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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 吉姆, 傑米……」有人在莫里亞蒂耳邊小聲地呼喚著,一雙冰涼的小手正拍打著他的臉頰,「快醒醒,吉姆……你都要錯過了!」
莫里亞蒂只覺得有種粘性極強的東西把他的整個人都滲透了, 血管里就好像流淌著膠水一樣,身體遲鈍、頭腦發昏、眼睛根本睜不開也不願意睜開……但他已經被叫醒了, 而且熱狗的香味在不停地往鼻孔里鑽,被汗水黏住的灰塵也讓皮膚開始不斷發-癢, 睡得不舒服又外有誘-惑, 權衡了一秒, 他果斷地控制著自己睜開了眼睛。
入目所及的是閣樓傾斜的屋頂和一張漂亮到讓天使都自慚形穢的孩童的臉蛋,莫里亞蒂盯著那雙又大又圓、海水般湛藍美麗的眼睛,恍惚了那麼一會兒, 才想起來這是他難得的朋友,從開襠褲時代就一起長大的安東尼。他們現在正在莫里亞蒂家的閣樓里, 調試著幾件精密儀器, 準備模擬對月球發射激光。
「我錯過了什麼?」莫里亞蒂禁不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把手臂枕在了腦後,「你該不會把熱狗都吃光了吧?」
「不, 我還給你留下了半個, 只是如果你再不起來的話, 就要錯過比利被黃蜂蟄得抱頭痛哭的精彩場面了。」安東尼用力地拽他起來, 興緻勃勃, 「我做了點小小的調整,保證他逃跑的時候會直奔那個陷阱……」
比利是這片街區里稱王稱霸的大孩子之一,不過面對莫里亞蒂和安東尼,小惡霸們也只好乖乖夾著尾巴走路了。安東尼漂亮得不像話,莫里亞蒂又生來身體虛弱,兩人還都對一些同齡人無法理解的東西感興趣,原本正是被欺侮捉弄的典範對象,可誰讓他們智力都遠超常人,性格還從不忍氣吞聲呢?安東尼心腸軟點,也就是以牙還牙,莫里亞蒂沒事還要找點事來調節心情,誰惹上他可真就是倒霉大發了。
電腦滴滴的提示音響了起來,安東尼急忙轉頭,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哦,不……他從另一條路走了。」
「總會派上用場的,捉弄一下比格太太家的鬥牛犬也不錯嘛。」莫里亞蒂漫不經心地道,從地上爬了起來,「你就該讓我多睡一會兒,天都還沒黑呢——」
安東尼成熟地嘆了口氣:「每個保姆都告誡我們白天不要有過多的睡眠,以免晚上該入睡的時候進入不了夢鄉。」
「那隻能說明被窩冒險的時候到了。」莫里亞蒂和他輕輕碰了下拳頭,「今晚記得給我留窗戶——等等,托尼,那是你爸爸嗎?」
笨重的顯示屏上剛剛掠過了一串監控畫面,一輛汽車在路上被一輛摩托車截住了,看型號正是安東尼的爸爸斯塔克先生的座駕。沒過一分鐘,斯塔克先生就打開車門下來了,和摩托車手面對面地說話。安東尼好奇地調整瞭望遠鏡的角度和倍數,有些驚訝:「爸爸怎麼這麼早就……」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摩托車手忽然間從腰后取出了槍支,對準斯塔克先生的胸膛按下了扳機!
莫里亞蒂的大腦一剎那變得一片空白,彷彿遇到了完全不能處理的事。尖銳的事實和不能接受的情感一剎那達成了巨大的反差,讓他失去了思維能力和行動能力。他獃獃地看著車手拉開了副駕的門,對著安東尼的媽媽又開了一槍,搶走了提包揚長而去。世界彷彿已經陷入了靜止,直到胸腔的憋悶感拉回了一點理智,讓他想起來還要呼吸。他轉過了頭,看到了臉頰毫無血色、蒼白得像商店裡售賣的石膏人偶一樣的安東尼。
奇異的痛感在心底孳生,莫里亞蒂忍不住碰了碰安東尼的手:「……托尼……?」
安東尼木然地轉過了頭。他動了動嘴唇,像是想問些什麼,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莫里亞蒂衝下了閣樓,開始尋找電話……
大學教授斯塔克夫婦遭遇攔路搶劫,雙雙遇害身亡,只留下了稚齡幼子,即將被送往遠房親戚家寄養。離開前的最後一晚,莫里亞蒂敲開了他的窗戶,爬進了熟悉的被窩。羽毛被一如既往地溫暖,安東尼的手卻異常地涼。
「我總覺得這還是個玩笑。」寂靜而空蕩的房間里,男孩輕聲道,「爸爸總愛開這種玩笑……他知道我那天會進行什麼實驗,早就錄好了視頻替代了監控,嚇我們一大跳……媽媽怎麼還不來揭穿他呢?」
莫里亞蒂沒有出聲,緊緊地抱住了安東尼。他們親眼看過了棺槨中的斯塔克夫婦下葬墓地,被黑色的泥土一層層掩埋……
安東尼被接走之後,他們很快失去了聯繫。倒不是因為什麼客觀因素,儘管作為企業高管的莫里亞蒂先生很快失了業、被迫遷居他鄉、莫里亞蒂夫人又把家庭作得四分五裂、莫里亞蒂一度險些因為看護不周而丟了小命……只是莫里亞蒂的雙手開始染上鮮血,也開始意識到自己本質上與曾經的夥伴有多麼的不同……他所為之興奮的喜愛的,恰恰是安東尼會所反對所憎惡的。
