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明爭暗鬥
南宮澈對其他的女人都可以做到無動於衷,更何況是面前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一看到他,那種錐心噬骨的痛就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若不是這個女人,他也不會害的自己的妻子受了那麼大的苦,更不會親手打掉自己的親生骨肉,這個女人,就應該也嘗嘗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雖然很想把這個女人掐死,但是現在局勢緊張,必須要弄清楚她的來意,總之,是敵非友。
「托瑾萱姑娘的福,本王很好!」跟這樣的女人沒什麼好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瑾萱也沒有在意南宮澈不冷不熱的態度,柔柔地一笑,臉上光彩動人。「既然這樣就好,我今天來主要就是看看你過怎麼樣,鬼王和鬼王妃伉儷情深的事迹早就傳遍了天越國,我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竟然可以不受鬼蠱的影響,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傳說中的鬼王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南宮澈眼神一凜,身邊的冷雲也是,渾身散發出一種凌厲的殺氣,竟然敢打王妃的注意,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恐怕你沒有機會了!」南宮澈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眼神中的凌厲依舊,只是這句話讓瑾萱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鬼王這話說的未免太早了吧,既然我今天敢來見你,自然是有備而來的,您就不好奇,您最心愛的王妃,現在過得怎麼樣嗎?」瑾萱的語氣還是依舊,只是表情有一絲挑釁的味道。
南宮澈自然知道林夕現在過得怎麼樣,王府里有專門安排的侍衛,時時刻刻保護著林夕的安全,而且逍遙宮的冷血也是每天想自己報告林夕的情況,逍遙宮飼養了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雨燕,這種雨燕是長途飛行中,速度最快的鳥類,所以他每天都能知道林夕在王府里的一舉一動。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竟然開始對他玩兒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
「說出你今天來的目的!」直接明了,不容抗拒的語氣。
瑾萱微微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抬起頭,迷光柔和地看著南宮澈褐色的眸子,「澈,你是不是還在為三年前的事情怨恨我?如果我說,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呢,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楚楚動人的表情,怕是哪個男人看見了都會心愿的吧,只可惜,她面對的人是南宮澈。這個世上,除了林夕一個人能讓他冷酷無情的心瞬間化為繞指柔情,其他的女人,他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本王就不送了,你給本王記住,這次本王就暫且饒過你,若是下次再見,本王絕對會拿你的血來祭拜那些冤死的亡靈!」說完這句話,南宮澈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拿正眼看瑾萱一眼。
瑾萱剛想抬步追上去,冷雲身形一動,一柄散發著寒光的冷劍就這麼架在了瑾萱的脖子上,「瑾萱姑娘,請回吧!」
這種被人忽視和冷落的滋味,瑾萱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三年前,他對自己還是那般柔情,沒想到三年之後,竟然這樣對自己,看來時間真是療傷的靈藥啊償!
冷冷地看了冷雲一眼,瑾萱的臉上是冷雲見都沒見過的高深莫測,頓時警惕起來。瑾萱看著冷雲警惕的樣子,眼神一轉,不知道想了寫什麼,勾唇一笑,兩指將橫在自己脖頸間的長劍撥開,「看來你們對我倒是挺防備的,想不到堂堂鬼王,還會怕我這樣一個弱女子,真是奇事一樁啊!哈哈哈!」
說完這句話之後,瑾萱轉身就走,冷雲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心裡湧起一股寒意。
「人走了?」
「走了,屬下親眼看見她走的,王爺,要不要派人盯著她?」
南宮澈站在書房的窗口,看著院子里的種的沙漠玫瑰,這是他前些天外出的時候看見的,聽鹿城的百姓說,這種花的生命力很頑強,每年五月份左右開花,花期長達六個月,林夕就特別喜歡這種生命力比較頑強的花,所以南宮澈就特意派人弄來幾株,到時候帶回去送給林夕,她一定會喜歡的。
「不用,通知冷霜和南笙,注意王府的一舉一動,不允許任何陌生人接近王妃!」南宮澈豈會不知道瑾萱的來意,和自己敘舊是假,怕是另有意圖,現在自己唯一牽挂的人就是林夕,她恐怕會打林夕的主意。
「是。」
冷雲悄無聲息地退下了,南宮澈重新坐在書桌旁邊,仔細地查看了一下桌子上放著的地圖。最近鹿城周遭不時老***擾的賊寇好像都消失了一般,鹿城最近的日子有些平靜的不像話,大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澈,我剛才去玉龍國轉悠了一圈,你猜我看見誰了?」藍晨從外面闖了進來,剛坐下就端起南宮澈面前的茶一飲而盡,絲毫沒有去看南宮澈明顯緊皺起來的眉頭。
「那個女人!」
藍晨撇了撇嘴,早就習慣了南宮澈這個樣子,對他的態度也不太在意。最近因為自己當了爹的緣故,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個樣子,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臉上整天都跟撿了錢似的滿面春風。
聽到南宮澈口中的那個女人,藍晨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因為他在回來的路上也看見了,「不,是南宮玉,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他竟然跑到玉龍國去了,估計現在正和那個玉淵在一起,指不定又在想什麼餿主意來陷害你呢!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怎麼才短短几個月沒見,他整個人都變得差點兒讓我認不出,身形消瘦的厲害,臉色也很蒼白,就像.……就像乾屍一樣!」藍晨說到後來還認真地想了想,這才想出了一個可以形容南宮玉此時模樣的辭彙。
乾屍?南宮澈眼神若有所思,恐怕跟蠱蟲脫不了干係。南宮玉豢養了那麼多的死士,想必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現在那些蠱人死士已經被自己徹底弄毀了,恐怕他也因此被蠱蟲反噬了吧!
