏要跟人家談感情。


  他扔開手中的文件,輕而易舉的將洛應摔到床上,嘴唇含住了洛應的嘴唇,他曾經幻想過很多次輕吻洛應的感覺,但都遠遠比不上真實來的舒服,洛應的嘴唇很軟,他聽說親吻的時候太用力對方的嘴唇會紅腫,但是他不在乎,本來只是一夜情,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的手幾乎稱的上粗暴的伸進洛應的襯衣,揉捏他勁瘦的腰肢,他聽到洛應悶哼了一聲,大約是疼著了,可他並沒有收回手,而是把手移到洛應的皮帶上。


  洛應原本還試圖退開他,等發現他動作時突然惱怒起來,一拳朝著他打來,他避之不及,被打中了臉,摔下了床。


  他摸了摸臉站起身來,看洛應的嘴唇果然腫了,洛應彎腰去撿外套的時候,又露出腰間紅了的一大團。他突然有些心虛,實際他對人從來溫和有禮,至少表現出來是這樣,這麼粗暴還是第一次。


  洛應穿上外套頭也不回的走了,並且告訴他他要換經紀人,難道洛應跟其他人上-床的時候都是不溫不火的?他粗暴一點就受不住了?林安惡意滿滿的想到,可是心裡瀰漫的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慌。


  之後的幾天他將工作交接給了洛應的經紀人賽亞,洛應沒有聯繫過他,他也沒有聯繫過對方,有一天,連成緒將一部分照片交給他,讓他公布到網上,這些全部都是洛應跟男人在不同場合親昵的照片。


  有了這些照片洛應還如何告訴他他無辜?他忽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心裡的愧疚少了,或者是又積壓了一股怒氣,他按照連成緒要求的把照片發到網上,還請了一群水軍造勢,果然引起轟動,他看到網上一面倒的言論,心裡並沒有想象中高興。


  他本以為他早就死心了來著,沒想到還是難受。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洛應已經失蹤了,還期待著洛應看到這些的表情,他是憤怒還是不在乎?仲裳從國外打來電話,詢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樣子已經把自己當做了洛應的女友,他沒有隱瞞,將自己做的事告訴了仲裳。


  「你瘋了?」


  「我沒瘋,我只是不會被騙了。」


  「你一定會後悔的,林安。」


  「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自己,或許你的男友這時候正在跟別的男人——」


  「你真噁心!」


  仲裳生氣的掛了電話,林安不置可否,他噁心嗎?他有洛應噁心嗎?

  不久后賽亞約了他見面,他想是因為照片的事,就答應了。


  「怎麼會有那些照片?我可憐的,華國太可怕了。」


  林安微笑著沒有接話。


  「賽亞小姐,你帶著洛應這樣的藝人很累吧?總是要擔心會不會鬧出緋聞,不過我很佩服賽亞小姐,竟然沒走漏一絲消息。」


  「天啊,林,你在說什麼簡直是我手下的最省心的藝人了,他的身邊簡直乾乾淨淨。」


  「什麼?」林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實際我已經勸過好幾次要不要找個女朋友,免得連那那些男人都看上他,你可不知道他有多受歡迎。」賽亞拍了拍胸脯,表情誇張,明顯是在開玩笑,林安的心裡卻止不住一沉,他已經意識到一些事了。


  「難道就沒有什麼親密的朋友?男性朋友?」


  「我多希望有,我一天都跟著他,可他除了拍戲連門都不會出,更不要說談戀愛了,我其他藝人都說他是hild。」俗稱乖寶寶。


  賽亞還在絮絮叨叨的說那些做照片的人有多可惡,林安卻已經聽不下去了,怕什麼來什麼,果然,很快就有人發現那些照片全是假的。


  林安他慌忙找到連成緒,卻發現連成緒比他還要頹廢,原來不是洛應勾引連成緒,一直是連成緒纏著他罷了。


  林安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卻得知洛應要出國了,而且洛應快結婚了,以後怕是見都見不到了,林安知道他該去道歉,可是他害怕,害怕看到洛應溫柔的眼睛里露出厭惡,他再次逃避了,一夜宿醉的結果就是他再次胃疼了起來,可是這次卻沒有人給他買胃藥,給他熬粥,還陪著他等他醒來了。