與其到時候再分道揚鑣,不如一開始就形同陌路。莫里亞蒂冷靜地下了決定,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
他知道安東尼不可能會被他說服和同化,就像他本性中也沒有什麼能稱得上正義善良的點一樣。
但他們終究有一天還是又遇到了,以風頭正盛的天才花花公子百萬富翁科學家和年輕有為的同性戀數學教授的身份。
「……我沒認錯吧?」俊美到令富麗堂皇的環境都為之失色的安東尼略帶驚喜和不敢置信地向莫里亞蒂舉起了杯,「詹姆斯?」
「我想你的確叫出了我的名字。」莫里亞蒂輕聲道,幾乎不想去掩飾眼裡燃燒起的侵略性的烈火,「好久不見了……安東尼。」
他們重敘了舊日友誼,交換了聯繫方式,這次莫里亞蒂沒有再下同樣的疏遠決定,因為托尼實在太過熱情,而且太過……讓人動心。他不知道托尼知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對他而言都充滿了多大的誘-惑,他們迅速地又成為了彼此最要好的朋友,發現就算相隔這麼多年他們也依然擁有著相當多的共同語言……他們的感情開始越來越好,好到莫里亞蒂都不懷疑有朝一日-他們會真正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直到托尼發現了他諮詢罪犯的身份。
荷槍實彈的特工們包圍了他的公寓,托尼用清晰的語調和穩定的語速平板無波地敘述著他所發現的那些證據和莫里亞蒂的犯罪事實……莫里亞蒂簡直為他感到驕傲,他把莫里亞蒂教給他的那套推理方法完美地應用回了莫里亞蒂身上,短短几個月里收集到的罪證就足以讓莫里亞蒂先死上二十次……他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的心上人鼓掌,詢問他:「來點香檳嗎?」
托尼收緊了手指,神情複雜:「吉姆……」
「我曾經真心實意地為你打算過……我一度決定過要放過你,托尼。」莫里亞蒂輕聲說道,拿起了酒杯,「因為我太在乎你,對我而言你就像是大腦的一部分,失去你我簡直就失去了一部分人性……我知道對你而言我也十分重要,而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我會令你再經受一次心碎的痛苦。親愛的,寶貝,甜心,我怎麼捨得讓你臉上再一次流露出那種神情呢?……但直到我們再次相遇時我才明白,那不過是種孩子式的天真,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們之間會有什麼結局,我只想讓你的人生全部有我的參與。」
托尼的神色間禁不住流露出了震驚:「……吉姆?」
「你該不會以為我對你只是朋友間的情誼吧?」莫里亞蒂盯著他,推過了細長的酒杯,「想想看吧,托尼……你曾經有多少次感慨過我對你說的話就算你泡妞最厲害的時候也沒說過?為什麼我總是拒絕留在你家裡過夜?和我重逢的這幾個月,你有成功約到過一個女孩嗎?我想得到你,托尼……多謝你發現了我的身份,否則我還不知道該怎樣撕開我正直的外表對你下手呢。」
托尼喉結滾動了一下,緊緊地握住了杯子:「恐怕你再也沒有機會了,就憑你上個月做的那兩件事情,美國政府就不可能在你化成飛灰之前讓你接觸到哪怕一立方毫米的自由空氣了。」
「那麼我又在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呢?」莫里亞蒂柔聲道,忽然間俯過了身,靠近了托尼,「……抱歉,我覺得我可能會需要失禮一下。」
「……什麼?」
莫里亞蒂按住了他的肩膀,吻住了托尼的嘴唇。
他吻得十分細緻,彷彿在品鑒一件藝術品。從唇-瓣到上顎、從牙齒到舌尖,他溫柔地勾勒著口腔的輪廓,和托尼交換著猶帶酒水香氣的津-液……而托尼沒有推開他,反倒帶著迷茫和遲疑地給了他回應。
彷彿轟然一聲,莫里亞蒂心底真正燃起了烈火。
特工們在催促性地敲門,示意他們快點結束談話,莫里亞蒂鬆開了托尼,忍不住吻了吻他顫動的睫毛。
托尼睜開了眼睛,神情迅速恢復了平靜。莫里亞蒂被帶走的時候,他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永別。
莫里亞蒂微笑了一下,對他說了句再見。
他們很快就再見面了。年輕的科學家被五花大綁地推進了房間,身上甚至還穿著實驗時的防護服,形象十分地狼狽。莫里亞蒂從窗前轉過身來,饒有興緻地看著他,他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刻,神色間帶著平靜,甚至還有心情和莫里亞蒂打了個招呼。
