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上）
和冷雲交代了一聲，讓他暫時和林將軍一起幫忙打理一下軍中的事物，反正眼下，軍中因為中蠱的將士也已經都開始逐漸好轉了，南疆的兵馬已經開始向天越國南邊的城池發起進攻了，天越國最南邊的城池就是陽城，陽城守衛森嚴，將士們也都是身經百戰，就算南疆主動來襲，怕是也不會輕易地就攻破陽城。雖然南疆的將士們也有一定的本事，不過，天越國的將士也都不是吃素的，幾次較量下來，南疆的兵馬也沒有佔到半點好處，但是，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怕是再堅持下去，對天越國也會產生不小的損失。
本來這幾天，南宮澈打算處理完軍中的事情，就向南宮珏主動請纓，南下禦敵，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蘭妃娘娘要見自己，詢問關於自己和林夕之間的事情，他也不想再繼續瞞下去了，既然蘭妃娘娘已經知道了，那自己還是把一切都說清楚的為好。南宮澈雖然對外人冷酷無情，可也是一個重情重義，而且有孝心的人，蘭妃娘娘的身體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
「劉嬤嬤，請問母后的身子最近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為了防止到時候出現什麼意外，南宮澈還是覺得有必要把蘭妃娘娘目前的身體狀況摸清楚為好。
「唉，太後娘娘的身子不太好，太醫也說了，這是早些時候落下的病根，很難治癒的，只能靠喝葯來調理，一會兒進了宮，還請王爺多多費心了。」劉嬤嬤的話明顯帶著一些暗示，南宮澈也都懂。
「有勞劉嬤嬤這些年來對母后的照看了，本王一定會注意的！」南宮澈自然是知道該怎麼說，只是不知道以蘭妃娘娘那樣的性格，恐怕是不會允許自己有絲毫的隱瞞才對。
「如此，那奴婢就先謝過王爺了。」劉嬤嬤知道鬼王的為人，對他深信不疑。
「走吧。」南宮澈說完就率先朝前走去，管家已經把馬車準備好了，在旁邊幫忙把車簾掀起，看到這個場景，南宮澈又想起來以前和林夕在一起的日子。記得每次進宮，自己都是把她抱上馬車的，只是現在，坐進馬車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而已。忍不住苦笑一聲，沒有猶豫，一個閃身就坐進了馬車內，劉嬤嬤也坐上了來時的馬車，南宮澈的馬車在前面走著，劉嬤嬤乘坐的馬車跟在後面，大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皇宮的門口，守門的侍衛自然認得鬼王府和皇宮的馬車，沒有檢查，直接就放行了。
到了蘭若殿之後，蘭妃娘娘已經在屋裡等著了，看到劉嬤嬤回來了，也沒有出聲，再看到南宮澈的身影，神情有一些輕微的波動，嘴唇動了動，不過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沒過一會兒，門外又傳來一陣動靜，緊接著，南笙的身影也閃了進來，看到南宮澈的時候，臉很快扭到一邊，鼻子里還發出一個「哼」的字眼兒，明顯是對南宮澈的積怨頗深。不過好在是在蘭妃娘娘的面前，南笙並沒有直接和南宮澈杠起來，只能當做是陌生人見面，只是臉上的表情不甚友好罷了，這些，蘭妃娘娘也都看在眼裡，心裡一陣傷感。
「你們都下去吧，劉嬤嬤也下去吧！」
劉嬤嬤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蘭妃娘娘的表情，最後也沒有反駁，只能和屋子裡的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間里，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氣氛頓時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你們來了，都坐下吧，哀家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們。」蘭妃娘娘的表情有一絲疲憊，才短短几個月而已，就好像又老了一歲一樣，模樣看上去要消瘦許多，而且精神看起來，也大不如以前了。
「是，兒臣（孩兒）遵命！」南笙和南宮澈聽命，在一旁乖乖地坐下償。
蘭妃奶娘喝了一口茶，這才悠悠地開口，「說說吧，澈兒，你和靈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有前些日子，你怎麼會突然昏迷不醒呢？到底你醒來之後做了什麼事情，才惹得靈兒和你發這麼大的脾氣，靈兒現在到底在哪兒？」蘭妃娘娘一連串問了南宮澈好幾個問題，情緒有些明顯的激動，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南宮澈看著蘭妃娘娘的樣子，擔心她受刺激，「母后，這件事情，兒臣以後再詳細地告訴您，您現在還是好好歇息一下吧，兒臣這就去叫太醫來給您瞧瞧。」說著，南宮澈就打算起身去叫人去找太醫。
