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以毒攻毒
清晨的陽光還帶著一絲冷冷的寒意，看樣子，今天的天氣應該會不錯，但是溫度卻也沒有升高半分，寒風依舊刺骨，而且比起昨天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攖。
「走吧。」吃過飯後，逍遙子淡淡地開口，說完還看了一眼一臉稚氣的蘭萱，忍不住用力攥緊了她的手，率先邁開步子，往鬼王府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南宮澈和林夕隨後跟上，大家心裡都不好受，所以，每個人的臉上都被一層烏雲籠罩，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無論是誰，都高興不起來吧！這一去，回來的時候，恐怕就不會是這些人了。
管家早就讓人把馬車都準備好了，兩輛馬車都聽在了鬼王府的大門口，逍遙子一出門，就直接上了停在後面的那輛馬車，趕車的還是莫懷，等逍遙子帶著蘭萱一坐上馬車，他先沖著南宮澈和林夕微微行了一個禮，這才也跳上了馬車，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車的前面，沒有動。
南宮澈也沒有再做遲疑，小心地扶著林夕也坐上了停在前面的那一輛馬車，趕車的還是胡纓，等南宮澈他們坐好之後，這才一揚馬鞭，「駕」，馬兒聽令，邁開步子，不疾不徐地穩穩前行。
南笙今天沒有跟著林夕和南宮澈一起進宮，她是在南宮澈他們出門之前，就率先騎馬趕到了皇宮，知道今天對蘭妃娘娘和大家來說，都是非比尋常的一天，所以，她一大早就離開鬼王府了。
到了宮門口，守城的將士自然是認得南宮澈他們坐著的馬車的，但是對於後面逍遙子的馬車，可就不熟悉了，不過，在宮裡呆的時間久了，每個人都練就了一雙懂得察言觀色的眼睛。既然是和鬼王一起來的，那自然就是鬼王帶來的人了，所以，就不用攔下來檢查一番了，否則，得罪了鬼王，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蘭妃娘娘的情況到目前來看，還不算太糟，早上起來之後，劉嬤嬤給她餵了一些粥，之後吃過葯就又躺下了，現在還在睡著，皇後娘娘也來蘭若殿看過蘭妃娘娘了，也是等她睡著了之後，才退出來的。結果，一出蘭若殿的殿門，就看見林夕和南宮澈他們過來了，逍遙子也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看起來像是病的不輕的孩子。
「六弟，弟妹，前輩，你們都來了，先進去坐吧！」既然他們也都來了，自然是為了蘭妃娘娘的事情而來的，皇後娘娘也就不多說那些客套的話了，讓他們都進去坐了。
「皇嫂，母后今天怎麼樣了。」有些話，還是女人出面比較方便，所以，林夕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皇後娘娘自然也沒什麼意見。
「剛才吃過葯又躺下了。」皇后說著，朝蘭妃娘娘的寢殿又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這幾天一直是這樣，母后的精神也變得愈發的不濟了，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只是嘴裡偶爾說一些我們大家都聽不懂的話，但是這幾天還一直在念叨著你們呢，想必是心裡還記掛著你們。」皇后說著，看向林夕的小腹，「快了，還有一個多月，你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時候，母后肯定會特別的開心！償」
林夕聽了皇后的話，心裡也高興不起來，眼下，蘭妃娘娘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她和南宮澈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但是她還是希望蘭妃娘娘可以親眼看著她和南宮澈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地降臨到這個世上，這樣，她和南宮澈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姐姐，你是誰呀？」一旁的蘭萱看著皇後娘娘的臉，有些奇怪，她之前並沒有來過皇宮，所以並不知道皇后的身份，「你是南宮哥哥的姐姐嗎？」
