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洗腳
斯坦教授將這一團軟綿綿的靈芝白肉，抱在實驗台上，然後將薄毯掀開。呈現在二人面前的，似乎是一團剛剛揉好並用來做饅頭的麵糰。
雪白的肉靈芝微微蠕動著，場面震撼著李威的靈魂。他伸手想要觸碰一下它，卻被斯坦教授當場打回了手。
「別亂碰！有些東西只能當做藝術品來欣賞，你要是碰了，就失去了它的價值！」
「教授，我不是在做夢吧，世間真有這種神奇的菌類嗎？」
教授拉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在衣服口袋裡摸索著，似乎是想找煙抽，機靈的李威趕緊拿出自己的名貴香煙，遞給教授，並給他點上了火。
他自己很少抽煙，完全是扮演徐豪裝逼用的，平時都會帶在身上一些，今晚算是派上了用場。
斯坦教授猛嘬了一口，然後從鼻孔里噴出一團白煙，一副非常享受的滋味。「你叫什麼來著？」
「徐豪！」
「奧，徐豪，徐大德唯一的兒子！你父親五十多歲有的你，不容易啊！當年我是你們徐氏集團旗下天啟葯業的首席科學家，所有的科研項目都要經過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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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發現了長生密碼，並且找到了前兩種葯，一個是冰蓮，而另一個就是動太歲，也就是這塊會變成人的肉靈芝！」斯坦教授夾著香煙指了指實驗台上，剛剛被自己放下的雪白肉靈芝。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塊肉靈芝竟然也有所謂的正邪兩面！」
「正邪兩面？」李威不解地問著。
「這肉靈芝是你父親和我共同發現的，但你的父親太心急了，想要趕緊煉製長生不老之葯。我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世上怎麼會有長生不老葯呢，都是古人杜撰出來騙人的把戲而已。」
「可是，你的父親就是不聽，最後卻重了這肉靈芝的毒，癱倒在病床上，這一躺就將近二十年，最後非但沒有延長壽命，反而七十來歲就死掉了。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斯坦教授又猛嘬了一口，這一口她將白煙吐向檯子上的雪白肉靈芝，煙霧飄過去之後，被它吸收到了體內。
李威驚奇地看著這一切。
「我們發現這肉靈芝時，它並沒有這麼白。而是燒炭般的灰色！是死亡的顏色！」
在他的眼裡，黑色並不是死亡的顏色，而有些發白的灰色，才是絕望的死亡之色。
「那為什麼現在變得如雪一般的白呢？」李威再一次想要伸手去碰它，然後又被斯坦教授起身打回了手。
「我不是說過不許碰它的嘛！你再這樣不聽我的話，就趕緊離開我的實驗室，你和你的父親沒什麼兩樣，都是貪得無厭的人！要知道，越是貪得無厭的人，痛苦就越深厚！」
李威抽回了手，正襟危坐，「不碰了，不碰了，教授接著說，什麼叫正邪兩面呢？」
煙抽完了，李威趕緊又給教授點上一支，只見他一口便洗掉了一半，然後深深地咽到了肚子里。接著，緩緩說道：「就在你父親中了肉靈芝的毒之後，我幾乎是一星期都沒有合過眼，差點死在了實驗室里，最後終於分離出了那黑暗的一部分！」
「於是，剩下了這團雪白的。黑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摻雜了光明的黑暗，讓它變成了黯然的灰色！一種死氣沉沉的顏色。」
「這就像一個人，你要說他是壞人，他還有好的一面，可要把他歸入好人裡頭，他卻偶爾傷害別人！我覺得這樣的人生就是灰暗的！」
李威安慰道：「教授，你也不能這麼想，人本來就不是神，哪有十全十美的？你的心態不對！」
教授感覺到李威在反駁他的思想，有些不爽，道：「臭小子，你懂個屁！」
李威繞開話題，繼續追問：「那分離出的黑暗肉靈芝跑哪去了？」
「就在幾年前突然失蹤了，不過，我感覺到，它似乎就在我的周圍，因為它不能離開白靈芝太遠。」
失蹤？是黑靈芝自己長了腿跑掉的嗎？
關於黑，李威想到了剛才那隻黑色的貓，當他回頭看時，發現黑貓不見了。於是問教授：「有沒有看到跟我一塊進來的小黑貓，剛才就在我的腳下！」
「沒有。好了，我得休息一會兒了，你走吧！」教授起身要趕他走，什麼黑貓白貓的，他就沒在意。來到實驗台前，將毯子重新鋪在白靈芝的身體上。
眼睛扎了三四下，教授懷裡的白色肉靈芝開始發生變形，很快由一團雪白的菌體變成了陶瓷般的美麗女子。
它就像一面鏡子，將斯坦教授心裡的畫面，給映照了出來。
實驗室里有一間雜物小室，被教授整理成了卧室。他一般很少回家，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這裡度過。像是在修行，也像是在坐牢。每天面對著這個女人，一個長得和他妻子一個模樣，卻不是他的妻子的靈芝女人。
執念，妄想！人們總是放不下過去的悲傷，李威嘆息著，看著因為熬夜有些乏力的老教授，心裡五味雜陳。
「教授，剛才有人在跟蹤我，你要當心啊，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這裡……這裡可能不太安全，就在幾個小時前，學校公教樓發生了一起命案，兇手可能就潛藏在學校里！」
教授把李威的警告當成了耳旁風，進了整理成小卧室的雜物間，抱著自己的假妻子躺在一張緊湊的小床上，然後重重關上了門。
李威只好走出教授的實驗室，出來尋找剛才的那隻黑貓，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了，好像一直就沒存在過似的。
他下樓出了校園，外面的大雪竟然還在下著，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到處都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毯子。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準備開車回家，可這樣的道路根本沒法開車。而事實上，他可以給徐管家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一架直升機，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進了奔騰車裡，打開空調暖和了一會兒，心想，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車前頭放著龍莎莎和哥哥龍震的照片，而龍震早就隨著郵輪葬身大海。不過，他的妹妹似乎還念著兄妹之情。
照片是龍莎莎和哥哥在沙灘上拍的，這是和哥哥僅有的一張合影。照片里的龍莎莎穿著性感的紅色比基尼，帶著暴龍眼鏡，非常惹眼，似乎很快樂的樣子。
突然，手機響了。是謝峰打來的。
「徐豪，你可答應過我，跟我出國看機器人的，咱們到底什麼時候出發？」
「沒空陪你玩兒！」
「滾蛋，哥們兒我早就看到你的車啦，好傢夥，你竟然開著龍老師的車出來瞎逛，而且就停在洗腳城的門前。真是巧了，哥們兒我也在洗腳城！」
「咋了？你在哪裡？」李威回頭張望，發現一個戴著牛仔帽子，穿著高筒軍皮靴的男人從背後向他走來。
峰子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李威放下車窗，玩味道：「你來洗腳城幹嘛，洗腳？誰信啊！」
峰子遞來一隻煙，李威也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然後峰子拿出自己的限量版打火機給他點上了火。正好抽根煙取取暖。「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來洗腳的！」
彼此說了幾句互相噁心的話之後，二人進了這座洗腳城。李威本來不想進去的，只不過被峰子硬拉著，沒辦法才走了進去。
勞累了一天一夜，也該給冰涼的大腳丫子洗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