「下午好。」他說道,「聽說你被無罪釋放了……我是不是應該說句恭喜?雖然我現在其實很想祝你早點被扔下地獄?」
莫里亞蒂聳了聳肩,吹了聲口哨:「如果詛咒有用的話,二十年前我就已經長埋地下了。法律對我沒用,親愛的,早在你收集到那些罪證的時候就應該明白的……你竟然沒有逃跑,真是令人感到吃驚,我以為他們應該已經警告過你了,我是決不會放過任何曾得罪過我的人的。」
托尼沉默了一下:「需要我把原因告訴你嗎?」
莫里亞蒂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地看著托尼,忽然間伸手抱住了他。托尼身體一瞬間緊繃起來,卻發覺莫里亞蒂只是環住了他的腰-肢,低頭為他解起了繩索。過於靠近的身體距離讓他的心臟開始不由自主地狂跳,他忍不住想說點什麼來緩解自己的尷尬:「……我脖子上好像有根狗毛,可能是綁走我的那個人留下的……有點癢……」
莫里亞蒂手上動作不停,側過了頭,舌頭在他頸上舔-了一記:「這樣呢?」
火焰從舌頭接觸的那塊皮膚上燒了起來,迅速燃遍了全身,托尼只覺得頭腦嗡地一響,結結巴巴地道:「吉……吉姆!」
「抱歉,我失禮了?」莫里亞蒂沒什麼誠意地說道,把繩子扔在了地上,抬頭看著托尼,「那麼接下來,我還會更失禮。」
托尼心裡猛地一跳,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後背便猛地撞上了門板,迎來了狂風驟雨般的親吻……莫里亞蒂幾乎像是撕咬獵物的皮囊一樣地扯開了他的實驗服、撕碎了他的內-褲,眨眼間便讓他衣不蔽體……然而事情卻也就僅此而已,箭在弦上,他又像是個聖人一樣地放過了托尼,鉗住了托尼的下巴,凝視著他的眼睛。
「安東尼,寶貝兒,」他柔聲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干過一次以後就能兩清了吧?就算只是對你而言?」
心跳漸漸平復,托尼冷冷地道:「那你大可以試試囚禁我、強迫我、培養我對你生出斯德哥爾摩情結甚至洗腦……」
「我不喜歡強迫人,」莫里亞蒂專註地望著托尼,喃喃道,「我有個問題,甜心……在之前的相處中你一直把我當作朋友,那麼在發現我的真面目以後,你愛上我了嗎?」
……托尼吻上了莫里亞蒂。
整整一周時間,他們足不出戶,在公寓里抵死纏-綿。他們放下了一切,忘記了彼此的身份和立場,猶如一對普通的情侶,陷入了愛情的狂歡。他們遊覽勝地,無話不談,度過了一個月的甜蜜時光……但打破夢境的鐘聲終究會被敲響,一天晚上他們決定去買點夜宵,莫里亞蒂去了麵包店買甜甜圈,托尼去了咖啡店打包兩杯拿鐵……然後他們拎著紙袋,從街頭擦肩而過,目不斜視地走上了截然相反的兩條道路。
好像一切真的徹底了結,托尼搬回了他兒時居住的街道,做回了自己的天才科學家,並開始偵破一些棘手的案件……而莫里亞蒂依舊披著他數學名流的外皮,在上流社會混得風生水起,經營著他犯罪諮詢的事業。
一個是聲譽漸隆的神探,一個是惡行昭彰的罪犯,他們無法避免地走向了對立面,遲早有一日會兵戎相見,你生我死,別無他路。
十年後的瑞士和平峰會上,他們終於再度相遇。沒有什麼久別重逢后的欣喜,因為無論莫里亞蒂還是托尼都很清楚,他們雙方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什麼。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托尼輕聲說道。
莫里亞蒂只是笑了笑,發出了邀約:「想和我一起去散散步嗎?」
他們拿上了手杖,披上斗篷,順著無人的小徑一路前行,直至瀑布飛濺的懸崖邊緣,中間幾番唇槍舌劍,你來我往……這一刻他們都希望過對方能夠後退一步,放棄自己的決定,但他們沒人能夠說服對方……瀑布轟隆隆的震耳聲響之下,兩人終究沉默。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能找到這裡……」
「我並不在乎能不能挑起戰爭……」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停頓。托尼冷冷地道:「是啊,因為你最終總會挑起戰爭的。」
話說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托尼脫下了一隻手套,甩到了莫里亞蒂臉上……他們很快扭打在了一起,用盡手段和力氣,全神貫注地想要置對方於死地。托尼技高一籌,而莫里亞蒂從懸崖摔落……越來越快的下墜之中,莫里亞蒂閉上了眼睛,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但忽然間他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薄膜,世界忽然間變得清晰起來,一剎那無數記憶回歸了腦海……