皇後娘娘看著蘭萱有些蒼白的小臉，忍不住心頭一軟，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對孩子，自然嚴肅不起來，尤其是蘭萱這樣一看就讓人心疼的孩子。「我是你南宮哥哥的嫂子，你是誰呀？」
蘭萱看了皇後娘娘一眼，發現眼前的這個和林夕差不多一樣漂亮的女子，看上去好想讓人忍不住親近，不由得對皇后的好感上升了許多，「我叫蘭萱，是爺爺帶過來的。」老老實實地回答過皇后提出的問題之後，蘭萱又往逍遙子的身邊又靠了靠，不說話了。
幾個人隨後在房間里坐下，就等南宮珏上完早朝回來之後，在做決定，畢竟這件事除了逍遙子之外，就連南宮澈和林夕都不是很清楚，他們也只知道逍遙子這次帶蘭萱過來，是為了蘭妃娘娘的病，蘭妃娘娘身上所中的蠱毒，很可能和蘭萱身上的蠱毒有什麼相似之處。看蘭萱的樣子，跟蘭妃娘娘的病情的確很像。
南宮澈和林夕他們在房間里大概等了快半個時辰，南宮珏這才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所有人都到了之後，這才屏退了其他閑雜人等。
「師父，您來了，這個孩子是……」南宮澈剛進來就被逍遙子身邊的這個有著一頭枯黃色頭髮的小姑娘給吸引住了，忍不住有些遲疑地問出口。
逍遙子知道南宮珏會這麼問的，看了蘭萱一眼，「這是蠱王的孩子，我這次帶她過來，就是為了娘娘的病而來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證這個辦法就一定有效，我只有兩成的把握，至於該怎麼選擇，就看你和澈兒的決定了！」逍遙子說完這句話，伸手摸了摸蘭萱的頭，又嘆了一口氣。
蘭萱年齡還小，但是她也知道逍遙子為什麼嘆氣，之前來這裡的時候，逍遙子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一定不會輕易改變的。
「爺爺，捏別擔心，我一點兒都不害怕。」蘭萱拉著逍遙子的手，眼神澄澈，看的逍遙子一臉動容，就連站在一旁的林夕，心裡也不好受。這個孩子還這麼小，可是……
南宮澈知道林夕心裡不好受，安撫著她坐下，「師父，我們去別的地方商量這件事吧，畢竟，母后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允許再拖延下去了。」
逍遙子點點頭，「也好，萱兒，你就呆在這裡乖乖的，爺爺一會兒就回來。」蘭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嗯，爺爺，你去吧，我和兩個仙女姐姐一起在這裡等你回來。」蘭萱乖巧聽話的樣子，讓逍遙子一陣欣慰。
林夕拉過蘭萱的手，「師父，有什麼事情，你們就去商量吧，萱兒有我幫忙看著，您放心好了。」
逍遙子點點頭，跟著南宮珏和南宮澈出去了。房間里就只剩下林夕和皇後娘娘兩個人，還有蘭萱。
「你叫萱兒是吧，先吃點兒東西吧，你爺爺一會兒就回來了。」皇後娘娘說著，把放在桌子上的一碟點心往蘭萱坐著的方向推了推，眼神示意她去吃。
蘭萱可能是跟林夕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所以，看到皇後娘娘這番舉動，忍不住看了林夕一眼，林夕知道她在想什麼，「沒關係，萱兒，這個姐姐人很好，你想吃就吃吧，不用太拘束。」
有了林夕的話，蘭萱這才怯怯地說了一聲「謝謝姐姐」。然後才拿起碟子里的點心，放在嘴裡小心地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的香酥滑膩，刺激著蘭萱的味蕾，讓她忍不住又拿了一塊。林夕和皇後娘娘看到這個樣子的蘭萱，都忍不住有些心疼，尤其是林夕，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南宮澈跟自己說過的話之後，心裡就愈發的難受起來。
「弟妹，你怎麼了？」皇后看見林夕的眼眶有些泛紅，忍不住出聲，「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夕趕緊眨了眨眼睛，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我沒事的，皇嫂，你不用擔心，我只是看著萱兒這麼乖巧可愛的孩子，覺得欣慰罷了。」林夕說著，用手又摸了摸蘭萱的頭髮，觸手的粗糙感覺，讓她的心又開始疼了起來。
皇後娘娘何等的精明，豈會看不出林夕的口是心非。雖然她不知道逍遙子帶著這個孩子進宮是何目的，但是她也隱隱地感覺的到，這個孩子應該和蘭妃娘娘的病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偏殿，此時的氣氛有些緊張，南宮澈和南宮珏一臉的嚴肅，逍遙子坐在一旁的位置上，雖然臉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但是還是能夠從他略顯蒼老的面容中，看到一絲愁容。
