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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遮蔽了月亮,星星點點的燈火點綴著夜色之中。沒有風,空氣顯得有些沉悶。白色的地毯上似乎還洇著玫瑰的漿液,托尼在上面扔下最後一個沙發抱枕,仰頭倒在了一堆墊子中。
溫暖的燈光從四周亮起。托尼抬了下手:「關燈,賈維斯。我想安靜一下。」
光亮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托尼閉上眼睛,不到二十秒又睜開了:「……來點音樂。」
熟悉的搖滾樂響了起來。托尼嘆了口氣,望著天空出神。雲層帶著種明明暗暗的層次感,緩慢地從頭頂移動著。月光偶爾會被漏出一絲,皎潔地照往大地……沙啞的嘶吼間,他聽到了汽車熄火的聲音,緊接著是關門聲、腳步聲……腳步越來越近,五分鐘后,來人走上了天台。獨特的馨香撞入了托尼的嗅覺,緊接著是柔軟的觸感——他閉著眼睛,隨手摸了一把:「艾琳,你有小肚子了。」
「難免的,我剛剛才飽餐了一頓。」熟悉的女聲響了起來,艾琳脫下鞋子,蜷在了托尼身邊。托尼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枕在了她的小腹上。靜靜地依偎了半晌,托尼道:「你不是來給我提供母愛的吧?」
「托尼,你知道我只會在一種情況下提供母愛。」艾琳笑了起來,「如果你需要,我的確可以為你提供安慰……不用道具的那種,你可以忘掉吉姆或者別的什麼,專心投入到快樂之中。」
「……謝了。我知道你的本意是什麼,但還是……謝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來的,托尼?」
「如果我說是憑聽覺,你肯定不信……我猜你們當中肯定會有人要找我,不是莫蘭就是你,畢竟你們和我接觸得最多。而你肯定會好奇事情的始末,莫蘭的想法就可以忽略不計了……所以只可能是你。」托尼閉著眼睛道,「沒有別的假設。你知道這棟別墅的情況,如果不是你們兩個,在進入別墅之前,我可能就得到警告已經逃跑了。」
艾琳忽然抱著他的頭親了一口:「你真可愛,托尼。我都有點想當媽媽了。」
「那你的眼光可真夠糟糕,我爸爸年輕的時候至少有兩打像你這樣的紅顏知己。」
托尼坐了起來,手指理了理前額的亂髮:「我知道他們想問我什麼……是的,是我把吉姆送到夏洛克手裡的,不是遊戲。不過他總有辦法讓事情變成遊戲,我絲毫也不擔心他的安危。至於謀害他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想,大概是可以盡情地吃甜甜圈了吧。沒人指使我,雖然我很樂意有人願意包辦我的下午茶。我-幹嘛要逃跑?不,我一點也不心虛。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我也知道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如果有人輕舉妄動……抱歉,我可不知道他們的結局會怎樣。我回答得夠全面了嗎?」
他微微挑眉,看著艾琳。艾琳聳了下肩膀:「看來你還不太了解他們,托尼……能夠接觸到這個圈子的人都自詡對莫里亞蒂有些了解,所以他們都覺得這是你們之間的小小情趣。他們想知道的是,這種事是會經常發生呢,還是偶爾一次呢?」
「……」托尼面無表情,「好極了。可能我巴不得這個國家早點被吉姆玩壞吧。」
艾琳笑了起來。
「下面就是我的好奇心了。」她道,「莫里亞蒂先生覺得自己很有對付天才男人的經驗,而你們之前也確實甜蜜了一段時間……所以是什麼讓你忽然間這麼生氣的呢?」
