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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謀划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沐擎律想象中的賴床,若如風頭一次起了這麼早,不,應該說她是一晚上沒有睡,這種情況她要還睡得下去那才真是沒心沒肺,看著面前的顧煥之,若如風圍著披風,漫不經心的問道:「右相可有找過你?」


  顧煥之一開始還以為若如風的身份又出了什麼問題,如今一聽若如風的問話,顧煥之也就明白了若如風的意思,這一次若如風怕是打算朝著右相府動手了。


  有些激動的抬起頭來,他以為他會等很久,畢竟右相府的勢力在京城也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宮裡還有一個皇貴妃,要想扳倒右相府不容易,可是現在若如風問了,經過前面幾次若如風對別人的出手,顧煥之也算是看出來了,若如風這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斬草除根。


  「回七王爺的話,王爺離京的時候右相找過臣幾次,後來王爺回來右相找過一次,皇貴妃也派人過來過一次。」


  若如風嗤笑一聲:「還真是迫不及待啊,他們找你都是什麼事情?」


  「因為王爺說過只要他們問的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都如實告訴他們,所以臣也沒有隱瞞,右相問過關於王爺的身體情況,還有王府的布防,主要還是想在王府里安插人手,有一次還帶來了一個人讓我說是我的幫手,結果被管家當面駁回,也就沒有再有過這種情況,倒是這兩次問了不少關於擎爺的事情,比如擎爺在逍遙王府的職位和王爺的關係還有不少瑣碎的情況,皇貴妃的人過來就是想讓我安排一下你們見面,我以王爺身體抱恙為由已經給回了,就這些。」顧煥之回想了一下如實的和若如風說了一遍。


  「行,你先下去吧,有問題我在找你。」


  「是。」顧煥之鬆了一口氣,只要若如風認真起來,那麼他有信心定然能夠為他報仇,想到曾經,那時候他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那種悲慟刻骨銘心,自從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就沒有一日不痛恨的時候,每次右相和皇貴妃派人過來的時候他都想自己動手,可是他知道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可是即便知道,有好幾次都差一點出手了,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如今,若如風終於出手了。


  顧煥之退下,小心的關上了門。


  若如風托著下巴,思索著,右相府的勢力毋庸置疑,不是她說扳倒就能扳倒的,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而且右相魏志傑的位置掌管著六部這方面的事情,雖然說不上是滿朝的擁護者,那必定也不會是少數,而魏志傑的幾個兒女也牽扯甚廣,大女兒也就是魏藝冉,當朝的皇貴妃,二女兒魏藝雲是吏部尚書曹振傑的正室,幾個庶女嫁的也都是他的門生,再說他的幾個兒子,大兒子魏鍾為戶部尚書,二兒子魏營在距京城不願的臨縣為縣令,恐怕再過兩年就可以升上來了,小兒子魏青,至今還在兵部當一個副手,不過魏志傑野心極大一心想要讓魏青去皇宮內部當值另外兩個有出息的庶子也是大大小小的官員,如此龐大錯雜的人員關係分部還真是不好動。


  般若推門進來,見若如風站在那裡低著頭看著下面寫的東西,眉頭緊蹙,一看就知道在思考著什麼,沒敢打擾,輕手輕腳的給若如風添了杯水。


  若如風也知道般若進來,頭也沒抬,拿起水杯,輕抿一口,抬頭、蹙眉:「怎麼是水,我放在那邊的碧螺春沒了?」


  若如風思考的時候喜歡喝茶,那種清香讓她有種頭腦清醒的感覺,這是般若他們都知道的。


  般若立刻解釋道:「今天擎爺千叮嚀萬囑咐這幾天不讓主子喝茶。」


  「為什麼?」若如風疑惑了。


  般若搖頭:「不清楚,擎爺沒說,只是叮囑了很多。」


  若如風雖然有這種習慣,但是既然沐擎律說了她也就覺得這習慣沒有太不能更改的了,看著畫出來的人員關係圖,若如風拿起筆,想了想,最後在魏青的名字上圈了一個圈。又喝了一口,道:「收拾一下,準備進宮。」