疼痛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感知,黑暗從眼前散開。莫里亞蒂發現自己仍然坐在記憶閣樓的地板上,雙臂間抱著一動不動的傑米。他若有所悟地鬆開了手臂,被他的動作所帶動,傑米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迅速地散落成了一地黑沙。
黑色的細沙中靜靜地躺著一顆紅色的晶體,這是傑米靈體的「本質」,也是它徹底消失了的明證。
莫里亞蒂隨手把它扔進了嘴裡,在現實之中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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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之前,阿德里奇還在志得意滿——他實在沒什麼理由不得意,計劃即將圓滿成功,副總統明天就會宣誓就職,過去的這些天里他拿美國總統和超級英雄鋼鐵俠打出的那份漂亮的廣告已經基本開始收到成效,而不良的後果卻會隨著副總統的上-位煙消雲散……前途一片光明,世界如此美好,阿德里奇簡直覺得自己就是個人生贏家。他倒了杯香檳,站在高高的船塢上,俯視著下方為了斬首總統的直播而忙碌的工作人員,不禁感慨了一番世事的無常——十幾年前他被晾在樓頂上萬念俱灰的時候,何曾想過自己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感謝傲慢自大的混蛋托尼·斯塔克,十幾年前激勵了他的野心,十幾年後又成就了他的事業。為了報答托尼,阿德里奇決定之後拿佩珀威脅他為自己完善配方的時候態度再囂張一點——誰掌握了話語權,誰就能把別人踩在腳下,這正是托尼教他的呢。
做人莫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阿德里奇自認為已經足夠能體會這句話的道理了,卻不知道老天爺就是個偏心眼,放在托尼身上,風水居然轉得這麼快!他接到了關於托尼和羅迪的消息,原本並沒有放在眼裡,只是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應對,靜待人自投羅網,卻沒料到托尼和羅迪並不是孤身前來,他們還帶著將近一個排編製的鋼鐵裝甲!
阿德里奇差不多都要罵人了。三十多個全盛狀態的鋼鐵俠?這還打什麼打,簡直就是在欺負人!!!但他心裡始終還留存著一點翻盤的幻想,畢竟經過了絕境病毒改造的戰士們實在是戰力驚人,總統和佩珀也都還在他手上,有了人質,托尼總應該忌憚一點吧!
判斷了一下距離和手下們的實力,稍微思考了兩秒,阿德里奇決定還是去找佩珀。剛好他的技術合作者瑪雅也和佩珀在一起,他還可以順便保護她一下,免得她受到戰鬥的波及。
然而阿德里奇的這次難得的良心未泯卻並沒有得到好報,他趕到地方的時候,瑪雅正推著佩珀準備逃跑,看到了他以後,她非但沒有感到驚喜,反倒用槍口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威脅阿德里奇放她們離開。阿德里奇不由得動了真怒,這天真的姑娘還以為自己真能夠威脅得到他呢,她身上的價值早就被榨乾了,絕境病毒之所以能做到現在的階段,還多虧了托尼十幾年前隨手寫下的一個公式——如果憑她就能夠解決掉絕境病毒的不穩定問題,他也不必費力把鋼鐵俠拉入局中、逼-迫他為自己完善血清了!
阿德里奇直接抬手幹掉了瑪雅,解開了佩珀身上的綁縛帶,挾持著昏迷的佩珀向戰局稍微平靜一點的地帶走去。
建築忽然間猛地歪了一下,天花板砸落下來。阿德里奇猝不及防地被壓在了底下,等他調高身體溫度融開金屬板爬出來的時候,托尼已經到了眼前。
他穿著一身威風凜凜的鋼鐵裝甲,居高臨下地看著阿德里奇,即使臉上猶帶傷痕,也依然不掩俊美卓然:「佩珀在哪兒?」
阿德里奇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帶著充滿了惡意的冷笑:「來英雄救美?——可惜你來晚了,托尼——再早幾分鐘,沒準你還能多救一條性命呢。」
托尼的眉頭皺了起來:「誰?」