藍晨看到南宮澈聽了自己的話沒什麼反應,不禁有點熱臉貼冷屁股的意味,不過很快他就又恢復成了那副弔兒郎當的痞子模樣。
「澈,那些不斷***擾鹿城百姓的人,現在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你說著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不光是南宮澈覺察出了異常,藍晨這個傢伙也嗅出了一絲不尋常,保不準是玉龍國那邊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你去那邊打聽到什麼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是兵家永不過時的勝利秘訣。
「我知道的就是,玉龍國的國主很可能已經快不行了,這幾天聽說都下不來床了,這老國主原本就生性風流,現在明明都已經不行了,居然每天都傳喚美女侍寢,夜夜笙歌,真是死性不改。現在病倒了,真是活該!」藍晨說著還衝著一邊「呸」了一下。
「你有資格說玉無心風流嗎?」南宮澈淡淡的聲音差點讓藍晨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咳咳咳」,受捂著胸口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我那不是風流好不好,我可是為了我家言兒守身如玉的,那叫逢場作戲好不好啊!哎我說,澈,不是說玉龍國的事情嗎,你怎麼扯到我身上了,小心我告訴你家夫人,說你老情人來找你了!」
南宮澈淡淡地看了藍晨一眼,右手輕輕地撥弄著左手食指上的扳指,藍晨立馬就敗下陣來了,「好好好,我不說,言歸正傳,這個玉無心,本來年事已高,再加上昏庸無道,*後宮,很多官員早就對他不滿了,現在大臣們最支持的就是四皇子玉殤了,不過聽說他因為向玉無心諫言,結果惹惱了玉無心,好像是被玉無心給關起來了,具體關在什麼地方還不得而知,還有一個就是玉淵了,他對皇位倒是志在必得!」
病了?這麼巧?「有沒有查清楚玉無心是怎麼病倒的?」玉無心也病的太是時候了,早不病倒晚不病倒,偏偏在現在這個時候病了,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巧這怎麼能不讓人起疑!
「聽宮裡的太醫說,是因為中風了,可是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中風啊,那老東西年輕的時候也是塊硬骨頭,怎麼到現在變得這麼弱不禁風了。」藍晨也覺得其中不太對勁。
「是不是也覺得不對勁了?看來玉淵是等不及了,所以才敢在這個時候對玉無心下手的吧!」自從知道瑾萱和南宮玉都到了玉龍國,現在玉無心又突然中風病倒,把這幾件事連起來仔細想一想就能知道發生什麼了。
藍晨恍然大悟,和南宮澈對視一眼,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心裡所想。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主動發兵?」現在玉龍國群龍無首,朝廷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玉淵又對皇位虎視眈眈,根本無暇再來關注天越國是不是會出兵攻打玉龍國。如果自己和南宮澈這個時候出兵,一定會大獲全勝,將玉龍國徹底變成歷史!