  「進宮?」即便是習慣了若如風這種雷厲風行的態度,一時間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見若如風看過來立刻放下茶壺:「是。」


  這一天誰也不知道若如風和皇上說了什麼,只有幾個知道和親事情的人收到消息,和親延遲。


  魏青是這個月第三次被人堵在衚衕里了。


  看著面前的五六個大漢,青澀的面龐上帶著一絲戾氣和不耐,脖子一梗,眼睛一瞪,對著面前為首的人吼道:「幹什麼,你這麼想要和本少爺動手嗎?」


  為首的男人一副管家模樣的打扮,嘴角一笑,輕聲道:「您是右相府的三少爺,我們怎麼敢,只是,三少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事情即便是到了皇上面前我們也沒有什麼錯,我們賭坊在京城也只是小本買賣,這點錢對於魏三少或許不多,可是對於我們賭坊可就是命脈了,若是每一個人都像魏三少這般,怕是早就關門了,今天呢我們當家的千叮萬囑一定要將魏三少欠的錢帶回去,不然就要了小的的小命,我們雖然沒有魏三少尊貴,可是也是惜命的,所以,還請魏三少行個方便,給個活路。」


  「本少爺今天忘帶了,過段時間再說。」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魏青也是心虛的,他平日里喜歡賭博,這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平時也就小賭怡情,他父親也不會說什麼,只是說說罷了,可是那天他也不知道怎麼就賭紅了眼,一下幾百萬兩銀子全都輸了,到最後和賭坊寫的借條才離開,可是幾百萬那即便是對右相府來說也是要傷筋動骨一下的,所以他一直沒敢和家裡說,現在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若是這件事情被他爹知道了,後果恐怕是不堪設想了。


  那為首的男人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魏三少的記性總是這麼不好,上一次也是這樣說的,既然這樣,我看,還是我們幫魏三少漲一下記性吧,免得魏三少又忘了。」


  說完男人往後一退,他身邊的幾個大漢朝著魏青走過去,魏青眼睛一瞪,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一邊看向為首的男人,吼道:「你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右相府的三少爺,你們要是敢動我一跟頭髮,我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啊……」


  話還沒說完,面臨他的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接下來就在謾罵和求饒之間不斷轉換,許久這於他來說地獄般的遭遇才算是徹底結束,為首的男人走了過來,蹲下,抓起魏青的頭髮,看著魏青下意識的躲了一下,笑了,聲音依舊輕柔:「魏三少這次可是記住了,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的,做生意的都是以和為貴,奈何我們當家的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牒,小的害怕右相府,可是小的更害怕沒了命,右相府家大業大這點錢想必也不會在意的,這樣吧,明天,明天這個時候我們還在這裡見面,您還錢,我把借條還給您,這次魏三少應該是記住了小的今天說的話了,若是魏三少再忘了的話,我們當家怕是不會再讓我出現在魏三少眼前了,不過想想,我們當家的身邊的人,除了小的我其他的可都是沾過血的,正所謂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魏三少好自為之吧,明天希望能夠看見魏三少。」說完,站起來,揮揮手:「走。」


  魏青渾身痛楚的蜷縮著,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真的敢和他動手,可是威脅的話語依然在耳邊回蕩著,他知道這些人做得出來,可是這麼多錢若是被家裡知道,他怕是會被他爹給打死的。


  搖搖頭,不行一定不能被家裡知道。


  緩了很久,魏青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這時候一個人帶著小廝突然看過來,滿目詫異的看著魏青,立刻走上前:「魏少,這是怎麼了,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打你?」


  來人魏青認識是平日里跟在他朋友身邊的人,名字倒是記不住了,反正不過是個小人物,被這樣的人看見自己這般狼狽的面容,魏青覺得格外的難堪丟人,泄憤一般的一腳將扶起他的人給踹的遠遠:「滾。」


  那人揉揉被踹的地方,也不生氣,再次湊了上去,一副狗腿的樣子:「魏三少別生氣,是不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了三少,三少儘管說,我一定會為三少鞍前馬後,只希望三少能在大少年前為我美言幾句,這次朝廷撥的南方賑災的五千萬兩銀子過一過手。」


  原本像這種狗腿的諂媚,魏青已經習慣了,本不在意,在魏青看來這種小人物壓根沒有資格和他說話,可是突然說道錢的時候,魏青卻是一頓,五千萬兩白銀,若是……若是從裡面拿出幾百萬兩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吧,而且,即便是他不拿,別人也會拿的不是嗎?

