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敢嗎?
「鳳起,你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南湘閣嗎?」
面對這樣的質問,若如風也不生氣,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南閣主,你這可就看不起本座身邊的侍女了,南閣主要記住了,能跟在本座身邊的人即便是和你們交手,也能接上一二。」
「好,很好,以前釋老前輩只是傲氣,現如今的鳳閣主可是狂妄,請吧,鳳閣主派人,我南玉嬌沒有辦法插手,不過,一會兒小輩們比完了,鳳閣主可要指教一下了。」
「既然南閣主喜歡手下見真章,本座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轉頭看著站在旁邊的侍女:「你去吧。」
「是。」侍女一拜,飛身下台,落在比武台上,看著南樓:「請多指教。」
南樓點頭,直接出手。
女子反應也是敏捷,直接躲開,南樓一上手就動了殺招,侍女轉頭看了若如風一眼,見若如風點頭,內力湧出,殺意鋒利直射南樓。
南樓沒想到會這麼突然,原本一開始過招的時候覺得侍女已經很不錯了,現在看來侍女是一直收著的。
南樓親身體會的明白,台上看得人也是明白,雖然面上沒什麼,可是心中卻全都是駭然的,那鋒利的殺意即便是他們也不逞多讓,可是這樣的人居然只是若如風身邊的一個侍女,南玉嬌臉上終於沒了表情,帶上了正色,看向若如風:「生死閣果然是生死閣。」
剛剛那侍女出手之前看向若如風請示的一下,他們這些人自然是看見了,能在比武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淡然的朝著若如風請示,先不說對若如風的敬畏,單憑這份從容,那一下出手,也讓他們刮目相看了,不過這也顯然是沒有將這場比試或者說是南樓當回事。
若如風擺手:「生死閣是玩命的地方,出來的人都是從死人堆里活下來的,這樣的身手不足為奇,而且,本座也說了,能在本座身邊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所以,即便是侍女也是生死閣數一數二的高手,南閣主這下明白剛剛你是誤會本座了吧。」
說話間,南樓已經出現了落敗的跡象,別人似乎看不出來,可是台上的幾人卻是看到一清二楚,若如風站起來,一旁的侍女將若如風的披風拿下來,只見若如風說道:「行了,你們兩個差不多就停了吧,換我們玩玩。」
侍女聽見若如風的話,立刻停手,退到一邊,南樓也粗喘著氣息,明白這是若如風給她面子,看向南玉嬌,見南玉嬌點頭便也退到了一旁。
「多謝了。」
若如風擺手以示無礙,剛要上台,手臂就被人拉住,看向沐擎律滿目疑惑。
南玉嬌也停了下來,看過來。
「我來吧。」沐擎律開口,眼中的擔憂若如風自然是看得見。
「在上面看著就行,有危險直接出手,我允許了。」若如風目光含笑。
聽見這句話,沐擎律才放開了手。
南玉嬌嬌笑一聲:「鳳閣主這些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讓人羨慕啊。」
「呵呵,他啊,總是放心不下我,總是怕我出手重了,傷和氣。」
「他剛才的出手可一點也不見輕啊。」
「所以只能讓他站在旁邊,這比武場上的事情用不著他。」
「那我還要多謝鳳閣主了。」
「不必客氣。」
兩個人不緊不慢、你一言我一句的走上了比武台,南玉嬌抱拳:「多有得罪了。」
「請。」若如風紳士的說道。
高手出招,以不變應萬全,可是若如風向來是以快為本,也許是上輩子身體的緣故,這輩子身體即便是沒有問題也忍不住以速度解決,沒有目的的拖拉從來不是若如風的作風。
南玉嬌沒有想到若如風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她根本感受不到若如風的內力強弱,太快。
越往下越驚心,若如風的年紀絕對比孤獨深還要小,可是如此小小年紀不論是內力還是身手都是絕頂的,而且修習的功法也絕對不是普通的功法,最起碼以生死閣的能力和底牌還沒有這樣的功法,再想想武林上的世家和門派似乎都不是,那麼這個憑空出現的人究竟是誰?