「多無情啊,托尼!她到死都護著你的前女友呢,你卻把她忘得一乾二淨?」阿德里奇大笑起來,皮膚上出現了岩漿般的色澤,「瑪雅·漢森,我提醒過你,正是你在一-夜-情后給她寫下的那個公式,才讓我擁有了今天的力量——可惜我們的研究到今天遇到了困難,我們總也解決不好過熱的問題,你看到的那些人形炸彈也就是這麼來的……怎麼樣,托尼?有興趣來幫幫我嗎?這絕對是個劃時代的發明,足以讓你彪炳青史!」
「我寫下那個公式只是為了它能在醫學上帶來的突破,而不是為了讓某些人牟取私利。」托尼冷冷地道,合上了面甲,「這麼說,你其實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了?」
「在爆炸的那一刻來臨之前,我已經足夠讓你嘗嘗它的威力了。」阿德里奇助跑了兩步,向他躍起揮拳,「你能擋得住多高的溫度?」
托尼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很快和他戰鬥在了一起。阿德里奇並不是在說空話,他真正地掌握了絕境病毒的力量,還特地做過格鬥上的訓練,招招狠辣不留餘地,一時間竟然在穿著馬克裝甲的托尼面前佔了上風。而托尼還在分神尋找著莫里亞蒂的身影,雖然他知道莫里亞蒂手裡掌握著以太粒子,應該不會因為絕境病毒而出什麼意外,但畢竟還有傑米這個不定時炸彈的存在,記憶宮殿也從幾個小時前起就失去了聯繫……
托尼心裡還存著隱憂,打起來不禁有些束手束腳。阿德里奇敏銳地發覺了他的焦躁,但他只以為托尼是在為生死不明的佩珀而心神不寧,便決定用佩珀來刺激托尼。
「親手葬送了舊愛性命的感覺如何?」他邊打邊嘲諷地道,「我似乎忘了告訴你,托尼?你壓塌那塊天花板的時候,佩珀正和我在一起。可憐的佩珀,她甚至還沒完成第二階段的改造……」
托尼抬手就給了他一炮,算著能量差不多了,從裝甲背後脫離跳走,換上了另一具裝甲:「星期五!搜尋生命反應!」
方才他脫離的裝甲已經抱住了多嘴的阿德里奇,啟動了自毀程序。巨大的爆炸聲和火光傳來,托尼已經降落到了他方才遇到阿德里奇的地方,開始一塊塊地掀開建築碎片。
在一塊碎片下,他發現了已經-血肉模糊的瑪雅。瑪雅臉上還殘留著一絲不可置信,漂亮的眼睛圓睜著……托尼默然了幾秒,為她合上了眼帘,轉身繼續尋找。
但當他終於搜尋到莫里亞蒂最有可能在的區域的時候,在戰鬥中已經毀壞了大半的建築卻支撐不住了,從下至上地開始垮塌。整座樓層都在迅速地向下墜落,而星期五終於給出了結果:「Boss!莫里亞蒂先生正在下墜的那塊樓板中!」
托尼忍不住咒罵了一句,一邊調動周圍的裝甲,一邊加速向下衝去。總算有裝甲趕在樓板墜地之前接住了它,不過也差點報廢了。托尼從廢墟殘片中扒出了仍舊在昏迷的人體,不禁一陣沉默:「……」
——這和佩珀本人也太像了吧!!!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莫里亞蒂,托尼幾乎以為佩珀本人就在眼前。從髮絲到指尖,以太粒子所造出的假象和原版完全一模一樣。解開裝甲蹲在莫里亞蒂面前,托尼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心裡泛起了一股怪異的情緒——男友披著前女友的皮囊的這種感覺……
忽然之間警兆升起,托尼背後一陣毛骨悚然。他毫不猶豫地向前撲去,後背卻仍然中了一記,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阿德里奇渾身燃燒著火焰,獰笑著向托尼走來,托尼踉蹌著從地上爬起,阿德里奇又掄起手中的鋼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托尼倒在了地上,被阿德里奇抓-住高高舉起,用力摜向了一片火海。
燃油沾在了身上,托尼忍著疼痛在地上滾了幾圈,站了起來。阿德里奇手裡的鋼筋已經在高溫下融化成了一灘鐵水。他緊盯著托尼,語氣里滿是恨意:「托尼·斯塔克……都是因為你……」
「你是不是以為我離開了裝甲就失去戰鬥能力了?」托尼歪了歪頭,活動了一下手指,「我會讓你見識一下的,老兄……我可不是憑著裝甲才成為鋼鐵俠的。」
氣氛愈加緊張,戰鬥一觸即發。然而就在這時,一旁昏迷的「佩珀」卻忽然有了動靜,睜開眼睛,略帶迷茫地坐了起來……阿德里奇瞬間改變了主意,向「佩珀」撲了過去。「佩珀」只來得及驚呼了一聲,便被一隻高溫的手臂鉗住了脖子……
阿德里奇臉上不禁流露出了得意的冷笑,托尼的神色卻忍不住變得怪異起來。
「哇哦,看看這是誰?我們的大美女佩珀!」阿德里奇充滿嘲弄地道,把頭埋在了「佩珀」頸邊,陶醉般地深吸了一口氣,「哇……托尼,你到底是怎麼捨得和她分手,投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的?」
「……」托尼不忍直視地扭過了頭。阿德里奇現在猥褻的就是他的男朋友好不好!