  有些念頭一旦進入腦海里就像紮根的野草,怎麼也燒不盡,時不時的冒出來,尤其是魏青現在的遭遇,不禁讓這些野草瘋狂的生長著。


  看著面前一臉諂媚的人,雖然不耐,卻還是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大哥那邊要撥出五千萬兩白銀賑災?怎麼會這麼多錢?」


  「三少還不知道吧,南方那邊鬧水災呢,朝廷撥了大批銀兩和物件,這次過了誰的手,誰怕是都能狠狠撈上一筆,更何況是令兄了。」那人湊上前嘿嘿一笑,甚是猥瑣。


  不過現在魏青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整個人都在五千萬上面了,主要是這筆錢就在他大哥手裡。


  有些心煩的推開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男人,直接朝著外面走去,也許,他有救了。


  晚霞剛剛出來,若如風吃完飯就收到了來自生死閣的信件,這幾天下來那些江湖人終於按耐不住了,總有幾個不長眼的去生死閣挑釁,原本他們也沒有當回事,只要那些大門派沒有動他們就不用費心血,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衡山派居然來了一個偷襲,讓他們在衡山派所在的江城的據點一網打盡,死傷過半,若不是生死閣這些人多年來的警惕性,怕是會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生死閣的人向來見慣了生死,每一個人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所以性情十分冷漠,但是對於生死閣的同門來說,同門卻是輕如兄弟姐妹,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江城據點的生死閣的一眾人像是發了瘋一樣,飛鴿傳書過來那邊的情況之後就開始了回擊報復。


  說來也是奇怪,自生死閣成立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內部背叛這種事情,即便是爭當閣主的時候也全都是為了生死閣著想,也正是因為這樣,生死閣的人雖然不輕信於人但是卻敢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同門,所以,即便是江城據點的人和京城據點這邊沒有多大的聯繫,般若瓔珞等人也是紅了眼睛。


  般若還算是理智:「主子,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阻止。」


  即便衡山派已經不如水清逐掌管的時候那般輝煌,可到底是大派,江城那邊只是生死閣的一個據點,個人戰鬥能力再高,也沒有辦法抵禦衡山派的勢力。


  「阻止?為什麼要阻止?」若如風舔舔嘴唇,眼底閃過嗜血:「我還沒有那麼窩囊,被人打進了家門口還不敢說話。」


  「時染……」聲音一頓,若如風恍然想起時染已經在太子府了。


  對於若如風這種突然會喊時染一聲,他們這兩天已經習慣了,雖然若如風這兩天不在探查時染的事情,可是他們都明白,若如風心裡怕是沒有放下過。


  「瓔珞,你去把我的衣物收拾一下,明天啟程去江城。」


  「這麼突然?」般若一愣。


  「江城離這裡也就是兩天的路程,那邊據點的人不多,讓釋閻帶上些人手和我一起去,把聽風叫過來,你們都出去吧。」


  般若和瓔珞對視一眼,雖然無奈,但是心裡卻是暖暖的,若如風能夠為了江城的同門們親自走一趟,她們是感動的。


  沒一會兒聽風就過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沐擎律,自從那天她和沐擎律說過讓沐擎律不要插手的事情之後,沐擎律就當真沒有在管過,日子還是照常。


  「王爺。」聽風行了個禮。


  沐擎律走過來:「怎麼了?聽說你要去江城?生死閣出事了?」


  突然要去江城,沐擎律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畢竟現在的生死閣的手上可是有整個天下人覬覦的東西。