  林安終於意識到他失去的是什麼了,可是等他趕到機場,飛機已經起飛了,就像是告訴他,一切都晚了。


  他不相信,託了很多關係,終於知道洛應訂婚的地點,然後匆匆趕去國外,可是這次迎接他的是死別,他甚至沒有見到洛應最後一面。


  而那句早就該說的「對不起」也沒了說的機會。


  仲裳說他噁心,他就是噁心,得不到就想毀掉,仲裳說他後悔,他確實後悔了,後悔當初唯一的一個吻都那麼粗暴,沒有給洛應留下一點美好的感覺。


  如果可以重來,他會捧著他的臉頰,溫柔的注視他的眼睛,然後虔誠的貼上去,告訴他,他愛他。


  他辭職了,遠離了娛樂圈住在鄉下,每天早晨為自己做一份三明治,配上一杯牛奶,日子倒也平靜。


  如果他不是總不由自主的多做一塊三明治就更好了……


  ………


  番外:連成緒


  連成緒並不是連家的長子,可他還是成為了連家的掌控者,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總裁。


  連成緒的字典裡面沒有「等」這個字,有的只是「掠奪」和「不擇手段」,只要達到目的,誰又在乎過程呢?


  連成緒第一眼見到洛應的時候就覺得這簡直是上天給他送錢來了,因為洛應被洛家養的太好了,一副不知人世險惡的樣子。


  連家和很多政客都有合作,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終究是上了連家的船,只能盡心為連家辦事,洛家的存在是一個意外,這祖孫三代都是倔脾氣,只知道關心國事,一點不想扯其他,爭取不到的盟友就是敵人,連成緒一直這樣認為,何況這次洛應回國簡直是送到手上的機會。


  連成緒盡心對洛應好,果然洛應也不負所望和他越走越近,洛應對他很好,一舉一動都溫柔體貼,有的時候連成緒甚至忘了自己在演戲。


  連成緒心冷,但他不是沒有心,或許是他挑出魚刺而沒有責怪他的體貼,或許仰著頭給他帶圍巾的溫柔,或許僅僅只是他眉眼彎彎的一笑,總之連成緒動心了。


  大概是習慣了爾虞我詐,突然遇到不含算計的關心他才會難以釋懷,不得不承認,待在洛應身邊的時候是連成緒最放鬆的時候,當他發現洛應對他有不同尋常的吸引力時,他就把洛應納入目標之中。


  大約是那次演戲刺激了他,洛應鎖著鎖鏈的樣子真是該死的迷人,他想著等洛家毀了,他就把洛應鎖到自己的別墅里,偶爾逗弄一下也不錯。


  這樣的想法陰暗而冷酷,連成緒樂此不疲,但是在洛應面前他始終是溫柔的,體貼的,對於這樣表裡不一的自己,連成緒從來不覺得不好。


  可是他沒想到洛應竟然心有所屬,他為了救那個女人受傷了,這樣的行為讓連成緒惱怒,但他沒有衝動,因為他必須按著計劃來。


  連成緒是個很可怕的人,他最喜歡看獵物一步步踏進陷進,就像是等洛應一步步走進他的懷抱,每一步都算計好,所以做這種事慣常很有耐心,不過依舊出了一點意外。


  原本是應該等計劃成功再行動的,可是看到洛應和那個女人親近,連成緒的突然忍不住怒火中燒,這是他第一次失控,他劫持了洛應,將他壓在車上開始親吻他,像一個飢餓的人見到食物,毫無章法。


  除了僅有的兩次強迫性的親吻,他就再沒機會碰過洛應,如今洛應再次躺在他面上,毫無反抗力的,連成緒幾乎要忍住不佔有他。


  明明身體已經緊繃到了極點,連成緒心裡卻遲疑了起來,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遲疑,他因為洛應出現了太多第一次,可是當時他並沒有多想。


  洛應被洛家的人救走了,連成緒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慶幸,不過他又給洛家記了一筆賬。


  雖然中間出了差錯,但是總體還是按計劃進行,趁著洛應離開洛家去找仲裳,他再次把洛應劫持了,這一次他沒有心急,而是打算和洛應舉辦婚禮,其他的事以後再做也行,反正洛應已經逃不掉了,再沒有人能打擾到他們,他可以天天做喜歡的事。


  連成緒很愉悅,因為洛應屬於他了。


  大概唯一出乎預料的就是洛應的態度了,他很平靜,連成緒只當他是想通了,很高興,卻不知洛應另有一套計劃。


  連成緒已經做好了和洛應共度一生的決定時,洛應卻走了,連成緒惱羞成怒,這是第一次有人從他手下逃開。如果洛應再次被他抓到,他保證會做到洛應床都下不來,看他怎麼有力氣逃跑!