「……艾琳,你是來看笑話的。」托尼無奈地呼了口氣,「好吧,我也正缺個合適的人選來聽我講講這次滑稽事件呢……你剛見過了他們,嗯,應該知道他們對我的看法,這幾個月里你一定也從各種渠道聽說了很多關於我的傳聞……我已經不對自己的形象抱什麼指望了,反正在所有人看來,大概就是犯罪界的拿破崙被美國來的約瑟芬迷得神魂顛倒、對他言聽計從,從兇惡的猛虎變成了溫順的小貓……在別人看來他一直在討好我,而實際上呢?他做這些只是為了讓我意識到我錯了。」
艾琳驚詫地挑了挑眉。托尼看著她:「你見過這麼剛愎自用的混蛋嗎?——對,他愛著這個世界,可他的愛法是像被寵壞的小孩子愛著自己的遊戲寶盒那樣。我不是個一味理想主義的傻-瓜,知道什麼叫兩權相害取其輕,可他卻把我當成了這樣的傻-子,覺得自己可以教我什麼道理……」
「——等等,我不太能明白。」艾琳不可思議地道,「這麼說你們的關係是平等的?你們互相持有不同的理念,然後都想去說服和改變對方?而結果莫里亞蒂覺得講道理不如事實更有力,所以不動聲色地把你引入了陷阱,讓全世界都以為你成功影響了他,但實際上他只是為了讓你看到你的理念會造成的後果?……把世界變成了試驗場?」
「……沒錯。」
「……這是個有關世界和平的遊戲?」
「……是的。」
艾琳嚯地站了起來:「——你們這不是談戀愛,這是在過家家!!」
托尼頓時大有知己之感:「你也這麼覺得吧!所以我才會這麼憤怒,他簡直就是個無可救藥的……」
艾琳冷笑一聲:「我不止是在說莫里亞蒂,我還在說你,托尼!你和莫里亞蒂還真是天生一對,『剛愎自用的混蛋』這種形容完全也適合你。天哪,這世界上竟然會同時存在著兩個這麼傲慢自大完全看不到自身缺點的人!我打賭你們兩個都認為自己很優秀,優秀到能夠把缺點轉為優點。你們怎麼不早點遇見呢?早點相愛相殺到互相完蛋,讓這個世界真正回歸和平吧!」
托尼:「……!!?艾琳,我姑且認為你是太驚訝了才……女人總是很容易為這種霸道情節而感動,但實際上我們應該著眼於事情的後果,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閉嘴!」艾琳脫下了一隻鞋,「你想讓我用鞋跟撬開你的腦殼嗎!!」
「……」
「一個覺得自己很擅長對付男人,一個覺得自己很擅長對付女人,實際上你們的情商真的都糟透了!!」艾琳憤怒地喊道,「事情的重點根本就不在於造成了什麼後果!問題在你們兩個的戀愛態度!你們根本沒有那種在愛情中如履薄冰的感覺,從來都不去為對方著想,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為什麼都對自己的魅力這麼自信,就好像堅信對方深愛著自己怎麼作都不會離開一樣!!你們只想著要怎麼去說服對方,卻沒想過也許根本就不需要說服——愛情本身就意味著讓步,而你們現在完全是在本末倒置——你們是在互爭勝負!或者說你們都只願意相信你們自己……喔,天哪……」
她扔掉了一隻鞋,又脫下另一隻扔向了托尼:「兩個剛愎自用的混蛋!戀愛白-痴!我看你們都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她光著腳怒氣沖沖地從天台離開了。音樂停頓了片刻,《sheismysin》的高亢前奏響了起來。
「——關掉那破音樂,賈維斯!!」
音樂戛然而止。托尼從墊子上跳了起來:「你肯定覺得我又需要心理諮詢了。我不需要,我心裡有數。穿上我的鋼衣,來打一架,我現在需要一個對手。來啊!」
他擺出了詠春拳的起手式。幾秒鐘后,組裝完成的鋼衣從入口飛了上來,同樣擺出了格鬥姿勢。托尼二話不說就攻了上去,但沒打兩招,他就忽然又停了手。
金屬手掌險之又險地在他鼻尖上停了下來,賈維斯疑惑地道:「先生?」
「……賈維斯……」托尼露出了糾結的表情。