  「恩,出了點事,我還正想去找你呢,你來了正好,過來,你看。」


  若如風將身後的書架輕輕一推,後面是一間密室,裡面放著一個巨大的沙盤,仔細一看,那沙盤赫然就是商唐的縮小版,對於這個密室沐擎律和聽風都是知道的,也沒有詫異,走過去,就見若如風說道:「我已經派人查了,南方那邊的水災卻是眼中,現在雖然已經退下去了,但是我想沒幾天應該就會發生瘟疫,先不說朝廷撥下來的那五千萬兩杯水車薪,就算是到那裡恐怕這點錢也都沒有了,前兩天我還想過,容國想要招駙馬,這樣的事情皇上必然不會允許一個在商唐有威望的人過去,所以,若是你建立起來威望,那麼這件事情也就不用我們犯愁了。」


  沐擎律沒有說話,倒是聽風眼睛一亮:「王爺的意思是讓主子在這場賑災中下下功夫?」


  「聰明。」若如風打了一個響指,繼續說道:「這次賑災的款是在戶部撥下來的,戶部是誰?魏鍾,這筆款不用想,過了右相府人的手能夠出來幾個子兒?不過想來這一路的官員右相府也都怕是打點好了,可是他們始終不明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在面對生死的人呢,賑災款若是遲遲撥不下去,那麼南方那邊的難民們必然也會爆發,到時候情局怕是會控制不住。」


  「王爺是想讓主子之後做出反應?」聽風道。


  「不,牽扯的人命太多,之後在做出反應怕是會損傷太大,每個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即便是我們上位者博弈也不該拿那些無辜的人的性命作為賭注,我們沒有這個權利,我也沒有辦法罔顧生命,再者,到那時候阿律也怕是有些出師無名,這種事情再加上聯姻的事情,合適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只是阿律一個人。」話音一頓,若如風思索了一下,說道:「這樣,我現在就在逍遙王府和生死閣撥出五千萬兩黃金,再派過去十幾個大夫,你一同秘密帶過去,剩下的我在這邊處理。」


  「那邊的消息我早就收到了,你說的這些我已經想到了,錢財已經從擎天宗往南方那邊的運輸途中了,大夫也從那邊過去了,人手也都到位了,我倒不急著過去,這樣,我先和你去江城等到你那邊解決完了,我在出發去南方。」


  「我就這麼放你不放心?」若如風挑眉,有些好笑的看著沐擎律。


  沐擎律一頓,道:「不是,我只是看不見你,心慌。」


  若如風覺得是她前幾次的自損行為真的嚇到沐擎律了,點著腳尖,摸摸沐擎律的頭:「聽話啊,這次行動隱秘,那邊畢竟有右相府的門生,若有一點遺漏我們的計劃都不會很順利,而且,阿律,你要一直在我身邊,容國那邊的事情刻不容緩,我知道以你的能力絕對有辦法,但是現在這個辦法是到目前為止最為溫和的辦法,朝廷終究是朝廷,皇權大過一切,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決不能站在皇家的對立面,再者,衡山派於我來說真的沒有放在眼裡,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沒有什麼威脅可言。」


  這個道理沐擎律怎麼會不明白,沉默了許久之後:「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小心。」


  「恩,對了,我記得南邊那邊有一種軟綿綿的糕點小吃,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回來啊,還沒有吃過呢。」


  「好。」這樣的話語,讓沐擎律不禁一笑,整個人立刻明媚起來,讓一旁的聽風看的暗暗咂舌,一開始他還沒弄清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君臣,不是,不然也不會將他和擎天宗的人調過來,朋友?也不是,朋友就是用來互損打趣的,如今再看,他明白,這分明就是父子關係啊,王爺這就是哄小孩的節奏了,可是最主要的是,他們主子還很聽話,所以說,他們那個冷酷淡漠的主子去哪了?

  雖然不舍,但是沐擎律還是在當天夜裡就出發了,與此同時若如風也啟程了。


  去往江城的路上其實很好走,道路也很平穩,若如風快馬加鞭之後當天深夜就到了。


  江城據點生死閣的一眾人一聽說他們的閣主親自過來為他們報仇,心情可想而知了。


  當若如風到的時候就看見這群人整裝待發的樣子,不管是輕傷還是重傷都在其中,整個院子里都瀰漫著一股悲憤之情,這次可算是生死閣有史以來損傷最嚴重的一次。


  「屬下人等見過閣主。」


  若如風點點頭,原本的據點已經被破壞的不堪入目,這裡是他們另找的一個秘密的地方,看著這些人,若如風突然升起了一種責任,其實從一開始生死閣於若如風的意義就只是被發現身份后的一個退路,可是現在這些人,這些情緒,這種氛圍,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再也沒有辦法是以前的那種坦然來面對這些人了,雖然這些人手上都沾著鮮血腳下都踏著人命,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是因為自己的私利而去殺人的,這是他們的一種生活,能夠來到生死閣的人又有哪一個人不是被這個世界拋棄過的人,能做到這一步,若如風心裡是敬佩的。