「佩珀」卻打定了注意要演戲,奮力掙扎著。阿德里奇不耐煩地收緊了手臂,「她」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艱難地道:「基……基里安……你是不會成功的……」
考慮到「她」畢竟還有用,阿德里奇稍微放鬆了一點鉗制,繼續刺激托尼:「坦白地說,我也有些後悔選擇你做人質了,他看起來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你,佩珀。你們真的曾經是男女朋友嗎?他不會是個天生的Gay吧!——如果我現在幹掉了佩珀,會不會正中你的詭計,托尼?」
托尼:「……」
「離開這兒,托尼!」「佩珀」虛弱地喊道,「快走……他們給我注射了絕境病毒,我不會死的……」
阿德里奇不禁惱火起來:「看啊,痴情的姑娘,她居然到了這種地步還在為你著想?——你是不是有種專門用來誘-惑女人做炮灰的魅力,托尼?」
托尼:「……我有個問題,阿德里奇,在讓你渾身著火的同時,絕境病毒是不是把你的腦子也燒光了?」
「什麼?」
「不穩定的絕境病毒會導致爆炸,而成功改造一名戰士需要相當長的適應時間。」托尼語調有些艱澀,「你就沒有想到什麼……?」
像是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阿德里奇臉色驟變。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隻手臂就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捏住了那顆鮮活跳動著的心臟。
「你提醒得太早了,托尼。」身形相貌都在迅速變回原樣的莫里亞蒂半真半假地抱怨著,抽-出了手掌,「我還沒玩夠呢。」
阿德里奇身上的火焰熄滅了,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莫里亞蒂正準備抬腳向托尼走去,卻發現情人臉上正帶著種堪稱猙獰的微笑。
「吉姆……」斯塔克先生語調溫柔地道,「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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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並沒有來得及和莫里亞蒂算這筆被欺騙的帳,因為羅迪帶著總統過來了。一有外人在場,莫里亞蒂立即就開始了表演,充分地展現了自己「柔弱、無辜、慘遭牽連」的形象,仗著只差一公分的個子,愣是抱著托尼的脖子賴在了他懷裡,營造出一種「嬌小依人」的假象。總統對他有多同情、羅迪有多麼一頭霧水,托尼就有多麼的牙疼胃疼和手癢。他黑著臉把莫里亞蒂公主抱到了飛機上,還要想辦法和佩珀羅迪他們統一口徑對外圓謊……休息了幾十分鐘以後,他們又立即迎來了幾場記者會……等趕完了幾座城市、處理完絕境病毒事件引發的種種後果、接回了在空客上暫住的賈維斯后,時間差不多都已經過去一星期了。
但閑暇時間有了,托尼最終還是沒有和莫里亞蒂算這筆賬。因為莫里亞蒂主動向他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而且態度非常地誠懇。他深刻地反思了兩人相識以來自己犯下的種種錯誤,著重痛陳了自己因任性和頑劣而導致的種種過失,幾乎是從智力的層面上批判檢討了自己,讓托尼心裡詭異地升起了一種滿足。緊接著莫里亞蒂又和他分享了自己在記憶閣樓中的經歷,托尼就順水推舟地轉移了注意,認真地和他探討了起來。
「事情是不是有點詭異?」托尼說道,「傑米應該是想對你進行反擊,但從整體上看,你又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僅僅是多了段經歷而已。」
莫里亞蒂搖了搖頭:「這不是問題所在,我在那個世界幾乎是度過了完整的一生,這根本不是以傑米的能力能駕馭得了的。它一定是藉助了以太粒子的影響才以我們兩人的記憶為模版搭建出了那樣一個幾近真實的世界……就連科技發展的水平也完全合乎邏輯,我甚至還記得你在我臨死之前發表的一篇關於伽瑪射線的最新研究論文,而在讓星期五進行查找比對后,我發現這篇論文實際上並不存在。」
托尼眉頭微微皺起:「就是前幾天你留在我工作台上的那篇?」
「所以事情就很有趣了。」莫里亞蒂輕聲道,「既然這個世界事實上是以我們兩人的經歷為模版而搭建出的『真實』世界,而無論是你對我的描述還是在網路的搜索中,斯塔克夫婦的死亡原因都是車禍去世……」
托尼驟然間用雙手按住了莫里亞蒂的肩膀,嘴唇緊緊抿起。莫里亞蒂輕輕抱住了他。托尼儘力平穩著呼吸,片刻之後,他離開了莫里亞蒂的懷抱,用壓抑的聲音說了一句「我去調查」以後,轉身匆匆離開了房間。
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調查起來必然不易。一直以為是意外去世的父母忽然被發現另有死因,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托尼才勉強恢復平靜。而就在這時,神盾局又找上了門來——他們在為托尼和絕境病毒改造者在玫瑰崗的戰鬥收尾時,在一家商店的監控里發現了莫里亞蒂的殺人片段。儘管距離很遠,影像拍攝得十分模糊,水流和施工又掩蓋了一部分痕迹,但神盾局還是通過一些手段確認了莫里亞蒂使用了異能的信息,要求將他列入超人名單。
