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迷惑

  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南宮銘的預料。


  他的師尊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撲在一條魚身上,面色潮紅,眼神迷濛,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


  似是嘴唇簡單的觸碰都無法滿足一般,師尊迷濛的抬眼看著他面前的鮫人,雖然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他還是本能的知道有更加親密的方法,只是不知其法,表情都有些焦急。


  果然是從未與人有過親昵的雛兒。


  南宮銘冷冷的在心裡嘲諷。當他發現師尊的棺材沉下去的時候,剛要追過去,卻被那隻該死的黑龍阻礙了腳步。


  那黑龍已經有了散仙的修為,不知在這海底生活了多少年,狡猾異常,他一時不查,竟然被那黑龍暗算了去,帶到了它的巢穴。


  發現黑龍將他帶回海底巢穴的時候,索性便將計就計,而被黑龍吞下的葉灼華同樣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龍肚裡大鬧一場之後被吐了出來。然後……南宮銘便將惱羞成怒的黑龍葉留給灼華對付,慢悠悠的走出了龍巢,準備找他師尊的蹤影。


  用獸族神木做出的棺材,不僅水火不侵,更不會有不長眼的妖獸想要將它一口吞下,南宮銘倒是難得認同了葉灼華的奇思妙想,普天之下,想要將這種天生異寶做成師尊的棺材的恐怕也只有他葉灼華一人了。


  然而等他計算著暗流速度、方位,將降落點附近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他師尊的棺材。直到這時他才有些慌亂了。


  與棺材那一絲聯繫早在不知何時便被切斷,當時南宮銘雖有疑惑,卻因為黑龍的緣故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時他才赫然發覺他竟然在幾千米深的海底將他的師尊弄丟了,而他第一個想法竟然不是如何讓葉灼華不為此找他麻煩。


  這是南宮銘這輩子第二次如此驚愕,第一次便是那個夜晚十方山脈中他的好師尊說完話從樹下倒了下來,哪怕之前遇到時光回溯他重生了都未曾有如此驚愕,簡直……就像是弄丟了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一般。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南宮銘反而冷靜了下來,然後他笑了,並非是被某些不長眼的傢伙惹得冷笑,也並非是他一貫用來示人麻痹對手的假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嘲諷,嘲諷自己竟然也和那位在他眼中做出許多智障行徑的葉大家主一樣,同樣動了絕對不可能有的心思。


  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南宮銘彎起嘴角,從紫府中喚出了他的底牌,泛著無比純凈光芒的韶華燈頓時照亮了這片海域,光芒所及之處,所有魚類、妖獸全都安靜了下來,一齊進入了夢鄉。


  也許是初見那刻那人用毫無惡意的眼神自以為十分隱晦的打量,或者是拜師那刻那純粹的善意,收徒大典之時那人鄭重的發言,還是相處之時那人笨拙的照顧,毫無私心的保護,隕落那刻白髮如雪的安詳笑容。


  是了,他南宮銘所求的永遠是最為純粹的,純粹的意,純粹的道,以及純粹的真心。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他不心動。


  更何況百年的朝夕相處,哪怕具是無意,那人的眉眼、那曾經記憶早已深印在了心裡,人類的劣根性,付出永遠比平白得到更加珍貴。也許他從背上棺材那一刻起,就已陷入魔障。


  南宮銘提著燈,所過之處燈火明滅,土地的記憶從火光中印影出來。若是此刻這副場景被葉家主看到,定會感嘆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南宮銘竟然將珍貴的佛門至寶消耗在這種地方,定會破口大罵南宮銘暴殄天物,當然若是他知道南宮銘用韶華燈是為了什麼,絕對是恨不得立刻再搶十個八個來使用。


  終於,走到某一處的時候,南宮銘停下了腳步。韶華燈燈火很清晰的顯示出師尊的棺材落到此處,然後莫名的沒入了下面的淤泥里。見此,南宮銘隨手受了韶華燈,也不顧身上品質不凡的袍子,俯下身用骨節修長的雙手在海床上翻找。