  安慰的話若如風不想多說什麼,這些人的心智原本她想象的還要堅強,他們不需要。


  「釋閻過來,其他人在這裡聽命,我們要做絕命反擊。」


  「是。」眾人心中激動,有的眼睛還泛著些許的淚光。


  若如風不想再看了,在一群從來流血的不留淚的人臉上看見了淚光,即便是她也沒有辦法平復這種心情。


  兩個人坐在房間里,外面已經有人把手,若如風揉揉眉頭,眼底也泛著冷意。


  「當初就應該在溫城殺了那個胡單澤。」釋閻咬牙切齒,可是若是仔細的看的話,他的眼眶也是微紅的。


  「是啊,不該留的,我高估了寧家的能力。」若如風眯著眼睛。


  「說起來寧和忱和寧泰兩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據說還沒有回京城。」


  「不過,衡山派這麼囂張,必然有所依仗,寧家叔侄倆怕是已經落在胡單澤手裡了。」


  「對了閣主,這個是剛剛蕭訴那邊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信件。」釋閻從懷裡拿了出來。


  若如風接過來,打開,看到信里的內容,若如風嘴角勾起:「魚終於上勾了。」


  將信燒了,若如風的心思再次回到這裡,對著釋閻說道:「這樣我先去衡山派打探一下消息,探探衡山派的底牌,你讓你的人在山下等候,然後你帶著這江城據點的人悄悄進山,記住只要我煙火一放,不管是山下還是進山的人全都行動起來。」目光一凜,低聲喝道:「血洗衡山派。」


  釋閻精神一抖,渾身的細胞都沸騰起來,那股無法言明的悲壯和豪情讓他難以自已,突然說道:「閣主不然讓江城的兄弟們留守山下,我帶著咱們帶過來的人潛入吧。」


  「不。」若如風搖頭,語氣篤定:「我相信他們更想衝鋒在前線。」


  聽見這句話釋閻不再說話,卻也明白了若如風的意思,原本對若如風的佩服一下子多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敬重:「是。」


  休整了一天,若如風獨自上了衡山派,對於若如風,釋閻是絕對的放心,單憑上次在溫城若如風展示出來的能力,最起碼他們生死閣出來釋逍遙還真是沒有人可以媲美。


  衡山派位於江城郊外衡山山脈的一出山頂上,不論是從山頂還是山下都有衡山派的弟子看守,想要就這麼悄然無息的進入對於別人來說還真是要費一番功夫,可是對於若如風卻是輕而易舉。


  潛入衡山派之後托在假山後面看著時不時走過的巡邏隊伍,突然眼疾手快的將最後的一個人捂著嘴掠了回來,等到那群巡邏隊伍走遠之後若如風才低聲的說道:「我放開你,你回答完我的問題,我放過你,就這麼簡單,同意就眨眨眼睛,不過要想好,若是這期間出錯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你可能不認識我,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在人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劃開口子,聽著血滴在地上的聲音,希望你不會給我那個機會,可聽明白了?」


  那人渾身一顫,瞳孔里散發著恐懼,拚命的眨著眼睛。


  若如風滿意的放開了手,可是另一隻手卻握上了那人的命脈,問道:「你們衡山派為什麼突然襲擊生死閣?」


  那人顫顫巍巍的小聲搖頭:「我不清楚,我沒有參加。」


  若如風蹙眉:「那你們這段時間應該有兩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出現在衡山派吧,仔細想想。」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那天不是我當值,不過聽說是有兩個人闖入刺殺胡長老,已經被拿下了,好像是被關在水牢。」