超人名單是神盾局用來記錄有超能力的人和物體的名單,神盾局在維護世界和平方面手段十分鐵血,一旦發現了不安定因素,要麼就記錄入名單進行監控,要麼就投入監獄徹底剝奪自由,罕有人能夠逃脫他們的法網。莫里亞蒂殺人手段殘酷、又是鋼鐵俠的公開伴侶,理所當然地就成了高危人員,被要求接受監控。如果不是因為托尼還有個神盾局顧問的身份,他們甚至可能還會因為莫里亞蒂使用超能力殺人而對他進行制裁。托尼咬著牙去找神盾局局長弗瑞談話,弗瑞後退了一步,但還是要求莫里亞蒂接受定期審查,還要先做一次整體評估。
考慮到莫里亞蒂畢竟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而且未來怎麼樣還是兩說,托尼和莫里亞蒂商量過後,決定暫時同意這種條件。來給莫里亞蒂做評估的正是熟人寇森的小隊,綜合評測了異能等級和戰鬥能力以後,寇森帶著另一個特工走進了他們上次見面的特殊房間,開始對莫里亞蒂進行心理評估。
「我想我們可以先跳過自我介紹這關了。」寇森微笑道,「你們應該已經在剛才的格鬥測試中認識了,沃德?」
長相有種陽剛式英俊的特工板著臉點了點頭——莫里亞蒂學習過柔術,而且力量奇大,雖然在實際交鋒中還是他和梅佔了上風,但是到現在他肋骨還痛著呢。
「今天想聊聊什麼,菲爾?」莫里亞蒂把-玩著茶杯,揚了揚眉,「需要我從自己悲慘的童年生活講起嗎?」
「一般悲慘的童年總會造就人性格中不同尋常的一部分。」寇森仍然帶著好脾氣的微笑,「但我不覺得從主觀的敘述中能夠推斷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還是來聊聊你是怎麼發現自己的超能力的吧,莫里亞蒂先生。」
神盾局的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僅通過對現場的分析就找出了莫里亞蒂的殺人手法,並認定他的超能力與抽取生命力有關。這是個十分負面的超能力,而且發動起來讓人防不勝防,再加上莫里亞蒂曾經坦白過自己的諮詢罪犯身份,神盾局對他有所忌憚也是理所應當。
「我告訴過你,寇森,我曾經死過一次,長達二十六天時間。」莫里亞蒂漫不經心地道,「當我從沉睡中蘇醒的時候,就已經覺醒這能力了。」
「你對自己的能力的描述是什麼?」
「——交換,不等價的代換。」莫里亞蒂半真半假地道,「我可以抽取一匹馬的生命力,催動殘疾人長出肢體,也可以把一個人的生命力抽干,製造一片不該在冬天存在的樹葉……這能力有時候限制很多,有時候也出人意料地好用。你們還用不著擔心我會用它作惡,我更喜歡智力上的遊戲。」
「誰知道你會不會用這種邪惡的手段延續自己的生命?」沃德惡意地發問。
「我才二十三歲,先生!」莫里亞蒂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年齡縮小了十歲,「我還有大把的生命可以揮霍……況且我還剛剛注射了絕境病毒,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絕境病毒是什麼吧?」
「從某種角度來說,絕境病毒能夠為人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所以莫里亞蒂先生應該無需採取這種手段來保證自己的健康長壽。」寇森補充道,「但根據我們的研究,絕境病毒是有缺陷的……」
「你覺得托尼解決不了這種問題嗎?」
「……斯塔克先生的確是個世間罕有的天才。」寇森道,「我們當然相信他能夠為自己的伴侶解決這種難題,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保證你在無意識間使用這種能力。」
莫里亞蒂手指轉了轉杯子,唇角微微勾起:「那麼神盾局有什麼建議?」
「我們會根據你的能力專門製作出一款抑制器……」
「也包括定位裝置,對不對?」莫里亞蒂冷冷地道,「如果托尼覺得需要抑制我的能力,他自己就可以動手解決。」
「你覺得有個做超級英雄的男友撐腰就能夠目空一切?」沃德站了起來,手掌撐著桌子,壓迫性地注視著他,「斯塔克是你的男友,他為了你甚至放棄了相伴多年的女友,公開向全世界出櫃……我們怎麼知道他不會徇私?」
「那就是你們的工作了。」莫里亞蒂攤了攤手,戲謔地道,「監督他啊!」
沃德:「……」
寇森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麼說來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了,莫里亞蒂先生?」
「你們不需要監視我、防備我,只需要相信託尼就夠了。」莫里亞蒂的神色認真起來,直視著寇森的眼睛,「托尼是個多麼有責任感的人,我們都完全清楚。如果我仗著這種能力作惡,他一定會比誰都痛苦,然後第一個對我進行制裁。我愛托尼,為他不惜來到另一個世界,我不可能坐視著他陷入兩難的境地,而即使有一天最壞的情況發生,你們也能夠相信,他永遠都會沖在最前面。」
莫里亞蒂的理由實在讓人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寇森和沃德交換著神色。寇森起身離開了禁閉室,去和上級交涉,沃德留在桌邊,繼續盯著莫里亞蒂。
