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休斯敦
第二天中午,羅伊斯看到了一篇關於自己的報道:火箭隊的羅伊斯不滿自己的16號順位,揚言自己應該是狀元,並給出了羅伊斯接受採訪時的照片。羅伊斯感覺很氣悶,ESPN記者真會沒事找事,瞎編亂造。當羅伊斯看完以後,忍不住吐糟,媽的明顯的標題黨嘛,裡面一點實際內容的都沒有。
下面的一篇報道的是戴維斯對羅伊斯回應:「我不認識羅伊斯是誰,但是我想我的狀元名號是實至名歸的,我會用球場的表現來說話,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滿足跑火車」戴維斯的回應不可以說不犀利,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對自己地位的維護。羅伊斯看到就感覺到頭大了,自己也就是撩撥了羅賓遜幾句,沒想到,狐狸沒打著,惹了一身騷。
來到休斯敦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淅瀝啦啦的下著小雨,遠處高大的建築若隱若現的匿藏在濃濃的雲霧中。羅伊斯一手吃力地拖著行李,一手遮著腦袋,匆匆忙忙地走進了出站通道。
走出站,身旁又黑又胖的韋斯特,咧著大嘴,露出炫白的大牙,向休斯敦的天空大喊:「我來了,所以要征服」。
「征服休斯敦的美女嗎?那艾倫怎麼辦?」羅伊斯覺得韋斯特特別搞笑,於是開始調侃起他來
「嘿,哥們你怎麼這麼掃興,你不覺得這樣喊很霸氣嗎?對了你剛剛說的休斯敦美女,征服她們也是不錯的」韋斯特猥瑣的說道
「去你的,花心蘿蔔」
兩人在互相調侃中找到一家房屋中介,最後選了一家離豐田中心不遠的房子住了下來,一年3萬美元,四居室,帶花園,後面還有塊不大的籃球場地。對這一切羅伊斯很滿意,除了奇怪的房東朱莉,據說她是一個是ESPN的記者,這是她的房產,由於她工作要飛來飛去,所以出租了四居室中的三個出來,她會時不時的回來住一小段時間。房東有明確的要求,必須保持房間的整潔。
羅伊斯覺得這套房子位置很好,離火箭隊的球館很近。周邊環境也不錯,從街道上汽車的品牌能看出來,周邊都住了一些高收入人群。不是因為富人區就能攀龍附鳳,實在因為在美國沒有安全感,一言不合,就拔槍、掃射的事在美國太常見了。最重要的是有半個籃球場,平日里不出家門就可以打打籃球消遣一下,是多麽幸福的事啊。他不介意和別人合租,誰讓自己囊中羞澀那。韋斯特出2萬美元,要兩個房間。羅伊斯很想和韋斯特都住在樓上,畢竟女房東有時候要回來住,不是很方便。還沒開口韋斯特就說他和艾倫住樓上,羅伊斯很佩服維斯特,八字沒一撇那,就給別人租好了房子。發情的富三代就是任性。
住宿的事情搞定了以後,第二天韋斯特這個騷包就去紐約談生意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走的很著急。
羅伊斯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一個人很是無聊。逛逛了休斯敦這座城市,甚是無趣,見過帝都的繁華,美國這個第四大城市沒有一點值得書寫的東西。買了一些生活必須品,邊走邊打算以後的生活。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撿飲料品,身上又丑又臟,大熱天還穿著冬天的皮襖。羅伊斯走上去把自己買的麵包給老人一袋。
老人很感動,一直不停地說謝謝,末了還念念有詞的說:「像你這樣的好人,一定可以進天堂」。這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祝福語,但是對羅伊斯來說確如晴天霹靂。
這段時間忙著戳破燕子窩,打破烏龜殼,偶爾和愛麗絲調調情,參加NBA選秀。羅伊斯已經感覺到自己真正地融進了這個世界,但是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確讓羅伊緊張起來。
自己是一個外來人,雖然已經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羅伊斯-懷特的身份,也心安理得地參加了NBA選秀,但是人會死的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場遊戲也好,夢也好就結束了。
那天造物主不和自己玩了怎麼辦?羅伊斯渾渾噩噩的走回家,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意義。吃飯也沒胃口,走進花園也聞不到花香,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街道,覺得很虛幻。隔壁歡樂的派對也覺得不真實。
愛麗絲打了三遍電話,羅伊斯都沒有接。因為他覺得愛麗絲也是別人造出來,玩弄自己的。身上蓋的毯子也是假的,只是程序里的一堆數據。自己也是假的,隨時都有可能斷電重啟。拉上窗帘、關上燈,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抱著頭問自己「造物主不跟我玩了,我該怎麼辦?」
以前在帝都打工的時候,再苦再累的活,也咬牙堅持,那時想法很簡單——供弟妹讀書,賺幾年錢,娶妻生子,總之一句話就是擺脫窮出身。
現在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羅伊斯,身上的責任突然消失了,發現自己沒有動力,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羅伊斯煩悶地揉揉頭,站起來,沖了涼水澡,還是得不到明確的答案。
羅伊斯在夢中見到了老家的青山綠水、白雲蒼狗、門前的鴨群、池塘的小魚,稻田裡的牛蛙,母親的笑臉,牆頭弟妹的獎狀….畫風一轉,大衛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該死的大衛,我都這樣了,你還來!羅伊斯坐在床頭,煩悶地掀開被子,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前段時間的衝刺跑練習,晚上夢到大衛的時候已經有所減少了。這幾天坐火車,到時沒有夢到。現在自己感覺世界很虛幻的時候「該死的大衛,又來打擾自己」。
難道我就這樣了,一切的努力都是無力地掙扎嗎?
想起《金剛經》中「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還真是夢幻泡影,救個溺水大學生,自己就變成了羅伊斯,還真是如露亦如電,一覺醒來幾十年就歸了塵土。一切好像就是這麼空虛,就是這麼沒有意義。這個世界如此虛幻,自己該怎麼真實起來?
想起趙忠祥版的《動物與世界》,萬物復甦,在遼闊的非洲大草原上,獅子追逐了羚羊,獅子捕獲了美味的晚餐。幾十年過後,獅子死了變成了塵土,然後長成草,又被羚羊吃了。誰也擺脫不了生老病死,既然總歸要死,那麼現在活著好與不好,真是沒勁。說不定哪天宇宙就坍塌了人類就消亡了。說不定哪天就像劉慈欣說的《三體》被更高等的文明,一顆子彈,就把地球直接給炸沒了。頓時間,人類所有的成就,創造的東西,文明,功績,全部化為烏有。因為連文字都消失在宇宙當中了。那麼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有什麼意義?
現在穿越成羅伊斯,被火箭隊選中有什麼意思?
即便是將來有了錢,香車美女有什麼意思?
即便是拿到了總冠軍戒指,成了名人堂球員,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