「我真的是覺得吉姆有那麼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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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理所當然地拒絕了莫里亞蒂,把他交給了隨即趕來的軍情六處的特工。莫里亞蒂被押送到了一座監獄里,單獨秘密關押了起來。大概是接到了什麼命令,從頭到尾都沒人和莫里亞蒂進行交流,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欠奉。莫里亞蒂也毫不緊張,頗有點隨遇而安的味道,任憑他們經過了幾次轉移和交接,把自己扔在了這裡。
一連幾天都沒有人來審訊,莫里亞蒂剛好有時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手頭握有太多籌碼,而敵人對他一無所知,按捺不住找上門來的人,總不會是他自己。
果然在一天晚上,莫里亞蒂受到了提審。他被帶到了一個裝了雙面鏡的空曠房間里,雙手銬在桌上,對面坐著一個少校軍銜的年輕男人。一看到他莫里亞蒂就笑了,原本面無表情、氣勢十足的少校在他的笑容中慢慢變得不自在起來,疑神疑鬼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還轉頭對著鏡子照了照臉。確認沒什麼不對后,他頓時有些掛不住了,橫眉怒目地瞪著莫里亞蒂:「詹姆斯·莫里亞蒂……」
「——你肯定沒有好好學習審訊流程,親愛的。」莫里亞蒂笑眯眯地道,「你忘了在正常的審訊開始之前要先跟犯人套一下近乎了嗎?」
「我們都知道這對你來說沒有用。」少校冷冰冰地道。
「這個蠢貨。」雙面鏡後面,有人氣憤地拍了下桌子。
以莫里亞蒂如今的耳力,當然聽得到隔壁傳來的隱隱響動。他笑得更開心了,眼神中還帶著憐憫:「那你打算控訴我什麼罪名呢?」
「……」少校頓時噎住了。莫里亞蒂做事從來都□□無縫,心情好的時候才會露-點馬腳出來,可是除非對手是夏洛克,沒人能推理出事情和莫里亞蒂有切實的關係。明明手頭就有一大堆的重案和莫里亞蒂有關,他們卻偏偏找不到任何相關聯的證據……
可讓他再回到套近乎的環節上,顯然也是不怎麼現實的……一時之間,少校陷入了進退兩難的處境。
「用不著緊張,其實你可以現想一個罪名來挽回面子的。」莫里亞蒂優哉游哉地道,「比如說,藐視國家罪?不管你們決定以何種罪名起訴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的。我甚至不會為自己去請一位律師,我保證。很多人都說我有自我毀滅傾向,我也覺得是這樣,不然現在我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少校眼睛一亮,微微傾身:「你想過自殺嗎?」
「喔,我肯定沒有你那麼想自殺。」莫里亞蒂悲天憫人地微笑著,「畢竟捉姦不成反被妻子的姦夫堵在倉庫里用配槍爆了菊的事情可不多見……呢……」
他話音未落,少校便怒髮衝冠地撲了過來,死死地掐住了莫里亞蒂的喉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審訊室的門重重地彈在了牆上。莫里亞蒂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順從本能地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在一間裝飾奢華的書房裡了。從沙發上翻身下來,莫里亞蒂的目光依次從壁爐、書架和扶手椅上掃過。他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看出什麼了嗎,莫里亞蒂先生?」
莫里亞蒂轉過了頭,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正坐在辦公桌后,面沉如水地看著他。他聳了聳肩,撐手坐在了沙發靠背上,和麥克羅夫特對視著:「久聞大名了,第歐根尼斯俱樂部。」
