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的僕從11
看似毫無殺傷力的金色磷光，一接觸到卡瑞娜等人卻立刻爆發齣劇烈光芒，腐蝕著他們周圍的神力。
奧爾科特冷笑一聲，張開身後的黑色巨翼，翅膀上一根根黑色羽毛如箭一般朝著納薩菲爾和艾琳射去。
在奧爾科特發動攻擊的同時，卡瑞娜法杖一揮，撤掉了藤牆。
無數黑羽閃著金屬的冷光朝納薩菲爾和艾琳飛來，納薩菲爾單手摟著艾琳，神情狂妄地說道：「奧爾科特，你可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他說著，扇動身後翅膀，將艾琳保護在羽翼下。同時，他周身亮起一陣淺金色光芒。閃著冷光的黑羽撞上光層，光層輕微顫抖起來。
納薩菲爾冷哼一聲，光層頓時變亮。
「砰！砰！砰！」
無法衝破光層的黑羽忽然旋轉著聚集到一起，聚成一支黑色長箭。
「砰！」
光層在黑色長箭的衝擊下，終於承受不住巨大壓力碎裂消失。
擊穿光層的黑色長箭繼續飛速向前，撞上納薩菲爾的翅膀。黑色長箭在金色羽翼前停頓了一下，發出「咔嚓！」一聲。從箭尖開始，由眾多黑羽組成的長箭顫動起來，隨即砰地一聲炸裂開來，堅硬的黑色羽毛朝四面八方飛射。
飛散出來的黑色羽毛鋪天蓋地，遮掩了視線。
被納薩菲爾抱著的艾琳忽然感到眼前一晃，下一秒她便出現在了另外地方。
一道暗黑的鐮刀殘影無聲無息落在原地。
「砰！」
神殿地面整個翻起，支撐神殿的圓柱受到鐮刀攻擊的波及，「咔嚓」一聲從中間一分為二。
存在了千年的神殿轟然倒塌。
納薩菲爾早在圓柱斷裂時，就已經抱著艾琳飛了出來，卡瑞娜等人也敏捷地追了出來。
追在幾位神靈身後想要逃出來的戴里克，逃到一半又返回來抱起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喃喃自語的伊妮德。
守在神殿周圍的神侍們看到神殿在一剎那化為廢墟，顧不上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全都往外逃命，只有教皇和幾位樞機主教還留在原地。
「伊妮德怎麼變成這樣了？！」教皇看到昏昏沉沉躺在戴里克懷裡的伊妮德，神色震驚。
戴里克將伊妮德送到教皇身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教皇的問題。他索性避而不答，轉身看向空中正在打鬥的幾人。
格萊斯頓手中的寶劍變得足有一人多高，他握著劍，朝納薩菲爾和艾琳重重揮去，劍光閃耀，劃破長空。
納薩菲爾臉上的狂妄不知不覺已經消失，格萊斯頓的實力和他相差無幾。
納薩菲爾雙翼一扇，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另一處。然而劍光一同拐彎，緊追不捨。
納薩菲爾不再躲避，舉起法杖朝劍光一揮，法杖上頓時亮起萬丈光芒，化為一支刺目的金箭，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劍光撞去。
金色的長箭與暗紫色劍影相撞，爆發齣劇烈的光芒，狂暴的神力像碎裂的玻璃碎片朝各方射去。
納薩菲爾抬起翅膀，將艾琳護在羽下，為她擋下衝擊的神力。被納薩菲爾精心保護起來的艾琳毫髮無傷，但她卻清晰聽到納薩菲爾情不自禁發出的悶哼聲。
納薩菲爾強行掙脫鎖鏈時其實已經受了傷，面對格萊斯頓和奧爾科特的聯手，再加上還要護著艾琳，壓力不小。想到這，艾琳心中開始著急，納薩菲爾絕對不能死，他一死，任務失敗，會影響到整個治療過程，影響到天啟的聲譽。
「乖，別動。」感覺到艾琳在他懷裡掙扎著想要出去，納薩菲爾低頭朝她溫柔地說道。雖然受了傷，但納薩菲爾面對艾琳，還是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吾神，請允許我與您一起戰鬥。」艾琳皺眉。
納薩菲爾一邊抱著她躲過從地下蜿蜒伸展起來的藤蔓，一邊說道:「身為受人信仰的神明，我有責任保護我的信徒。乖，相信我。」
艾琳看清納薩菲爾臉上堅決的神態，明白自己不可能下去，心裡不禁有些懊惱，早知道會變成他的累贅，自己之前就不衝進去了。只是不親眼看著，她心裡放心不下，艾琳無奈地想。
看到納薩菲爾一邊打鬥，一邊還有閑心和艾琳說話，格萊斯頓心中的仇恨之火越燃越旺。
他倆反目成仇的原因，就是納薩菲爾殺了格萊斯頓的愛人——神戰叛軍首領戰神拉芙爾。
