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雪中歌(一)
燕傾城雙手勾住蘇岳霖的脖子,眼中已有迷失之意,更是因為自己的一個小掙扎,而使得春光大瀉。兩抹酥胸,已經遮掩不住,若隱若現地呈現在蘇岳霖的眼前。燕傾城頓時面紅耳赤,可是她還是執拗地抬頭望向蘇岳霖的眼睛。
要知道此時的燕傾城雖然裹在被中,卻是身無片縷。蘇岳霖的手掌隔著錦被一手還腰,一手托著燕傾城挺翹地臀部。那種淡淡地溫熱,簡直比只隔一層衣物還要來的直接和霸道。燕傾城只感覺自己就像和蘇岳霖赤裸相對一般。
可是蘇岳霖面色依舊沒有變化,雖然眼睛盯著燕傾城身前無盡的春色。眼中卻沒有絲毫的褻瀆,反而只有單純的欣賞,如同在看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這種羞人的姿態,一時間屋內的曖昧氣息仍舊是不由自主地開始蔓延和渲染。
「說你是上天垂憐賜予地錦繡皮囊,還有地造的蕙質蘭心。今日一觀,的確不負傾國傾城之名。你這般姿態倒是讓我想起,那西王母出浴,酥軟無力,百人侍浴,最後錦被裹身,處子相扶送上君王榻的傳說來。」蘇岳霖的善變,燕傾城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是剛剛還一本正經地人又突然言語輕薄起來,還是讓她有些受不了。
「公……公子是說那《美人出浴圖》?」這是燕傾城第一次對蘇岳霖以公子相稱,這種稱呼的轉變也只有她才能懂得其中的意味。或許蘇岳霖也是懂的,但是蘇岳霖只是微不可查的笑了笑,並不點破。燕傾城此時心中很亂,她今日算是被蘇岳霖佔盡了便宜。可是出奇的是心中竟沒有一絲不悅,只是感覺有些異樣罷了。
蘇岳霖輕聲一笑,「你也知道那《美人出浴圖》?」
他說道這裡又似是覺得自己所說太過幼稚,「也對,知道這副畫的並不在少數,不過知道它真正來歷的人卻是不多。」
「何種來歷?」燕傾城也像是被這個話題所吸引,不過她像是不知不覺般又將箍在蘇岳霖脖頸上的雙手緊了緊,兩人又緊了幾分,她的一隻潔白如玉的酥球卻是已經悄悄地抵在了蘇岳霖的胸膛上,哪怕隔著衣物,兩人也能感覺到來自對方身上的溫度。屋內的炭火燒得很暖。
她很是自然地將腦袋依靠在蘇岳霖的胸口,聆聽後者那強壯有力的心跳,身體更加酥軟幾分,鼻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微弱地輕哼。宛若蚊吟,卻帶著無與倫比的誘惑。
蘇岳霖走到火爐旁邊,想要將燕傾城放下,只是他將其放在地上的軟墊上后,燕傾城卻沒有鬆手,依舊死死地環住他,他起初並沒有在意,打算起身,卻是連帶著燕傾城的身體也被拉起,大半個赤裸地身軀從被中脫出,如同美麗的白瓷。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卻又糯軟如泥。
「不要……公子,抱我,傾城好冷!」燕傾城低呼一聲,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弱不可聞。蘇岳霖沒有說話,卻是慢慢地低下身子,伸手攬過那盈盈一握的柳腰,然後坐了下來。溫香軟玉,美人在懷,蘇岳霖慢慢地摩挲著燕傾城如同錦緞一般光滑柔軟的肌膚。
「丫頭,別玩兒火,小心爺生吞了你!」蘇岳霖嘴角一勾,另一隻手在她胸前的那一抹峰巒之上輕輕一撥,頓時蕊枝亂顫。燕傾城頓時全身癱軟,再無一絲力氣,整個身體傾伏在了蘇岳霖的身上。
「吃了便吃了,若是那樣,傾城今日也認了。」燕傾城嬌.喘著氣,彷彿說話都是強撐著。
「說你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我本不信,看你平日里矜持有度,還真就險些被你騙了過去。昔日有傳聞,世上有奇女子,被養於深宮,君王寵幸,男女歡愛之時,還得有婢女在一旁攙扶,助陣。沒想到今日便見到一個。你這樣的人不禍國,何人禍國?」蘇岳霖閉上眼睛,鼻尖湊進燕傾城修長潔白的頸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開口,最後更是故意調戲,伸出舌頭,舔了舔可愛的耳垂。
「公子,是不是要吃了奴家?」燕傾城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尤其是那一聲奴家,更是將千載地的風韻都暈在了那櫻桃小.唇上。
蘇岳霖卻是突然坐直身體,將正在燕傾城身上摩挲的雙手緩緩拿開,又將錦被提起,裹住燕傾城近乎完全裸.露的軀體。然後將其摟在懷中,往火爐邊上湊了湊。卻是再也沒有使壞。