「那你就該知道我實在不想在這裡接待你。」麥克羅夫特道,「我弟弟給我撿了個大-麻煩。」
「我還以為你會感謝他呢,要逮到我可不容易,嗯哼?」
「我們早已監視了你的住處,只是缺乏一個合適的理由逮捕你而已。」麥克羅夫特道,「不過這次我們倒是可以談談了,你一定會對我們這次的話題感興趣的……安東尼·愛德華·斯塔克。」
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了一張紙,推向了莫里亞蒂。莫里亞蒂微微皺眉,把那張紙拿了起來。
那是份簡單的檔案,莫里亞蒂認得出來,正是莫蘭下手去偽造的,除了名字無一是真。他抬頭看了麥克羅夫特一眼:「你想談什麼?」
「我們都知道你在一些機要部門有熟人,這些不必多說。」麥克羅夫特微微揚頭,「你讓他們偽造了一份檔案,出境入境記錄、護照、甚至在美國的公民系統之內給他安排了一個合理的身份,但你當初安排這些的時候太不經心了,只要稍稍查證就會發現這位斯塔克先生簡直像是從天而降的一樣,在今年的三月二十一號之前毫無任何活動痕迹……當然不能排除他以前是使用另一張臉的可能,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但他假扮成我弟弟幾乎毫無壓力。而事實上,他就是從天而降的,對不對?」
他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把屏幕對準了莫里亞蒂。幾個畫面出現在了屏幕上,莫里亞蒂的目光不禁暗了暗。高空中-出現的漆黑漩渦、飛速下落的紅色物體和路面上的巨大坑洞……甚至還有莫里亞蒂抱著鋼衣痛哭流涕的視頻。他抱起了雙臂,看著麥克羅夫特:「值得敬佩的推理能力。讓我猜猜,你手裡還有其他能證明這點的證據?」
「——沒有。」麥克羅夫特轉回了電腦,「我很想證明自己的猜測,但有些猜測並不適合被證實。人們都說這幾個月你開始變得心慈手軟了,莫里亞蒂先生,我們都知道這不盡不實。」
「我不喜歡猜謎。」莫里亞蒂拖長了聲調,「我從來都不擅長猜謎。現在你要完成那位少校先生未竟的事業,開始和我套近乎了么?」
「我不負責審訊你。」麥克羅夫特道,「我只是負責通知你——你被釋放了,莫里亞蒂先生。本身逮捕你這件事就是個笑話,我們缺乏證據,也沒有罪名,你甘願被逮捕只是你想通過這件事去達成什麼,也許你只是想找個安靜的環境獨自思考幾天。我們雖然逮捕了你,卻沒有從中得到任何好處,反而要提防你日後拿它做什麼手腳,或者在監獄里攪起什麼風雨——所以還是算了吧,等到下次抓-住你痛腳的時候,我們再聊天也不遲。」
「喔……這麼說你們和托馬斯談過了。」莫里亞蒂道,「他過得還好嗎?」
「他被控以幾樁謀殺,又得了腹主動脈瘤,現在不過是在醫院裡苟延殘喘而已。」麥克羅夫特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埋頭專註起了文案,「離開之前請把我的茶巾放下,莫里亞蒂先生,那上面印著俱樂部的標誌,我可不想有天看到它出現在洗碗槽里。」
莫里亞蒂吹了聲口哨,花了根火柴點燃了它,伸手丟進了壁爐里。門外有人正等著他,微微鞠躬伸手示意。莫里亞蒂跟在侍者身後,很快便走了出去。令他感到驚訝的是,托尼居然正坐在大廳的一張圓桌旁,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認真地看著報紙。
莫里亞蒂覺得自己心臟里好像瞬間流過了一道岩漿。他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句:「托尼?」
霎時間所有人都轉過了頭,十幾道目光同時投向了莫里亞蒂。侍者譴責性地看了眼莫里亞蒂,示意他注意牆上的銘言。莫里亞蒂才不會在乎這個,直接抽走了托尼手中的報紙,折了折走了出去:「回家吧,托尼。」