「師父，您的意思是，母后體內的蠱毒和這個孩子所中的蠱毒是一樣的？」南宮珏最先開口，蘭妃娘娘所中的蠱毒，他一直都沒有弄清楚，之前他也曾無數次地找人去南疆查過，但是全部都一無所獲。
逍遙子眉頭緊鎖，「我不確定，但是根據萱兒和蘭妃娘娘發病時的癥狀看來，她們兩個人的確有些相似之處，而且萱兒體內的蠱毒是蠱王用自己的精血豢養而成的，毒性極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娘娘所中的蠱毒，應該也是由蠱王的精血豢養而成的。只不過，蘭妃娘娘因為當年執意生產，所以才導致了體內殘存的蠱毒開始在血液中四處擴散，就連王爺，也受到了蠱毒的影響。
南宮澈和南宮珏聽了逍遙子的話之後，均是一愣，還是南宮澈最先開口，「師父，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逍遙子看著南宮澈褐色的眼眸，「澈兒，你從小就跟在為師的身邊長大，也從來沒有問過師父這個問題，其實，從你一出生的時候開始，為師就發現了你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其實你也應該知道的，這一點，很明顯。」
南宮澈聽了逍遙子這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師父，您是說我的眼睛的顏色和其他人不一樣嗎？」
逍遙子淡淡地點了點頭，「沒錯，你的眼睛之所以和別人不一樣，就是因為娘娘當時在懷你的時候，身上已經中了蠱王所下的蠱毒，這是蠱王的陰謀，你不光是眼睛和別人的不一樣，就連體質也和別人不一樣。」
這下子，不光是南宮澈一個人覺得吃驚了，就連南宮珏聽了逍遙子的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師父，您是說，澈之前身上發生的那些怪事嗎？」
「沒錯，其實，鬼蠱的毒只會讓人覺得生不如死，但是因為澈兒的體內也有蠱王的精血煉製而成的蠱毒，兩種蠱毒相遇在一起，發生了相剋，這才讓澈兒的身上帶著一種戾氣。其實蠱王當初的想法應該就是想讓先帝中毒而亡，但是無巧不成書，蘭妃娘娘當時已經有了身孕，所以只有蘭妃娘娘娘娘一個人中了蠱，先帝並無大礙。」逍遙子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緩緩道出，語氣里都是無奈和造化弄人的悲哀。
南宮澈愣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他只是覺得自己被下了蠱，那種蠱會給人帶來不一樣的變化，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師父，蠱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如果說他是想吞併我天越國的話，那麼他為什麼要向母後下手呢？」南宮珏不太明白這件事其中的玄機。
「蠱王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他想要的恐怕不僅僅是天越國而已，還有整個南疆的未來。娘娘當時中蠱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懷孕，蠱王的計劃也很完美，蘭妃娘娘若是當時沒有懷孕，但是娘娘當時最受先帝寵愛，懷孕也是遲早的事情，如果，先帝臨幸娘娘，那麼先帝也會中蠱，自然命不久矣，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趁次機會，一舉攻破天越，就算沒有得到天越，也能讓重創天越國的勢力，這樣也方便他以後的動作。可是娘娘當時已經懷有身孕，這也正和了他的意，因為娘娘已經身中蠱毒，腹中的胎兒一定也會受到影響，如果娘娘腹中的胎兒被蠱毒入侵而沒有胎死腹中的話，那麼這個孩子，就是南疆下一任蠱王的不二人選！」逍遙子這番話一出口，南宮澈整個人都愣住了。
沒想到這件事的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大的陰謀在裡面，難怪，他第一次跟著林夕去靈族的時候，那極為長老看到自己的眼睛的時候，臉上會出現那樣的奇怪表情，恐怕那個時候，靈族的幾位長老已經看出來他的身份了吧！怪不得，蠱王一直不肯殺了他，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下蠱，目的就是想讓他徹底為他所用，將來就算繼承了南疆，也能利用南疆的巫蠱之術一統天下吧！果然，蠱王此人的用心足夠險惡！