「你給哀家坐下，哀家一點兒事都沒有，你要是不願意跟哀家說實話，那哀家這就讓你皇兄下旨，在全國範圍內尋找靈兒！」蘭妃娘娘見南宮澈額還是有意想要繼續隱瞞，直接就開始激動了，說完就開始一陣劇烈的咳嗽。
「母后息怒，保重身體要緊啊！」南笙趕緊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蘭妃娘娘跟前，端起茶杯喂蘭妃娘娘喝了幾口水，蘭妃娘娘這才好了些。
「澈兒，究竟是什麼事情，難道你連母后都不願意說嗎？」蘭妃娘娘的語氣又開始莫名的傷感。
南宮澈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半響，這才抬起頭，目光直視著蘭妃娘娘，「母后，您先消消氣，事情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的。」
「好，那你說說看，到底是為什麼？」蘭妃娘娘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緩了緩神兒。
南宮澈斟酌了一下，這才把自己中蠱昏迷，以及把林夕忘記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有些緊張地看著蘭妃娘娘的臉色，唯恐出現什麼不測。不過還好，蘭妃娘娘的臉上除了震驚和心疼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現。
「澈兒，你這個孩子，受了這麼大的苦怎麼也不跟哀家說一聲呢？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哀家為了你和靈兒的事情整日整日地擔驚受怕嗎？」蘭妃娘娘說著說著就開始老淚縱橫，看的南笙當下就開始慌了。
「母后，您別難過啊，這都是六哥他自作自受，誰叫他什麼事都不跟我們說，還把六嫂傷得那麼重，現在六嫂走了，也是他咎由自取！」南笙對南宮澈之前對待林夕的行為還是耿耿於懷，所以就算是當著蘭妃娘娘的面，她也沒有對南宮澈表現出什麼好臉色，有蘭妃娘娘給她撐腰，她什麼也不怕，這是她第二次敢直接和南宮澈頂嘴了，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會想當初一樣，直接上去甩上一巴掌的。
蘭妃娘娘聽了南笙賭氣的話，有些不解，「笙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六哥，他也是無辜的啊！」
南笙並沒有因為之前南宮澈說的話而原諒他，也沒有因為蘭妃娘娘對他的說情而體諒南宮澈，「他是無辜，可是在這整個事件當中，明明六嫂才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好不好。你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她整日整夜地守在你的床邊照顧你，衣不解帶地伺候你，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醒來之後，不認識她，對嫂子辛辛苦苦做的東西當垃圾一樣倒掉，就算嫂子心裡委屈，沖你吼幾句怎麼了，你是一個男人，難道連這點氣魄都沒有嗎？竟然出手打嫂子，你就是個混蛋！」南笙越說越激動，最後還是忍不住罵了南宮澈。
蘭妃娘娘聽了南笙的話忍不住皺眉，「笙兒，你怎麼跟你哥哥說話呢，還不趕緊跟你哥哥道歉！」
南笙倔強地瞪著南宮澈，「我憑什麼要向他道歉，我這是替嫂子不值，嫂子那麼愛你，可是你都對她做了什麼，顯示打她，然後呢，你把她當成一個發泄的工具，你這麼做有考慮過嫂子的感受嗎？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嫂子為了救你，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偏方，竟然割腕給你喂血，你就是這麼對待嫂子的嗎？」
聽了南笙的話，這下子，南宮澈倒是沒什麼特別明顯的表情，只不過他放在衣袖中的大手已經緊緊地握成拳頭，泛白的關節顯示出主人的力道之大，指甲在手心裡留下了清晰的月牙印，隱隱地有絲血痕泛了出來，從這指甲留下的印記就足可以看得出，南宮澈此刻的心裡並不好受。他怎麼可能對南笙說過的話無動於衷呢，這些事情，他早就從冷雲那裡知道了，誰都不會明白，當他知道林夕毫不猶豫地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刺下去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疼，只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他只能選擇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他的心，早就痛的無以復加。