燕傾城仍舊趴在他的懷中,起初安安靜靜,最後最是身體微微顫抖。蘇岳霖身體一僵,有些詫異。「為何要哭?」
「你是不是嫌棄我,我雖然兩朝為妃,卻是完璧之身,你可是嫌我骯髒,或是認為我喪夫之人,不再無瑕,不過是個寡婦?」
說到此處,燕傾城已是嚶嚶成聲。
蘇岳霖伸手拍了拍燕傾城的身體,「傻丫頭,你大病初癒,身體虛弱地緊,好好將養身體才是真的?,不要胡思亂想。」
「真的嗎?」燕傾城雙手撐在蘇岳霖身上,秋水眸中秋水溢,彷彿幾顆晶鑫的露珠,掛在修長地睫毛之上。
「自然是真,我又何時騙過人?」
燕傾城仔細地盯著蘇岳霖的眼睛,看了又看,彷彿要將其內心看透,可是無論怎麼看,蘇岳霖的眼神依舊那麼平靜,平靜到可怕,燕傾城面色欣喜地重新將下巴擱在蘇岳霖的,只是在蘇岳霖看不到的地方,那故作欣喜的眼眸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黯然。
蘇岳霖看著炭盆兒中燒的火紅的木炭,他的臉被火光映得微微泛紅,他緊緊了懷抱,輕輕閉上眼睛。
「能給我講一下那副畫的故事嗎?」燕傾城鬆開手,卻是緩緩下滑環抱住蘇岳霖的腰。「應該是個好故事!」
蘇岳霖一笑,「的確是個好故事,不過今日並不打算講給你聽。待你身體好些再說。」
「好」燕傾城順從地點點頭,「我們現在是在哪裡?」她語氣虛弱,似是極其疲累,但還是忍不住問到。
「傻丫頭,北蒼邊境千駿城。」直到過了許久,蘇岳霖輕聲答道。不過他說完之後卻沒有人回應,原來不知何時,燕傾城已經趴在蘇岳霖肩上睡著了。他的面色漸漸凝重,眼眸霍然睜開,有火光明滅,如何妖瞳吞吐。
「睡吧,睡著了好,睡著了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過了多久,蘇岳霖緩緩抬起頭,視線似乎透過門窗阻隔,望向遠方。他抱起熟睡的燕傾城,然後又走回榻邊,將其放在榻上,輕手輕腳地解下環抱在腰際的藕臂,塞進被窩,然後又細緻掖了掖被角。
他看著那張恬靜地臉頰,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不過還在半空卻又止住,最後又縮了回去。
「爺!時間到了。該動身了!」門外傳來紅袖的聲音。
蘇岳霖面色漸漸舒展,又恢復了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然。站起身,整了整被燕傾城一番折騰地有些褶皺的衣衫。然後走到門前,一把掣開門扉。
狂風如怒,捲起飛雪舞玉花,黑夜之中如有潛伏欲動的猛獸在嘶吼,大團的雪沫往門內猛灌。銀裝素裹天下白,蘇岳霖立在門口,紅衣狂舞,白髮披散,隨風而起。
紅袖就立在身側,一身黑衣,袖口綉著一朵金海棠,偌大的兜帽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遮掩,她上前將一件披風,給蘇岳霖繫上。
「爺,真的要這樣做嗎?虎口拔牙,九死一生。」紅袖止住動作,抬頭望蘇岳霖,忍不住問道。
蘇岳霖回身將門關上,「既然陳白衣設下了局,我若是不去,豈不是枉費他一番心意。」
紅袖拾起放在一旁的燈籠,挑在手上,「明知是局,何苦來哉?」
蘇岳霖一笑,拾級而下,邁入庭院之中,「局又如何,若是如此小局就怕了,談何爭霸天下?我還真想會會這個神機妙算的白衣神相,看看是他這碧璽釣翁厲害,還是那開創大周八百年盛世的渭水漁叟更厲害。」
紅袖也是笑了笑,「自然是爺最厲害。前後千百年,誰都不行。」
兩人一前一後,踏在院中雪上,留下兩道歪歪斜斜的腳印,不過風一吹,雪一揚,又將其掩盡。只留下淺淺地印痕。走不多時,便見一人立在風雪中等候,一身不合身的鐵甲裹在身上,更加顯得臃腫。遠遠地見到蘇岳霖便拜倒外地。可惜雪太深,這一趴,險些將自己埋進了雪裡。
「給殿下請安。」
「起來吧!結果如何?」
陳不苟從雪中掙扎地站起來,「四座衛城,守軍萬餘,不曾納降,盡皆斬殺。」
蘇岳琳望著陳不后盔甲之上剛掛不久的紅色冰棱,還有臉上未曾乾涸的血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身為上將,當學.運籌帷幄,不要事事都衝殺陣前。」
「殿下坐陣,狗兒衝殺就夠了。」
蘇岳霖未曾多說,直接擦身而過。此去刀光劍影,風雪載途。
城外,三軍齊備,鐵甲寒刀馬銜枚。屋內,絕色傾城,粉淚已濕香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