托尼跟在他身後,卻止步在了台階上:「……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莫里亞蒂轉過了身,抬頭看著他,目光里蘊滿笑意:「幾分鐘前是有的。但在看到你之後,你覺得我還能再想起別的嗎?」
托尼忽然跳下了台階,抱住了莫里亞蒂的肩膀,重重地在他唇上壓下一吻。莫里亞蒂被撞得嘴唇發麻,心裡卻是不可思議的柔軟。他靜靜地環住了托尼的腰-肢,等著這一吻結束。托尼卻遲遲沒有挪開嘴唇,反而閉上了眼睛,把莫里亞蒂抱得更緊了點。
他們兩個就在俱樂部的門前相擁,毫無顧忌地表達著感情。有幾個騎著自行車的青年路過,見狀還吹了幾聲怪模怪樣的口哨。過了好幾分鐘,他們才終於分開。托尼別過了頭,聲音有些沙啞:「我把車停在旁邊的停車場了。」
莫里亞蒂凝視著他,心滿意足地讚歎道:「托尼,你戴眼鏡的樣子真好看。」
「——是嗎?」
「是啊,你簡直讓這眼鏡閃閃發光了。」莫里亞蒂誠懇地道,「被你戴過之後它身價倍增,我願意花原價的五倍把它收藏起來。」
托尼微微挑眉:「為什麼是五倍?」
「再多恐怕我就掏不起了。」莫里亞蒂認真地道,「普通的眼鏡怎能配得上你的雙眼?它一定是經過了能工巧匠的精心製作,才沒有遮擋住你眼中所含的光輝。這麼珍貴的作品,我願意為它傾家蕩產,而我能通過各種手段借到的債務最多只能是我財產的四倍,所以我只能出到這麼高的價格了。」
他們已經走下了車庫。托尼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唇邊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微笑:「——效果真的有那麼好嗎?也許我應該去囤上一批,這只是我在超市裡隨手買的。」
莫里亞蒂用右手摘下了他的眼鏡,架在了自己的鼻樑上,左手卻悄悄扣住了托尼的五指:「喔,簡直是糟糕透了。我怎麼會覺得它很值錢?它簡直糟蹋了你的眼睛。」他隨手就扔掉了那副眼鏡,目光追隨著托尼的眼睛:「你的眼睛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我願意換我五十年的生命來碰一碰它。托尼,我的生命現在就握在你手裡,你願意同意交易,讓我親-親它們嗎?」
托尼停住了腳步:「……你奉承夠了嗎?」
「我花了三天時間才想出了這些話。」莫里亞蒂道,「恨不得還有一百五十年讓我思考怎麼在餘生繼續討你歡心。我知道我追求的手段很拙劣,而你也不會在乎甜言蜜語,但這是我在行動之餘唯一能想得到的東西了。」
「你想向我證明,哪怕手段不同,你也依舊是在保護這個世界。」托尼緩緩地道,「可這並不是你的目的。」
「目的重要嗎?」
「……艾琳把我罵了一頓。」托尼道,「她說愛情本身就意味著讓步,而我們現在只是在互爭勝負……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來接你。」
「托尼。」
「嗯?」
「閉上眼,我想親-親你。」
分不清是誰先抱住了誰,誰又抱得更緊一些,莫里亞蒂心底生出暴虐的*,幾乎想把托尼揉碎進自己的身體里。呼吸燙得像在灼燒,岩漿如洪流從心臟滾入四肢百骸,唇-舌緊緊依附,胡茬與光滑的皮膚廝-磨……突如其來的鳴笛聲也沒能打斷他們的親吻,托尼的後背撞在了牆壁上,莫里亞蒂粗-魯地按住他的肩頭,一隻手已經伸進了他的t恤。柔韌光滑的肌膚緊貼手心,彷彿在散發無窮的熱量,心跳好像越來越急促,聲音在胸膛里交匯,又倒灌進耳膜……
又是兩聲鳴笛,賈維斯的聲音突如其來地響起:「下午好,先生!現在是2010年6月15日上午十一點零五分!!倫敦天氣晴!!!室外氣溫華氏73度!!!您的周圍共有三個攝像頭!!!鑒於環境和氛圍均不合格,不建議在此進行某些生理液體的互相交換!!!」
莫里亞蒂憤怒地轉身,看到了不知何時停在身後的第六元素:「……」
托尼:「……」
……
「你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