「什麼！你說靈兒那孩子竟然割腕給澈兒喂血！這.……這是真的嗎？」蘭妃娘娘簡直不敢相信，想不到靈兒那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能有這麼的大的勇氣，看來，她也是愛慘了南宮澈。
南宮澈低頭不語，看他這個樣子，蘭妃娘娘不用追問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靈兒這個孩子確實讓人心疼，這份勇氣不是誰都能做得出來的，澈兒，你去吧靈兒接回來吧！」
接她回來，南宮澈何嘗不想，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幸好南笙和蘭妃娘娘只當林夕割腕放血只是因為聽了什麼偏方而已，林夕身上的秘密還是繼續讓它隱藏下去吧，等天越國和南疆之間的戰事穩定之後，他一定會親自去吧林夕接回來，到時候再當面請求她的原諒，只希望那個時候，她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母后，兒臣現在還不能把夕兒接回來。」南宮澈直接拒絕了蘭妃娘娘的提議，說出的話讓蘭妃娘娘忍不住一愣，心裡的疑問脫口而出，「為什麼？」
南宮澈看著蘭妃娘娘的臉，「現在天越國和南疆的局勢尚未平定，現在去把夕兒接回來，恐怕兒臣就要遠赴疆場，我們的關係恐怕還是不能很快緩和下來，所以，還請母后原諒孩兒。」
南宮澈的話蘭妃娘娘也能明白，只不過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林夕了，心裡著實想念的緊，有些不甘心，「那你知道琳兒那孩子現在在哪兒嗎？」
知道蘭妃娘娘純粹是擔心林夕的安危，但是南宮澈還是選擇對林夕現在的去處保密，「兒臣已經查明了，還請母後放心，夕兒現在很好。」話里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相信以蘭妃娘娘的蕙質蘭心，一定能夠明白。
果然，蘭妃娘娘一聽南宮澈的話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也沒有繼續追究，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們小兩口的事情，哀家幫不上什麼忙，你們自己知道該怎麼解決就行，哀家也老了，有些事情耽誤不得，做什麼事情要趁早，否則晚了就後悔莫及了。」蘭妃娘娘的話一語雙關，南宮澈心裡一顫，知道蘭妃娘娘想要表達什麼，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只是沒有人看見的是，衣袖中的大手已經握得死緊，可是南宮澈對此卻渾然不覺，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眼看著天色都開始變得越來越暗了，蘭妃娘娘發話了，讓南笙和南宮澈兩個人留下來一起用膳，因為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看過蘭妃娘娘，南宮澈和南笙對於蘭妃娘娘的提議也沒有推辭，直接就應允了。晚膳很豐盛，但是南宮澈卻有些食不知味，南笙也是沒什麼胃口，蘭妃娘娘也只是吃了沒幾口就說身子有些乏了，然後劉嬤嬤就扶著她進屋休息了，南宮澈和南笙也起身告辭了。
出了皇宮之後，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慢慢地走著，南笙心裡明顯對南宮澈有怨氣，只是現在沒有了蘭妃娘娘在身邊，她顯然不敢對南宮澈發脾氣，只是靜靜地走著，和南宮澈保持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