還沒想清楚,耳邊就傳來若如風的聲音:「南閣主,比武的時候走神可是不好的習慣。」
話音剛落左肩就是一張,一瞬間那股強大的力量如同是面對冷漢卿的時候一般,直接被打了出去,身體落在地上滑出數米之遠,想要說什麼可是混亂的氣血讓她明白只要她現在開口血就會流出來,踉蹌的站起來,眼底的驚駭無法掩飾。
若如風依舊笑著,在那血紅的面具下顯得格外的詭異:「溫城群聚切磋武藝商討武林,是個不錯的盛宴,奈何我生死閣事務繁忙,人手缺乏,又一個個身背性命,脾氣還都差得要命,出手就要沾血的習慣也不太好,所以這種盛宴我生死閣實在是不合適,若是以後江湖沒有大的變動大家就不用等我們了,至於那個位置,若是有人想要,很簡單我生死閣隨時歡迎諸位的切磋,只是還是那句話,我生死閣出手沾血的毛病希望大家也不要介懷,多多包涵,諸位,冷掌門,生死閣還有事物,鳳起這裡就先行一步了。」
這番態度,這番話,坐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很是時候的沒有說話,現如今南玉嬌也算是明白了,若如風這是在拿她殺雞儆猴,不過心底也是服的,若如風剛剛那一掌絕對沒有用盡全力,這已經算是給足她面子了。
聽見若如風的話生死閣一眾人紛紛站起,剛要有所動作,天邊一聲炸響:「真是囂張刁鑽,江湖何時已經窩囊到這種地步了?」
聲音一響,眾人氣血涌動,有的功力不行的已經昏死過去了,就連旁邊的冷漢卿也用內力護住了周身,若如風剛有反應,就感覺到一隻手放在了背上,緊接著一股強勁的內力湧出將她從內到外緊緊的護著。
一個轎子從空中落下,竟然不驚起一片塵埃,隨即身後緊跟著十幾個侍女落下。
這群人一來,所有人都警惕起來了,若如風暗暗蹙眉,這出場比她還出風頭。
「七大隱世勢力之一風雲圖的守護者漣城莫春生。」沐擎律一步走到若如風身邊,在若如風耳邊輕聲解釋道。
若如風蹙眉:「七大隱世勢力不是從不出來嗎?這是怎麼了?先是魂殿如今漣城。」
「前段時間就聽說漣城那邊有了異動,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來恐怕也是和上次的異動有關,怕是和風雲圖有關。」
「既然如此,那麼就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了。」若如風一聽是風雲圖,沒了興趣,擺擺手:「走。」
生死閣眾人跟上,只是剛走沒幾步就被人給擋住了。
若如風停住腳步,歪頭看過去,對著轎子挑眉:「這位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侍女上前將門帘撩起,一身紫衣,臉色蒼白到透明的男人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掃了眼若如風,又看看周圍的一群人,最後走到冷漢卿面前:「你就是冷漢卿?」
雖然是問話,但是能夠一眼找出來,沒調查過,若如風還真不相信,可是就這麼將她晾在這裡還不讓走,那就有些過分了。
江湖中人雖然有很多人對於這位不明身份的男人疑惑,可是看到若如風受到這樣的對待,說實話心裡還是存著看好戲的樣子,若如風很有實力,他們沒有本事站出來,但是卻也不代表他們連看戲的本事都沒有,能有一個人這樣下下若如風的威風還是不錯的。
若如風呼了一口氣,眼睛不禁眯了起來,站在若如風旁邊的釋閻一下感覺到了一股森寒的冷意,不禁朝著若如風看了一眼,果然……
若如風握著手腕,甩了甩,揉了揉肩膀,冷聲的道:「你們都是廢物嗎?生死閣那麼多事物,還在這裡傻站著?」
一句話,生死閣的人全都明白了若如風的意思了,就連一旁原本要和冷漢卿說話的莫春生也看了過來,那股視線若如風感受到了,可是若如風卻沒有理會,生死閣的人聽到若如風的命令直接動起手來。
說實話,這裡雖然是生死閣的砥柱人物可是面對這是幾個莫春生的侍女卻還真是差了一截,若如風斜睨的看了一眼釋閻,釋閻聳聳肩也是無奈在江湖上,生死閣的實力已經是強悍的了,誰知道這群變態是哪裡來的?