他忽然把長劍往上一拋，暗紫色的長劍飛速旋轉，一陣暗色煙霧漸漸瀰漫開來，出人意料的是，這暗色煙霧並未朝納薩菲爾和艾琳飄去，而是盡數被格萊斯頓吸收。吸收了這些煙霧后，他一頭銀髮都泛起紫光，頭上的兩隻尖角一瞬間猙獰生長。
見到這一幕，納薩菲爾神色嚴肅，法杖一揮，打算瞬移離開這裡。他沒有把握在接下格萊斯頓攻擊的同時，保護好艾琳。
然而，在見到格萊斯頓的樣子之後，卡瑞娜和奧爾科特就做好了阻攔納薩菲爾的準備。一把黑色鐮刀攔住了納薩菲爾的去路，無數蜿蜒著瘋狂生長的綠藤封住他的退路。
納薩菲爾在解決攔路的奧爾科特時，格萊斯頓已經伸手接過浮在上空的長劍。見不到眼白，只餘一片深沉暗紫的眼睛空洞地望向納薩菲爾。
拉芙爾透藍的眸子在他眼前一閃而過，他閉上眼，抬起手，任手中長劍劃出驚艷弧度。
無盡黑暗中，一道暗紫色劍光憑空出現。
格萊斯頓緩緩睜開眼，心中認定這一劍絕不會落空。
他先是看到奧爾科特和卡瑞娜忌憚的眼神，然後看到躺在納薩菲爾懷中口吐鮮血的艾琳。
在奧爾科特和卡瑞娜的夾擊下，納薩菲爾確實無法躲開這一劍，然而在最後時刻，艾琳手握權杖，燃燒全身法力，為納薩菲爾擋下了這一劍。
「艾琳！！」納薩菲爾肝膽俱裂，一邊動用神力竭力治療，一邊大聲喊著艾琳的名字。
雖然一直在堅持治療，但納薩菲爾清晰地感覺到輸進去的神力只在艾琳體內轉了個圈，就流了出來。他的心像是破了個大洞，空落落的，凄厲的風呼嘯著從中穿過。
艾琳！艾琳！
沒有艾琳，這個世界有什麼存在的必要。所有人，都應該為她陪葬。
格萊斯頓這一劍確實厲害，盛熹微感到艾琳這具身體已經內臟破碎，生機斷絕。想著艾琳一死，納薩菲爾的鬥志會被激發出來，格萊斯頓這三人絕對無法再殺死納薩菲爾，她就想放鬆心神，脫離這具破碎的身軀。
然而，正當艾琳微微閉眼，想要返回現實世界時，她忽然看到納薩菲爾身後的神光已經被染黑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被黑霧覆蓋。
就在納薩菲爾感覺到懷中的身體漸漸變涼之時，忽然看到艾琳重新睜開了眼。
「艾琳！艾琳！」
艾琳忍著痛，勉強說道:「吾神，我永遠與您同在。為您而死，我死而無憾。」
「艾琳，不要說了，艾琳！」
艾琳掙扎著說出最後一句話，「您是我心中永恆的神明，願您的神光照耀——永遠照耀大地。」
「艾琳！」
失去意識前，艾琳看到納薩菲爾身後的神光只剩下細細的一絲，還保留著燦爛的金色，其餘都已經變得墨黑。
從精神力導入倉中爬出來，盛熹微第一件事就是摘下手腕上的晶元儀扔到一旁的儀器台上。兩束激光立刻投射到晶元儀上，一副虛擬畫面忽然出現在儀器台上空。
盛熹微很不放心，然而那具身體已經在排斥她，她勉強說完就不得不離開。
看到虛擬畫面時，盛熹微鬆了一口氣。
納薩菲爾身後的神光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雖然接近全黑，但確實還有一絲金色光亮。
她接著將目光投向戰場上。
艾琳的屍體被放在一個金色的光球中，飄浮在上空。納薩菲爾拉開手中的長弓，朝著正在逃跑的卡瑞娜射出驚天一箭。
「嗤！」
卡瑞娜從空中掉到地上，被金箭牢牢釘住，兩隻銀綠色的翅膀無力地扇動著，像只奄奄一息的綠色昆蟲。
奧爾科特兩隻羽翼分別被一支光箭釘在空中，他看著神情冰冷到極點的納薩菲爾，心中忽然生出無法言語的恐懼。顧不得自己的翅膀還被釘著，使勁用力一掙，半片羽翼被撕扯下來，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飄落。
他掙脫光箭，神力流轉，欲瞬移離開，一支從天而降的金色長箭從他的眉心穿出。
解決了奧爾科特，納薩菲爾將目光轉向格萊斯頓。
面對眼神冰冷，想要置他死地的納薩菲爾，格萊斯頓出人意料地大笑起來。
他發上的紫光漸漸退去，兩隻尖角也已經恢復原來的長度。
「納薩菲爾，你終於嘗到我當初的滋味了。」
納薩菲爾一言不發，只是舉起弓箭，拉弓，鬆手，弦上的金色箭只離弦而去。
格萊斯頓自知逃脫無望，索性張開雙臂，微笑著迎接這支箭的到來。
看到這裡，盛熹微不再看下去。她真的是太久沒出過任務了，這種任務居然都差點失敗。她拿回晶元儀，關掉虛擬畫面，心裡想到。
她沒有看到在射中格萊斯頓之後，納薩菲爾臉上浮起了冰冷的微笑，「你錯了，格萊斯頓，我和你永遠不一樣。」
他有預感：他和艾琳，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