南宮澈一路上走的很慢很慢，看上去似乎是心事很重的樣子，跟在身後的南笙有些忐忑不安，這是她第二次看到南宮澈露這樣的表情了，第一次是去年林夕小產的那一次，第二次就是現在了。其實剛才在宮裡的時候，她只是有些氣不過南宮澈之前竟然對林夕下了那麼重的手，當時她看到林夕臉上明顯的手掌印的時候，不知道心裡有多惱火，原本對南宮澈突然醒來就對林夕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覺得有些來氣，想著就憑林夕的姿色和人品，南笙敢打賭，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喜歡上她的，可是南宮澈醒來之後竟然沒有給林夕一次好臉色看，後來自己被迫回到逍遙宮，從鬼王府傳出來的有關南宮澈對林夕是怎麼樣的虐待的消息之後，她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後來對南宮澈強烈的不滿，可是自己雖說是公主，但是畢竟不是蘭妃娘娘親生的，和皇室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只能將這口氣咽進肚子里，而且後來她得知軍中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從冷風那裡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但是自己也沒有時間見南宮澈，可是對他的恨意倒也減輕了不少。要不是今天蘭妃娘娘提到林夕，說不定她還會將這一頁翻過去，可是，看到南宮澈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就來氣，想也不想就在蘭妃娘娘的面前告了南宮澈一狀，現在自己和他兩個人走在街上，感覺有些怪怪的，本來南宮澈進宮的時候是坐了馬車的，可是回去的時候，南笙不想跟他同乘一輛馬車，所以索性兩個人都棄車步行了，反正鬼王府距離皇宮也不算太遠，憑南宮澈和南笙兩個人的腳力，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一會兒有事嗎？」驀地，南宮澈突然出聲，把南笙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南宮澈是對自己說話的時候，有些遲疑地出聲。
「你是在問我嗎？我一會兒還要回逍遙宮一趟，你不是說沒有你的允許，不許我出逍遙宮一步嗎？」南笙說這話的時候，明顯還帶著一絲賭氣的意味，聽的南宮澈一陣恍惚，這個語氣，和林夕跟自己鬧彆扭的時候，說話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難道兩個人呆的時間久了，連說話都這麼神似嗎？
「你以後都不用去逍遙宮了，從現在開始，你就不再是逍遙宮的一員了，你自由了，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南宮澈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南笙這下不光是發愣這麼簡單了，整個人直接都傻了，「六哥，你.……你.……你不會是要把我從逍遙宮裡除名吧？難道就是因為剛才我在母後面前那麼說你嗎？六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不要這麼做好嗎？我那是氣話，我只是.……只是……」南笙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
南宮澈看著南笙一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這個表情都讓南宮澈差點兒就把南笙當成林夕，記得那個傻瓜著急起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自己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想什麼呢？我只是說從今天起，你還有別的任務，誰說要把你從逍遙宮裡除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說起來，你和夕兒差不多一般大，也該找個好人家了，既然已經選好了，就別再拖下去了，母后今天的話，你以為只是對我一個人說的嗎？只是這裡面的暗示你沒有察覺罷了。」別看南宮澈對男女之情不怎麼關心，平時心裡也只想著林夕一個人，可是對於男生這個妹妹，他也是同樣挂念的，蘭妃娘娘今天之所以找他和南笙一起進宮，一方面就是想問問自己和林夕之間發生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關於南笙的，只是自己這個妹妹太喜歡隱藏自己的想法了，根本就不由注意到而已。
「我……誰說我要嫁人了，你和嫂子的事情還沒有個頭緒呢，我才不要這麼早就嫁人，要是嫁人，也得等你和嫂子有了孩子之後再說。」南笙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倔強地把臉扭到了一邊。