雖然這樣想,可是生死閣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了差錯,不然絕對是笑柄,身形一閃,人直接射了出去,加入鬥爭。
那邊打的火熱,這邊莫春生卻是一聲冷笑,手一揮,不用內力過來,若如風就能感覺到那股強勁的破壞力,可是她卻不怕,就這麼靜靜的站著,果然一個黑影直接擋在她的面前,一股更強的內力推了出去,兩股內力相撞,短短一刻迸發齣劇烈的震動然後炸開,如此精粹的內力讓一旁的五人也是駭然,不禁將目光看向若如風身前的男人,那個從一開始只有在若如風危險或者受到侮辱的時候出手的男人。
其實不要看若如風依舊勾著嘴角,可是心裡也是震動的,畢竟當初她吃下藥力還是可以和沐擎律的內力媲美的,結果就這麼幾天沐擎律的內力居然一下子暴漲了這麼多,這也太不是人了吧。
若如風不知道沐擎律的內力其實早就應該超過現如今,不過是因為一直被心魔所困一直無法精進,可是當知道若如風的身體已經沒有事情了之後,心魔消失,一下子原本所積攢的內力爆發出來,可惜內力太強,他只能一點點疏通,若是一下子吸收怕是有些消化不了,不然他現在的內力絕對不是和莫春生打成平手這麼挫。
莫春生看著眼前的人,他剛剛的內力禁足了殺意,這個男人也絕不是全力以赴,他很自信的可以說道,這個天下不包括那些退隱的老傢伙們,能和他打成平手的絕對不超過十人,可是這個男人他卻從來沒有見過。
「你是誰?」莫春生眯起眼睛。
沐擎律沒有說話,反而退後一步,站在若如風的身後,目光帶著警告和警惕的看著莫春生。
若如風冷笑一聲:「閣下,現在我生死閣可以離開了嗎?」
莫春生見若如風的樣子,眼睛里閃過一絲危險:「你覺得你這樣就可以威懾我?」
「威懾?」若如風嗤笑一聲:「你有什麼資格?」
話音一落,所有人倒吸一聲冷氣,就連一旁莫春生的侍女身子也是一抖,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家主子的怒意將至。
這些人的反應,若如風卻沒有理會,而是走上前:「既然身為隱世勢力就應該好好的歸隱起來,莫尊主這番高調的出來,毫無預兆的對本座出手,是覺得如今的江湖可以任由你漣城踩踏了嗎?」
漣城?大部分人是疑惑的,可是站在上面的這五個人卻是瞪大了眼睛,七大隱世勢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他們的是很清楚的,可是讓他們更加震驚的是若如風身邊的那個男人居然可以和隱世勢力的尊主打成平手,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不,應該說是生死閣的這個閣主究竟是誰?釋逍遙究竟是在哪裡找來的怪物?
莫春生眯起眼睛:「你若這樣認為,我也不介意,你們所謂的江湖六大門派,不過是因為我們歸隱於林,不然,你覺得你們還會有如今的地位?」
這話說得還真是欠扁,可是旁人又是敢怒不敢言,他們如何不明白這個男人所說的有多真。
一下子,心裡覺得其實這個生死閣的新任閣主還是挺不錯的。
「莫尊主,你在你的領域裡沾沾自喜,可曾知道你的領域是多麼的渺小無知,所以,你不懂得現在的你在我的眼裡是多麼的難堪。」
說完這句話若如風也不管莫春生一陣紅一陣白的面容,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莫春生的侍女看了一眼莫春生,見莫春生沒有阻攔的命令,也就站在那裡不動了。
莫春生目含殺意的看著若如風的背影捏碎了手上的扳指。
「本座和你打賭,你在本座的手裡走不過百招?」
若如風腳步一頓,轉身,滿目嘲諷:「幼稚。」
「敢還是不敢?」
若如風走回來,直接將袖裡的命牌拿了出來,嘴角帶著邪肆的弧度,眼睛直射莫春生:「本座用生死閣以及生死閣旗下所有產業資源外加我的命,敢嗎?」
所有人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若如風,人最難的就是在擁有的時候放棄,擁有的越多,越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絲的差池,因為從天上落到地上的滋味誰都不敢說自己可以承受,可是若如風明明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為什麼還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這樣的話,她篤定莫春生不敢,還是她真的不在意。
震驚的豈止是這些人,就連釋閻和生死閣的一眾人的心裡也是狠狠的一顫,從未有過的緊張和顫慄,這一次算是真正的體會了,沒有害怕和畏懼,反而是一種冉冉升起的豪情和激情,這是他們這些人以前從未有過的。
莫春生也沒有想到若如風居然會有如此豪舉,一個賭約,一無所有或一步登天,若是沒有走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或許可以一試,可是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人,試問,誰敢?