「那師父，母后的病到底該怎麼醫治才行？」南宮珏在一瞬間的驚訝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現在不管怎麼樣，蘭妃娘娘的病情是目前為止最重要的事情。
「以毒攻毒！」
逍遙子此話一出，讓南宮澈和南宮珏都開始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個以毒攻毒之法？」這次南宮澈開口了，心裡同時升起了一股隱隱的不安，該不會是.……
逍遙子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又說到了蘭妃娘娘和蘭萱所中之毒的關係，「南疆的巫蠱之術，連同道家的五行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講究萬物相生相剋，娘娘的病和萱兒身上中的蠱相類似，而且這兩人身上所中的蠱都是由蠱王用自己的精血豢養而成，而且萱兒的體質比較特殊，雖然身中蠱毒，但是卻不會被蠱蟲傷到，只不過，萱兒身染怪病，在加上幼年中蠱，也受到了蠱毒的侵噬，所以，對於這以毒攻毒的法子，我有兩成的把握，至於要不要這麼做，就看你們的決定了。畢竟，娘娘現在的身體已經等不了多久了。」
南宮澈和南宮珏對視一眼，眼裡都是凝重之色。連逍遙子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蘭妃娘娘的病，這件事真的很棘手，稍有不慎，不僅蘭妃娘娘性命堪憂，就連蘭萱這個孩子，也會當場喪命！
就在南宮澈和南宮珏冥思苦想的時候，聽到了殿門外一陣吵鬧的聲音，南宮珏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朗聲開口，「什麼人在外面大聲喧嘩，不知道朕在和王爺商量事情嗎？」
薛公公推門走了進來，「皇上，蘭妃娘娘身邊的人來傳話，蘭妃娘娘剛才醒過來了，好像看上去有些不太對勁。」
聽了薛公公的話，房間里的三個人，臉色俱是一變，不好，蘭妃娘娘應該是病情又惡化了！
幾個人不敢有任何的遲疑，馬上出門去了蘭妃娘娘的寢宮，林夕和皇后已經在那裡了，林夕因為懷孕的關係，沒有走的太近，拉著蘭萱站在一旁，太醫和劉嬤嬤在一旁忙碌著，蘭妃娘娘的情況，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剛才突然睜開眼睛，就開始劇烈地咳嗽，咳出了很大一灘暗紅色的血，而且這次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看上去虛弱不堪，好像馬上就要死去一般。
「雪兒，母后怎麼樣了？」皇上一進來就先問皇后，因為太醫和劉嬤嬤正在幫蘭妃娘娘診治，太醫正在為蘭妃娘娘施針，所以，還沒來得及向南宮珏他們請安。
皇后也是一臉的焦急，聽到南宮珏的問話，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鬆動半分，「剛才母后突然咳血，這會兒又開始昏迷了，太醫正在診治，所以現在臣妾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南宮珏一臉的凝重，將實現落到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的蘭妃娘娘身上。此刻，蘭妃娘娘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卻開始隱隱發青，太醫正在為她施針，但是似乎效果並不大。
南宮澈走到林夕的身邊，看著林夕眼裡的悲傷和焦急，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裡，無聲地安慰著她。看著南宮澈堅定的眼神，林夕這才覺得心裡稍稍放下了一些，但是在看到身邊的蘭萱的時候，心裡又開始抽痛起來。
「師父，您看……」南宮珏的心裡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就看逍遙子的意見了。
知道南宮珏是什麼意思，逍遙子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本就是自己早該預料到的，不是嗎？緩緩地走到蘭萱的身邊，看著蘭萱有些蒼白的小臉，心裡湧起萬般不舍。「萱兒，你還記得爺爺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蘭萱看著逍遙子的眼睛，堅定的點了點頭，「嗯，我記得，爺爺，我不怕，只要能救奶奶，我什麼都不怕！」