南宮澈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也罷，隨你去吧！」又走了幾步，看到路邊還亮著燈的酒館，停下腳步，「想喝酒嗎？要不要進去陪六哥喝幾杯？」此刻，自己想念的人不在身邊，唯一能夠解得了自己的憂愁的恐怕就剩下酒了吧！古人不是經常說借酒消愁，只不過，怕是會愁更愁罷了。
南笙也停下腳步，視線順著南宮澈的視線看去，看到他正對著酒館門口的酒旗發獃，想了想，也好，喝點兒酒或許心裡就不再那麼難受了。「好，今晚餓哦就陪你喝一杯，我們不醉不歸！走！」南笙說完直接越過南宮澈，大步走了進去，南宮澈看著自己這個妹妹一副豪氣沖雲天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也跟著走了進去。
現在夜幕還沒有徹底降臨，所以酒館里現在的人並不是很多。南笙進去之後，直接找了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南宮澈跟著坐在了南笙的對面。因為天越都城很多人都見過南宮澈的長相，而且以往聽到的和看到的也都是鬼王和鬼王妃一起出門，今天竟然換成了公主，雖說這個公主不是先皇親生的，但是當今太后也把這位撿來的公主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今天竟然看到南宮澈和南笙公主一起喝酒，真是稀客！
店小二對大街小巷中關於鬼王的傳言還是有些畏懼的，現在看到南宮澈走了進來，可是店裡有沒有多餘的人手，自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小的見過王爺，公主，請問二位要點些什麼？」腿都開始打顫了，傳說中鬼王長了一雙褐色的眼眸，以前店小二也只是遠遠地看著，現在這麼近距離地看見鬼王褐色的眸子，驚奇的同時，心底又生出一份濃濃的恐懼，原來鬼王的眼睛長得這麼可怕，真不知道鬼王妃怎麼會這麼膽大！
「小二，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好酒啊？說來聽聽。」南笙看出了店小二因為南宮澈的緣故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直接就在一旁替南宮澈開口，這種事情還是她比較在行。
聽到南笙的問話，店小二小心地看了一眼南宮澈的臉色，發現沒什麼變化之後，這才熱情地向南笙介紹他們店裡能拿得出手的招牌酒，「公主您這可是問對人了，小的店裡別的好酒不敢說，但是二十年的女兒紅，三十年的竹葉青還是有的，您看您要些什麼？」
南笙挑挑眉，這個小二說什麼大話呢，就這種酒還值得拿出來顯擺，南宮澈開的醉仙樓，裡面的酒窖里的沒救可不知道有多少，只是不知道是南宮澈小氣呢，還是奸詐，竟然不帶自己去自己家開的酒樓喝酒，來這種小酒館，這不是便宜了外人嘛，真是有錢任性啊！
「那好，那就二十年的女兒紅，三十年的竹葉青，各來五壇，再來點兒下酒的小菜，快去！」南笙說完就催促著店小二趕緊去搬酒，從皇宮裡出來走了這麼長時間，正好自己也有點兒渴了，乾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為自己和南宮澈各倒了一杯茶，仰起頭一飲而盡。南宮澈看了一眼南笙喝茶的樣子，沒有說什麼，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地呷了一口。
可能是因為顧忌著南宮澈和南笙兩個人的身份，店小二上菜的速度倒是蠻快的，酒館里還有幾桌比南宮澈他們來得早的客人，他們的菜還沒有上來，不過看到南宮澈他們先上，也沒說什麼，畢竟是鬼王，身份擺在那裡，沒必要因為這些小事跟鬼王鬧不愉快，而且今天看鬼王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高心，他們還是不要去招惹麻煩的好。
「來，六哥，我先干為敬！」南笙說著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南宮澈看著南笙喝酒的樣子，眉頭又開始皺了起來，心裡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把男生扔在逍遙宮裡跟那群大老爺們呆的時間久了，舉止行為也開始變得跟個爺們兒一樣了？
「慢點兒喝，一會醉了，我可不會背你回去！」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南宮澈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進自己的喉嚨，惹得心中更加煩悶，林夕的身影不斷地在自己的腦海里回蕩，心痛的不能呼吸，南宮澈也不管南笙了，直接就開始端起酒罈喝了起來，看的南笙有些傻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