  連成緒追到了國外,在洛應的訂婚典禮上挾持了仲裳,他知道這樣洛應就會乖乖的跟他走,果然,洛應幾乎沒有反抗的被他抱進懷裡。


  這算是告訴他就算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心嗎?連成緒心裡冷笑一聲,他人要,心也要!

  「我要你在這裡吻我,現在。」在自己的婚禮上親吻一個男人,聽起來很可笑,那麼洛應會如何?


  「你別得寸進尺!」


  果然,洛應很生氣,不過他最後還是妥協了,他看著洛應偏著頭靠近他的唇,睫毛輕顫,明顯心裡並不平靜,不過不願意又怎樣,終究還是得把自己奉獻出來。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仲裳,沒她洛應還不會這麼乖乖聽話,要是床上也聽話就更好了。雖然如此惡意的想著,連成緒的心裡卻忍不住泛起疼來。


  不管如何,連成緒還是得到了洛應,如果不發生那場意外的話……


  洛應死了。


  看著洛應閉上眼的時候,連成緒幾乎不相信這是結局,他的任何計劃都沒有出現過這一環,可是這不是計劃,是現實,洛應在他懷裡死了,還是為了救仲裳。


  難怪他要一直追逐洛應,那樣奮不顧身的感情,對他簡直是致命的吸引!


  那原本被壓抑著不明顯的心痛突然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連成緒茫然的看著洛應,難道這不是喜歡,是愛?


  曾經有不少人說過連成緒自私冷酷,連成緒也自己也這麼認為,所以他看上了洛應,洛應便只能屬於他,他從來不在乎洛應怎麼想,也不管洛應願不願意,他要去搶就是了。


  他甚至打算鎖洛應一輩子。


  可是「愛」從來都和自私沒有關係,連成緒自私的結果便是永遠的失去。那怕他富可敵國又如何?他能和死神爭嗎?

  恐慌,驚懼,絕望,種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從連成緒腦中出現,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麼豐富的感情,像是活了過來,不過身體活了,心死了。


  他突然想起他把洛應送到家的那一晚,因為天晚擔心他安全就把他留了下來,偏偏客房不能住,兩人只能擠一張床,當時洛應蜷成一團躺在他身邊,他手一伸就將洛應環住。洛應不願意,用腿蹬了他兩下,結果發現他身上更暖和,就不露痕迹的縮了過來,他笑,洛應撩了他一眼,埋進他胸口,悶悶的道了聲晚安。


  當時的洛應對他毫無防備,如此親昵。


  可是自從那天后洛應對他就再沒那份由心而生的親近感,連成緒原以為是洛應性格如此,現在想來必是洛應發現了什麼。


  洛應是柔軟的,可他的身體周圍卻布滿陷阱,洛應怎麼可能接近他?

  連成緒好似一下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明白。


  三年後,西區。


  連成緒從西區的住處出來后就去了那家餛飩店,這幾年已經成了常客,沒想到今天見到了熟人。


  「仲裳」


  「喲,這不是我們日理萬機的連總嗎?怎麼來這種地方吃飯?」仲裳眼裡全是恨意,面上卻一片輕鬆。


  「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無關,畢竟應哥哥對我只有愛沒有恨,連總你就不一樣——」


  連成緒一把捏住仲裳的手腕,眼底暗潮湧動。


  「閉嘴!」


  「怎麼,還怕我說?」


  仲裳摔開連成緒的手。


  「若不是你護著祁夢,我早把她收拾了,祁夢會有機會跑去教堂?若不是你劫持我,祁夢又怎麼會有機會對我開槍?應哥哥都是你害死的!」


  「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裡?應哥哥若是見了你只怕都不想來了。」


  連成緒不說話,仲裳突然輕笑了一聲。


  「應哥哥死了,我原本是很傷心的,不過看你這麼痛苦,應哥哥想必會高興,他高興我便高興了。」


  「連成緒,你最好好好活著,我祝你長命百歲,孤獨終老!」


  對對手的掠奪是戰術,商人藉此獲得利益,對所愛之人的掠奪卻是傷害,只會把他越推越遠,連成緒明白,可惜太晚了。


  「老闆,兩碗餛飩,一碗清湯,一碗紅油。」


  餛飩很快端了上來,玉白的湯麵上飄著蔥花,熱氣騰騰的。


  連成緒將清湯的一碗放在自己面前,紅油的推到對面,霧氣升騰間,恍惚間好像又看到洛應被燙的吐舌頭的樣子。


  「媽媽,那位叔叔為什麼哭了?他也做錯事被老師批評了嗎?」


  「是啊,所以以後要聽老師的話。」婦女擦掉孩子的淚水,將一塊餛飩送了過去,那孩子立刻破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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