看著蘭萱稚嫩的小臉，眼裡流露出的堅定讓林夕的心又是一陣抽痛，這個孩子，真是苦了她了！
逍遙子把視線轉向了南宮珏，「既然如此，皇上，事不宜遲，那就讓人下去準備吧！」完就讓人準備筆墨紙硯，寫下一會兒需要用到了藥材，然後交給了南宮珏。
南宮珏會意，「下去準備吧，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其他人都領命退下了，南宮澈看著林夕，「夕兒，你身子不好，也出去吧，我和皇兄在這裡看著，放心好了。」
林夕倒不是擔心南宮澈他們出什麼事，只是她實在是不忍心蘭萱這麼小的孩子就要遭受這樣的苦痛，還有蘭妃娘娘，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恐怕兩個人都會出事！但是不這麼做的話，她又能怎樣。只能點點頭，和皇後娘娘一起，走出了房間，在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看見了蘭萱沖著她投過來的淺淺一笑。
外面艷陽高照，但是寒風依舊凜冽，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開始慢慢地消融，地上的雪水已經將青石板鋪成的道路徹底打濕，林夕在房間外面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一股冷冷的寒意從腳底生氣，讓她忍不住有些站不穩。
「嫂子，你怎麼了，要不要去偏殿里坐下休息一會兒？」看見林夕的身子晃了晃，好像就要摔倒的樣子，南笙從後面扶著她的腰身，忍不住有些擔心。
林夕沖著南笙搖了搖頭，「不要緊，我沒事，只不過可能是站的有些久了，不礙事的。」
皇後娘娘沖著身邊的一個丫鬟模樣的人使了一個顏色，那丫鬟領命下去了，不一會兒就搬來了一個鋪著厚厚秀墊的椅子，讓林夕坐下。林夕感激地沖著皇後娘娘笑了笑，皇后也回以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眼看著兩個時辰都過去了，不知道南宮澈他們在裡面怎麼樣了，林夕的心裡一直有些不安，可能是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母親的不安，在肚子里也鬧騰的比較厲害，把林夕的心都折騰的七上八下。
「吱呀」房間的門，打開了，緊接著，南宮澈和南宮珏率先走了出來，皇后趕緊迎了上去，南笙也扶著林夕走到了南宮澈的身邊。
「怎麼樣了，母后和萱兒都沒事兒吧？」林夕有些著急，看著南宮澈的臉色，她的心裡隱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南宮澈褐色的眼眸看著林夕一臉期待的樣子，眼神有些複雜，但是他心裡也明白，有些事情，林夕早晚都要知道的，既然如此，告訴她也無妨。
「夕兒，來，我們借一步說話。」南宮澈說著就扶著林夕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然後就把門關上了，連南笙都沒有進去。
「澈，是不事母后出事了？還是說，是萱兒出事了？」林夕從南宮澈的臉上已經看出了一絲不尋常。
「夕兒，我們沒能救得了母后，就連萱兒也……」南宮澈說著，低下了頭，沒有去看林夕那雙驚詫的眼睛。
什麼？蘭妃娘娘和蘭萱她們都……怎麼可能呢？逍遙子不是說還有兩成的把握嗎？怎麼會這樣？
「澈，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嗎？母后和萱兒怎麼可能都出事呢？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林夕眼裡慢慢的都是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剛才還衝著她甜甜地笑著的蘭萱，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沒了，她還是個孩子啊，她才十三歲而已，怎麼可能！
南宮澈知道林夕不會這麼輕易地接受這個現實，但是他心裡也很難受，「夕兒，你冷靜一點兒，現在母后和蘭萱都很危險，師父讓我們去見她們最後一面，母後有很多話要對我們說。」南宮澈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已經開始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