「不,我們還不能隨便出兵,這次我們來鹿城的主要目的就是護送賑災糧餉,外加擊退前來***擾的賊寇,玉龍國暫時還不能動!」南宮澈很沉著地分析著當前的形勢,玉龍國倒是不足為據,已經是自己的手下敗將,降書也已經在上次他回京的時候呈給南宮珏了,現在玉龍國局勢不穩,若是趁此時機出兵的話,不但出師無名,落下一個天越國趁虛而入的名聲,被天下人詬病,而且後面的收復人心一事還有待解決,所以現在並不是最好的出兵時機。
藍晨聽了南宮澈的決定,有些疑惑,後來仔細一想,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了,大局為重,不能因為玉龍國這顆老鼠屎,壞了天越國的威名。
玉龍國皇宮,玉無心已經在床上躺了幾天了,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鬚髮花白,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竟像是到了耄耋之年,僅僅過去了幾天的時間,整個人就變化的如此之大,真是讓人不勝唏噓。
皇宮裡只剩下玉淵和大皇子在身邊陪著,除了宮女太監們在照顧著玉無心的基本生活之外,
其他的嬪妃也都不在身邊,真是應了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太醫,我父皇他現在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可以好起來啊?」大皇子玉賢看著玉無心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裡也很著急。現在皇帝還沒有立太子,按照祖制,他這個大皇子當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可是當年二皇子玉賢甚得玉無心的寵愛,原本玉賢已經被立為太子,可是一次去郊外騎射,竟然失足掉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自那以後,玉無心就再也沒有提立儲一事了,就算群臣聯名進言,玉無心也依然視若無睹,到現在,太子的位置還是空著。
太醫有些為難,「這.……老臣無能,陛下的病來的太突然,是身子虧損所致,加上中風,恐怕已是藥石無醫了,還請賢王恕罪!」
什麼!現在這個時候,玉無心咳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啊,至少也得先立了遺囑再說啊!玉賢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心慌。
「大哥這是在擔心什麼,父皇是天子,自有天神庇佑,哪有這麼容易出事,依本王看,都是這群庸醫無能,來啊,把這個庸醫給本王拖出去杖斃!」玉淵和玉賢的反應完全不同。
「南王殿下饒命啊……饒命啊!」上來兩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二話不說就把那個太醫拖了出去,任憑太醫怎麼哭喊都沒用!
「二弟,你把太醫殺了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管父皇的死活了嗎?」原本懦弱的玉賢此時竟然開始厲聲地指責起玉淵來。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些庸醫醫術不精,本王特意為父皇找來神醫診治,這有什麼錯嗎?」說罷也不管玉賢的反駁就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去把瑾萱姑娘請進宮來為父皇診治,快去!」
那人聽命,很快就出去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玉無心的寢宮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緊接著,一個長相或是打扮都帶著一種異域風情的美麗女子走了進來。
「瑾萱見過大皇子、三皇子。」不光人長得好看,連聲音也這麼動聽,一時間,大皇子玉賢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瑾萱姑娘來了,那就有勞你為父皇診治一下吧,請!」玉淵立馬迎上去,態度很熱情,還做出了請的動作,一旁的玉賢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兩聲。
「三弟,不知這位姑娘是.……」
「這是本王特意為父皇找來的神醫,瑾萱姑娘醫術了得,相信父皇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說著讓瑾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為玉無心把脈。
把過脈之後,瑾萱這才開口,「皇上這是因為中風才導致的暫時性的四肢僵硬,口不能言,但是小女子有特製的靈藥,只要服下,不消兩個時辰便有好轉。」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拔掉瓶口的布塞,倒出一枚紅色的藥丸。
「慢著,本王怎麼知道你這葯到底是不是真的?萬一有毒的話,豈不是害了父皇!」關鍵時刻,玉賢這個大皇子還是有些警惕的。
「大皇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用銀針試一下。」瑾萱說著就把藥丸遞給了玉賢,玉賢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放到鼻子旁邊嗅了一下,有一絲淡淡的甜香,拿過一旁放著的銀針刺了進去,緊接著又拔了出來,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下心來讓下人給玉無心服下。
玉無心服下藥丸之後,床邊的眾人都屏氣凝神,眼睛緊緊地盯著躺在床上的玉無心。過了大概快兩個時辰,床上的人終於動了動眼皮,過了一會兒,眼睛緩緩地睜開,雙眼渾濁,有些茫然,眼神之間沒有焦距,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遲鈍。
大皇子玉賢最先反應過來,一下子撲到玉無心的身上,「父皇,您終於醒了,太好了!」高興的同時,心裡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只要人能醒過來就好,自己一定會是下一任的玉龍國國君!
玉淵對玉無心能夠醒過來倒是不奇怪,他更關心的是,玉無心會立誰為下一任的儲君。只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玉無心整個人都是獃獃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瑾萱姑娘,這是怎麼回事?」玉淵還是沒有忍住。
「南王殿下不必擔心,皇上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還需要再繼續調理才能下床走動,還請殿下安排人好生照看!」瑾萱說完這些就靜靜地站在一邊,用手扶著額頭。玉淵會意,「來人啊,送瑾萱姑娘下去休息。」
交代完這些之後,玉淵又轉向玉賢,「大哥也回去休息吧,父皇這裡就讓弟弟來守著吧!」
玉賢哪裡肯離開,「三地還是回去吧,大哥在這裡守著就好了,等父皇好轉了,我再派人去通知你。」
玉淵豈會不懂玉賢的心思,這個大哥雖然懦弱,但是對皇位也是存了心思的。
「這樣也好,那三弟就先告退了,明日再來看父皇,告辭!」玉淵說完就走了,在轉身的一剎那,嘴角揚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只不過玉賢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