他似乎對莫里亞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目光中充滿了探詢。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把手伸到了桌下,關閉了一個儀器,然後走到門前,閉住了格柵。
「現在這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莫里亞蒂先生。」沃德重新坐回了自己位置,姿勢放鬆,擺出了不加防備的架勢,「沒有監控,沒有錄音,也沒有測謊……我們能單獨聊聊嗎?」
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有趣了……莫里亞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希望和我聊些什麼呢,沃德特工?」
「我並不想特地針對你,只是……你知道的,總需要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沃德聳了聳肩,「實際上我對你的超能力挺看好的,想想看啊,只需要付出一些牲畜的性命做代價,就能夠讓人重生肢體、恢復健康……這完全可以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受歡迎的人,甚至聖人,只有那些動物保護組織會跳出來指手畫腳。誰會不需要一個百分百把人從死亡線上拉回的醫生呢?作為一個特工,我絕不想和你交惡。」
莫里亞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我想你對我的能力大概是有些誤解,沃德特工……它有很多限制,而且是不等價的交換。指望用牲畜的性命換取人類的延年益壽,這會是一個數量相當龐大的數字……只有人類才能給人類提供最好的補養,這也是它的邪惡之處。」
「違悖人體自然衰亡的規律,這當然會付出更嚴重的代價。」沃德表示理解,「但……如果只是讓傷者傷口復原,重生肢體呢?」
「那就要看是什麼類型的傷勢了。」莫里亞蒂晃動著茶杯,忽然把手肘放在了桌面上,前傾了一下-身體,「新的傷口、輕傷當然會付出的更少一點,如果是陳年舊傷、危及性命的傷勢,付出的代價就要比殺死一個人還大得多了……」
他語調輕柔,漸趨蠱惑:「但是人和人的性命本來就不是等價的,強者總能夠理所當然地掌握更多的資源……就算是普通人,面臨死的恐懼和生的誘惑時,也會選擇並不重要的動物換取自己的生機,而對於強者,普通人又算得上什麼呢?」
沃德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驚疑不定。遲疑了幾秒,他模稜兩可地道:「從你口中聽到弱肉強食的理論總讓人有些驚訝,莫里亞蒂先生……我以為你和斯塔克先生的觀念會比較接近?」
莫里亞蒂勾了勾唇角,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下了一串網址:「——我的個人網站,歡迎前去諮詢。」
沃德定定地看著那串數字,直至水跡消失。他擦了一遍桌子,重新打開了被關閉的系統和房門。又過了幾分鐘,寇森才回來。他似乎已經得知了沃德的舉動,略帶詫異和詢問地看了沃德一眼,坐了下來。
神盾局果然同意了莫里亞蒂的要求——不同意也沒有辦法,他們又不能強制性地把鋼鐵俠不聽話的男友帶走收監。弗瑞的態度很明確,既然托尼願意承擔責任,那麼以後莫里亞蒂惹的禍全部要歸托尼自己來收拾,包括但不限於莫里亞蒂使用超能力的後果。
莫里亞蒂又耐心地等了幾天,終於在網站上發現了一條留言。
——那是一個坐標,還有一個龐大到足以令人心動的金錢數目。
[小劇場]
晉江系統非說我一萬三千二的更新比一萬兩千九的原章節字數少,只好再寫個段子放這裡。
億萬富翁、宇宙富豪、超級英雄斯塔克先生並不知道自己當年漫不經心地在莫里亞蒂先生的監護責任書上籤下的名字後來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斯塔克!!!你家莫里亞蒂和洛基聯手把瓦爾哈拉宮給拆了!!!理由是雷神和美國隊長打架的時候……燒焦了你一縷英俊的秀髮……???」
鋼鐵俠:「……星期五,去算維修費……」
「斯塔克!!!你家莫里亞蒂把蜘蛛俠裸吊在大本鐘上大風吹了一夜!!!理由居然是他辜負了你一腔慈父之心……???」
鋼鐵俠:「……結果怎麼樣,我能收養他了嗎?……好吧心理諮詢費我出……」
「斯塔克!!!你家莫里亞蒂他娘的又雙叒叕把一個外星文明給攪內戰了!!!他說他閑著無聊就想找樂子……???你他媽到底養的什麼危險人物!!!!!!」
鋼鐵俠:「……這條我可以假裝聽不到嗎?」
被迫成為了宇宙首富拚命賺錢養賠償基金的斯塔克先生有一個非常非常愛他、愛到願意為他接過所有黑鍋的男盆友。
莫里亞蒂先生的格言就是,誰都別想讓我家托尼背鍋!為了不讓自己心愛的男票背鍋,他決定主動把斯塔克先生能背的鍋搶先背完!
復仇者聯盟:科科!
超級罪犯們:科科!
阿斯加德:科科!
宇宙各大文明:科科!
二十萬平行宇宙:科科科科科科!!!
……啊,真是美好又幸福的一對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