天下間,怕也只有若如風一人吧。
可是話已經說到這一步了,若是他現在退出那麼不只是他漣城就連七大隱世勢力恐怕都不會在被人放在眼裡,而其他隱世勢力也會對漣城出手泄憤吧,第一次後悔自己的衝動,這個人太狠,對別人,對自己,他狠不過她。
「好,風雲圖,只要你贏了,風雲圖就屬於你了。」
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整個廣場的人就連站在旁邊的剩餘五大門派都是呼吸一滯,眼睛里冒著激動和精光,還有一絲不可置信,風雲圖,居然是風雲圖。
若如風嗤笑一聲:「本座用名下所有外加這條命,你覺得你的風雲圖值嗎?」
值!在場人心中的想法。
風雲圖,即便他們沒有聽說過七大隱世勢力,可是風雲圖這東西他們還是知道的,傳說中的神物,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出現了,內心裡的激動和貪婪,一覽無餘,誰也沒有注意到冷漢卿緊蹙的眉頭。
所以說這麼囂張的人只有若如風,莫春生對於這麼大言不慚還理直氣壯的人也是很無語,眼角有些抽搐,還是解釋道:「風雲圖就是我,我就是風雲圖,所以,你贏了,我就是你的,漣城就是你的,風雲圖就是你的。」
若如風眼底閃過一絲狐疑,其實說實話她對於風雲圖根本就不想要,最起碼不想讓人知道她和這東西有什麼聯繫,不過從莫春生挑釁的那一刻開始,若如風就沒打算推過,不管因為什麼,今天她絕不能退。
「本座如何相信你。」
「我漣城還不至於如此輸不起。」
「好。」轉頭看向冷漢卿:「冷掌門,還請給騰個地方。」
冷漢卿看向若如風:「你可想好了,風雲圖那東西不是我們可以拿的。」
若如風一笑,調侃道:「冷掌門也是覺得我會贏嗎?」
冷漢卿第一次沒有辦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眼角抽搐一下,轉過頭,不再理會若如風,這個人的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們沒辦法交流,不過也是,這個強大的男人,即便是若如風應該也沒有辦法過去百招吧,那他還在擔心什麼?雖然這樣想可是心裡突兀的那種不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眾人退下,沐擎律看著若如風:「若有危險,我會出手的。」生怕若如風不同意似的,又在又在後面加了一句:「這是你允許的。」
「你出手我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若如風調侃道。
「誰也拿不走。」認真的道。
一旁的莫春生簡直就聽不下去了,主子囂張也就算了,你一個下人這麼跋扈做什麼?
