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隻饅頭
子時陰陽交替,也是蘇岳霖體內陰陽奇毒最為活躍的時刻!以天地之陰陽化體內之陰陽!以毒王的手段都要藉助天時,也足以見得此毒的可怕之處!
紅袖此時坐立難安,因為師傅已經進去了半天,可是一直到此時都還沒有傳出任何動靜!她不是不知道這毒的難纏,相反她也懂毒,毒道造詣雖不及毒王,可也算是登堂入室,畢竟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得毒王真傳?
就在她要忍不住想要衝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平地一聲雷乍起,讓這忘情山巔都是風雲變色,如此露重好時節,霧氣騰騰,內有妖魔!
這是蘇岳霖的慘號之聲,凄厲無比,毒王為他解毒正到關鍵之處。此毒按照毒王解道種之法解,本會無恙,可是功近大半幾要垂成之時,異變陡生!
紅袖聽到這種動靜,心神顫抖,總覺得事情似乎出了些問題,幾次想要破門,可是又擔心會影響蘇岳霖,終究忍住!也在這時,門被打開了,出來的是正是她師傅,面色平靜,紅袖連忙衝上去一把扶住。
「師傅!」
「我沒事,你進去看看吧!」毒王揮揮手,直接踏出房門,只是紅袖都沒注意到,她明顯腳步虛浮,在沒過轉角后更是一口鮮血噴出!
「好可怕的毒!竟然懂得躲避探查,偽裝為陰陽道種,誘我貿然出手,竟然生生吸去我大半內力,好在沒有傷我根基!」她扭頭看向屋內,似有不忍卻又無可奈何,「果生九日,花被鬼面!果然是那種存在於傳說中的毒么?能不能活就看你造化了!倘若是九劫皆渡……」
說到這裡她竟然打了一個寒噤,不過很快又搖搖頭,「欲渡九劫需九命,就算這第一劫被我生生化去,可也不過是保你兩年平安而已,而且這九劫只會越來越可怕,天下無人渡得……」
紅袖衝進房內,卻見蘇岳霖早已蘇醒過來,面色雖然蒼白卻是好看了許多,眼神清明,顯然已無大礙!
「爺!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紅袖完全是亂了章法,只要蘇岳霖沒事就行,她可管不了許多。
蘇岳霖見到來人,咧嘴一笑,有劫後餘生的喜悅,那怕毒王已經告訴他,他身上的毒目前根本解不了,只能用通玄之力強行抹除一部分,然後用內力為針封其全身三百穴竅,若是兩年內不強用內力,可保性命!
兩年是不多,可是這已經很是奢侈了,對他而言兩年之內,一切皆有可能,找到解藥也未可知。而且毒王也說過,此毒已經脫離了毒的範疇,暗合天道,冥冥之中必有其克制之法,已不是尋常藥物可以解決的了!
「呵呵!」蘇岳霖寵溺地伸手摸了摸紅袖的腦袋,「這不都好好的么!要讓我蘇岳霖死,哪有這般容易!」
「可是我好害怕!」紅袖撲到蘇岳霖懷裡,在蘇岳霖面前她永遠是那個柔弱的小女人,沒有主見,沒有魄力!雙面血海棠,不知哪個真,哪個假,又或者都是真的呢!
「沒事了!都過去了!」蘇岳霖撫摸著趴在自己身上的紅袖的秀髮,「明日……我們便下山去!」
紅袖抬起頭撒嬌一笑,「好!」
……
……
九五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伸手去接,可是嘴裡卻是情不自禁地大吞幾口口水!畢竟已經是數日不見米糧,剛剛喝下去那麼多水,雖然能撐肚子,可是不管飽啊!
那個自稱慈悲的小姑娘見他還在遲疑,便也歪著頭看著他,心裡想著,這人真是奇怪,明明很餓,卻是不接,不可理喻!
兩人便這麼對視著,然而結果是兩人都沒有看出什麼來,當然並非是擔心對方有什麼圖謀,而是各自都覺得有意思,九五開始還想看出點兒別的東西,可是看著看著便被那純潔如同秋水的眸子給吸引了,或許是這雙眸子太過好看,簡直能稱作這世上最美的事物,竟然讓她本來不算太差的容貌身姿都黯然失色起來!
他被這雙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剛剛想要說話,遠處傳來一聲呼喊,帶著責備和焦急!
「小慈!」聲音愈來愈近。
小丫頭聽見這叫聲,頓時嚇得脖子一縮,連忙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人影,她快跑兩步,來到九五面前,拉起那隻手,然後輕輕地將手中的饅頭放在上面,然後轉身就跑!九五看著那到小巧的背影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呵呵一聲傻笑!
一個小巷子里,小女孩兒撒嬌地拉住一個老人的手掌。
「婆婆!小慈在這兒呢!」聲音酥到骨子裡,嬌憨之太畢現!
老婆婆本想開口責備幾句,可是見此場面,嘴唇蠕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一句話來!
不知為何,小慈悲今日很是高興,言語很多!「婆婆!小慈剛剛認識了一個有趣的大哥哥呢!那人是真有意思!」
老婆婆更加頭疼,不過遲疑一番,還是開口應道。
「小慈以後還是不要招惹別人的都好,人心險惡又豈是一時半會兒便能看穿,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老身如何向老爺交代!」
小姑娘面色一僵,小臉一癟,臉上的喜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有些無力的低垂著小腦袋!
「婆婆!我一定要去么?」
老婆婆聞言身體猛然一顫,許久之後卻是無力地點了點頭!
「要去!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事兒!」
「為什麼!為什麼!天下那麼多人,為何偏偏是我!」小女孩兒聲音更加楚楚可憐,泫然欲泣中帶著無力地憤怒!
「小慈悲放心,真到了那日,老身就拼了此命,也會保護你的……」
說著,兩道身影漸漸向遠處而去,等到連一點聲音也難以聽見的后!
一道身影從隱蔽處走出,看著小女孩兒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左手攤開,掌心裡一隻冷的沒了熱氣的饅頭!這饅頭已經冷硬無比,可是他卻視若珍寶!他取出一方小帕然後將其包裹好,放在了懷裡!