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而若如風也不負眾望的發燒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躺在馬車裡,讓整個氣氛都沉重起來,皇帝下令停停走走,也不敢趕快了,到了城鎮就立刻停下來,好幾次都在生死上遊走了一圈,顧太醫可以說每天過的都是戰戰兢兢。
原本半個月的路程硬生生的讓若如風拖到了一個月,也就是在這天皇帝終於收到了驛站直達的信件,與此同時,若如風的病也開始好轉了。
一般來說驛站信件要進入京城必然經過樞密司,可是沒人知道掌管樞密司的李長青和齊妃曾經算是青梅竹馬,如此也就是為什麼上輩子若如博演出那場戲之後卻沒有人追究那群刺殺者了,不是沒人追究而是被探查出來之後被人隱藏了,這也是當初若如風報復若如博的時候查出來的,所以她才會折騰這麼多天,只要他們在靠近京城的驛站住下,那麼機會也就多得是了,就如現在。
皇帝如今已經氣瘋了,粗喘的呼吸足以證明他現在的憤怒。
其他全都看向皇帝手中的信件,裡面到底是寫了什麼才會讓皇上突然這麼憤怒,不過此時卻沒有人敢說話。
倒是若如風身後的沐擎律蹙著眉頭,眼底閃過不悅,這都已經什麼時候了,若如風還沒有吃飯呢。
蒙城這裡是唯一一個驛站和皇帝的行宮在一起的地方,沐擎律也不顧慮這邊是不是有皇帝,直接走了出去。
若如風目光帶著疑惑的看了一眼。
皇帝正處於憤怒之中看著信件里的內容自然是沒有看見,可是一旁的不少人都看著呢,沐德仁蹙眉,沐傾夙也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對於沐擎律這種事情一聲不響的出去十分不滿,最近沐擎律似乎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這樣下去,恐怕會害了整個沐家,這樣想著,沐德仁決定這次回去之後要好好敲打沐擎律一番。
沐德仁那邊正想著,咚一聲,那信件連同桌子上的茶具全都被扔了下來:「若如博。」
一聲斥吼,若如博嚇得直接從椅子上出溜下來,整個人跪在地上,原本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再看見信件的幾個字的時候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了,整個身體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著。
看著若如博這個樣子,沐德仁疑惑的將地上的信件撿了起來,只是幾眼,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了。
「若如博,你這個逆子,混賬,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皇帝也發抖,不過是被氣的。
若如博一顫,立刻跪爬到皇帝腳下,抓著皇帝的褲腿,被皇帝踹了一腳,依舊鍥而不捨,整個人淚流滿面:「父皇,兒臣可以解釋的,父皇,你聽兒臣給你解釋。」
「父皇,你做什麼……咳咳生這麼大的氣,四哥若……咳咳……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您批評就是了,別生……這麼大的氣,嚇……咳咳……嚇到四哥了。」若如風坐在旁邊,在時染的攙扶下,站在起來,好生的勸慰著。
當然這種勸慰在這個時候,尤其是讓皇上想到她是為了什麼身體變得這麼差的時候,自然是火上澆油,不過,看著若如風的樣子,皇帝雖然已經氣得兩眼冒火,但還是冷靜下來了。
「好,你給朕解釋,在江南的那群刺客為什麼是你派去的?你讓他們刺殺朕是為了什麼?」皇帝又是一腳,直接把若如博給踹了出去。
在場上的所有人在聽見皇帝的這句話之後都怔住了,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剛剛聽到的是什麼,可是當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又想自己還不如沒有反應過來一樣,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跪在那裡鼻涕眼淚縱橫在臉上的若如博。
行刺皇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若如風更是不可置信、不知所措的喊了一聲:「四哥,你……」
此時無聲勝有聲算是被若如風運用的很恰當了,在別人眼裡,若如風的這番表現完全是因為沒有想到,而且想到當時若不是若如風替皇上擋了一刀,還指不定會怎樣了,皇上微服私訪的時候出了事情,不說他們幾個的身家性命,就算是天下也亂了,一時間,他們格外的感謝當初若如風的挺身而出了。
沐德仁已經看見信件的上的東西了,他此時臉色陰沉的彷彿可以滴出墨水一般,若是平時他定當直接進言滅了九族都不解氣,可是現在,這事情是皇子做出來的,四皇子在這些皇子中雖然不算是最顯眼的,可是無疑也是上進的,排得上名號的,可是居然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簡直有辱皇家威名,這若是傳出去,怕也是一等的笑話。
在場的人也想到了這一層,不約而同的低下頭,面上膽顫,心裡也是冒著冷汗的,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皇家的威名定然有損,所以說,他們現在應該算是知道的太多的人了,誰不知道,皇家的事情,知道的多了,就是死路一條啊。
「不是的父皇,兒臣真的沒有想要刺殺父皇,兒臣、兒臣原本是想要擋在父皇面前讓父皇多看兒臣一眼的,兒臣真的沒有想太多。」若如博沒想到事情會被揭露,此時他腦子已經無法思考,整個人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害怕和顫慄。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若如博原本的意圖,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若如風,此時若如風傻掉的樣子,似乎沒想到居然是這樣,而自己……想要說什麼張張嘴,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當然,若如風自己也知道,這種時候不管是說出什麼話來都會被多想,所以,此刻她最好什麼也不說。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差距就是這麼而來的。
同樣是擋刀的活,一開始對於若如風這種捨身為父的行為他們是感動的,但是從感官上來講並沒有這麼強烈,畢竟這個被擋的人並不是只是一位父親,更是皇帝,擋在皇帝面前的人很多,也就多少被想點理所應當的意味了,讓他們多少在意的不過是若如風那個身份和她破敗的身體罷了,可是如今卻不同了,旁邊突然多了一個用心不同的對比。
一個毫不知情卻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一個早有預謀,目的不純還沒有得逞的人,若只是一個或許顯現不出什麼,可是當兩個放在一起,總是讓這種差距變得比原本的大出許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