「還比不比?」不耐煩的道。
「好,我允許了,不過你可要看仔細了。」若如風沒有理會莫春生而是對沐擎律說道,見沐擎律不情不願的走下去之後這才帶上了正色:「開始吧。」
若如風一改往常率先出手,動作迅敏,可是莫春生也不差,雖然沒有若如風的動作之快,但是也不像別人那般被若如風逼的沒有辦法出手,還算是遊刃有餘。
「就這點本事嗎?」莫春生眼底帶著輕蔑:「本以為身邊的人厲害,主子更厲害,結果還真是讓人失望。」
若如風躲過莫春生的一擊:「你現在不也只是想要拖到九十招之後的致命嗎?既然如此,本座陪你玩啊。」
「大言不慚。」莫春生和若如風掌掌相對再次分開,站定:「一個沒本事的人,本座也不屑再和你多做糾纏,你的命,本座現在就拿。」
「有本事,就來吧。」若如風嘴角掛著邪肆的笑容,可是面容卻是肅穆的。
兩個人開始正式的交手,若如風以躲為本,莫春生以攻為主,一來一回之間都透著殺意和萬分的兇險,彷彿兩個人只要有一個走神就是致命,而觀看的人也是目不轉睛,因為只要有一下不注意,就跟不上兩個人的節奏,那緊張刺激的緊迫感讓在場人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的確,若如風身邊的人很厲害,若如風的動作也很快,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到若如風的內力竟然也如此強大,南玉嬌苦笑,能和莫春生打到這樣的人,也難怪若如風看不上他們六大門派,目光瞥了一眼旁邊的沐擎律,還有這個人,釋逍遙究竟在哪裡找到的這些怪物,若是這一次若如風還活著,那麼從此之後,生死閣怕是真的在江湖上成了超然的存在了。
孤獨深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兩個不斷碰撞的身影,目光裡帶著興奮,渾身有些抑制不住的顫顫抖動,激動的舔了舔嘴唇。
只有冷漢卿從看見若如風的能力之後那緊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莫春生突然發力,渾厚的內力蘊含著無邊的危險,就連站在遠處觀看的人都能感受到,沐擎律握緊了拳頭,終究沒有動,若如風從來不喜歡落人口實,雖然他那樣說,可是他也明白,若不是關係到生死,若如風絕對不希望他插手分毫。
若如風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與此同時向後爆退而去。
莫春生知道若如風的動作迅速,可是他卻是第一次明顯的感覺到竟然會如此迅速,他可以保證,只要若如風有意躲開,那麼百招之內他莫春生絕對不會碰到若如風分毫,只可惜,若如風不是這樣的人,他真該慶幸若如風的自大。
目光顯現狠戾,怪不得他了。
被若如風躲開的全都突然散出強大的內力,如今之快,如此讓人意想不到,如此境地,若如風躲不開,這是所有人的想法,可是沐擎律知道若如風可以躲開,他沒有動,但是他知道若如風的能力,卻看不懂若如風的想法,只見若如風嘴角一勾,原本應該躲開的身體以一個詭異的姿勢一頓,一顆藥丸吞進嘴裡,竟然直接朝著莫春生的拳頭撞了過去。
「不。」沐擎律眼睛一瞪,直接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被強大的內力擊中的若如風突然抓住莫春生的手腕讓他無法離開,莫春生只看見若如風那勾起的嘴角和寒戾的目光,突然若如風的內力以若如風為中心爆散而開,原本要衝上來的沐擎律不敢觸碰怕若如風有影響,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回原地,猛地抬頭看向台上,因為近距離的衝擊莫春生已經略顯狼狽,嘴角的血跡和胸中劇痛讓莫春生錯愕,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痛意,抬頭看著比他還要狼狽的若如風,此時那身紅衣已經破碎不堪,面具的下面他看不見,可是透過那雙眼睛看見的居然是挑釁,這種時候,這種境地,這個人居然還能露出挑釁,當真是有趣,當真是可怕。
沐擎律咬緊牙關,是啊,若如風向來喜歡算計,算計每一步,連他都一樣,她知道,只要她散開內力莫春生會受到強烈的衝擊,而他沐擎律也因為怕衝撞到她不敢上前,一切,她都算在其中。
「第九十九招,最後一招。」
「不用了,我輸了,我輸在我狠不過你。」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對自己狠到如此地步的人,她知道若如風吃的那顆藥丸是什麼,它能瞬間增長你的內力,可是在內力用盡之後十天之內都要承受經脈被撕扯的痛苦,而剛剛他發出的內力,雖然強悍不知名,但是若如風那麼近的情況下衝上來重傷是肯定的,可是這個人居然還能挑釁的站在這裡,讓人看不出一絲痛苦,若不是嘴角不停溢出來的血,他都要以為這個人是安然的。