  「很好,我很滿意,謝謝了。」說完若如風一掌劈向那人的後頸,看著那人深度昏迷過去這才離開。


  水牢里,是一個水潭樣子的地方,周邊一片漆黑,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石柱,上面綁著兩個人,正是若如風尋找的寧和忱和寧泰兩個人,此時兩個人都有些狼狽,尤其是寧泰眼角一片烏青,嘴角、額頭都帶著血跡,因為水潭裡的水冰冷無比,這個地方又陰暗的要命,連一絲的陽光都照不進來,兩個人都有些顫顫發抖。


  寧泰滿臉愧疚:「小叔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太衝動了中了這老傢伙圈套也不會害的小叔你和我一起受罪。」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我早就說過你這脾氣,你可曾聽過,這一次若是可以大難不死,希望你能記住了這教訓。」寧和忱聲音格外的虛弱,若不是這裡太過寂靜怕是根本都聽不見的。


  「我會的,小叔你可千萬要堅持住,我們絕對會出去的,而且我們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去,家裡也會過來找的,小叔你千萬要堅持住,若是你出了事情,我絕對不會原諒我自己的。」說著,寧泰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和哭聲,他們兩個人背對著,他也看不見寧和忱的狀況,可是那虛弱的聲音絕對是他第一次從他小叔嘴裡聽見。


  他小叔在江湖上在朝廷怎麼都算是較出名號的人,結果就是因為他的衝動害的他們淪落至此生死不明,現在他腸子都已經悔青了,以前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若能重來,他絕不會忤逆他小叔了。


  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我沒事,別擔心,也別說話了,保留力氣。」


  寧泰哽咽了一下,立刻聽話的閉上了嘴,可是眼睛里還是泛著紅,畢竟年紀小,雖然是寧家人,但是對於這種生死還是沒有經歷過的,心裡也有些承受不了。


  外面的鐵門被打開,一個牢頭模樣的人走進來,拿著飯菜,站在岸邊,看著兩個人嘿嘿一笑:「這不是咱們寧家的兩位貴人嗎?來來,我們衡山派招待不周只有這些剩飯了,還是那樣我給你扔,你們自己接,接不住可就吃不上啊,你們看,你們已經餓了這麼多天了,即便是內力護體也在堅持不了兩天了,你們若是這次接了,我或許下次能夠給你們帶些好吃的來,怎麼樣?」


  寧和忱閉目充耳不聞,寧泰眼睛泛紅,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將岸上的那老頭撕下一口肉。


  牢頭看著兩個人不說話,覺得沒趣,直接拿出來一塊干饅頭扔在了寧和忱的頭上,寧泰覺得這饅頭若是扔在他身上他還能咬牙咽下去這口氣,可是扔在他小叔身上……身子直接衝撞過去,搖的身上的鐵鎖鐺鐺作響,怒吼道:「媽的,你這個人渣,有種沖我來,我告訴你,別讓我活著出去,不然我將你碎屍萬段。」


  聽見這樣的威脅,牢頭也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來啊,有種過來啊,既然你想要,好啊,這盤子都給你。」


  說著連同盤子都朝著寧泰扔了過去,一盤冷盤直接扣在了寧泰的頭上,盤子打在額頭上又浸上了血。


  「果然這種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作風很符合你們衡山派?」


  那牢頭扔的正熱鬧著,突然一個陰鷙的聲音響起,從半空中緩緩回蕩著,格外的森然。


  三人均是一怔,尤其是那牢頭聲音裡帶著慌亂:「誰,你是誰,居然敢擅闖衡山派,出來。」


  黑暗裡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影,三人全都看過去,那人越走越近,映著月光將就的看見一張血色的面具,緊接著就是一身血紅的衣服,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尤為滲人,可是寧和忱卻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認出來了面前的人——生死閣閣主鳳起。


  隨即寧泰也認出來了,沒辦法,當初溫城群聚的時候這位鳳閣主實在是太讓人過目難忘了。


  不過他們倆人認識,這個老頭卻是不認識的,雖然面前的人渾身的氣勢讓他有種恨不得躲開的想法,可是這樣一個他沒有見過的人出現在衡山派,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指著若如風故作強態:「你是誰,報上姓名,不然別想走出衡山派。」