  神識掃過附近每一寸土地,卻沒有發現絲毫線索,南宮銘神情卻緩和下來,露出了一個瞭然的表情,他直起身,腳步輕點,將注意力放在了周圍的海壁上。


  若他所料不錯,下面應該有個結界,而且這結界是妖獸某位大能留下的,不然也不會對師尊那用獸族神木所做的棺槨親和力那般的高。


  當南宮銘終於找到海床下地宮入口的時候,幾乎是毫不遲疑的,南宮銘就進了這明顯十分排斥修士的地宮。


  他是第一次見到那人動、情的模樣,雙眼迷濛,眼角猶有水光,白皙的皮膚泛著一層好看的薄紅,因為辛苦的忍耐留下的汗珠。讓他忍不住心亂了一瞬,只是一想到那人真壓在一條魚身上,便無端的生出一絲怒氣。


  似是察覺到了南宮銘的心情,鮫人狀似無意的瞥向了他,露出了一個十足挑釁的表情。鮫人輕撫著封炎的髮絲,換得封炎眼中的欲、望之色愈濃,竟不管不顧的自己摸索了起來。


  被封炎亂摸著,鮫人也不惱,甚至望向南宮銘的眼神還有些得意。他當然不在乎和伴侶親密的方式,只要對方高興就好。更不會在乎在別人面前宣布他的所有權,特別是他的伴侶身上還有那人的氣味,雖然氣味極淡,但他的感官是不會出錯的。


  憑著氣味與直覺,鮫人已經將南宮銘直接列為了頭號情敵,毫無顧忌的想要在南宮銘面前秀恩愛。


  南宮銘握了握手上的劍柄,他闖進這座地宮的時候受了點小傷,而且見到面前這條魚他便確定了,這座宮殿不出所料的確是某個妖獸大能為了傳承留下的,而那妖獸很可能是某條有先見之明的遠古鮫人。


  所以面前這隻魚恐怕已經完全取得上古鮫人的傳承甚至那條鮫人的畢生修為,在這完全是海族主場的千米水下,他對上這條魚不足三成勝算。


  而這條魚貌似因為他師尊的關係並沒有與他動手的意思,善於審時度勢的南宮銘此刻應該十分有眼力見的表達他的善意,體貼的退出去,以顯示自己無意打擾他們的好事,然後趁著那條魚與師尊歡好那最放鬆警惕的一刻趁機偷襲。


  只是……南宮銘握緊了手中的劍,他竟是連這最簡單不過的姿態都做不到了。


  曾經偽裝蒙蔽敵手只求一擊必殺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然而這次縱然理智催促著他的行動,但只要一想到石台上師尊正在與那條魚親熱,他便無法忍受了。


  見到南宮銘僵硬在那裡,鮫人也停下了他的動作,氣氛一時僵硬了下來。


  鮫人自然不會介意歡好的時候被人類圍觀,只是他記得人類對於此事卻是十分在意的,急著討伴侶歡心鮫人自然不敢冒著被伴侶惱怒的危險貿然行動。


  實際上南宮銘還有一點沒有猜到,這地宮的傳承是他鮫人皇族留下的,不僅是傳承,甚至還包涵了提純血脈的步驟,所以危險性極大,若不是封炎誤打誤撞闖進了這裡喚醒了這條鮫人,恐怕他就要就此長眠不醒了。


  然而哪怕鮫人停下了動作,封炎卻沒有停下。他皺著眉頭,因為南宮銘的氣息動作頓了頓,眼神卻並未清明。也是因為這片刻的喘息,讓他稍微有了些理智,右手向著鮫人的魚尾摸索了過去,看得南宮銘差點就衝過去抓了師尊一腳將那條臭魚給踹出去了。


  **

  求親垂憐,給點支持qaq求不撲的這麼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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