其實若如風真的沒有那麼難受,她修習的功法太上否極是一種柔和的功法,有著強大的修復和抵禦功能,所以,剛剛即便是這麼靠近的被打中,卻也不是莫春生想象中的嚴重,當然重傷是肯定的,不然莫春生也就太沒用了,而且,她的葯就是上一次她給沐擎律療傷的葯,那種葯或許別人做出來是有副作用的,可是她是舒隨雲親傳的,怎麼可能這麼沒用,也就是內力一空身體有些成不了不罷了。
其實說到底就是若如風的抵禦和修復能力很厲害,但是論道功力和攻擊,若如風是真的不行,不然也不會到了吃藥才能讓莫春生受點傷的地步,不過若如風自己也知道,或許是上輩子習慣了,她即便是在修習武功方面也是先提高自己的防禦和修復還有逃跑的功力,其實她真的很怕死。
不過,眼神偷偷掃了一眼沐擎律,那面容夠陰沉了,連冷漢卿居然都躲遠了,好吧,一看就知道是生氣了,怎麼辦?不對,她害怕什麼,想到這裡又直起了腰,可是心裡發虛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住。
一場豪賭之後,不過幾天的功夫,傳聞各異可是結果卻都是一樣的,整個天下竟然都知道傳說中的神器風雲圖已在生死閣新閣主鳳起手上。
若如風一回來,舒隨雲就迎了過來,神情激動的拍著若如風的肩膀:「行啊,你這是比釋逍遙那時候風頭更甚,厲害。」
若如風無奈的道:「你就別調侃我了,你現在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免得到時候也麻煩。」
舒隨雲一想也是,點頭:「那好,過幾天我就先去南邊一趟,那邊有株藥材怕是要開花了,我先給弄回來,到時候直接去京城找你。」
說實話,舒隨雲如今還真不想離開若如風,不過這個時候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他怕是也要進入這世俗之中,這是他不喜歡的。
若如風坐在別院里,雖然已經恢復了身份,生死閣的也全數從溫城退了出去,可是這麼大的麻煩實在是讓若如風有些頭疼,偏偏這個時候沐擎律還在鬧彆扭,說都沒說一聲,直接閉門練功,她又不敢打擾,只能自己發愁。
看著釋閻,眉宇間帶著疲憊,揉揉額頭:「莫春生那個麻煩呢?」
「在密室里。」釋閻也是幾聲哀嘆,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悔,當時他們走了不就得了嗎?現在可好,整個天下都知道生死閣得到了風雲圖,別說是江湖上這些門派虎視眈眈了,怕是連朝廷和隱世家族勢力都會把生死閣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阿律呢?」
「還沒出來。」釋閻看著眼前的人,焦急的問道:「閣主,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生死閣已經接到了不少門派的邀請函雖然六大門派還沒有動靜,但是風雲圖那是什麼東西,正所謂懷璧其罪,那些大家早晚也坐不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漣城發生了內亂,會讓莫春生做出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事情,本來是想找冷漢卿做做這個替死鬼的,結果被他們生死閣給帶回來了,想想就是一陣頭疼。
「這些我當然知道,昨天京城那邊連夜發來消息,皇上讓我急速回京,說是溫城亂了不放心我在這裡,可是想知道溫城的事怕也是其中之一。」
「剛剛接到義父的消息,他的意思也是讓我們趕快離開,說是隱世的人有已經行動的了,早知道,咱們就不應該應戰,管他怎麼說呢。」
聽了釋閻的話,若如風卻是搖頭,認真肅穆的道:「這種事情我們退不了,記住,寧可賠了利益,也絕對不能傷了氣勢。」
對於這種雪上加霜的事情讓若如風的眉頭更是皺成了川字,這時般若快步走進來,稟報道:「閣主,莫春生非要出來,已經打傷了我們很多人了,你快去看看吧。」
杯子直接給扔了出去,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若如風臉色鐵青,站起來直接走了出去,去了別院外面不遠處的一處低崖密室,若如風還真是沒有想到這竺雲寺居然是沐擎律的勢力,不過沐擎律當時鬧彆扭連解釋都沒解釋就進屋了,至今沒有出來。
從這隱秘的洞穴里走進去,看著一路上被打傷的生死閣的人,若如風的眸子一沉,臉色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了,再看看如同大爺一般的坐在一旁的莫春生,若如風即便是再好的忍性此時也要忍不住動手了。