  牢頭只看見一個紅影從眼前閃過,然後后之後覺得感覺到一陣刻骨的疼痛,緊接著一聲哀嚎,捂著沒了胳膊的右肩膀倒在地上,竟然嚇暈過去了。


  若如風沒有理會,這樣的人從來都是你站在高位他點頭哈腰,你站在地位他落井下石,這種人若如風沒有心情和他計較,腳尖輕點,手一揮,那原本幫著二人的鐵鏈應聲而斷。


  寧泰一臉崇拜的看著又重新落回岸上的人,聽見他小叔一聲呻吟,才立刻反應過來將他小叔背起來朝著岸邊走去。


  到底是受了傷有好幾天沒有吃東西,剛一上岸把寧和忱放下之後,就累得躺在了那裡。


  倒是寧和忱傷勢明顯比寧泰嚴重很多,雖然一身狼狽,但依舊筆直的站在那裡,看向若如風抱歉感謝:「多謝鳳閣主了。」


  若如風挑眉:「本以為以寧二公子的實力對付衡山派雖然不會讓它傷筋動骨,但怎麼也能將已經被我打的半死的胡單澤弄死,結果這老虎和貓的位置對換了,還真是讓人失望啊。」


  「這倒是我寧和忱無能了,讓鳳閣主見笑了。」寧和忱扯著蒼白的嘴唇苦笑一聲。


  一旁的寧泰見此立刻爬起來,反駁道:「不是我小叔的問題,是我連累了我小叔。」


  「事情的經過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結果,沒有人會想知道你們經歷了什麼,他們只知道你們被抓了,僅此而已。」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放在地上:「這是療傷葯,之後你們好自為之。」


  「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情多謝了。」寧和忱是真心感激的。


  若如風嘴角勾起一個邪魅危險的笑容:「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一個結果,過程中的事情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轉身離開。


  寧泰立刻拿起地上的藥瓶,遞給寧和忱:「小叔,你說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寧和忱拿起瓷瓶倒出一個藥丸直接吞了下去,扔給寧泰,道:「先離開這裡。」


  這個時辰,人往往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雖然若如風覺得胡單澤那個人沒有必要專門為他挑個時辰,可是她後面還有不少生死閣的人,總要讓保障一下他們。


  如幽靈一般的出現在胡單澤房間,看著已經熟睡的人,若如風眯起眼睛,不緊不慢的將匕首抵在胡單澤的勃頸上。


  一道冰涼的觸感和強烈的視線,若是胡單澤再不醒來的話還真是廢物了,猛的驚醒,看見放大在眼前的面具,胡單澤的心臟真的是狠狠的一縮,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怕是要嚇死的節奏,胡單澤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冷一下子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再看那張面具,不是生死閣的閣主又是誰?

  不敢輕舉妄動,面容緊張,聲音也有些慌亂:「鳳閣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若如風的匕首一點點的往下。


  胡單澤立刻說道:「鳳閣主,我知道錯了,剿滅你們江城據點的命令不是我決定的,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匕首停下:「誰?」


  胡單澤見若如風停下來,瞬間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反而說道:「鳳閣主你先把匕首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


  「看來胡長老是不想好好說了。」若如風冷笑一聲,眼底掠過一道戾氣:「那就不要說了。」


  匕首猛地下去,一股鮮血突然噴出,胡單澤怎麼也沒有想到若如風居然會這麼突然的就出手,她不是應該很好奇嗎?他不是應該從他嘴裡問出來嗎?身體抽搐了幾下,眼睛瞪的大大的,彷彿快要爆出來了,不,他不想死。


  若如風直起身子,轉身走到窗邊,放出一個煙花在衡山派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殺了出去,她不喜歡別人討價還價,也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到底是誰,她早晚會知道。


  山下的,潛進的生死閣的一眾人看見天空中爆開的煙花,原本身體里憋著的那口氣突然沖了出來,彷彿要和天上的煙花一樣爆開一般,嘶吼著:「殺,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一下子,眾人如同衝出牢籠的狼群撕咬著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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