感覺到殺意的莫春生其實還是對若如風有些發憷的,立刻說道:「我在這裡已經兩天了,在這麼下去我就成囚犯了。」
「媽的,你命都是我的,囚犯怎麼了?」若如風瞪著眼睛,這還是若如風第一次失態的爆粗口。
站在一旁的生死閣的一眾人紛紛一顫,都低下頭,他們還沒有見過若如風這麼抓狂的模樣,可見這次真是氣到若如風了。
莫春生也知道理虧,而且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如風這裡到目前為止是個很好的庇佑的地方,可是也絕對是一個他不能惹怒的人,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他身後的一種侍女也老老實實的待著。
若如風還是理智,知道現在發脾氣是無用的,直接坐了下來,看著莫春生:「你到底想做什麼,交個底。」
莫春生也知道若如風現在就已經在極限了,也不說廢話,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讓他們先出去。」
若如風知道此時干係重大,這些人雖然都是生死閣歷代閣主的死士,可是難保不出什麼岔子,揮揮手:「釋閻留下,其他人出去。」
「是。」
其實若如風這句話說的還挺讓釋閻感動的,這個時候能被留下就說明若如風是信任他的,在他們這些江湖人的眼裡,信任就相當於性命。
「現在說吧。」若如風現在還真是有些心力交瘁,一個風雲圖,等於和全天下的人為敵,能不累嗎?
「我們莫家歷代都是漣城的掌管者,也是風雲圖的守護者,可是誰也不知道,所謂風雲圖根本就沒有實體,它一直在莫家歷任尊主的身上,只要催動莫家功法和口訣便能顯現出來,可是這件事情在我繼位的時候陰差陽錯的被我二叔知道了,並且一直隱忍潛伏,前段時間算是徹底爆發了,極快的速度掌控了漣城,我不得已帶著我唯一信得過的這幾個貼身侍女逃出來了,本想找冷漢卿做一下保護傘,可是誰知你突然出現了,而且我看得出來,你這裡比冷漢卿那邊安全。」
「你倒是看得明白,可是你有想過嗎?你這麼大張旗鼓的一弄,我們都不好過。」若如風瞪了一眼,多餘的話也不想多說。
「漣城雖為隱世,可是他們的強大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若是我躲起來,沒準我就被悄聲無息的帶回去了,我二叔就可以用各種理由取代我,光明正大的成為漣城下一任尊主,可是現如今,整個天下都知道我在外面,並且知道了我就是風雲圖,亂中求生是我唯一的出路。」
「所以,我生死閣就成了你唯一出路的墊腳石?」若如風冷笑。
「我也沒辦法不是嗎,而且,我說的是真的,若是這次我能活著,以後風雲圖就是你的了,而我漣城,只要你說一聲,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次莫春生眼中帶著正色。
「還是那句話,我怎麼信你?」若如風深吸一口氣,現在還能怎麼辦?
莫春生看了一眼釋閻,緩緩說道:「你可以在風雲圖上滴上你的血,這樣,以後若是我死了,風雲圖會自動附著到你的身上,若是我沒死,我的生死就掌控在你手裡。」
見若如風明顯不信的樣子,莫春生再次說道:「我沒必要騙你,說實話,這風雲圖我早就不想要了,你可能不知道,七大勢力中其餘六個勢力都可以說是守護者,唯獨我莫家,其實說白了就是風雲圖的奴隸,致死才能擺脫它,活著膽膽戰戰,這樣的日子,我受不了。」
「我會考慮的,今天晚上我們就會離開,若是還想回去,最好老實點,還有,今天的話,若是被我知道你有一句是騙我的,那麼不要說你,就算是你漣城,我照樣給你踏平了。」若如風目光發狠。
「我當然知道你做得出來,放心,我不過是為了我自己,其實對於漣城我也不是這麼在意,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沒辦法的事。」莫春生聳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
一旁的釋閻看著不禁抽搐著嘴角,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知道天下有多少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沾滿鮮血,有多少人因為權力六親不認弒父殺兄,結果人家這裡還被逼無奈,差距啊。
若如風對此倒是沒什麼稀奇,不過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莫春生有能力掌管漣城,可是卻不願意,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